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夢露是注意著周季晴的臉部表情的,她很想看到周季晴慘白的臉色會是什麼樣子。舒嘜鎷灞癹
「大嫂,我打開了。」葉奕彬一邊微笑著,一邊將精緻小盒子打了開來,拿出裡面的小印章,很大方地將印章遞給了季晴,「大嫂,請你慢慢地看,仔細地看這枚印章和你的那枚印章是不是長得一模一樣?」
季晴伸手將印章接了過來,只是當她觸摸到印章時,眸子微微暗沉下來。
「這枚當然是假的。」葉默琛低沉著嗓音說道。
「大哥,這枚印章真的是假的嗎?那我倒是很想見識一下那枚真印章是什麼樣子的,這個小要求我想大嫂應該不會拒絕吧。」葉奕彬說得十分的委婉,眸子盛滿著勝券在握的笑。
「你想見印章也不是不可以,只不過,我們要來賭一把。」葉默琛幽暗的眸子中飛快地掠過一抹黠光,隨即變得深邃如大海,讓人探測不到他心裡到底在想著什麼。
葉奕彬看了葉默琛良久,看他不像是耍詐,而且,這枚印章確實和他在奶奶房中見過的那枚印章是一模一樣的。
「好,怎麼個賭法?」
「我賭這枚印章是假的,你呢?」葉默琛眉梢輕佻。
葉奕彬望了高位上的葉老太太一眼,見她的臉色沒有任何的變化,狠了狠心,便道:「我賭這枚印章是真的,賭注是,如果大哥你輸了,你要將我們葉氏集團總裁的位置讓給我,大哥,你覺得怎麼樣?」
「荒唐!」葉老太太一掌拍在桌子上。
「奶奶,您發這麼大的火幹什麼呢?大哥都還沒有表態。」葉奕彬嘴角微微勾起,眸子中的得意之色都快跑出來大聲叫囂了。
他知道,這時奶奶動了這麼大的肝火,那是因為他手裡的這枚印章定然是真的,總裁的位置,他終於可以拿到手了,那本來就是應該屬於他的東西。
「我答應你,但是,如果你輸了的話,你這一生都不能娶席夢露。」葉默琛沉聲道。
「琛……」季晴抓住了葉默琛的手,低聲呼喚了一句。
「琛兒,奶奶不准你答應這個賭注。」葉老太太面帶慍怒。
「奶奶,大哥都同意了,您為什麼還要反對呢?」葉奕彬見葉默琛同意了,感覺到那總裁之位已經在朝著他招手了,他的內心激動不已。
葉老太太不回答他的問題,倒是季晴開口了。
「二弟,既然要賭,那就賭得堂堂正正,公公平平,現在你的賭注太少了,你大哥如果輸了的話是要將總裁之位讓給你的,而你輸了卻只是不娶席夢露,這擺明了不公平。」
「好,既然大嫂覺得不公平,那麼,我再加上這個。」葉奕彬也豁出去了,掏出了另外一件東西放在季晴的面前,奶奶這麼堅決的反對,他贏的幾率簡直到了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九。
季晴拿了起來,是一份合約,是股份合約,這是葉奕彬在滕氏集團百分之五的股份。
「還是不夠。」季晴將合約合了起來,放在桌上,「如果你贏了的話,我和你大哥這一輩子就只能為你賣命,除非,再加上你的一隻胳膊。」
「周季晴,你的心怎麼這麼狠毒。」席夢露終於開口了。
