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女子冷冷的看著那暈倒在地上的女孩,一步一步的踱上前去,一雙眼睛如毒蛇一般閃著陰毒的光芒,手中的劍慢慢抬起,就待狠狠紮下,突地「咯咯咯「一陣清脆如銀鈴般的響聲響起,那黑衣女子手一頓,慌忙抬頭張望,只見在一棵大樹上,一個身著火紅色衣服的女孩坐在樹梢上,長長微卷的頭髮隨著山風輕輕舞起,一雙雪白的**垂了下來,不停的晃動著,手裡抓了一把瓜子,一邊嗑一邊笑道:「真有趣,一覺醒來便看見有人在打架。」
那黑衣女子冷哼一聲:「又是你。」那女子隨手扔掉手裡的瓜子,向下垂下了頭,一雙眼睛就像精靈一般靈動,挺翹小巧的鼻子一皺,拌了一個鬼臉笑道:「你的爺爺叫我的爺爺為師父,以你的輩分,你該叫我一聲姑姑。」那黑衣女子手一揚,將手中的劍指向那個紅衣女子:「你三番四次的壞我的好事,你到底想做什麼?」
那紅衣女子望著她,眼睛一眨一眨:「該是我問你,你三番四次的想殺她,到底是為了什麼?」那黑衣女子道:「我殺不殺她關你什麼事。」
那紅衣女子又笑了起來,笑意如風一般灑脫:「我警告過你了,除了這個人,你殺盡天下人又關我什麼事。我要殺你易如反掌,但是你姑姑今天晚上心情好,不想跟你後輩一般計較,你要識相話酒趕緊走,不然的話,我可是不會手下留情的。」看那紅衣女子也不過就是十**歲,但這句姑姑卻是說得順風順水,竟半點也沒有臉紅。那黑衣女子扭頭看了一眼那暈倒在地上的女孩,縱使眼睛裡有不甘,但是她深知那紅衣女子既然能在她不知不覺間就來到他的身邊,之前也與她交過手,自己絕非她的對手,反覆思量了一下,她冷哼了一聲,足尖一點,朝樹林深處掠去,空中只隱隱傳來一句話:「我不會就此罷休的。」
那紅衣女子仰頭看著那黑衣女子消失的方向,無奈的歎了一口氣,神情頗為的可惜,輕聲道:「本是天之驕女,何苦要將自己弄到這副田地。」搖頭歎息了之後,她抬腿走到那昏迷的女孩面前,又是搖了搖頭:「你如此感情用事,什麼時候才能對你委以重任呢?」
那女子歎了口氣,右掌抬至胸前,運力於掌心,左手手指一繞,立時一股靈力便縈繞在她的指尖,然後她手指點住那女子的眉心,右掌慢慢的壓下,緊貼著那女子的背心大椎穴緩緩的將自身內力注入那女孩的體內。
就在這時,那紅衣女子的耳朵動了動,扭頭朝樹林西側的方向看了看,迅速的封住在那女孩胸前的幾處大穴,眨眼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就在這時,西側樹林一陣簌簌聲響起,一道黑色的人影跌跌撞撞的跑出,看到那昏迷在樹林裡的女孩以後,再也支持不住,整個人如木偶一般栽倒在地。
藏楓山莊,靈歌面無表情的看著那躺在床上臉色蒼白到極點的女孩,蹙起了眉頭,回頭看著正在埋頭搗藥的蕭藏楓,忍不住道:「公子,她……」蕭藏楓沒有抬頭,只是冷聲吩咐:「發出玄楓令,召師兄回莊。」
靈歌埋下了頭,卻見蕭藏楓神色凝重的抓過一隻青色的瓷瓶,從裡面倒了兩顆白色的藥丸出來,和著藥搗碎以後,想了想,又倒了兩顆進去。
魂舞在一旁看著,輕聲道:「這縹無公子花了十餘年煉製的凝魂丸,公子一下子用了這麼多,自是對汐池有益,但是縹無說了……」魂舞話還沒說完,便被蕭藏楓打斷:「沒有人能傷我,這藥留著也是浪費,你先給那丫頭喝了藥再說。」
魂舞抿了抿唇,接著道:「那葉孤野……」蕭藏楓看著魂舞:「葉孤野的內力比那丫頭高了許多,只要保住這丫頭的命那他便沒事,這次叫師兄回來,為的便是替他們解了這同心蠱。」
魂舞沒有在說話,只是端著藥朝床邊走去,可就在這時,床上的女孩痛苦的扭動了一下身子,夢囈起來:「俗世藏鋒,九天之龍;賺盡天下,獨惜惟一;惜惟……惜惟……」
「鐺」一陣清脆的聲音響起,靈歌和魂舞臉色瞬間變到慘白,慌忙回頭看著蕭藏楓。卻見蕭藏楓的手一抖,那搗藥的玉杵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公子……這」魂舞不安的看著蕭藏楓,又看了看那昏迷的女孩,低聲道:「汐池怎麼會知道公子的名諱?」蕭藏楓沒有說話,只是走到了窗邊,臉色還是一如往常的平靜,眼神中一片淡然,就像深邃的海洋,讓人看不清眼底是否是波濤洶湧,靈歌接著道:「公子的身份乃是天大的秘密,保守的極為的嚴密,決不可能有人知道。」
