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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鳳凰浴火 文 / 偏執狂007

    元洛琛醒來的時候,她仍然靜靜地看著他們交握的手,沒有鬆開。舒榒駑襻他看著她,忽然心裡就異常溫暖和滿足。

    「身體有沒有不舒服?」他先出聲問道。

    陸景初這才恍然驚醒,抬頭看他,卻撞破了他眼底來不及收回的柔情。

    心臟猛地跳了幾下,她有些慌亂地低下頭,鬆開了他的手,小聲道:「沒有不舒服。」

    元洛琛一愣,嘴角的弧度也僵硬了,握緊了已經空落的手,站起來道:「那我去吩咐她們給你換藥,順便看看廚房的早膻做好了沒。」

    看到他要走,陸景初條件反射地抓住了他的手腕,聲音微微顫抖:「你……你別走好嗎,我……我害怕……」

    元洛琛回頭看她,脆弱的樣子讓他心頭一痛,他回握住她的手,冰涼而柔軟的柔荑握在手心,心間開出一朵朵燦爛的花。

    「好,我不走。」他淺笑著柔聲安撫她。

    將她扶著坐起,在床頭墊上了好幾個軟枕讓她靠著,他才對門外的丫鬟吩咐過來伺候。

    頭上的紗布被取下,裡面的傷口仍舊有些駭人,腫大的包塊也沒有消去多少。丫鬟重新上藥的時候,難免疼痛難耐,陸景初一雙盈盈的大眼睛更是痛得水光四溢。

    元洛琛在一旁看著,臉色越來越差,緊握的拳頭昭示著他心底隱忍的殺氣和怒火。

    那兩個踐人他已經派人在找了,他現在就恨不得掐死他們兩個。不,掐死他們太便宜了,他從來不會這麼仁慈!

    上好藥,重新換了一塊乾淨的紗布,陸景初靠在軟枕上,低頭沉默著。

    「在想什麼?」元洛琛走過去,坐在她身旁,輕聲問她。

    她抬頭看他,眼底閃著堅定的光芒:「我想去找他。」

    一句話讓他的身子僵住,一時回不了神。

    陸景初小心翼翼地看著他:「你說他還願意見我嗎?要是……要是他……我又能怎麼辦呢?」語無倫次的話,卻讓她的嘴角綻開一朵無力而蒼白的笑靨。

    他沉沉地看著她,最終只是輕輕摸了摸她的頭,故作輕鬆道:「想去就去吧,要是他不要你了,我就勉強收留你好了。你看,我這裡還算不錯吧!」

    「三哥!」陸景初嗔他一眼,哭笑不得。

    元洛琛無聲地歎口氣,斂了斂笑容,認真道:「不要太害怕,要相信自己,相信你們的感情!」

    「嗯。」陸景初點了點頭,心裡也更加堅定了信念。

    「我可以送你回去,但你要答應過先在這把身體養好。依你現在的身體狀況,我不放心你出去,他看到了也不會安心!」

    陸景初也是這麼想的,至少現在自己給打理好了,才有精力去處理他們之間的事啊!

    當然,她不懂,元洛琛擔心的不僅僅是這個。外面已經亂成什麼樣子了,她自然是不知道,她和陸展齊的事早就鬧的人盡皆知,陸府承受著多麼大的壓力,而她身上背負著多麼大的罵名,單憑現在她這羸弱的雙肩,是絕對撐不起來的。

    日子一天天過去,陸景初的身體也好了很多。這裡的丫鬟都很友好,對她的態度親切又不失恭敬。每天的飯菜也非常精緻,變著花樣地換著補湯,味道鮮美種類不一,讓她不算太過膩口。

    收了元足。日子逍遙似神仙,卻沒有真正的快樂。每天晚上夜深人靜時,一個人躺在空曠的大床上,她都止不住地思念和難過。

    回想著過去的一幕幕,她是怎麼和他一步步走到現在這樣不可挽回的地步的。似乎矛盾從來都有,他一直介意著哥哥的事,可是她也從來沒有好好給他解釋些什麼,甚至自以為沒有什麼便和哥哥泰然自若地相處,卻不知隱隱埋下了多少隱患。

    她沒有給他足夠的安全感和自信,所以面對一點事情,他就開始杯弓蛇影、患得患失。他們很少有敞開心扉說這些事,都只是深深地埋在心底,盡量不去觸碰,以為這樣就能永遠地避免。