其實剛才葉默琛說不准葉奕彬娶她的時候,她心裡是開心的,只是開心一陣後,又想到葉默琛定是因為保護著周季晴的安全,所以才這麼說的,葉默琛是怕自己進了葉家後對周季晴不好,想到這裡,她心裡又開始恨了起來。
「席小姐,注意你的言辭,你現在是在我葉家,我老婆也是你可以指責的嗎?」葉默琛冰冷冷的眸子瞬間掃視過去,嚇得席夢露的心跳加速。
「好,我同意。」葉奕彬遽然站了起來。
葉老太太一直沒有開口說話。
「立下字據。」葉默琛將公文包打開,從裡面拿出了紙和筆,飛快地在紙上面寫下了兩人合約的內容,一式兩份,並且迅速地簽字,然後再遞給了葉奕彬。
葉奕彬掃了一眼合約的內容,也快速地落筆簽字。
葉默琛將兩份合約遞給了葉老太太。
「奶奶,琛兒不孝,竟然以您給予琛兒的總裁之位作為賭注,希望您原諒琛兒。」
「罷了罷了,你們年輕人,血氣方剛,總愛意氣用事,奶奶老了,管不動你們了。」葉老太太接過了合約,歎了口氣道。
「大嫂,趕緊去將你的印章拿出來吧,讓奶奶鑒證一下。」葉奕彬強壓著內心中那股熱血沸騰的激動感覺說道。
「老婆,去將你的印章拿出來,你昨天晚上將印章放在我們的床頭櫃了,可別忘記了。」葉默琛走到季晴旁邊,將她扶了起來,寵溺地揉了揉她的發頂。
「好。」雖說昨天崴腳了,不過,今天已經好得差不多了,走路自然是不成問題的。
很快,季晴就回來了。
當季晴張開右手掌,露出掌心中的那枚印章時,葉奕彬的臉色暗了幾分。
不過他相信他的這枚印章肯定不會錯的,印章和裝印章的盒子上都雕刻出龍紋,而龍紋的眼睛是極品和田血玉製作而成,這個世上根本找不到這樣的仿製品。
「拿來,讓奶奶來鑒別一下。」葉老太太沉聲道。
兩人均將印章放在了葉老太太的面前。
葉老太太用肉眼觀察了一下,覺得有點模糊,吩咐身邊的福媽,「福媽,把我的眼睛拿過來,我仔細瞧瞧。」
「是,老太太。」福媽領命去葉老太太的書房取眼鏡了。
「大嫂,以後如果你和大哥缺錢的話,一定要記得和我說,不要不好意思。」葉奕彬溫潤地笑著說道。
「二弟看起來勝券在握,結果都還沒出來,你就這麼地肯定你的那塊是真的?」季晴眉梢輕佻,「待會,要二弟胳膊的時候,可千萬別喊疼。」
「大嫂說笑了,我怎麼會肯定我的這枚印章是真的呢,只是大嫂剛才提的那個要求真的讓我很費解,大嫂為什麼一定要我的胳膊呢?難道大嫂想讓我身殘?大嫂,你有點凶狠哦。」
「要你的胳膊自然是有用意的,待會,你不就知道了嗎?而且,你要了你大哥的總裁之位那可是比要了他的四肢還要來得凶狠,論凶狠程度,誰又比得上你。」季晴極富意味地看著葉奕彬笑道。
「大嫂,話可不能亂說,即使我坐上了總裁的位置,大哥依舊是我的大哥,我會將副總裁的位置給他的,怎麼也比不上大嫂想讓我身殘來得凶狠吧?」
「就是,葉默琛,你看看周季晴,動口就要彬的胳膊,哪裡是一個婦道人家應該說得出口的話,你千萬不要被她的那柔弱的外表給騙了,而且,她來歷不明,難道你就不擔心她是來害你們葉家的嗎?」席夢露趁勢將心裡話說出來了。
「德叔,請那位小姐出去,我們家裡不歡迎那位小姐。」葉老太太動怒了,抬起頭,凌厲的眸子掃向那席夢露。
