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陣法中分九個小組,每個小組的人數是一定的,如果其中一個出了事,那他那部分的法力輸出就由小組內其它的人一共分擔,這樣才能保證整個陣法的穩定性。
原本其它人對於血籐攻擊應付起來就有些吃力,此時更是覺得體內的暖意似乎抽走的更快了,有一個人倒下,接著其它組偏弱的學徒也相形見絀,一會工夫就接二連三的離了位,全身無力的坐在地上。
這樣一來,組中能輸出能量的人越來越少,加上每人承擔的生命力的法力也越來越重,雖然有幾十個後備,但是也只是暫解燃眉之急,只要不將外面那幾十條不疲不休瘋狂攻擊的血籐除去,這陣法遲早也要被破掉。
此時邱洞主和後面道長兩人已是滿頭汗液,這只血籐顯然不是以前對付的那些普通血籐可比,無論是再生和攻擊力來說都是其十倍,甚至幾十倍,而這陣法雖然天生剋制邪物,但是取得時根本是殘缺,即使用一些替代物修補上,也只能發揮上古陣法的十之二三,否則也不會被攻擊的搖搖欲墜,而兩名道長則是頻頻用衣袖擦額頭的汗,憂慮之色溢於言表。
九個組裡的學徒無力軟倒的人越來越多,被符力吸盡法力不多,只有一兩個左右,大多數都是全身無力倒在地上,本來按五行八卦排列的陣法,此時有一半以上都失去效力了,剩下的三分之一還在苦苦相撐。
而九個組裡最不濟的就是劉道士一組,一組十三個人裡只有五六個人還在苦苦支撐,連雲道長擦過汗看了眼,不由「哼」了一聲,劉奇這徒弟平時修煉倒也用功,就是一點上不了檯面,妒才,他看不得手下的人比自己有天份,所以招得都是些素質不好,愚笨的學徒,這才導致到了關鍵時刻頂不上去,無用至極。
但是另人大跌眼鏡的是,十分鐘後,這人數最少的一組堅持的時間卻是最長的,此時九個組已經有相繼六個組的人被陣法吸盡了法力,暫時無用廢掉了。
而剩下的三個組本來應該招架不住陣法強大的吸力,一併癱瘓才是,但是卻是在風雨搖晃中的陣法裡死死的撐住了。
張書鶴取出桃木筒仰頭又喝了一口,一絲果酒順著他嘴角洩下,他感覺到自己之前消耗過的神識終於全部恢復了過來,這十分鐘左右的時間裡,他暗自觀察著那血籐的攻擊,顯然從其如雨點般讓人無還手之力的攻擊中,看出一端倪。
無間斷的攻擊自然顯出血籐能力的變態,但是它似乎又用猛烈的攻擊在掩示著什麼,這些的邪物在某一程度上來說,跟金斬元這樣的異獸有著異曲同工的思想。
把人殺掉和慢慢折騰兩者給它的快感是不同的,正常時它應該像貓一樣慢慢折磨著爪下的獵物,畢竟這些人已經窮圖末路,絕對無法從其爪下逃走,而不是選擇攻擊越來越猛烈。
如果細想,它很有可能已經察覺到黑豹的存在,感到了威脅,又或者本體已經進入到了進化的關鍵一步,想要邱洞主等人無法分神對付本體。
想到此,張書鶴頓時精神一振,頭腦也清醒了很多,既然它有怕的東西,那自然就不是不可戰勝的,這妖籐之所以越戰越厲,是因為有本體的養分供應,而本體則需要它來保護,兩者可以說是一體,相輔相成。
只有阻止地下洞內的那個「心臟」本體成功進化,這妖籐才能徹底被壓制滅殺,張書鶴想到此,終於是一咬牙,撇去心中恐意,機會難道,無論如何也要拚上一拚,隨即一拍布包,一道黑影閃了出來。
一隻兩米長全身黑色,腳踏金雲的妖豹突然出現在陣法之中,引來了陣法內所有人的目光,這是黑豹第一次以真身顯現在人前,它並沒有化為人形,而是維持著豹身,紫色眼眸有些淡漠的看了張書鶴一眼,對於他心中所想,黑豹早已經瞭如指掌,根本不需要張書鶴開口吩咐,便轉身朝那處洞口走去。
剛走了兩步,隨即停頓了下來,突然轉頭,目光複雜的凝視了張書鶴兩眼,然後一張口,一團血紅色晶瑩剔透雞蛋大小的一團精血,從它口中吐了出來,緩緩的如有引力般向張書鶴飄去。
張書鶴見狀不由一愣,黑豹看了張書鶴最後一眼後,便轉過頭,只覺得它身影一晃,眼前出現道雙影,便從原地消失,張書鶴急忙看向前方洞口,顯然黑豹已經順利進去,進入這條甬道,應該沒有什麼問題,而黑豹面臨的最終戰場,應該是地下的那片血籐心臟的空間。
此時那團血已經飄了過來,張書鶴回過頭用左手半托在空中,感覺到身體似乎在招喚著這團已經離體很久的血液,因為當初煉製禁術所用的必須是自己的本源之精才能夠操控僕獸,而本源之精區別於普通精血,一個在於可以慢慢調養恢復,一個相當於腎臟,摘去後永遠不可復元。
而這時,這團本源之精又要重新回到體內,這無疑是自黑豹化形之後,他最渴望的事情,但是他臉上卻並沒有露出欣喜之色,反而深深的皺起眉頭,以前他試探過數遍,金斬元都不曾露一絲一要將精血重新歸還他,似乎還有以血挾制之意,這多少在張書鶴心底留下了警惕和拒意。
但是卻是在這個時候突然的,毫無防備的將那團血液歸還了自己,這實在是出乎他的意料,金斬元此人一向自負自私,居然會將吞入口中的東西吐出來,實在是想像不能。
他目光再次瞥向了前方洞口,腦中忽然有了個模糊的想法,難道它是怕危險時,血團在他體內會進而連累自己?
