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偉略明確了方偉峰的目的之後也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有一句沒一句的和方偉峰閒聊起來,大多都是一些風花雪月無傷大雅的話題,這也讓方偉峰不得不佩服,能夠做到省委二號秘書位置上的人,的確不是一個庸人,先不說這個鄧偉略個人的能力如何,光是他這些博聞見識就不是一般人能夠比擬的。
聽到身上的電話,鄧偉略起身接了一個電話,隨意的回答了幾句,才一臉歉意的望著方偉峰,苦笑著道:「方老弟,今天真不湊巧,政府那邊還有點瑣事讓我馬上過去處理一下……」
方偉峰善解人意的笑道:「鄭哥有事就先去忙吧!」
鄧偉略點了點頭,將方偉峰的電話號碼存在了自己的手機裡,笑著道:「那明天我做東,方老弟一定得大駕光臨。」
一群人走下茶樓。
客套寒暄了幾句之後,鄧偉略才上了自己那輛掛了一塊普通牌照的大眾離開這裡。
滄海粟月雖然是一個華夏通,但是卻完全不瞭解華夏的官場,一臉疑惑的撫摸著她那把袖珍的武士刀。
方偉峰自然也沒有給她解釋今天的事情,笑著道:「好了,我們回去吧!」
滄海粟月點了點頭,緊緊跟隨在方偉峰的身後。
一個是山口組的人。
一個則是山口組處心積慮,不惜帶著燕尾八部眾來到華夏都要斬殺的敵人。
就是這樣一個組合,卻很有默契的漫步在太原的街頭。
很詭異。
鄧偉略沒有回自己住的地方,而是直接去了省委大院。
許政暟身為省委的二號人物,在省委大院裡面也有一層單元樓,五樓,鄧偉略輕車熟路的敲了敲門,開門的是一個十**歲的少女,美人瓜子臉,眉如畫,月如鉤,只是身上多少還帶著一點小女孩的青澀,再出落兩年就絕對是一個難得的美人胚子了,看到門口的鄧偉略,笑起來露出兩顆可愛小虎牙的道:「鄭哥哥。」
鄧偉略點了點頭,氣質優雅的道:「寒松,你爸呢。」
「在裡面。」
等鄧偉略進門後,名字叫許寒松的女孩才輕輕關上門。
客廳裡面坐著一個五十歲上下的男人,個頭不高,只有一米六左右,臉龐和許寒松有六七分的相似,即便是到了這個年紀,也能夠看出來,年輕的時候一定是那種俊俏的男人,再加上一身不輸給鄧偉略的儒雅氣質,倒也是一個出眾的男人,看到鄧偉略,才收起手裡的報紙,點了點頭示意鄧偉略坐下,緩緩開口道:「見到人了?」
鄧偉略點了點頭。
而事先就知道,鄧偉略被自己父親安排著去見一個人的許寒松也好奇的坐在一旁望著鄧偉略。
她很清楚。
能夠讓自己父親安排鄧偉略這麼一個貼身秘書去親自接見的人,整個山西恐怕都找不出一個,哪怕是陳家的陳陸仙,麻家的麻飛龍,雷家的雷國棟這些人都沒資格,雖然他們背後都有不小的能量,但是自己父親上面也有人,而且,她聽說的是,這一次鄧偉略去見的還是一個年輕人,所以,好奇的程度更加不言而喻了。
「見到了。」鄧偉略點了點頭,一臉正色的道:「似乎鐵了心要和陳家還有麻家對上。」
從許政暟來山西就跟隨過來的許寒松自然清楚麻家和陳家是一個什麼概念,聽到有人鐵了心要對上這兩家的時候,小嘴也可愛的張了起來,一臉的驚愕。
鄧偉略身為許政暟的生活秘書,自然清楚許政暟的秉性,也很清楚,什麼話是許政暟想要知道的,而什麼話說出來又是廢話,斟酌了片刻才道:「不簡單的一個人,倒也不是浪得虛名那種。」
「可惜還是有一點不知天高地厚了啊!」許政暟搖了搖頭歎道:「這裡是山西,就算是我想要動陳家或者是麻家,都得掂量一下他們兩家背後的那些勢力,而他,真仗著背後有一個董老,就以為可以在這裡橫行無忌?回頭我給董老打一個電話,勸一勸他別理山西的事情,你以後也不用和他多接觸了。」
鄧偉略聽完微微一愣,張了張口,最後還是將想要說出來的話又嚥了回去,點了點頭道:「是,省長。」
看到許政暟去書房打電話。
許寒松直接坐過來,一臉好奇的問道:「鄭哥哥,你們說的是什麼人啊!」
「方偉峰。」許政暟微微搖了搖頭笑道。
他很清楚,既然許政暟說出了這麼一番話出來,估計真不會插手方偉峰那邊的事情了。
許寒松聽到方偉峰這個名字之後,沉思了片刻,確定自己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疑惑的道:「不是山西人,我記得在京城,也沒有這麼一號人物啊!」
「從南方過來的。」許政暟微微笑著道:「還博了一個南方第一大少的名頭,父親只是一個小公務員,現在坐到了市委二把手的位置,只不過被董家的董老爺子收為了乾孫子,所以,也算是京城的一號衙內吧!」說完笑著道:「寒松,我記得你原來對這些事情都不感興趣嘛!怎麼?要不要鄭哥把那個方偉峰介紹給你認識認識,要是當你們許家的乘龍快婿,倒也不錯。」
聽完鄧偉略的打趣,許寒松沒好氣的白了鄧偉略一眼,道:「鄭哥哥還是先擔心擔心自己吧!你也是老大不小的人了,還是省長的秘書,現在都沒有一個對象,說出去也不怕丟人。」
