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鈺心中突然升騰起不好的預感,可是她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福清公主的態度如此篤定,豈是她能反對的?何況,公主此舉分明是為她撐腰壯膽,她反而不領情的往後退縮,不但讓公主沒臉,讓周圍眾人看了去也難免輕視。
「好,那就如計姐姐所言!咱們就比騎馬,誰先到達那邊誰贏!」甄鈺輕輕點了點頭,立刻說道:「既然如此,不如現在就開始吧!」
計子茜嫣然一笑,向福清公主拱手請示道:「公主以為呢?」
福清公主點點頭:「就這樣,聽甄姐姐的!」
「好,那麼現在就開始吧!」計子茜心中暗恨,臉上卻笑得驕傲意滿,帶著超然的淡定與十拿九穩的從容。
眾女子嘰嘰喳喳的變得十分興奮,自動的讓開一條道在周圍觀看,福清公主、甄鈺、計子茜、甄敏四人引著坐騎來至道中間排成一排做比賽準備。公主的侍衛們被命令不許跟隨,眾人都是知曉公主的脾氣的,侍衛統領悄悄問了苑中嚮導,據說這一段距離雖然不近,但道路是甚為妥當的,於是也暗暗放了心,一大部分早已忙忙奔到終點站去等候,另一小部分留在起點處。
一聲哨響,四匹小駿馬載著四位身著騎裝的嬌小女子如離玄之箭向前飛馳而去,但見四匹馬兒揚蹄如飛,霎時間便消失在山中林間,只留下一陣陣飛揚的塵土。眾女齊聲歡叫。嘰嘰喳喳的議論著,興奮得臉上放光。一個個按耐不住,便吵著嚮導領著抄近路過去。
沒轉過幾道彎、穿過幾片樹林,甄鈺突然發現計子茜和甄敏已經被遠遠的甩在了後邊,她的心裡越發覺得不安,手中韁繩漸漸收攏,速度也放緩了下來。她正想叫住福清公主。誰知福清公主扭頭向她粲然笑著大叫道:「甄姐姐!甄姐姐!咱們領先了呢!甄姐姐,你快一點兒啊,不要叫她們趕上來!」
「好的!公主!」甄鈺苦笑,福清公主興致勃勃,她說什麼是都不會聽的了。也許,真的是她想多了吧!
當她二人來到終於順利到達終點時,福清公主「吁——」的一聲拉住馬兒跳了下來,揚著下巴向甄鈺歡然笑道:「甄姐姐,咱們贏了呢!咱們贏了!」
「是啊,咱們終於到了!」甄鈺笑著。心裡也略略鬆了口氣,跟著翻身下馬。總算。一路順利到達終點了。
福清公主累得額上汗漬津津,兩邊臉頰緋紅一片,黑漆漆的一雙大眼睛波光流動,煥發著別樣的神采。
「甄姐姐。這兒的視野真開闊,風景真美!」福清公主往前站了站,迎著風,張開雙臂,被風吹起的長髮迎風飄揚。
此處乃高峰平台。放眼望去,眾山層巒疊嶂皆在腳下,俯瞰而去。延綿不絕,種種林木錯雜,蒼翠中夾著斑斕五彩。
天高地闊,靜寂蒼闌。
甄鈺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忙道:「公主,終點不是應該有侍衛們候著嗎?為什麼這兒一個人也沒有?公主,咱們回去吧!」
福清公主也呆了一呆,突然看到前方不遠處靜靜的放著一個竹子編製的竹籠,那竹籠碧瑩瑩的,兩尺見方,兔子造型,憨態可掬。福清公主不覺立刻被勾去了好奇心,好奇笑著上前道:「甄姐姐你瞧,這竹兔子真有趣!」不等甄鈺阻攔她已奔向前探看。
兔子的背上似是活動的蓋子,福清公主想也沒想便伸手去揭,甄鈺的心突然怦怦的跳了起來,下意識急得衝上去大叫道:「公主,不要,不要打開!」
「啊!」恰在同時,福清公主已經揭開竹蓋,看清裡邊盤旋著四五條黑斑白點吐著猩紅信子的蛇嚇得尖叫一聲下意識往後退去,她的身後,是深不見底的高高山崖……
「公主!小心!啊——」甄鈺急忙伸手去拉福清公主,卻僅僅來得及抓住她的手。
「啊——甄姐姐!甄姐姐!」福清公主臉色慘白,美麗的大眼睛中盛滿驚秫的恐懼,她的身體拚命的蹬可是卻找不到一個落腳點,山風呼呼的吹著,她的身體搖搖欲墜,她的手臂,撕裂一般的痛!