此時,前面十米左右的洞中已經傳來了一些聲響,而外面那些血籐似乎察覺到有東西在接近本體,現出了狂燥之意,攻擊又增加了數倍,邱洞主及餘下人等正在拚命牽制。
張書鶴頓時打消了之前的念頭,目光放在了手上的一團精血上,隨即深吸口氣,張嘴將血團吞入體內,畢竟是自己的本源之精,一接觸身體便極快的溶入其中,他頓時感覺到身上之前因陣法抽取的生命力及精都快速的補充起來,就連吸收果酒中的靈氣也快了一半之多,就像是本來是半管血突然被填滿整管,要溢出來的那種澎湃感覺。
可以說,本源之精的復元是張書鶴有始以來最巔峰的時刻,而此時劉道士和藍士及組裡坐在地上有氣無力的一干學徒都震驚的看著張書鶴。
此時在血籐的猛力攻擊下,組裡劉道士和張書鶴還站在原地,而劉道士已經全身顫抖,臉上滾出豆大的汗滴,似乎已經支撐不下去,而相比之下張書鶴卻是紅光滿面,哪有半點竭力之象,加上之前突然出現一隻豹子,又吞了一團血的詭異現象,他們再不明白就是傻子了。
那妖籐之前所說的高人,根本不是藍衣,而是眼前這個一路上被人孤立的學徒,震驚之餘更是萎靡膽顫,此人竟然是深藏不露,先前有得罪的地方,只盼望此人大人有大量不要計較,其它人倒還好,那藍衣數次跟張書鶴作對,這時在地上竟是嚇得瑟瑟發抖起來。
張書鶴此時哪有時間理會他們心中想什麼,劉海等人正站在身後,之前見大陣撐不住了,他頻頻看向張哥,不知道張哥為什麼一直沒有伸出援手,此時見狀立即驚喜道了聲:「張哥……」你可算是準備出手了!
本來想上前,張書鶴卻是雙臂一振,力道將劉海震退了三步之遠:「退開!」低喝了聲後,他微展雙臂,半攏於胸前,這是懷抱虛谷之勢,然後雙手一翻,手指間挾制木符慢慢向上一拋,然後又目冷淡之極的看向遠處的那個想要和本體歸一的血籐,唇邊不帶溫度的微微一笑:「想走,沒那麼容易了!」
此時邱洞主布下的符陣,裡面的符力已經消耗的七七八八,只獨獨洞主和數名道士在強撐,雖然洞主的法力不弱,但是繼續下去陣法持續不了多久,而張書鶴在此陣當中站了十幾分鐘,早就將陣法運行看透七七八八,這套上古陣法,本來就是用得七星符布下,可攻可守,可困可退,只是邱洞主只有其中兩張,一枚在邱洞主手中,就是那把金色的小劍,而另一枚火球術在後面連雲道長手中,剩下的五張符都是洞主多年研究的替代品。
就是這樣一個缺少七星符,可以說是殘破的陣法竟然能抵擋那妖籐十幾分鐘的攻擊,研究出此陣法的邱洞主已經可以說是一位難得的陣法大師了。
既然邱洞主已經布下了大陣的基礎輪廓,那麼剩下的就由自己來完成吧!
隨即雙手手指在胸前變換了數個手勢,只見剛才拋出雲的七張桃木符分別射於大陣各個方向,然後符中金芒一閃,七張木符竟然猶如摩天輪一般開始在大陣四周緩慢移動,每一次移動陣法的光罩就會凝實一層。
而另一套七星符則是射出陣外,落到血籐的四周變得忽隱忽現,也如陣法中一般開始圍繞著慢慢血籐轉動,每轉動一次,就會有金芒連線而成,形成了一個不規則的圓形,將血籐困在了其中。
邱洞主在見到那位隱秘的高手終於出手後,心中是大鬆了口氣,雖然這位高人年輕的出乎他意料,但是他清楚修道一途中講究緣法,年輕者有時比年長者更突然接觸大道,不過,是在看見七星符時,表情立即變得激動了起來,「七星符?居然是兩套高級的七星符……」喃喃說完竟是眼角濕潤起來,「祖師爺顯靈,天不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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