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睡得正酣,迷迷糊糊中有人輕輕晃著我的肩膀。
我不情願地睜開愛困的眼睛,宸放大的俊臉漾著迷人的笑:「快起床,我們要去學士府做客。」
我喃喃道:「為什麼要去?我又不認識人家。」
宸輕輕點點我的鼻尖:「還不是因為某人才華橫溢,作的畫一夜間名震藍域,大學士想見見這位高人的廬山真面目。」
我呵呵傻笑著應道:「哦,那恭喜你啊,快去吧,路上小心。」
「傻瓜!」宸寵溺地點一下我的額頭,「我說的是你。那三幅畫的構思出自你,自然便是你的了。」
我撅著嘴,邊打著呵欠抱怨邊不情願地穿衣服。
路上,我猜測道:「這個大學士要麼是個白髮蒼蒼的老學究,要麼是個清高倨傲的中年人,不然幹嘛大清早把人挖起來。」
宸看著我的苦瓜臉,笑得神秘:「到了你就知道了。」
站在學士府大門前,我抬頭仰望,皇家的官邸就是氣派,綠頂紅牆,高簷大瓦,金碧輝煌。整座府邸散發著不可忽視的皇室威儀,竟無端令我想起紫都皇宮。
我歎了口氣,不知小仙他們怎麼樣了。整整衣襟,抖擻下精神,跟著宸一路分花拂柳地來到了客廳。
入眼是一座深紫色的香爐,古樸凝重的外觀昭示著其不菲的價值,絲絲青煙往外飄散,客廳裡漸漸充滿了令人心曠神怡的幽香。
看著寬大的椅子,我乏意頓生,索性坐在上面閉目養神,等著主人的到來。
朦朧中,一隻大手在我面前揮了揮,我直覺地拍上去,嚷道:「別吵,我要睡覺!」
一陣朗笑聲在我頭頂想起,我頓時清醒過來,忽地站了起來。
一名身形偉岸的青衣男子正背對著我笑得不能自抑。「宸,你說得果然不假。柳姑娘率真爽直,實在罕見。」
我皺皺眉頭,恨恨地盯著他,有什麼好笑的,還不都怪你老爹這麼早就把我挖起來,沒在你家椅子上流口水已經不錯了。
青衣男子大概感覺到身後有異,緩緩地轉過身來。
剎那間,一張異常乾淨的臉出現在我面前,乾淨得就像農夫山泉。我不禁偷偷笑了,這個比喻真恰當,我真是天才。
我尷尬地朝宸笑笑,「這位是……」
「在下姓封,名夜寒。宸他們都叫我寒,姑娘如果不介意也可以這麼叫。」
我呵呵道:「不用了,我們沒那麼熟,我還是叫你封公子比較自在。」
封夜寒一愣,似乎沒料到我會是這種反應,隨即笑道:「隨姑娘喜歡了。」
我點了點頭。問道:「你爹……我是說令尊什麼時候到?」
封夜寒皺起眉,納悶道「家父此刻並不在此,他已告老還鄉了。」
我一聽,頓時火了。「不在這兒?那大清早地把我們叫過來幹什麼?耍猴哦,知不知道充足的睡眠對女人有多重要,我會未老先衰的!」
氣鼓鼓地坐在椅子上,我恨恨地盯著門外,不發一語。
氣氛明顯尷尬。宸遲疑地走到我身邊,正欲開口,封夜寒搶道:「我想你誤會了。姑娘,是我邀請你和衣兄來此的。」
我疑惑地轉頭看向他,「你?」
「正是在下。」
我眨眨眼睛,遲疑道:「別告訴我你就是那個大學士。」
封夜寒苦笑道:「正是在下。」
我拍著椅子跳了起來。「什麼在下在下的,我們才是在下呢,在上大人!」我沒好氣地諷刺道,還不忘惡狠狠地瞪宸一眼。
好小子,你敢耍我,難得看我丟臉吧,把人家一大好年華的美少年當成年過半百的老頭了。
封夜寒好脾氣地勸道:「姑娘別生氣。是我急著見到姑娘才吩咐管家一早就去請人的。」
「不行!」我得理不饒人地指著封夜寒說道,「你熟讀聖賢書,應該聽過唯女子與小人難養吧。告訴你,本姑娘不但是女子,還是個不折不扣的小人。你敢打擾我的清夢,擾亂我的美容大計,休怪我翻臉!」
「還有你!」我轉過身來看著一臉歉意的宸,
「故意耍我玩,裝神秘是吧?你們早就熟得能端上桌了。好兄弟許久不見面了,還不趕緊敘敘舊。」說完我轉過臉大步踏出房門,咬牙切齒地往外走。再不離開我一定會把學士府鬧得雞飛狗跳的。
「柳姑娘。」「清兒。」宸和封夜寒一前一後地叫道。
我停住腳步,轉過身,指著他們說道:「誰都不許跟來。不然別怪我翻臉!」
看著他們一臉無奈地停下腳步,我轉過身子繼續往前走,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學士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