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遙期剛一過來,我注意道那個少年似乎對海遙期的到來並沒有什麼反應,只是很自然的沖海遙期點了點頭,然後就轉過身去繼續燒火了,反倒是雪原五豹,一見海遙期過來,便像是聞到腥味的貓似的,一窩蜂的圍了上去,大豹首先捏著他的臉打量了一會兒,嘖嘖道:「嗯,不錯,有我年輕時的風采。」二豹一把推開大豹,叉著腰道:「什麼?你年輕時哪有他那麼英俊帥氣,我看是像我才對。」我失聲笑了出來,這兄弟幾個一逮到機會就貧,好像不將對方挖苦死就不自在似的,就跟他們剛才兄弟情深的那一幕是裝出來的一樣。
「不對,不對。」見大豹就要發飆撲上去的時候,三豹的聲音適時響了起來:「大哥,你稍安勿躁,等兄弟研究研究!」大豹是這急性子:「老二說我長得沒他帥,我怎麼稍安勿躁。你倒是說,究竟我跟這沒毛的老二到底誰長得帥。」因為二豹有點禿頂,所以大豹乾脆就叫他沒毛的老二,二豹一聽就不依了,跳起腳來嚷嚷道:「總比你這沒腦袋的強。」「你說誰沒有腦袋!」大豹怒了,二豹也怒了:「說的就是你。」見兩人就要打起來,四豹拉了拉二豹的衣袖小聲的問:「大哥說你沒毛倒是說得對,你為什麼說他沒有腦袋,你沒看見他的腦袋中正在他頭上嗎?」「哼哼!」二豹得意的揚起了腦袋:「他的頭差點給人砍了下來,這腦袋就不是他的了,不是沒有腦袋是什麼?」還有這一說法,我頭痛的將手撫上額角,卻見三豹捏著下巴看了看大豹,又看了看二豹,在看了看海遙期,很鎮定的開了口:「根據我的觀察,這小子雖然長得有點禍害,但是比起我們兄弟幾個,那可是差遠了。」我一個趔趄險些栽倒在地,當真是見過自戀的,沒有見過這麼自戀的,就算在讓他們年輕四五十年,充其量也不過是看得順眼而已,跟這帥字可是大大地沾不上邊了。
可是大豹二豹聽了可歡喜得很,立馬就停止了內部鬥爭,眉開眼笑道:「老三說的極是,說得極是,我們年輕是確實比他強多了。」「唉!」我歎了一口氣,海遙期倒是不在意的笑笑:「五位前輩乃是人中豪傑,晚輩確實比幾位前輩差遠了。」「恩」大豹對他這種謙虛的態度滿意的點了點頭,冷不防,我只覺自己頭上一鬆,一頭頭髮就那樣散了下來,我回頭一看,一聲尖叫已經先我響起:「他叫你白姑娘,原來你是一個小丫頭片子。」我被五豹的大喊喊得一愣一愣的,也就忘了他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反應,大豹二豹一見,氣得哇哇大叫:「真的是一小女娃,氣死我了,哇哇,我們兄弟幾人居然敗在一個小女娃的手上,哇哇不活了不活了。」「據我所知,仙霞師太不收男弟子,所以她的徒弟應該就是女的才對,大哥,二哥你們不知道?」三豹冷靜的看著大豹二豹,四豹也點了點頭:「不管是男的,女的,我們就是輸了啊,輸了還要分男女嗎?」我也不滿地翹起了嘴:「呵,大豹前輩,你們看不起女孩子,我師父也是女的,你能擺在她的手裡,為什麼不能敗在我的手上。」大豹瞇著眼睛瞅了瞅我:「可是你那麼小,這這這……天理何在,天理何在。」我哭笑不得的看著原地暴走的他,忽然,大豹一把抓著那個正在燒火的少年,機關鎗似的嚷嚷道:「小子,你去,給我們男人爭一口氣。」那少年溫和的笑了笑,落在我身上的眼神深了一些:「前輩,我不是她的對手。」我也連忙一個箭步竄了過去,挽著大豹的手:「大豹前輩,你要爭氣可以啊,我們先吃了東西再說好不好!」