「席夢露,也只有你才是兩面人,不要以為其他的女人都和你一樣的做作,我老婆身世清白,不容你詆毀。」葉默琛臉上寒氣迸發。
「席小姐,請。」福叔冷冷地開口。
席夢露站了起來,不過,在離去之前還是說了這麼一句話,「哼,葉默琛,周季晴身世清白,那她怎麼會和騰大少拉拉扯扯。」
「席小姐,你哪只眼睛看見我和騰北司拉拉扯扯了。」季晴可不想她和騰北司之間的關係被葉默琛這個小醋罈子誤會,昨晚躺在床上她想了很多,心裡也接受了騰北司突然又出現在她的視線裡的事實。
「昨晚滕老爺子的宴會上,大家可是都看見了的。」席夢露高揚著下巴,譏誚地諷刺道。
「德叔,怎麼還沒有將那位小姐請走。」葉老太太的語氣很是不滿。
「席小姐,如果在晚宴上和一名男聲正常地交談也算是拉拉扯扯的話,我想你有必要回去翻翻新華字典,查查看拉拉扯扯這四個字是什麼意思。」奶奶在這裡,季晴定然是不能讓席夢露誣陷她的。
「哼。」席夢露滿臉怒火,這個周季晴竟然暗自罵她沒學問,氣死她了,踏著高跟鞋頭也不回地怒火沖沖地走了。
而這時福媽也將眼鏡拿了過來。
「老太太,給。」
葉老太太接過眼鏡,開始仔細地查看著這兩枚印章。
走出大廳的席夢露還是很憤恨,在昨晚的晚宴上,她分明看到周季晴和騰北司之間有著姦情,雖說她十分嫉妒著,但是,她不得不承認,騰北司肯定是喜歡周季晴的。
她現在就去找騰北司。
哼,周季晴,你想撇開和騰北司的關係,那麼,我席夢露可不會讓你輕易就撇開的。
等葉默琛知道你的德行後,看你以後還怎麼在葉家待下去。
上了車之後,她撥了電話。
「喂。」騰北司淡淡如風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了過來。
「騰大少,我是席夢露,你還記得我嗎?」席夢露將車開出了葉宅。
「席小姐,請問你找我有什麼事情?」
「沒事情就不能找你了嗎?」
「既然席小姐沒事情的話,那實在是不好意思,我這邊很忙,我先掛了。」
「別,有事,當然是有事才找你的,關於周季晴的,你想不想知道。」
電話那頭沉吟了很久,沒有回答席夢露的話。
「西萊咖啡廳見,怎麼樣?」席夢露見騰北司沒有說話,嘴角上漾起的微笑越來越濃郁了,哼,她就知道,她昨晚定然是沒有看錯的,騰北司在乎著周季晴。
「好。」騰北司吐了一個字,便收了線。
葉宅這邊。
「奶奶,看得怎麼樣了?到底誰的是真的。」葉奕彬有點不耐煩地開口問道。
而季晴和葉默琛兩人則是悠閒地喝著茶,逗著肚子裡的寶寶,其樂融融,看得一邊的葉奕彬很是不爽。
「彬兒,你的是假的,雖說龍眼上的極品和田血玉是真的,但是,龍的紋絡不對,龍爪那裡少了細細的指甲。」葉老太太將眼鏡放下,沉穩地說道。
「什麼!怎麼可能,不可能,我的怎麼會是假的,奶奶,你一定看錯了。」葉奕彬根本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他手裡的印章怎麼會是假的?