「甄姐姐!甄姐姐!救命,救我!」福清公主大哭起來,死亡,第一次離她這麼近,死亡的恐懼,也第一次離她這麼近!那種心被拋起來懸在半空的冰涼的感覺瞬間傳遍全身!
甄鈺比她只大一歲,哪兒有多大的力氣,受她下墜力的牽扯,胳膊比她的要痛上十倍。她不敢開口說話,只是咬著唇鼓著勁,睜大著眼睛焦急而堅定的望著福清公主,用盡力氣想要把她往崖上拉,可是不可避免的,她的身體正一點一點的滑向山崖。
福清公主也覺察到了,她驚懼的小臉上煞白無色,雙腳下意識亂踢,嘶啞著顫聲道:「甄姐姐!甄姐姐!」她把她當成了唯一的救命稻草,可是這根稻草很快就要跟她面臨一樣的命運……
「公……主……」甄鈺喘息著輕輕喚了她一聲,她已經沒有力氣了,因為用力過度,胸口一陣一陣的發痛,她的腳下「磁,磁」的響著,是一點一點靠近懸崖的聲音……
甄鈺的腦子裡,突然清晰無比的浮現出前世那天的畫面……
那天,也是這樣一個深秋,也是在這樣一座山崖上,最親近的表姐邵琬清陪著新近喪母的她登山散心,母親留下的手帕被風吹掛到崖邊的樹枝上,明明離山崖邊還有四五步的距離,可是腳下的泥土卻是鬆動虛空的,她一腳這麼踏空了下去,表姐也是這麼抓住她,她那麼焦急的大叫著「表妹。表妹!」可是最終,她卻沒有抓住自己!掉下去的最後一眼,她看到在附近幹活的鄉親們驚呼著奔過來……
後來,她才了然明白,表姐抓住她,不是要救她,而是要做給鄉親們看!
看啊!表妹失足。她已經在救她了,已經盡力了,可是她一個弱女子哪有那樣大的力氣呢?救不了她,這可怪不了她……
如果讓她選,她寧願不知道這個真相,寧願就那麼墜崖,然後死去!
「公主!」
「啊!」
耳畔是呼呼的風聲,眼前的一切景象以一種快得離譜的速度從眼前飛掠而過,掉下去的那一剎那,甄鈺的腦子突然是前所未有的空明冷靜。這種身體不受控制的飛速下降的感覺,再一次在她身上重現!她不要再經受一次這噩夢般的經歷。她不想死,更不想再次摔成殘廢!
甄鈺本能的伸手亂抓,身體撞到一棵小樹上緩了一緩下墜的力道,儘管身子撞疼得幾乎要暈過去。但是卻贏得了寶貴的反應時間。
手中一緊,牢牢的握住了纏繞山崖的老籐,下墜的力道在一點點的化解,好在這一片老籐夠多,身體在下墜。但甄鈺的手始終沒有離開老籐而是擼著老籐一點一點的下滑,白嫩的手掌火辣辣一片疼痛,不用看也知道不知刮破成什麼樣了。但是終於,身體漸漸停止了下墜。
甄鈺緩緩舒了口氣,雙腳慢慢的摸索著在山體上找到了落腳點,她低頭看了一眼,福清公主已經暈了過去,但是所幸,她居然一直牢牢握著她的手沒有鬆開!
