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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68 安綺羅之死 文 / 綠影蘇芙

    安綺羅之死

    「小姐……」碧雲和平兒打簾子進來,平兒手裡抱著糯米。我急忙招招手,「糯米,快過來,到娘這兒來。」碧雲臉上黑了黑,無奈說道:「小姐一點也沒有當娘的樣子,兩個多月的孩子哪裡會走……」我癟癟嘴,「我又沒讓糯米走,平兒,快給我抱抱。」平兒點了點頭,上前幾步,把糯米交到了我手裡。

    糯米睡得正香,不知夢到了什麼,圓嘟嘟的臉上瀰漫著笑容,一張紅潤潤的小嘴一砸一砸的,我笑著沖平兒說道:「你看,他那嘴,和思彤姐姐再像不過了。」平兒神色淡了淡,有一瞬間的失神,隨即笑道:「可不是,小姐以前應該也是這個樣子吧……奴婢跟著小姐的時候,小姐已經八歲了,不知道再小一些的時候小姐是個什麼樣子……」

    我淡淡的笑了一笑,指著懷裡的小人兒,道:「可不就是這個樣子,一樣的惹人喜愛。」

    「咯咯……」糯米夢裡發出了兩聲笑聲,我與平兒碧雲三人相視一笑,「糯米還真會聽,誇你呢。」

    糯米睡得多了,傍晚時分便在我懷裡睜開了眼睛,一雙澄澈的大眼睛滴溜溜的盯著我轉,手向上抓了抓,像是要抓住什麼東西一般,我伸出一個手指頭去,他便緊緊握著不撒手,然後靠著一股子倔強的力道將我的手指往他嘴裡送。眼看著就要送進嘴裡,只聽得一聲:「德妃娘娘到……」我急忙收回手,不想,一聲驚天動地的吼聲「嗚哇……」響徹雲霄,直震得我耳根子疼。低頭看了一眼懷裡的糯米,一聲接著一聲哭得歡唱,臉都給憋紅了。我無奈的抱著他站起身來,就看見德妃走了進來,笑道:「正與錦輝說二皇子多麼的聽話,不哭不鬧,這不,剛走進來,就聽見他哭得這麼驚天動地。」說完,快步上前,就著我的手看了看糯米,關切的問道:「怎麼哭成這樣?」

    我苦著一張臉,無奈道:「他要吃我手指頭,我沒給,就這樣了。」德妃隨即笑道,問「乳娘何在?」碧雲身後便走出來一個三十歲左右的人,恭敬道:「娘娘,我是二皇子的乳娘。」德妃點點頭,這才瞪了我一眼,幾分恨鐵不成鋼的埋怨道:「有你這麼當母妃的?孩子餓了也不知道。」我臉垮了三分,我沒生過孩子,我當真不知道。

    德妃見我如此,以為自己話說得重了,急忙柔聲安慰道:「妹妹,你別放在心上,姐姐只是無心的話。你並未曾生育,自然不懂得這些,難為你……」我苦笑,把糯米遞到乳娘手裡,「姐姐怎麼有空過來了?」

    我與德妃並不是很親近,向來只是見麵點個頭的交情,她的孩子小產,曾今是和碧霄宮扯上關係的,我還一度因為那件事情被禁足。我尤記得那時候她躺在床上時候看我的眼神,那般幽怨,恨不得將我扒皮抽筋;柳嬪害我那次,她卻開口為我說話,攔下思彤不讓思彤為我求情,從另一種層面上來看,也是在保護思彤不受連累一般。

    我不解,她何以會如此對我?真情?抑或假意?

    她這才扭頭沖簾子外邊輕聲道:「錦輝,快進來。」錦輝?那是德妃的兒子吧。她說完,我就看見簾子外邊的青花瓷花瓶後探出來個腦袋,眼珠子轉了轉,聲音有幾分怯,「母妃……」德妃無奈的搖了搖頭,不好意思的衝我說道:「這孩子,怕生,都已經四歲了還這樣,真是讓人操心。」說著,沖品晴道:「還愣著做什麼,快去牽了大皇子進來。」

    品晴將錦輝牽進來,錦輝半個身子藏在品晴身後,只露出一個頭好奇的打量我,德妃不由得笑了,指了指我沖錦輝說道:「快叫賢母妃。」錦輝瞪大了眼睛,看了看德妃,又看了看我,我則是面帶一縷溫柔微笑看著他,他這才脆生生一聲:「賢母妃。」這一聲,喊得我無比受用。

    臉上微笑更甚,衝他招招手,「錦輝過來,陪賢母妃說說話。」他看了德妃一眼,德妃點點頭,他便從品晴身後出來,向我走了過來,跟個肉球似的,一樣可愛得緊。德妃大喜,道:「這孩子很喜歡妹妹呢,貴妃和宜妃,可是費了好大功夫他才肯從品晴背後走出的,還死活不肯喊人……」我笑了一笑,腦海裡浮過兩人的模樣,一個笑面虎,一個冷美人,別說小孩子了,我也不喜歡。

    把錦輝拉到自己身側,柔聲問道:「錦輝今年多大了?」他揚了揚臉,看著我認真的說道:「四歲了。」我嗯了一聲,又隨意問了幾句話,德妃便讓品晴把他帶出去玩了,這才認真的看著我說道:「最近宮裡的事,妹妹不必放在心上。你身子骨弱,要是事事上心,只怕是自尋煩惱……」