    其實他們真的錯了,有問題一開始就應該坦然面對,勇敢地去解決它,至少這樣就不會有那麼多不必要的誤會。

    這段時間足夠陸景初思考清楚了,冷靜地將問題分析一遍,心裡更加迫不及待想回去。

    元洛琛偶爾會在這裡陪她,大多數時候會回王府處理事情。可是好像總有很多事務纏著他,他來的時候也是神色疲憊,卻強打著精神陪她說笑逗她開心。

    有時候也會提議帶她出京城去遠處遊山玩水一番,可是她看他這麼累的樣子,便婉言拒絕了,道是以後有機會再一起去,來日方長嘛。

    肖繼一直被他留在這裡守衛著,即使這裡的奴才是他親自從王府挑的,他也不能放心,只好把自己最得力的心腹留在這裡,他才能安心在朝堂上應付那些棘手的問題。

    陸景初幾次想讓肖繼回去幫他,肖繼卻說這是王爺的意思,他不敢不從。

    是不是侍衛都是這麼一副古板又一本正經的樣子?陸景初鬱悶了好久,也不再理他。

    這天元洛琛來,嗓子聽著有些啞,陸景初想大概是太累了,看著人都憔悴了許多。她跑到廚房去看了看,當然她是不準備下廚的,不然元洛琛該真的要看御醫了。她只是去廚房問問有什麼吃的是可以緩解疲勞順便有潤喉作用的。

    廚房便特地燉了雪梨湯,陸景初在一旁看著火候,大概半個時辰就可以好了。

    廚房裡過了飯點都沒有什麼人,陸景初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無聊地直打瞌睡。搖了搖腦袋,她起身去上了趟廁所,再回來竟然看到廚房有個人影貓著腰鬼鬼祟祟的。

    「你在幹什麼?」她走到她身後,疑惑地問道。

    女子顯然受到了驚嚇,身子一抖,手裡的一包藥粉也撒到了地上。

    陸景初看了一眼,眉心一跳,走上去看仔細一看,那包白色的藥粉竟然是她要灑進雪梨湯裡的。

    「這是什麼?」陸景初指了指地上的東西,神情有些嚴肅。

    做丫鬟打扮的女子雙腿發軟地跪到地上,帶著哭腔求道:「姑娘饒奴婢一次,奴婢不是有意要害王爺的,奴婢是有苦衷的!」

    「你要害他?」陸景初心裡驀然一涼,若是她來晚一點,元洛琛喝了她燉的這罐湯,那她豈不是間接害了他!

    「你為什麼要害他?還有這地上的粉末是什麼?」

    「求姑娘不要說出去,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真的再也不敢了!」地上的丫鬟直磕頭,垂淚道:「奴婢舉目無親,只有一個重病的弟弟,家中急缺銀兩,奴婢也是沒辦法,只有拿了別人的錢替別人辦這件事。可是奴婢不想害死王爺的,所以奴婢只是灑了一些迷.藥,想困住王爺一段時間而已。求姑娘可憐,奴婢弟弟無人照顧,家裡就只有奴婢一個人,若是姑娘說出去,奴婢和奴婢的弟弟都一定死定了!姑娘菩薩心腸,求姑娘饒恕奴婢這一次!」

    地上的女子一直磕著頭,地上都沾上紅紅的血跡,磕得地面悶悶作響。

    陸景初有一絲動容,蹲下身子扶住她:「你不要再磕頭了,我沒有想要你死。我知道你有苦衷,可是……可是你也不能因為這樣害別人啊?」

    「奴婢真的沒有想要害王爺,所以也只是用的一般迷.藥,可是奴婢的弟弟才十幾歲,奴婢不能看著他就那樣死了,奴婢真的是沒有辦法!」

    陸景初看得不忍,伸手擦了擦她連臉上的淚水,安慰道:「你別怕,我不會說出去的,可是,你也要答應我,再不能做出任何傷害王爺的事。至於你弟弟看病的錢,我來給,你以後跟在我身邊服侍就好。」