她心裡一酸,咬著牙流下了淚。她不會鬆開,絕對不會!因為,她不是邵琬清!
可是福清公主的身體因為暈了過去而且腳上沒有著力點而顯得格外的沉,甄鈺只覺得胳膊連帶半邊身體都酸麻得不是自己的了!
儘管咬著牙,但是她仍是害怕,害怕她會堅持不住。她喘了喘氣,大聲一聲聲大叫:「公主!公主!公主!」她的手緊緊的握著她的手,死死的用盡全身的力氣。
天可憐見,被強烈的山風一吹,加上甄鈺拚命的大叫,福清公主終於嚶嚀一聲緩緩睜開了眼。意識到自己目前的處境,福清公主腦中空白了一瞬,下一瞬「啊!」的一聲又尖叫了起來,那一下大力的掙扎差點又將兩個人帶入絕地。
「公主!」甄鈺急得厲聲大喝。
福清公主呆了一呆,艱難的抬起眼睛望向她,哭道:「甄姐姐!」
甄鈺溫柔的凝望著她,輕輕道:「公主,公主別怕!我們一定會得救的,侍衛們一定會來找我們!公主,你不要怕!按我說的做,好不好?我們只要再堅持一會兒,侍衛們就會來了!」
「嗯!」福清公主咬著唇顫巍巍的點了點頭。
「公主,抓住這些籐子,像我一樣。還有腳下,慢慢的找落腳的地方,要慢,一點點的試,不要讓身子大幅度晃動,公主,你試試。」甄鈺盡量用最輕柔的聲音細聲細氣的交代福清公主,目光溫和鎮定的望著她。
福清公主的臉色漸漸的緩和了下來,受驚小鹿般失措恐懼的眸子中也出現了一絲絲的鎮定。她咬著唇,屏著呼吸,強迫自己不去看腳下的深淵和暈眩的山體,只看著眼前,默默按照甄鈺的吩咐去做。
終於,她的小手牢牢的握住了山籐,雙腳也找到了著力點。
好在兩人都是孩子,重量本來就輕,因此所承受的風力也小了許多,這些老籐盤根錯節,也足夠承擔兩人的重量。
甄鈺只覺得身體一陣輕鬆,她柔聲道:「公主,另一隻手也試著抓住山籐。」
「不!」福清公主瞧了瞧握著甄鈺的手的另一隻手,毫不猶豫的搖頭堅決否定。
她眼中的依戀讓甄鈺心頭一暖,但是此非常時期,她一個人的力量有限,要想兩人得救,需得自救,光她一個還太困難。
甄鈺極盡溫柔的跟福清公主說著話:「公主,你放心,我們會在一起的,我不會離開公主!公主,您這樣我們兩人都動不了,但是,我們不能在這兒乾等著……」
甄鈺耐心的一句句溫柔哄勸。福清公主終於慢慢放下了心防,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不眨望著甄鈺,小手卻試探著鬆了鬆,慢慢的,一點一點的鬆開,抓住了身邊的老籐。在鬆開甄鈺的手那一剎那,福清公主頓時恐慌。甄鈺忙又一陣好言撫慰,她方漸漸平靜下來,終於微微笑道:「甄姐姐,我不怕,有姐姐在,我不怕了!」
甄鈺心中溫暖,微笑著點了點頭,四下打量,開始尋找出路……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二人往左下方挪了十來米。終於找到了一處三四平米見方的凹入洞穴暫時棲身。
此時已過半午,山崖背陰處一片陰森。秋季的山風呼嘯而過,帶起沁骨的涼意。她們所在的位置,看不清上下距離幾何,但是應該覺得慶幸。若是山崖不夠高,恐怕早就摔死了,哪兒還有緩衝自救的時間?
「甄姐姐,」福清公主摟著身體向甄鈺靠了靠,被颯颯的山風一吹。冷得嘴唇發烏,牙齒咯咯作響:「真的,會有人來救咱們嗎?」
甄鈺自己也覺得冰冷徹骨。兩人滾下山崖衣裳破了不少,這還幸虧身上的衣裳是騎裝而不是平日那些刺繡精美的綾羅綢緞,不然就更加難看!
