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時之後有一趟去福建的火車,三人坐在候車室裡面等候著。
張太平朝著王貴說道:「我去打個電話,你看著他,要是不老實就狠狠地收拾。」
等張太平走後王貴低聲朝著說道:「到福建這一趟你最好老實點,要是有什麼小心思,到時候絕對讓你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廢了你之後找個沒人的地方埋了,估計也沒人知道。」說完之後還陰森地嘿嘿笑了笑。
劉喜慶渾身一個哆嗦,他是毫不懷疑這句話的真實性的,現在斷掉的兩根指頭還在疼呢,要是能再給他一次機會他絕對不會選擇招惹這兩個人的,現在連命都在人家手裡面攥著,想後悔已經來不及了。
誠惶誠恐地說道:「不會,不會。」
「最好不會。」王貴又是一陣冷笑。
張太平拿著電話找了個僻靜的地方,還沒撥電話呢,電話就響了起來,拿出來一看,竟然是蔡雅芝打過來的,心裡面想到「莫非這世界上真的存在心有靈犀這回事?」
「太平,王朋都回來了,你怎麼還沒回來呀?」接通電話之後,傳來蔡雅芝有點擔心的聲音。
張太平笑著說道:「我正準備打電話給你說這事情呢,你就打過來了,看來咱們夫妻倆還真是心有靈犀呀,遠隔上百里都能想到一塊兒。」
蔡雅芝被張太平輕鬆的語氣感染了,不似那麼擔心了,問道:「什麼事請呀?」
張太平說道:「昨天晚上救王朋的時候馬丟了,今天早上找到了偷馬賊,才知曉已經被賣到了福建去。」
「啊?」蔡雅芝敬業地叫出了聲「是不是黑龍丟了呀?」
「嗯。」張太平說道「是的,兩匹馬都丟了。」
「黑龍性子那麼烈別人根本就近不了身,怎麼能丟了呢?」蔡雅芝有些不解。
張太平苦笑著說道:「現在的賊厲害著呢,有那種可以將動物瞬間弄暈了的麻醉針,只要給黑龍打上一針就弄暈抬上車拉走了。這事情是我大意了。」
蔡雅芝說道:「那有沒有報警?讓警察幫忙尋找吧。」
張太平搖了搖頭:「這事情啥證據都沒有,叫警察也沒有用。我準備和王貴到福建去一趟將兩匹馬找回來,打電話給你說一聲。」
蔡雅芝又擔心了起來,但是她知道丈夫對黑龍很是喜愛,沒有勸解張太平不要去尋找,而是問道:「會不會有危險啊?」
張太平笑著說道:「你放心好了,不會有什麼危險的。況且我的身手你又不是不知道,尋常七八個大漢也近不了我的身,能有什麼危險,你說是吧?」
「可是」蔡雅芝想要說什麼,但是有感覺有點不吉利,沒有說出來,最後說道「我聽說行姐姐的家鄉在上海那邊,可能對福建比較熟悉一點,要不讓她跟著你一起過去,這樣方便一點?」
張太平有點心動,不過想到蔡雅芝現在懷孕了不宜大動,范茗靈兒等人還有點年輕,屋裡面還需要有一個人照看著,便又將心裡面的心思打消了,說道:「還是算了,讓她在家裡面照看著吧,這樣我也放心。」
見張太平這樣說,蔡雅芝沒有再說什麼,而是語氣軟軟地說道:「那你小心一點。」
「嗯,我知道了。你也注意身體,不要大動,屋裡面的活就不要自己上手了,找人幫忙就行了。」
「我知道了。」
這個電話打了半個多小時,掛斷電話之後張太平心裡面滿是幸福。丈夫將要遠行,妻子擔心不捨的語氣是男人最為珍重的眷戀。他現在只想趕緊到福建那裡將兩匹馬找回來,然後回到家裡守在懷孕的妻子身邊,聽著她肚子裡新生命的心跳。
回到候車廳的時候,王貴正抬眼打量著來來往往的人群,劉喜慶坐在旁邊欲言又止。
秦天問道:「怎麼了?」
劉喜慶回答道:「我想去一趟廁所。」雖然是張太平挑斷了他兩根手指,但他更害怕王貴。
「自己去吧。」張太平說道「上完廁所自己回來,逃跑的結果我就不說了,你自己想像。」
劉喜慶站起來看了王貴一眼,王貴瞥了他一眼沒動。
到了洗手間裡面劉喜慶先放了個水,出來後站在洗手間裡面朝外看了看,並沒有人跟過來,站在洗手間的門口還能看到遠遠地張太平和王貴兩人背對著這邊坐著。
劉喜慶有些心動,猶豫了起來,現在正是逃跑的好時機。走到門口的時候又想起來了兩人追到這裡來的莫測手段,以及王貴陰仄仄的語氣,手指上的疼痛提醒著他腦子不由自主地胡思亂想起來。
一會兒想到了王貴那把閃亮的的宰牛刀,一會兒又想到了張太平冰冷的眼神,甚至還想到了無人的荒野,激靈靈打了個冷戰,嘴中還是打消了逃跑的心思。
從洗手間裡面走了出來就看到一個紫色的小身影走在自己前面朝著張太平的方向跑去。
他認識這是張太平肩膀上面站著的那只紫貂,心裡面一陣慶幸,幸好自己沒有趁機逃跑,有這個東西在,估計是跑不了的,被再抓回來的結果就不敢想像了。