「彬兒,別胡鬧,奶奶難道還騙你不成,你自己過來看,而且,你這印章的玉也有點問題,摸起來的感覺不對勁,不是純玉,裡面應該是含了雜質的。」葉老太太語氣中透著份不滿。
「不可能的,奶奶,一定是您的眼睛花了,我要找鑒寶師來鑒別。」葉奕彬怎麼會不知道葉老太太是幫著葉默琛的,肯定是葉老太太不想幫他,所以,就這麼說的,他要請專業的鑒寶師來鑒別。
不能就這樣地著了這祖孫倆的當。
「好,那就請我們寶玉堂的頂尖鑒寶師過來,福媽,你去打電話。」葉老太太冷著臉說道。
「是,老太太。」福媽領命去打電話給寶玉堂。
寶玉堂是葉家在a市開的玉器店的總部。
「老婆,籐家的那份股權就作為咱們的寶寶出生禮物怎麼樣?」葉默琛輕輕地撫摸著季晴的小腹,寵溺地笑道。
「好,寶寶,快看看,你爹地對你多好,笑一個給你爹地瞧瞧。」季晴幸福地笑著,逗弄著肚子裡的小寶寶。
「大哥,你們能不能別在那裡秀恩愛,誰贏誰輸還不一定呢,哼。」葉奕彬臉上的溫潤表情已經不復存在,露出了陰狠的面容。
看得旁邊的葉老太太很是不喜。
「葉奕彬,你不相信奶奶的眼光,可不代表我不相信奶奶的眼光,奶奶既然說我老婆的印章是真的,那必然是真的。」葉默琛起身,冷冷地對著葉奕彬說道。
「二弟,你現在應該想一想,待會你是讓我切你的左胳膊呢,還是右胳膊。」季晴的聲音也變冷起來。
「哼,你們夫妻倆難道都看不出來奶奶是在包庇你們嗎?大哥,奶奶疼愛你誰不知道,我的這枚印章一定是真的,你的那枚一定是假的。」葉奕彬右手緊握成拳,右手掌心裡的硬物隔得他的手心流出了猩紅的血液。
一滴一滴地滴落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滴答聲,只是大廳裡不夠安靜,自然沒有人聽得見。
「葉奕彬,我不准你這麼侮辱奶奶,我是奶奶的孫兒,你也是奶奶的孫兒,奶奶的評判是正義的,絕對沒有帶上任何的感情色彩。」葉默琛冷暴的氣場一發出來,逼得葉奕彬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三步。
「哼,奶奶是不是包庇你,等寶玉堂的鑒寶專家來了就知道了。」葉奕彬挺起了胸膛,不屑地說道。
西萊咖啡廳。
席夢露朝著門口走進來的騰北司揮手。
騰北司走了過去,拉開椅子,坐了下來。
「看來,騰大少對周季晴的事情還很關心的嘛,這麼早就趕過來的。」席夢露微微地抿了一口杯中的咖啡,綻放出一個迷人的微笑。
「我是她學長,關心她的事情很正常,席小姐約我過來,應該不是喝咖啡殺時間的吧。」騰北司淡淡地道,對席夢露的那個迷人微笑一點興趣都沒有。
「自然不是,我只想問你,你喜歡周季晴嗎?」席夢露一邊攪拌著咖啡,一邊注視著騰北司的面部表情,小櫻桃嘴微微翹起。
「我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那就算了,我本來還想給你們之間牽牽線的呢,你也知道,周季晴現在在葉家過得可不怎麼好,葉默琛是喜歡我的,你覺得在這樣情況下,周季晴在葉家還會得到幸福嗎?難道你不想將她從葉家帶走親自給她幸福嗎?」
席夢露拋出了一條條的誘餌,就是等著騰北司上鉤。
葉奕彬那個人太變態了,她不能和他再呆在一起了,如果可以從騰北司這邊著手的話,那她就不用嫁給葉奕彬了。
騰北司沒有說話,只是開始慢慢地喝著杯中的咖啡,等一杯咖啡全部喝完後,他又靠在椅背上。
「看來,騰大少是真的不喜歡周季晴了,是不想看著周季晴幸福了,那不好意思,我走了。」語畢,席夢露拿起包,就要離開,而此時,騰北司卻開口了。