「公主,會的,別人我不敢說,二皇子和我哥哥,一定不會拋下我們不管……」甄鈺吸著氣抖抖索索道。他們當然不會拋下她們不管,但是要找到,恐怕也沒那麼容易。兩人試著大聲呼喊,無奈山風太大,聲音剛出口就被吹散在風中。
「真的嗎?」福清公主眼睛一亮,隨即又往甄鈺身邊靠了靠,顫聲道:「甄姐姐,我冷……」
「公主……」甄鈺伸手抱著她,將她護在山穴內側,她心中暗歎:福清公主何時受過這種罪,這一次如果能活著出去,恐怕以後她會老實很多了。
漸漸的天色越來越暗,山風也越來越冷,除了呼嘯而過的山風和偶爾飛過眼前的飛鳥,兩人聽不到看不到任何別的動靜。福清公主害怕,差點又哭了出來,甄鈺只好又柔聲勸慰她。
不知不覺,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去,大如圓盤的明月高高的掛在天際,灑下滿山的清輝。只是再亮的月色也無法驅趕黑暗,無法驅趕因黑暗伴之而來得深深恐懼之感。兩人又冷又餓,相互抱著蜷縮在山壁內側,默默地聽著山風呼嘯,聽著暗夜中不時傳來的梟鳥鳴叫,聽著各種各樣野外鳴蟲的演奏,強忍著內心深處緊繃如弦一觸即發的恐懼。
睡了又醒,醒了又睡,恍惚中甄鈺聽到許多次福清公主低低的嗚咽和凍得咯咯作響的咬牙聲,她除了輕輕拍撫以示安慰,什麼也做不了。甄鈺心裡暗暗擔憂,如果再這樣下去,福清公主的身體恐怕撐不過一兩天。先不說渾身的傷,這又冷又餓,她萬一傷風發起高燒來,可怎麼辦?
東方天際終於泛白,太陽漸漸升了起來,凌晨的山風卻格外的陰冷,當甄鈺輕輕搖晃著懷中的福清公主呼喚她時,發現福清公主雙眸緊閉,雙頰飛紅如火,她大驚之下摸她額頭,火炭般滾燙!
甄鈺的心頓時一涼,她拚命的搖晃她,福清公主含含糊糊嗯了幾聲,眼皮子動了動尚未睜開又闔上,沉沉睡了過去。
甄鈺呆了片刻,咬咬牙,決定出去尋找出路。福清公主已經等不及了,如果公主有了三長兩短,她就是熬得到等人來救,皇帝也不會讓她活下來的。
甄鈺將身上的披風撕成一條一條,一邊遠離山穴一邊繫著布條以作記號。她想了想,一路攀籐往山崖下試探著下去。
甄鈺一點一點試探著往下而去,眼看著太陽越升越高,她的心裡也愈發焦急起來。誰料,當離崖底還有兩三丈多高時,竟然一片光禿禿的全是無可攀附的峭壁山石。甄鈺暗暗叫苦,這峭壁山石連個落腳落手的地方都沒有,一個不慎便是粉身碎骨!跳下去,也是半條命一條命的事!她冒不起這個險!
正在躊躇焦急之際,卻聽到底下隱隱傳來呼聲,甄鈺心頭一震,疑是天籟!轉頭回眸凝望,鼻子一酸,眼眶立刻湧上淚來!
「二皇子!二皇子!救命,救我!」甄鈺大聲的呼喚,她知道,這是徹底得救了!