其實他不知道的是坐在候車廳閉著眼睛的張太平一種利用空間監視著他的一舉一動,只要他敢逃跑絕對能在第一時間內被抓回來。
見他老實地回來了,王貴說道:「還算老實。」
劉喜慶蒼白的臉上勉強地笑了笑,心裡想到「他***,後面跟了個小尾巴,我不老實能行嗎?」
上火車的時候也不知道王貴是怎麼躲過探查的,反正上了車之後他的宰牛刀還別在腰後邊。
現在要是喊一聲就能引來車警將王貴帶走,但是劉喜慶不敢起這個心思。
為了趕時間,沒得挑選,這輛車並不是臥鋪。年關將近,在外工作或者打工的人紛紛歸家,所以車上面特別擁擠,後一人的前胸貼著前一個人的後背。
不過張太平和王貴從表面上看不是什麼善茬。倒也沒有人敢使勁往他們兩個人身邊擠,劉喜慶站在兩人身邊也得了一個比較寬鬆的空間。
這一趟火車經過的地方不遠,每到一個地方都有上有下,但是車廂裡面的人數不見減少。
半天之後,大多數人都困頓了下來,坐在座位上的人可以瞇著眼睛安心地睡一覺,站立著的人只能忍受著雙腿的麻痺硬撐著。張太平和王貴根本就沒有一絲累壞了的跡象,腰桿依舊挺直,雙腿依舊筆直。但是劉喜慶就不行了,雙腿站立的都有點失去知覺了。
忽然,車廂裡面傳來一聲喊叫聲驚醒了大多犯困的人。
「抓賊呀,誰偷了我的錢呀?這可是我幹了一年的錢呀!」一個農民工打扮的男人滿臉氣急的地喊道。他實在是累得不行,不自覺地就垂下眼簾瞇了一會兒,忽然感覺到有人撞了自己一下,驚醒之後就發現腰裡面的錢不見了蹤影。
張太平的個子幾乎兩米,站在那裡高出普通人一個頭,可以將車廂裡面的情形盡收眼底。
那個農民工身邊一個拿著方便面盒子的男人經過之後農民工就丟了錢,這個男人的嫌疑最大了。
等他從張太平身邊經過的時候,張太平一把抓住他說道:「農民工辛苦一年的錢你也敢昧著心偷。」
「你胡說什麼?」那個人使勁兒掙扎了一下沒有掙開張太平的手。他雖然面上不漏痕跡,還做出衣服義憤填膺的表情,但是眼睛中那一抹慌亂又怎麼能逃得過張太平的眼睛。
聽到張太平這樣說,站在旁邊的王貴就擠到這個賊人的身後將他夾在了中間,讓他連扭身逃跑的可能都沒有了。
張太平冷笑一聲,將他的胳膊扭到背後,從他的話裡面掏出來一個牛皮紙包,在手裡掂了掂說道:「這是你的錢?」
見到被抓了髒,這個人不敢聲張了,低聲說道:「兄弟放我一馬,這錢你取一般,怎麼樣?」
「我怕這錢燙手。」張太平說道。然後將牛皮紙包舉起來朝著那個還在哭天喊地的農民工說道「你的錢在這裡!」
那個農民工從人群裡擠過來,接過牛皮紙包打開來看了看說道:「沒錯,這就是俺的錢,怎麼會在你這裡?」
張太平指了指被自己扭著胳膊的賊人說道:「這個人從你身邊經過,順手牽羊了。」
農民工想了一下,這個人剛才卻是從自己身邊擠了過去,沒想到竟然是他將自己錢偷走了,當下大怒,一拳就朝著這人的臉上打去。雖然沒有什麼功夫,但是終年干苦力,卻有一身蠻勁兒,一拳就將這賊人打得臉上開了花,鼻血狂飆而出。農民工兀自嫌不解氣,又狠狠用腳在他身上狂踹。
沒有人上前來幫忙,也沒有人上前來阻止,而且擁擠的人群中還生生地再擠出來一個空地,任由賊人倒在地上農民工狂踹。
張太平拉了他一把說道:「行了,再打就出人命了。」農民工這才喘著氣停下腳。
這時候車警趕了過來,問明了情況之後,有著認證物證,倒也沒有再讓秦天和農民工到控制室裡面去做筆錄,只是在這裡簡單地做了個筆錄就將被打了個半死的賊人帶走了。
等車警帶著人離開之後農民工對張太平是千謝萬謝:「這是太感謝大兄弟你了,要不是你俺著一年的苦功夫可就打了水漂了。」
張太平搖了搖頭說道:「不用謝,舉手之勞而已。」
「在你看來是一件小事情,對俺來說可是一件大事情,俺一家的生活可就靠這些錢呢。俺家在徐州,到時候你跟俺到俺家裡面去坐一趟,讓俺好好感謝你一下。」
張太平苦笑著搖了搖頭說道:「我的火車是去福建的,還有急事要辦,恐怕沒有時間。」
好半晌才將這個樸實熱情的農民工送走了。
王貴說道:「我看剛才有幾個人眼神不對,可能是那個賊人的同夥,有可能報復咱們,到時候要小心一下了。」
張太平也看到了那幾個眼神狠厲閃爍的人,冷笑了一聲說道:「就怕他們不來,來了之後打斷一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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