    丫鬟面露喜色,又哭又笑地感激道:「姑娘果真菩薩心腸,一定會有好報的!奴婢一定竭盡全力侍候姑娘,做牛做馬來報答姑娘的恩情。」

    「好了,哪有那麼誇張!」陸景初忍不住笑了,扶她起來,「你叫什麼?」14757150

    「阿蘇,姑娘叫奴婢阿蘇就好。」

    「給你錢的人是誰你知道嗎?」陸景初有一絲疑惑,不過大概也猜得到,處於元洛琛的位子,想殺的人確實太多了。

    阿蘇搖了搖頭,只是一個下人出的面,她並不知道究竟是誰。這樣,陸景初便叫她先退下了,好好收拾一下子,額頭上的傷也去處理一下。

    阿蘇將地上的粉末掃了起來,全扔進爐子裡燒了,感謝地拜了拜便退下了。

    陸景初看著這一罐湯,燉了這麼長時間也只能浪費了,有些遺憾地歎口氣,還是將它全數倒了離開了廚房。

    阿蘇果真跟著陸景初貼身照顧了,做事勤勤懇懇,態度也是畢恭畢敬十分真誠。陸景初身上沒什麼錢,不過她向元洛琛開口要,他自然沒問任何理由就給了她許多。她留著也沒什麼用,便將錢全給了阿蘇。為此,阿蘇又在她面前又哭又跪的,害得她極其不好意思。

    這幾天元洛琛都留在了這裡,在旁邊重新辟了間廢置的廂房住下,主臥仍然給了陸景初。陸景初覺得他大概是忙完了,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了。

    中午,兩人一起用膳,陸景初咬著筷子糾結了一下,還是提出來:「我覺得我身體現在都好了,你看我精神是不是很好,我想該回去了!」

    元洛琛吃下一口菜,沒什麼異樣表情,只是微微點了一下頭。緩了緩,又道:「後天吧,後天我送你回去。」

    「嗯。」真的要回去了,陸景初心裡又激動有害怕。她和他分別了那麼多天,他是不是和她一樣想著對方呢?

    元洛琛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小心思,無奈輕笑並沒有說話。

    阿蘇端進來一盅紅棗烏雞湯,小心地放上桌,給陸景初盛了一碗。

    「陸姑娘,這是廚房新燉好的,說是喝了氣色好,您趁熱喝!」

    說完,便彎著腰退到一旁。

    陸景初皺了皺鼻子,最近老喝雞湯,她不想喝了。

    反正是補湯,正好她看著元洛琛需要補一補,便將碗推給了他:「給你喝吧,看在你照顧了我這麼久,我麻煩了你這麼久的份上,你就不用客氣了!」

    「嘴貧!」元洛琛勾了勾嘴角,還是端起桌上的一晚湯,拿勺子吹了幾下喝了幾口。「味道挺不錯的。」

    陸景初笑得瞇起眼睛:「我也是這麼覺得的,所以給你喝嘛,你看我對你多好!」

    元洛琛正欲說什麼,卻突然臉色大變皺起了眉頭。

    「你……你怎麼了?」陸景初也斂了笑容,有些慌張。他的臉色變得青紫,嘴唇更是烏青,像是……像是中了毒!

    噗……元洛琛吐出一大口黑血,身子一軟從凳子上跌下去。

    「元洛琛!」陸景初嚇得瞪大了眼睛,回過神來趕緊衝過去扶住他,手指顫抖得厲害,「你怎麼了?怎麼會這樣?來人,快來人!」

    「湯裡……有毒!」他費力地說出一句話。

    陸景初臉色白了白,腦子裡電閃雷鳴間出現一絲線索,不敢相信地轉頭望去,阿蘇正笑盈盈地看著他們。只是那笑容,邪惡而陰暗,與平時低眉順眼畏首畏尾的阿蘇比起來,簡直不像是同一個人。

    「為什麼?」她看著阿蘇,一字一句地問著。

    「你居然還為什麼?怎麼會有你這麼蠢的女人!」阿蘇不再是弱女子了,她笑的樣子就像一條色彩鮮艷毒性劇烈的美女蛇。她慢慢走近,眼睛裡滿是鄙夷:「你記住,元洛琛今天死了,全是你害的,你才是害他的罪魁禍首!」

    「不是我,不是我,你胡說什麼,我怎麼可能害他!」陸景初下意識地看向臂彎下幾乎奄奄一息的元洛琛,他正以一種不敢相信的眼神看著自己,有著不容忽視的苛責和質疑。

    她慌亂地看向阿蘇:「是你下的毒對不對?你已經答應了我不再害他,你為什麼還要這麼做?「

    阿蘇奇怪地笑道:「說你蠢你還真蠢!我說我不害他了你就信,我說那包藥粉不是毒藥你也信,我說我還有個苦命的弟弟你竟然還信了,怎麼會有你這麼蠢的女人!」

    「你……」陸景初的臉色一寸寸變白,眼裡水光浮現,「你怎麼可以騙我,我好心幫你,你怎麼可以利用我對你的同情!」

    「誰要你同情了,誰要你好心了!我本來就是要殺元洛琛,既然是來害他的,你就應該知道,我說的話根本沒有可信度,你要聽什麼樣的謊言我都可以隨口編來給你聽,反正第一次得不了手,就一定會有第二次第三次。你自以為善良多有愛心,要幫我隱瞞還收留我在身邊,我不利用你你當我和你一樣是傻子嗎?說到底,就是你害死元洛琛的!」

