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妖兒遞過來的精緻的小盒子,看來,妖兒倒是挺用心的。我幾乎想都沒有想的將盒子接了過來,一打開,便是一物如箭一般的彈射而出,直撲我的臉。我眼疾手快的抓住它,到手上了才感覺到那東西冷冰冰的,滑滑的在我手上扭了扭去。
「啊!」我被駭得大叫一聲,幾乎沒有多想便把手上的那條蛇扔了出去。身旁妖兒拍著手哈哈的笑了起來,我拍了拍驚魂未定的胸口,瞪著妖兒道:「妖兒,你做什麼?」
沒人知道,本小姐天不怕地不怕,唯一怕的就是這蛇。
妖兒撅起了嘴,衝我扮了一個鬼臉:「汐池姐姐,雖然妖兒很想念你沒有錯,但是一想到你讓妖兒白白的付出了那麼多的想念。進宮了也不來看妖兒,所以妖兒決定還是要小小的教訓一下你才行。不然妖兒多虧呀。」
看著妖兒古靈精怪的模樣,我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只好自認倒霉,不與他計較了:「好了,好了,妖兒教訓也教訓過了,該聽姐姐說了吧!姐姐也很想,很想你們,只是妖兒太小,很多事情不懂。姐姐現在向你道歉,我們扯平了好嗎?」
妖兒突然抱住了我的腰,像只小貓一樣在我的身上蹭了蹭:「汐池姐姐,你是要嫁給我爹爹了嗎?你給我當娘吧,我們以後都不分開了。」
我的臉一紅,卻認真道:「以後,我和妖兒都不分開了。汐池姐姐會陪著,看著妖兒長大。」妖兒將自己更深的埋在了我的懷裡,小小的,惹人憐惜:「那真好!對了,汐池姐姐,我的義妹呢?」
義妹?我愣了愣,不明白妖兒口中的義妹是誰。妖兒笑了起來:「就是小柳兒啊,我認她做我的義妹了,她和我說她叫小草,是什麼離離原上草,一歲一枯榮;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但我覺得小草這個名字不好,就叫她小柳兒了。色淺微含露,絲輕未惹塵,這多像她呀,汐池姐姐,你說我說得對不對。」
我連連點頭:「妖兒說得對,你以後便叫她小柳兒吧!她現在估摸著是上課去了,有你這個小公主照顧著她,我也就放心了。」
妖兒聽我這麼一說,當下便要去找小草,我讓她等了一會兒,做了一些蟹黃包和八珍糕讓她帶回去吃,順便帶些給小草。妖兒滿心歡喜的命宮女接下了,說下午再來看來,便一陣煙似的跑不見了人影。
唐漸依走了過來,好奇的問我:「姓凌的,那小孩兒是誰呀!我聽她叫惜王爹爹,怎麼你打算給人家做後娘了?」看著唐漸依歪著腦袋似笑非笑的樣子,我手一揮道:「什麼後娘,她可不是惜惟的親生女兒。她是……」
突然想起,妖兒是寒戰天的女兒。我看了唐漸依一臉,剩下半截的話嚥回到了肚裡,怎麼可以忘了,漸漸,她也是寒戰天的女兒。抬頭看了看妖兒消失的方向,又想到唐漸依的身世。本是同根生,奈何不相識。或許,永遠不知道這件事,她們至少能一世安穩。
唐漸依奇怪的碰了碰我,我回過神看到唐漸依不解的眼神:「凌汐池,你最近怎麼了。怎麼老是發呆。」我連忙衝她笑了笑,問她:「沒什麼,只是在想。你晚上想吃什麼?」
唐漸依回到鞦韆上,百無聊奈的絞著頭髮:「吃什麼都可以呀!只是在這宮中覺得好無聊,對了,凌汐池。剛才那個小孩,不知道為什麼,我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就好像……好像……有某種感應,彷彿我和她已經認識了很久了。你說,為什麼我會有這麼奇怪的感覺呢?」
我愣了愣,唐漸依會有這種感覺,難道真的是至親血肉之間的感應嗎?但是,我卻根本沒有打算告訴唐漸依這件事情,我搖了搖頭,笑道:「或許是人家人見人愛吧。」
「切。說了等於沒說!」唐漸依不滿的白了我一眼,便蕩起鞦韆了,不再說話。我打了一個哈欠,突然又覺得渾身有些乏力。這段時間也不知是怎麼了,突然變得很嗜睡。看了看天色還早,我決定再睡一會兒,看著樹蔭下的吊床,我揉了揉眼睛,一躍過去躺在了上面。
迷迷糊糊之間,只覺得耳旁蟬鳴的聲音越來越吵鬧。我一陣心煩意亂,恰巧覺得有一個人向我走了我過來。我翻了一個身,嘟嚨道:「漸漸,我好睏,不要吵我,讓我再睡一會兒。」「好!」耳旁傳來了一個笑中帶了陰冷的聲音,我渾身不自覺的一顫。一種不知名的力量迫使我睜開了眼睛,睜開眼的那一剎那,一道涼風從我的耳旁掠過。隨著一聲知了的慘鳴,一把小匕首正穩穩的紮在槐樹上的一隻知了身上。
泛著寒光的匕首,垂死掙扎的知了,那樣入木三分的力道,我不解的看向了站在我身後的唐漸依,眼神中有詢問。唐漸依笑了笑:「看你睡得正香,我怕那只蟬吵到你,便幫你殺了它。」我看了看唐漸依,又看了看槐樹上那只蟬,一股寒意由心而發。若不是這兩年行走江湖練成的警覺度,或許我不會那麼快醒來。而這種警覺度,恰恰便是源於對於即將到來的危險的感知和判斷。漸漸,你當我是初入江湖的菜鳥嗎?剛才,那一刀是向著我來的,我怎麼可能不知道。
我打算聽她說,但是卻不知道該怎樣問她。於是笑道:「還好,你幫我解決了那只蟬,不然的話我還不知道要睡到什麼時候了。耽誤了給惜惟做飯就不好了。好了,我現在要去做吃的,你晚上想吃什麼?」唐漸依的目光看著別方,聲音有些漫不經心:「隨便。」
我點了點頭:「那我做什麼你就吃什麼好嗎?」唐漸依恩的應了一聲,我看了她一眼,自從我醒來以後她便沒有正眼看過我一眼。漸漸,你是不敢看我嗎?其實,你知道嗎?我多麼希望你能看我,多麼希望,其實是我的感覺錯了。可是,你為什麼連看我一眼都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