「你這丫頭少打趣你鄭哥。」鄧偉略哭笑不得的道。
許政暟進書房的時間不長。
十幾分鐘就走了出來。
看到許政暟出來,眉頭緊鎖,臉色凝重的樣子,鄧偉略和許寒松也停止了互掐,都轉過頭望著許政暟。
鄧偉略跟隨許政暟的年頭也不算短了,看到許政暟的神色,就知道,許政暟恐怕遇到了不小的事情,倒也沒有主動開口,而是靜靜的望著許政暟。
許政暟回到沙發上,平常已經很少抽煙的他,從茶几上面拿出一支煙點燃,抽了兩口才抬起頭望著鄧偉略,沉聲道:「偉略,你給我說一說你對那個方偉峰的感覺。」
鄧偉略微微一愣,馬上就醒悟過來,估計許政暟在董老爺子那裡碰了一個軟釘子。
他也很清楚,許政暟算得上是董老爺子的人馬,雖然許政暟的背後還有其他的人,但是,當初如果不是董老爺子,他或許也爬不到今天的位置來。
這一次鄧偉略也沒有馬上開口,而是考慮很久才抬起頭,望著許政暟,一臉正色的道:「人中龍鳳,談吐不俗,每一句話都是恰到好處,身上更是看不到半點其他那些衙內,二世祖的跋扈氣焰,很冷靜的一個人,而且冷靜得有些可怕,即便是現在對上了陳家和麻家這兩個巨頭,也沒有亂了半點的方寸,即便是在省長的事情上面,沒有見到省長,也沒能得到我的答覆,照樣沒有露出半點異樣的神色,給我的感覺就是,他是一個老獵手,而麻家和陳家就是獵物,他一直都在伺機而動。」
聽完鄧偉略的話,許政暟眼皮也是一跳道:「真有這麼妖孽?」
「有。」
鄧偉略一本正經的點了點頭道:「在山西這邊,我也見過不少衙內,大少,二世祖,沒有一個人能夠和他比擬的。」
「爸,你不是去打電話給董爺爺,讓他勸這個人回去嗎?」許寒松眼珠子轉了轉,一臉嬌笑的問道。
低著頭,抽著煙,一臉沉思的許政暟也清楚,自己家這個丫頭古怪精靈,顯然是鄧偉略想要知道這個答案,所以直接開口問了出來,鄧偉略算得上是他的心腹愛將,一個表面上不露山不露水的年輕人,只有許政暟清楚,這個鄧偉略絕對是一個人才,要不然也不值得他如此悉心的培養,倒也沒有將打電話給董老爺子的事情當成什麼秘密,搖了搖頭歎道:「董老的原話是,那隻小猴子喜歡到處蹦躂,就讓他在山西那邊蹦躂一下好了,你要是不想管,就不用管他了。」
聽完自己父親的話,政治覺悟可以說是一塌糊塗的許寒松撇了撇嘴道:「董爺爺都不管他了,爸,你還心煩什麼?」
鄧偉略的政治覺悟又怎麼可能是許寒松能夠比擬的,顯然,董老爺子的話雖然只有這麼幾句,但是,要表達出來的意思卻是清楚明白。
許政暟揉了揉有些發疼的頭,歎道:「麻家還好說一點,只是本地的土族,而陳家,在政治局常委裡面,也有他們的人啊!而且,別人不說,就以為我不知道,一號就是他們陳家的人,陳家這一步棋埋得深啊,陳陸仙也不愧對得起他陸仙兩個字。」
這些事情,就算是鄧偉略都不知道,聽完許政暟的話,臉色也是微微一變。
早就知道陳家的勢力和根基很龐大,卻沒有想到,竟然龐大到了這個地步,連一號都是陳家的人。
「省長,要不然我們選擇坐岸觀火吧!」鄧偉略小聲的提議道。
許政暟沉思了片刻,才望著鄧偉略道:「改天抽個時間,你帶他到家裡來吃一頓飯吧!」
「好的。」
方偉峰沒有去找董老爺子那幾個軍系的門生,他很清楚,這一次和陳家的博弈,軍系的人恐怕都插不上手,而且,在河南那邊的時候可以肆無忌憚,在山西卻不行,一言一行都不能夠被人抓住把柄,要不然不光是他,估計連董老爺子也會被連累。
如果現在董老爺子還在位還好一點,現在,董老爺子已經退下來那麼多年了,在上層還有一點影響力,但是在下面,有多少人還賣董老爺子的賬,別說是方偉峰,就算是董老爺子,自己恐怕都不知道吧!
看到方偉峰回來,沈青欣馬上就迎了上去。
看到方偉峰眉頭緊皺,沈青欣輕聲問道:「沒有見到人?」
方偉峰微微一愣,笑著道:「你怎麼知道?」
看到自己的猜測對了,沈青欣微微笑著道:「陳家在官場上的人脈,不比一個許政暟要低,許政暟畢竟是空降過來的書記,在我們山西這裡,早已經在政治上面出現了一個格局,三分之二的都是本地人,還有三分之一的位置,都是留來給一些外地的官員當做跳板用的,畢竟,在我們山西這裡,要出政績也是很容易的事情,這裡是跳板,所以,一般人都只是幹上一屆就會走,而許政暟,雖然用心在經營,不過,想要和陳家斗還差了一點份量,更何況,這個許政暟可是玉面狐狸,不見你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聽完沈青欣的分析,方偉峰也是一臉搖頭的笑道:「你比我適合官場多了。」
沈青欣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她不喜歡勾心鬥角,爾虞我詐的生活,所以一直都選擇默默無聞的生活在沈家。而現在,她為了這個男人,可以走上戰場。一臉溫柔的望著方偉峰,輕聲道:「要不,我從政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