「談談看我們之間的合作計劃。」
「好,這才像騰大少嘛。」席夢露莞爾一笑,將包包重新放在了座位上,坐了下來。
葉宅這邊。
「老太太,寶玉堂的人過來了。」德叔走進大廳報告。
「請他們進來吧。」葉老太太開口說道。
「是。」
很快,寶玉堂的頂尖鑒寶師王石安隨同德叔走了進來。
「王叔,你來了,趕緊過來看看這兩枚印章的真假。」葉奕彬朝著王石安主動地走了過去,滿臉溫潤地禮貌地說道。
「好。」王石安先向高位上的葉老太太點了點頭,再向葉默琛點了點頭,這才隨著葉奕彬走向了擺放著兩枚印章的位置。
王石安洗完手,將雙手擦乾淨後,才開始對兩枚印章分別進行著鑒別。
隨著時間的流逝,葉奕彬所擁有的自信越來越少,心中的擔憂越來越盛。
「已經鑒定完畢,右邊這枚印章是真品,無論從玉的色澤還是玉的純淨度來看,都是極品,這還是我這一輩子第一次見到如此純淨而完美的玉質印章,這印章形狀應該是天然形成的,真是極品啊,極品。」王石安激動地說道。
而這話,簡直是將葉奕彬打入了寒冰窟窿裡。
因為右邊的那枚印章是周季晴的,左邊的那枚印章才是他的。
「好了,德叔,帶王石安下去吧。」葉老太太擺了擺手。
當王石安下去後。
葉老太太才拿起面前的那份合約,沉聲道:「彬兒,這次是你做得不對,以後這樣的事情我不希望再發生,這份合約立即奏效,你不能迎娶席夢露過門。」
葉奕彬的神情恍惚,身子搖擺不定,眸子儘是不信之色,嘴裡呢喃著,「不可能,不可能。」
「二弟,這次你總該相信了吧,想好了嗎?是左胳膊呢?還是右胳膊?」季晴將印章拿了回去,裝在那專用的盒子裡收好,聲音極為的冷冽。
她要葉奕彬的一條胳膊,是要懲罰他來偷她的東西。
她周季晴的東西可不是那麼好偷的,必須付出血的代價。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的那枚印章怎麼可能是假的,怎麼可能,你們聽聽看這段錄音,哼。」葉奕彬將右掌心裡的硬物攤開,按了一個按鈕,錄音筆自動打開。
「琛,印章真的不見了,這件事情要是讓奶奶知道了會不會不好?」
「琛,你去葉奕彬那邊找印章的時候,一定要小心,他既然敢暗示我們印章是他偷的,那麼,他定然是做了很高的防護措施的,我怕你……」
「沒事的,放心,葉奕彬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攔不住我去拿回老婆的私房錢。」
「荒唐!」葉老太太霍地站了起來,一掌重重地拍在餐桌上,發出沉重的聲音。
「奶奶,你聽見沒有,大嫂將你的印章弄丟了的,是真的弄丟了的,他們現在手裡的那枚印章肯定是……」葉奕彬的話還沒有說完,葉老太太已經走到了他的面前。
「啪——」的一聲,一個巴掌就重重地甩在了葉奕彬的臉上。
葉奕彬捂著臉,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奶奶竟然打他,奶奶在得知周季晴弄掉了印章後竟然打他!
「你想知道為什麼奶奶要打你是不是,我們葉家代代相傳,還從來沒有出現過小偷!葉奕彬,這件事情就算你將葉非離搬來,他也得照樣罰你,你不僅當小偷,還竊聽你大哥和大嫂的談話內容,你這像是讀過書的人嗎?顧海言就是這麼教你的嗎?」葉老太太被氣得差點岔了氣,好在葉默琛和季晴已經走了上去,一人從一側攙扶住了葉老太太,用手不斷地給她後背按摩著,讓她順氣。
「奶奶,別氣壞了身子,不值得。」葉默琛冷冷地掃了葉奕彬一眼。
