攥緊茶杯，季瑾臨窗向北遠望。不知白灝能這樣沉得住氣坐山觀虎鬥到什麼時候。
正午時分，侍衛匆匆來報，顏軍已快要攻至官邸，卓將軍請涼王向內城安全之處撤離。
季瑾手中茶杯鏗然碎裂，一言未發，沉思片刻，她不顧侍衛勸阻，只取了掛在牆上的短劍於腰間，下樓翻身上馬，向陣前方向疾奔而去。
越過幾道關卡阻攔，季瑾皆下令阻攔者以違抗王命論罪，她心中焦灼，只向前奔去，不曾停步，卻見前方隨風翻飛的月白衣袖擋住了去路。
「王爺，且慢。」陌檀不慌不忙迎向季瑾。
「陌檀，別攔著我，本王非去不可。」季瑾勒馬蹙眉下視，沉定目光中帶著些微慍怒。本和他說習慣了的「我」也換成了「本王」。
在和陌檀對話間，季瑾身後急急跟來的十幾護衛也因此得了空追上了她。
「陌檀不是來阻攔王爺的，只是捨不得王爺，來送送您。」他淺笑，語聲清淡而從容。
季瑾本以為陌檀會給她講一大堆道理不讓她去陣前，卻沒想到他大老遠來這裡攔她竟是為了說這麼一句話。一時有點懵。
「這一別，或許不知何時再見了。」他抬眸，凝視她的眸子，極其認真，似是要將每一分每一寸都印入他心裡一般。
「你擔心我會出事？」季瑾細細咀嚼他所說的每一個字。
陌檀笑著搖搖頭，「王爺武藝高強，定是不會有事的，陌檀只是擔心幾日後顏軍攻到這裡，沒有王爺在身邊護著，陌檀恐怕會凶多吉少了。」
「不用擔心，我會命人保護你的。」季瑾剛說出這話，才發現她又犯了個錯誤。
她該瞭解，陌檀若說山，向來不是指山，而說水也絕不會只指水，而這山水之間還得她細細思量才知其中乾坤。
陌檀依舊搖搖頭，「戰火無常，隨處可變，只有王爺身邊才是最安全的。所以，王爺可否帶陌檀同去？」
他在向她尋求保護？季瑾看到陌檀淺笑眸子中的些微期許，忽想起許久之前那個下雨的夜裡她曾說過的話，她說會護著他，只要她還在。
可是她卻又有些不明白，神秘如他，山巔雪水般高深莫測，怎會需要依賴於她的保護？
「好，」季瑾眉眼微顫之後洒然展開，向陌檀伸出手，拉他上馬。
不多問，只隨他，她決定聽從心中的這個一直以來這樣告訴她自己的聲音，維持這若有若無的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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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預告：
他眸光微分。下一瞬卻是疾轉了劍鋒，轉向了他左側的人群。人群中的深處。一雙如嗜血猛獸般精利的眼睛正如同盯著獵物一般死死盯著他。
刃鋒在陽光下化作金色一點，映著白灝瞭然的冷冽眸色，挾著洶湧殺氣呼嘯而出，奪命而去。冰寒劍氣順著箭身破空而出，劃過氣流。刀鋒猛起，塵埃抖動。
與此同時，白灝弓箭所指之處，一道黑色箭光正向他射來。
空氣中兩道筆直的流光越過地下廝殺的戰場向中央飛去，交匯於半空。氣流急驟相撞，戛然而止，迸出爆破之聲。
白灝冷眸凝成兩點寒星，向暗處那人。暗處射來同樣凌厲傲然眼光。兩道暗火凌於戰火烽煙之上交對，一瞬之間已交戰了幾十回合。
戰火喧囂未止，天地卻似乎驟靜了一瞬。多少雙眼睛注視著這穿風之刃，繃緊了心弦，或期待，或驚異，抑或凝重。
（ps：親們，明兒有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