二皇子不知跟身邊人說了什麼,帶著幾名手下竟親自飛身攀上山崖,他顯然是練過武的,只要這不是絕陡的峭壁,對他來說都不在話下。
「甄姑娘!太好了,可終於找到你們了!皇妹呢!她在哪兒?」二皇子立刻焦急問道,一雙深邃黝黑的眸子緊張的瞪著甄鈺。
甄鈺忙道:「二皇子別急,公主她,她只是發高燒暈了過去,現在還來得及,二皇子,你們順著山崖上去一定能找得到公主!」
二皇子略略放心,點頭道:「好,你在這裡別動,我讓侍衛們帶你下去。我這就去救皇妹!」
甄鈺點點頭嗯了一聲,忙道:「臣女下來時大概估量了一下,離此處大約十二三丈距離,上邊的山籐都很結實,公主在一處山穴中,一路上臣女都做了記號,相信二皇子一定能夠很快找到公主!」
二皇子有一剎那的怔忪,他似乎沒想到此時的甄鈺還能如此冷靜,他望著她,若有所思,好像還有許多話要問她。不過他終於沒問,點了點頭,隨即扭頭向下邊打了個手勢,然後就向甄鈺指示的方向往上攀爬。
回到營地,甄鈺才發現營地早已亂成一團,皇帝身邊的大總管李公公今日一大早也趕來了,整個玉林苑人心惶惶,散播著一種極其惶恐壓抑的氣氛。
太醫院數位太醫整備待命,胡太醫也是其中之一。甄鈺發現他對自己微微搖了搖頭,責備的嗔了自己一眼,然後,先去給福清公主診治去了。胡太醫是太醫院最資歷最權威的太醫,理所當然該由他診治福清公主。
甄鈺苦笑,乖乖的回了自己的屋子,沐浴更衣,然後由太醫診治、女醫官上藥,折騰了小半天,服了藥,進了點稀飯,這才算完,安下心躺在床上休息。
甄鈺所受傷大多是外傷,只有握住福清公主的那條胳膊肌肉嚴重損傷,據孫太醫說,差一點就廢了!因這胳膊牽動心脈,因此五臟也受了不同程度的損傷,但細心調養四五個月也可痊癒。至於身上的刮傷擦傷就不用說了,所幸沒有入骨深的傷口,抓握山籐下墜的手掌包紮了厚厚的紗布,會不會留下疤痕,孫太醫也沒明說。
不過能活下來,而且臉上沒有毀容,手腳四肢沒有變殘,甄鈺已經很慶幸了,打聽到福清公主的高燒已經漸漸退了,身上雖然有傷,但跟她一樣,也就是花時間調養的問題,甄鈺的心這才完全放了下來。
不多會,二皇子、梁玉中和胡太醫都派人送了上好的傷藥過來,甄克善接下賞了來人道了謝。
甄克善一直沒插得上手,直到太醫和女醫官們都退了下去,甄克善才有機會跟甄鈺單獨說上話。
甄鈺看到親人熟悉的臉,剛剛喚了一聲「哥哥!」眼淚便是一熱。差一點,就差一點,她將重蹈前世的覆轍,前世的仇還沒來得及報,將又添上今生的恨!
「別怕,別怕!鈺兒別怕,已經沒事了!」甄克善本來一肚子氣要訓她幾句,見她這樣心裡只剩下心疼,趕緊拿起帕子替她擦拭擦拭眼角,歎了口氣。
甄鈺看到哥哥嘴唇乾裂,面上無光,雙眼浮腫眼中佈滿血絲,神采飛揚的眼眸中只剩下疲憊和倦怠,她愧疚的垂下頭去,輕輕道:「哥哥,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好在你和公主都平安回來了,別擔心!什麼事都有哥哥擔著呢,好好休息吧!」甄克善輕輕拍了拍她的手,但是眼底分明掃過一絲深沉和隱憂。
甄鈺心一緊,緊張道:「哥哥,我和公主失蹤之後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皇上有沒有怪罪?爹爹呢?有沒有事?」
甄克善忙道:「你別擔心,爹爹沒事!皇上是明君,還不至於為了此事辦爹爹的罪!鈺兒,你什麼都不要想,先好好休息!你受了那麼多傷,吃了這麼多苦,先把身體養好,知道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