葉奕彬像是被打傻了一般,竟然癡癡地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他剛才是太衝動了,竟然將那錄音給放了出來,原本是打算讓奶奶知道周季晴丟掉了印章的,卻沒有料到,卻將自己偷了印章的事情曝了出來。
不過,他還沒有親口承認呢,他是不會承認是他偷了印章的。
插在褲兜裡的手已經按了快捷鍵,撥打了顧海言的電話。
「奶奶,印章不是我偷的,今天我來之前已經說了,這印章是平白無故出現在我辦公室裡的,肯定是有人想離間我和大哥之間的關係。」葉奕彬冷靜過來後,臉上已經掛起了虛偽的溫潤表情。
如今他處在了劣勢,自然是不能再強硬了。
他只是想知道,葉默琛到底是如何將他盜取出來的印章又重新盜走的。
「葉奕彬,你不要以為奶奶老了,就分不清是非黑白了,奶奶這雙眼睛還亮著呢,看得清楚這個世界的黑白,這枚印章的價值你知道是多少嗎?盜竊罪,是根據盜取東西的價值來判刑的,葉奕彬,你的一輩子完了。」葉老太太擺了擺手,在季晴和葉默琛的攙扶下,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奶奶,你要抓我去坐牢!」葉奕彬簡直不敢相信,他奶奶竟然對他說出這樣的話來。
而顧海言電話那頭聽到這樣的對話,差點沒被氣暈過去,趕緊撥了葉老爺子的電話。
「海言,什麼事情?」葉老爺子還沒有回到軍營,現在正住在國家分配給他的套房裡,還在a市的,畢竟他要給葉奕彬主持婚禮的。
「爸,你可要救救彬兒啊,彬兒現在正被媽教訓著,媽說要將彬兒送往監獄。」顧海言一邊說,一邊哭泣了起來。
「海言,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你慢慢地說,我現在就趕回葉宅。」葉老爺子讓勤務兵開了車過來。
顧海言在電話中將她所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訴了葉老爺子。
「海言,你也一同過去,這件事情可大可小,得看看李靜曼肯不肯放人了。」葉老爺子沉聲道。
「好的,爸,我就過去。」顧海言掛了電話,趕緊往著葉宅趕去,怕去晚了,葉奕彬就被警察給抓走了。
葉老爺子和顧海言是一同趕到葉宅的,當他們進去的時候,看到葉奕彬正屈辱地伸出一條胳膊,而周季晴的手裡正拿著一把小巧的匕首。
陽光打在匕首的刀刃上,折射出一縷刺眼的白光,白光照入顧海言的眼,嚇得顧海言差點軟了腿。
「住手!」葉老爺子雄厚的聲音從大廳外傳了進來。
「爺爺。」季晴將匕首收了起來,對葉老爺子尊稱了一聲。
「哼,誰給你的膽子,讓你對我的孫兒用刀了?」葉老爺子一進來,整個正廳的氣氛完全不一樣了。
方纔還是季晴他們這邊佔著上風的,可是,葉老爺子一進來,他渾身的氣勢就壓了過去,他久居全**區總司令的位置,身上的那份氣度,那份迫人的壓力還是極為強烈的,讓大廳的整個氣氛變得中和了起來。
「彬兒,你沒事吧,讓媽好好看看你,剛才真是將媽的魂都給嚇出來了。」顧海言疾步走到葉奕彬的身邊,上下給他檢查著。
「葉非離,你現在真是越老越糊塗了,我還在這裡坐著呢,你也敢當面欺負我孫媳婦,小晴,琛兒,你們過來奶奶身邊,奶奶今天為你們做主了。」葉老太太身上的氣勢雖然沒有葉老爺子那麼的強烈,但是,那份氣場還是存在的,一釋放出來,至少能夠鎮壓住葉非離的氣場。
「李靜曼,就算你再不疼愛彬兒,但是,彬兒也至少是你的孫兒,你怎麼可以讓你的那個孫媳婦來砍彬兒的手臂呢。」葉老爺子的語氣放緩了許多,來之前顧海言將事情告訴了他,可以看出理虧的是彬兒。
「哼,那是他罪有應得,那是賭約上面白紙黑字寫清楚的,葉奕彬輸了就要給小晴一條胳膊。」葉老太太一掌拍在眼前的合約上。