就這樣,我們一行人在雪地上吃了一頓別具風格的火鍋,看著雪原五豹狼吞虎嚥的樣子,我真懷疑,是不是真的有那麼好吃,也尋思著我是不是該去開一個火鍋店掙點錢來花花。隨手拿著牙籤剔著牙,我扭頭看著一筷子也沒有動的海遙期,咦,雪原五豹幾個不是吃得挺有勁的嗎?怎麼他動都不動,於是我特好心的夾了一筷子遞到海遙期的面前,笑道:「嘗一口呀,你怎麼不吃,莫非是嫌我做得難吃。」經我這一說,海遙期也不好拒絕,只是盯著鍋裡那紅紅的辣椒,又看了看我手上的菜,接過去慢慢的放進了嘴裡,可剛一口,海遙期幾乎是馬上將他吐了出來,咳得那是一陣天崩地裂,我哈哈的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指著他道:「海遙期,原來你怕辣啊,你早說嘛。不會吃幹嘛要勉強自己。」海遙期從懷裡掏出一張絲絹擦了擦嘴,臉色緩和了一些,才望著你爭我奪的雪原五豹道:「白姑娘,海某自小在瀚海長大,所以吃不了這麼辛辣的食物,恕白姑娘做得美味在下是無法享受了。」
「原來你是瀚海的人啊,那你怎麼會到這裡來呢?」海遙期盯著那個少年看了看,忽然道:「白姑娘,這位兄弟是誰,怎麼都不向我介紹介紹。」我還想知道他是誰呢?我扭頭看著那少年,只見他正在埋頭吃東西,彷彿沒有聽見海遙期的問話,更加不知道的在看他,只是安靜得讓人足以讓人忘記他的存在,這樣安靜的少年,定力又是那麼的強,若是他真的認識我那他到底是誰呢?知道海遙期並不想說他怎麼會到的這裡,我揮了揮手笑道:「他啊,他叫無名啊,就是沒命沒姓的意思。」聽到我話中有話,那少年終於抬頭看著我,輕輕的笑了起來,我這才發現,他笑起來的時候真的很好看,接著那少年的嗓音淡淡響起:「你可以叫我惜惟。」海遙期的臉色變了下來,扭頭詢問的看向我,我沒有看見他,只是目不轉睛的盯著那少年的眼睛,為什麼,聽到這個名字,我竟然會有一種心酸的感覺,若是我沒有記錯的話,我從來就沒有在現實生活中聽到過這個名字,就算是在以前看書的時候也是沒有見過的,只是為什麼現在一聽到就覺得這個名字好像在記憶深處藏了很久很久一樣,藏在某個我不知道的角落,而現在一揭開塵封的一角,便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你說你叫什麼?」那少年的眼睛很深很深,深得就像一個湖,而我卻彷彿要沉溺到那層層散開的漣漪裡,帶著彷彿從天際傳來的空靈嗓音:「我說你可以叫我惜惟,我不是無名的。」「惜惟!」我喃喃的重複了一遍,熟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即使我知道我並不認識什麼惜惟。
「女娃子,你怎麼了。」忽然一陣粗暴的聲音從我耳旁響起,我連忙回神,才發現大豹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我的面前,而海遙期正在和他身後的兩個隨從在說這話,而那個叫惜惟的少年已經埋下了頭,手裡正拿著準備下鍋煮的東西。意識到我的失態,我連忙理了理思緒,打哈哈道:「沒怎麼啊!」大豹嘟起了嘴,看了看那叫惜惟的少年:「那你盯著他看什麼看,他長得很好看嗎?」被說中了心事,我埋下頭,不承認:「誰有盯著他看。」說雖是這樣說,但眼睛卻還是不受控制的朝那少年偷偷瞄去,卻正好看見了那叫惜惟的少年微微翹起的唇角。
我臉上一燙,慌忙咬住了嘴唇,刷的站起身來:「五位前輩,我吃飽了,我想玩遊戲,你們陪不陪我玩。」雪原五豹本就是好玩的主,一聽到我說玩遊戲,眼睛一亮一個個就能兔子一樣跳了起來,圍在我身邊:「玩什麼?玩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