    「為什麼不告訴我?」元洛琛強撐著一口氣,緊捏著她的手臂,嘴角又湧出一股黑血。「她以前動過手,為什麼……沒……沒有告訴我?」

    陸景初跌坐到地上,如同跌進了冰冷的深淵,眼神渙散卻仍舊不敢去看元洛琛。

    「對不起,我沒想到她還會再下毒,我以為她說的都是真的,我看她這些天都表現得很好的,我根本沒想到……」

    「哈哈。」阿蘇坐到了桌邊,一隻手撐住額角,悠閒地道:「你以為!你總是這麼自以為是,別人說什麼你都信,你憑什麼去信別人!想要做壞事的人,手段層出不窮,她什麼都能編出來,也只有你這樣的傻瓜會信!做做戲而已,那是最簡單的事,倒是你,竟然還把一個曾經妄想害人的人留在身邊,那不是養虎為患是什麼!廚房的膳食都是有人監管的,我根本沒有機會下手,都是因為你留我在你身邊,我才找到機會下手的!你看看,你幫了我多大的忙!」

    「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毒是你下的,你肯定有解藥對不對,我求求你給我好不好,救救他,他不應該死的,你救救他!」陸景初摟緊了幾乎已經失去意識的元洛琛,慌張地求著凳子上俯視著他們的女人。

    阿蘇依舊神態高傲:「你又在搞笑了,人既是我想殺的,既然得逞了,你居然還妄想我拿解藥就他?是不是你總是把事情想得這樣簡單,覺得凡事都有挽回的餘地!那我現在就告訴你,這個世上太多事發生了就是發生了,因為你的錯誤而導致的後果,你必須要承擔,是不可能挽回的!人死了就死了,你以為你可以讓時光逆流,一切可以重來?你只是要認清楚,元洛琛是你害死的,一條人命,一個對你如此之好的人的人命,是因為你的愚昧你的心軟和你的掉以輕心害死的。」

    陸景初一瞬間如遭雷劈,她說的對,元洛琛是她害死的。她已經清晰地感受到懷裡的身體在慢慢變涼,一切都來不及了,是她太笨,居然蠢到去相信一個陌生人。

    「呵呵……」陸景初淒涼地笑了出來,「其實最該死的是我才對!」

    「你說的沒錯,你以為我會放過你?」說著,阿蘇走上前去蹲在她面前,伸手捏住她的下顎,「既然你也這麼認為,我就送你一程好了!可憐世上那些還關心你愛你的人,還有愛著元洛琛的人,都要為此付出多大的傷心和代價啊!」

    一句話,在她的心底掀起了巨大的波瀾。她總是只考慮到自己,從來不會為別人考慮什麼,遇到事情就只想退縮和逃避,甚至是現在的一死了之。

    她太懦弱了。

    一切的反思和後悔都來不及了,阿蘇直接將小瓷瓶裡的白色粉末倒進了她的嘴裡,在她的強迫下嚥了下去。她感受到呼吸逐漸停滯,眼皮也越來越重,死亡好像離她越來越近。

    真是奇怪,她竟然還做夢了!或許不是夢,只是地獄的景象都是這樣,到處陰暗霧霾,看不清聽不清。她有些害怕,拚命地跑著,朝著有光亮的地方跑去。

    眼前有一道刺眼的白色光源,陸景初像是找到希望一般飛速地跑著。光亮越來越強烈,越來越刺眼,她不得已睜開了眼睛。

    對,睜開了眼睛。

    她恍然如夢地輕輕眨了幾下,看清了頭頂上熟悉的乳白色帳幔。怎麼會這麼熟悉,就好像,她只是睡了一覺然後醒了!

    「你醒了?」旁邊有一道低沉的男聲。

    陸景初訥訥地轉頭看去,元洛琛正目光灼灼地看著她。

    到底是怎麼回事?陸景初愣在原地,做不出任何反應。他們都死了,在地獄相遇了嗎?可是,為什麼一切都像是還在她的房間。

    元洛琛看著她長時間睜著呆滯的眼睛,都忘了眨眼,終是輕歎一口氣,道:「阿蘇是我安排的。」

    腦中一道驚雷,劈得陸景初更加瞪大了眼睛,難以消化他的話。

    「阿蘇的確是我安排的,專門為你設計安排的。」

    原來都是一場戲!陸景初緊咬著嘴唇,生氣地背過了身子去。他們設計的,專門把她當猴耍的,戲弄她的!真的很好玩是吧!看她傷心看她絕望是很好玩的事情對吧!