葉老爺子望向葉奕彬,葉奕彬點頭。
「賭約,哼,你們這是非法的,賭約裡面的條件不成立。」葉老爺子說道。
「哦,這麼說,葉奕彬,你是想抵賴了是嗎?」葉老太太凌厲的目光直接掃向站在葉老爺子身邊的葉奕彬。
「沒有。」葉奕彬繃直著臉說道。
「彬兒,你怎麼可以在背後扯你爺爺的後退,難道你想失去你的胳膊嗎?」顧海言拉住葉奕彬小聲地訓斥道。
「媽,賭約確實是存在的,我不否認,我葉奕彬還從來沒有賭不起的時候。」葉奕彬不聽顧海言的勸,這次就算他輸給了葉默琛,下一次他也一定會找回場子的,這一次給的教訓已經足夠他記住一輩子的了。
葉老爺子也沒有想到自家孫兒竟然這麼的強。
「葉非離,聽到了嗎,葉奕彬都承認了賭約的內容,手臂是要斷的。」葉老太太有點心狠地說道。
葉奕彬是她的孫兒沒錯,但是,這個孫兒從未曾將她這個奶奶放在眼裡過,更何況,這一次葉奕彬玩得太大了,竟然想乘機要了琛兒的總裁之位。
她怎麼能夠一點教訓都不給葉奕彬。
「就算彬兒承認了賭約的內容,但是手臂不能斷。」葉老爺子沉聲道。
「爺爺,那您打算如何處理?」葉默琛微笑著問道。
「葉默琛,你這個做大哥的怎麼可以這樣對你弟弟,竟然想讓你弟弟身殘,你做哥哥的做得可真是夠稱職的,就算彬兒有什麼地方不對,你這個做哥哥也應該原諒他。」葉老爺子說道。
「爺爺,我們現在談的是白紙黑字的賭約問題,您現在卻來和我談我做哥哥的職責,您是不是也太偏袒葉奕彬了。」葉默琛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
「放肆,葉默琛,李靜曼就是這麼教你什麼是手足之情的嗎?」葉老爺子一掌拍在了桌子上,桌子發出沉重的響聲。
「葉非離,手足之情,葉奕彬要的可是琛兒的總裁之位,你覺得,到底是誰沒有顧及手足之情,而且,這原本就是葉奕彬的故意陷害,你現在倒是和我說起教育問題了,葉奕彬偷東西、乘機敲詐,看來這些壞毛病都是你教的咯。」葉老太太甚為生氣,豁然站了起來,擺明了氣勢上一丁點都不想輸給葉老爺子。
「爺爺,胳膊我可以不要,但是,二弟必須留下一根手指來。」季晴站了起來,一邊攙扶著葉老太太,一邊冷冷地說道。
季晴不想讓奶奶動大怒了,現在葉老爺子過來了,兩人一吵架,勢必最後奶奶會被葉老爺子再次氣暈過去的,而年醫生說過奶奶不能動大怒了。
「哼,休想,周季晴,我還沒有說你,就算葉默琛不懂事,你竟然也幫襯著,你無非就是想離間彬兒和葉默琛之間的兄弟情義,你這個狠毒的女人。」葉老爺子知道整件事情都是因為周季晴得到了李靜曼送予的那座山西玉礦而引起的,自然就將所有的過錯都扣在周季晴的頭上。
更何況,這個周季晴他素來不喜歡,好幾次派人前去查探消息,都只查到是一名孤女。
「爺爺,不懂事的應該是二弟吧,口口聲聲敬稱我和琛一句大嫂大哥,可是,他幹的事情卻是毒辣無比,他要的是琛的總裁之位,您覺得,這對琛來說,是不是比斷了琛的四肢還要來得痛!」周季晴也不是那麼好欺負的,句句逼人贈送了過去,如今有奶奶和葉默琛在身邊為她做後盾,她的發語權已經得到了很大的提升。
「周季晴,你……」葉老爺子被周季晴說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他怎麼也想不到先前柔弱盡被欺負的周季晴現在竟然張牙舞爪了起來,開始反擊了。
「多謝大嫂寬宏大量,一根手指就一根手指。」葉奕彬讓爺爺過來是不想去坐牢,但是,那賭約的內容他是會遵守的,他如果違背的賭約,那麼,這一輩子他就別想再贏過葉默琛了!