蕭藏楓的身子微微一顫,閉上了眼睛,魂舞慌忙道:「公子,世上同名之人何止萬千,或許汐池也是恰巧認識一個名叫惜惟的人,叫了出來,可能並不是叫的公子呀。」
靈歌看了魂舞一眼,不知怎麼的,彷彿也並不想蕭藏楓就這樣殺了那女孩,也低聲道:「公子,或許真是同名同姓的。」蕭藏楓一揮手,睜開了眼睛,冷聲道:「先把藥給她喝了再說。」
魂舞連忙高興的跪下,語氣掩飾不住的興奮:「多謝公子不殺之恩。」可是興奮之餘,心裡卻有一絲莫名的擔憂,但是擔心什麼,卻連自己也說不上來。扭頭看著那一臉冰霜,冷靈如歌的女子,卻見她也是於冷傲之中掩飾不住憂色,她倆都明白,在天水一朝裡,叫惜惟的,僅僅只有一個。
翌日,藏楓山莊,蕭藏楓站在青楓齋前的水池旁,正兀自發著呆,自從服了藥以後,已經過去了一個晚上,可是那丫頭卻沒有絲毫要醒過來的跡象,這多少讓他有些擔心,並不是因為她死了以後自己的種種預謀都無法再進行,更重要的是,不知為何,心裡竟有了一絲的牽掛,彷彿不忍這丫頭就這樣死去。
就在這時,蕭藏楓像是聽到了什麼,笑了笑,轉身往東廂方向走去,剛來到一座大堂前,便見裡面紅影一閃,在望去時,只見大堂正前方的紫檀木雕花太師椅上,一個身著紅衣的男子斜躺在上面,一手摟著一個嬌滴滴的美人,一手握著一個酒杯,輕晃著杯身看著蕭藏楓含著笑緩步走了進來,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將手中的酒一仰首倒進嘴裡,眼睛半瞇半睜,竟是說不出的邪魅蠱惑:「楓,這麼急著召為兄的回來,是莊裡出了什麼事嗎?」
說話間,他的眼睛已不再看蕭藏楓,一雙手不安分的在那女子身上遊走,只顧與那女子調笑,蕭藏楓像是習慣了,也不在意,擇了一個凳子坐下以後,笑道:「藏楓山莊倒是沒有什麼事情,只是我想請師兄幫我救一個人。」那縹無咬著那女子的髮帶輕輕的將那女子的髮絲解開,任那女子的一頭烏絲披散在他的腿上,用手輕輕的撫摸著,一邊摸一邊問:「楓,你看這個女人美不美。」
蕭藏楓撇了那女子一眼,只見那女子眉目如畫,確實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美人,輕聲道:「美。」那女子正看著蕭藏楓,聽蕭藏楓正在誇她,臉忍不住的一紅,連忙將頭埋在了縹無的懷裡,縹無哈哈的笑了起來,指著那女子道:「楓,你看,她害羞了。」說著便把那女子往旁邊一推,站起身來,眼神似笑非笑:「那你那個呢?」
蕭藏楓臉色一凝,隨即笑道:「師兄去看看便知。」縹無哈哈的笑了起來,卻也不再管那女子了,一陣煙似地溜出了大廳,只剩那女子在大椅上尷尬的咬下了嘴唇。
「嘖嘖嘖,胸無半兩肉,瘦得像排骨,楓,你的眼光實在不怎麼樣。」蕭藏楓不在意的笑笑,伸手將那女子扶了起來,輕聲道:「師兄,不要說這些了,你看看她的傷能治嗎?」
縹無搖了搖頭,眼神狡黠:「你幾時看見過有我不能治的傷,不過,我想知道,你為什麼要救她。」蕭藏楓怔了怔,還沒說話,又聽縹無道:「男子漢說一就是一,想說什麼便說什麼,你這怔住的表情,委實不太適合你。這女人,我救是可以救,但你卻要讓我知道我救她對你有沒有好處。」
蕭藏楓輕輕的笑了起來:「師兄,你難道真的不知道這丫頭現在還不能死?」
縹無看了蕭藏楓一眼,眼睛裡凌厲的光一閃而過,一陣莫名的威嚴和警告過後,又恢復了他那浪蕩不羈的樣子,笑容愈加的邪氣逼人:「是我在問你,你何以又反問我。」
蕭藏楓歎了一口氣,語氣無可奈何:「是的,她很重要,現在還不能死。」縹無用手指著蕭藏楓笑了起來:「是嘛,這樣說就對了,不過我救了她的以後,你給我什麼好處?」
蕭藏楓眼光平靜的看著縹無,嘴角卻挑起一抹笑:「師兄,你想要什麼?」「那柄青冥劍。」縹無挑眼看著蕭藏楓,一副獅子大開口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