    「我沒想要戲弄你,我只是想借這樣事告訴你,善良固然很好,但是對別人過分的善良,失去了對人的戒心,那將是傷害自己和身邊人的一把利刃。雖然阿蘇是我安排的,但這世上絕對不缺像她這樣居心叵測想要害別人的人。如果你仍舊這樣沒有防護的能力,你回到了洛逸身邊,也只是給你們帶去更大的災難。很早我就跟洛逸說過,如果他真心愛你,可是你又不足以站在他的身側,你將是他最大的包袱和軟肋。姚婉婷的事你忘了嗎?你覺得自己沒做錯,可是就是讓別人利用了,傷害了自己和自己在乎的人,有時候就是無法挽回的傷害。」

    陸景初死死地捏著被角,眼角無聲地滑下一顆顆淚珠。他的話不斷地在腦海裡盤旋,擊中了她最薄弱的一塊。

    元洛琛看著這樣的她,知道自己今天說話說得比較重,可是他必須狠下心,才能不害了她。

    他心裡澀澀地難受,偏開頭道:「沒有人有義務掏心掏肺地對你好,對你毫無保留地坦誠相待,不要以為你看到的是白色就忽略了背後的黑暗,這世界遠沒有你想的那樣簡單。善良要有尺度,對值得的人善良,對不值得的人就要殘忍。」他深吸一口氣,站起身子,邊朝外走邊低聲說道:「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後天準時帶你回去。」

    元洛琛走後,房間裡很安靜,只有輕微的抽泣聲。她緊緊地咬著齒貝,不肯哭出一點聲音。他說的一點都沒錯,在閉眼前的那刻,她已經看懂了很多。只是被別人這樣毫不留情地指出來,斥責她一貫的原則一貫的無知愚善,她仍然止不住的難過。

    她就該想到,她和洛逸走到今天這步她要負大部分責任。她總是一貫地依賴他的保護他的包容退讓,在他面前驕傲得像只任性妄為的鳳凰,其實她又有什麼資格這樣?她又付出了些什麼?甚至是今天,如果阿蘇真的是要害元洛琛的,他肯定也因為她的緣故最終難逃厄運。

    最終還是忍不住,她用被子蒙住頭,嚎啕大哭了起來。

    元洛琛就靠在門框外,靜靜地聽著裡面的哭聲,閉上了酸澀的眼。

    一切,真的要結束了。鳳凰浴火,成長是要付出疼痛的代價的。zv0y。

    她終究是要成長的,他也終於要將她送回去了。

    天氣日漸轉涼,街道上有些蕭索的跡象,不像是之前那樣火熱。可是依舊還是有不少行人,市集也還是那樣繁華。

    大街上的話題,最是雜亂,街頭巷角都有人喜歡湊著堆討論。還有人流湧動的客棧、茶館,有人激動地拿著別人的悲痛當笑料,談笑風生。

    睿王府和相府的醜聞已經告一段落了,只是偶爾還是有人提起,說是相爺還在家病著,估計這次真的氣得不輕,不知還有多少年頭可活了。說是睿王妃聽說美貌異常,竟是一個這麼不要臉的狐狸精,身為人婦還去勾引自己的哥哥,敗壞道德倫理綱常!說是睿王如此神勇英俊,竟然娶了這樣的女人,真是上天沒長眼睛糟蹋了他!難怪皇上下旨廢黜了那女人睿王妃的封號,他也沒有反駁。

    大街上都是諸如此類的議論聲,不過也大多是躲著小聲地私語,不敢在大眾場合喧嘩。皇上早下令不准再傳播此事,他們也不敢明目張膽地討論。

    陸景初和元洛琛一起走在人群中,帶著人皮.面具的臉一點表情都沒有,臉色如常沒有絲毫異樣。可是那層假皮之下的臉蛋卻是蒼白的厲害,連走路的步伐都有些紊亂。

    她終於懂了為什麼出門之前元洛琛要給兩人帶上假面具,原來如此!原來外面已經發生了這麼多事。

    她步伐微晃,身子一個踉蹌就要摔倒,元洛琛伸手扶住她,擔憂地問道:「還好嗎?要不要休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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