而這一點,他是堅決不會承認的!只是輸掉了一盤,人生還很漫長,他就不信葉默琛沒有栽倒的時候。
「彬兒!」顧海言雙眼已經哭出淚水了,她的彬兒怎麼這樣倔著,一根手指,對一個男人來說,那就是身殘的標誌啊。
她的彬兒是那麼完美的一個人,怎麼能夠少了一根手指頭。
顧海言再也顧忌不住面子,衝到葉老太太的面前,哭得跟個淚人一般,不斷地求著葉老太太。
「媽,我求您了,您看在彬兒是您的孫兒的面上,饒了彬兒這一回吧。」
可是,葉老太太根本不買顧海言這樣的梨花帶雨狀的帳,一看到顧海言這一張臉,她是恨的。
得不到葉老太太的回答,顧海言又試圖去抓季晴的手,但是,季晴的身子一側,讓她的手落了個空。
季晴怎麼可能在這樣的情況下,將手受制於顧海言,葉安琪的那件事情她已經得到了教訓。
雖然沒有抓到周季晴的手,但是,顧海言還是拉下面子,抽泣地道:「小晴,這件事情是彬兒的不對,但是,彬兒畢竟是你的二弟,希望你能夠大人有大量,原諒彬兒吧,彬兒不能斷掉一根手指頭的。」
「顧阿姨,這件事情原本是你情我願的,現在,您這樣說是什麼意思?聽起來像是我和琛欺負了二弟一樣。」季晴冷聲道。
心中也是極為冷冽的:當初你女兒葉安琪怎麼就沒有想過我肚子裡的寶寶。
「小晴,我不是這個意思……」顧海言還想解說著什麼,但是,身子已經被葉奕彬給拖走。
「媽,不要在這裡給我丟人現眼,這件事情既然我已經答應過了,那就必定會奏效的,一根手指而已,還要不了我葉奕彬的命。」葉奕彬將顧海言扔在了一邊,然後大步走到了餐桌前,將左手放在餐桌上,「大嫂,來切吧,還給你。」
葉老爺子一字不發,只是他週身的溫度瞬間降低了八度。
「老婆,切手指這樣的事情還是交給我,你和寶寶現在可不能見血腥。」葉默琛拉住季晴的手,讓她呆在奶奶的身邊。
「還是我來吧,寶寶看不見的。」季晴不能讓葉默琛坐實殘害手足的罪名。
有時候,道德輿論會給人的生活帶來很大的壓力。
葉默琛得到的親情本來就很少了,她不想讓葉默琛背負這些。
「老婆……」葉默琛聲音轉沉,十分不悅。
「很多事情我都可以依你,但是這件不可以。」季晴掙脫了葉默琛的手,走到葉奕彬的身邊,拿著匕首,小心地切著葉奕彬的手指。
每一刀用的力氣都十分的小,不能一次性將手指給切斷,但是,卻能讓手指脫掉一層肉,讓人越發的疼痛,簡直是一場折磨。
葉奕彬緊咬著牙硬是不發出一聲呻吟。
顧海言在旁邊看得淚眼模糊,「我求你,小晴,你能不能快點,能不能快點,不要讓彬兒遭受那麼大的折磨了。」
季晴直接忽視掉了顧海言的話,依舊是一刀一刀的磨著。
葉老爺子再也看不過去,一把搶走了季晴手裡的匕首。
「卡嚓」一聲,就將葉奕彬的無名指給切了下來,完事後,怒氣沖沖都匕首扔在了桌上。
「謝謝爺爺幫忙。」季晴朝葉老爺子道了聲謝,便折身返回了葉默琛的身邊。
手指可不是她切下來的,是葉老爺子切下來的。
「葉非離,你還真是捨得下心,一刀就切了你最疼愛的孫兒的一根手指。」葉老太太對季晴的作法是十分滿意的。
「李靜曼,現在彬兒得到的教訓也夠了,海言,彬兒,我們走。」葉老爺子轉身就要大步離去。
可是,葉老太太可不會讓他那麼輕易就走。
「葉非離,那才剛剛解決完一件事情,還有一件事情呢,葉奕彬的偷竊罪,我想這一點你不會包庇他了吧。」葉老太太笑得慈祥,只是那份慈祥中卻帶著份嚴厲。
偷竊這樣的行為葉家子孫堅決不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