    我扭頭看她,不解其意的模樣,她隨即瞭然一笑,道:「妹妹知道我說什麼。」她既然如此坦然,我反而不好再裝作不知,捋了捋衣袖,笑道:「紫蘇若是事事上心,只怕早被自己嘔死了。」她點點頭,不無感慨的說道:「可不是,這皇宮,處處都是殺機,處處都是爭鬥。要活下來,當真不容易。」

    「我欲與人為善,奈何天公不作美。姐姐會不會覺得有時候紫蘇太過狠戾了一些,宮裡的人都這麼說。」我斜著眼睛看她,她一雙鳳眼微瞇,不以為意道:「狠戾?姐姐卻不覺得。這後宮裡,誰是身家清白的?她們是主動害人,你是被迫這樣做,誰的心更狠,不是昭然若揭的嗎?」她頓了一頓,臉上慢慢瀰漫上憂愁,弄得化不開,「去年,也是她們要害我,害我失了孩子,卻最終,連是誰在背後算計我都不知道……安綺羅死也不肯說,到底是誰……」

    我的心一緊,那時,我被禁足,很多事情我不知道。後來,不管問誰,都沒有人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到底是誰害得德妃小產。原來,安綺羅背後還有人指使,柳妃當時與她也算狼狽為奸,柳妃又會不會知道些什麼?柳妃害我的時候,是不是又受了誰的提點?下毒要害我的,與用麝香害思彤的又是不是也與這個真正的幕後之人有關係?皇宮,果然人才輩出,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我便一定會任你們宰割不成?

    「姐姐說什麼?」我驚訝問道。她自知失言,慌忙之中摀住了自己的嘴,眼神閃了閃,又放了下來,長長呼了一口氣,這才對我小聲說道:「皇上不讓任何人將這事告訴於你,所以,就算你解了禁足卻也是什麼都不知道的。」

    「姐姐……」我喚她,語氣裡多了幾分焦急與企盼,她看了看我,又低頭看了看她自己的手,輕聲道:「其實,也沒什麼,皇上是怕再給妹妹召來禍端才不准我們告訴你的。今日,姐姐便抗一回旨,將我知道的告知於你。」我點點頭,她扭頭看了看屋子裡的人,我會意,隨即吩咐道:「都下去吧,今日的事情不准到處亂說,否則後果你們自己知道!」眾人唯唯諾諾答應著退下了,德妃這才緩緩說道:「我因為小產,一直將養著,那件事情卻也知道得不是很清楚。自你被禁足後,皇上也禁了安綺羅的足。便慢慢的開始查,品晴前前後後被喚去問了好幾回話,具體問的也就是什麼時候,在哪兒撿到的當初那個香囊,撿到香囊的時候周圍有沒有什麼可疑的人一類的。為了保險起見,聽說皇上還親自帶人搜查了安綺羅和柳妃的住處,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多虧了淑妃當時提了一句,太醫當時隨時為我診脈,品晴又是隨時將那香囊戴在身上伺候著我的,為何那時候太醫卻聞不出來。皇上一聽之下,便知道那孫太醫被人收買了。隨即將那孫太醫捉拿歸案,起初,他也是什麼都不肯說,直呼自己冤枉。皇上大怒,對他用大刑,他卻還是咬著牙不肯說一句話。淑妃向來是聰明的,與皇上說了幾句什麼,皇上立時沖孫太醫說若是還不肯招,就將他一家老小九族全滅。那孫太醫面上才閃過驚慌,之後便招了,說是有人往他們家送了一封信,信裡交代在雪陽宮為我診脈的時候,不管有什麼異常都要回說胎氣穩固,否則,就讓他一家老小死無全屍。那孫太醫本是不信的,讓人將那封信燒了,依舊安安分分的。誰知,第二日,他的五歲的侄女兒便落井淹死了,當天晚上,又收到一封信,說下一個就是他的女兒……」

    「所以,孫太醫慌了,之後,就算是聞到了麝香的味道也並不敢說出來,等到你小產之後才說?」我接口,咬牙切齒道,「好狠的心,那麼小的孩子她們也狠得下心去害!」

    德妃面上閃過一絲驚懼,隨即道:「只是百密總有一疏,那時他們大概以為你初入皇宮,並不曉得皇宮之中的厲害,以為那樣就可以直接陷害到你,並沒有提前讓人在你宮裡私藏什麼東西,大概真的想在搜宮的時候夾帶進去吧。妹妹,你好敏捷的心思,一番話,便讓他們無處遁形,白白算計了一場。孫太醫招供後,皇上派人從他家裡找來了第二封威脅信,逐一的做了筆跡對照,卻不是任何人的。第二日,那太醫卻莫名的死在了天牢,舌頭被割了,眼珠子也被挖了去……我只是聽說,並沒有看到,聽說整個天牢全是血,恐怖至極。到底,是誰有這種能力無聲無息的將他置於死地。皇上怒急,趁夜審問安綺羅,她卻是咬緊了牙關也不肯鬆口,就算皇上用她的家人威脅,她也未曾為之動容,眼裡,卻全然都是恐懼,像是遇見了什麼非常可怕的事情一般。事情慢慢的陷入僵局……終於有一天,她笑著開口了,只說了一句:賢妃是冤枉的。然後,竟然就那樣嚥了氣,當著皇上和所有人的面慢慢的化為了一灘血水,血水裡僅僅留下一些頭髮,骨頭都沒剩下……」

    我只覺得這是恐怖小說,場面血腥。心裡有幾分不安,卻也想說一句,光是割了舌頭挖了眼珠,是不會使得天牢裡全是血的。還有,什麼東西能讓她慢慢的變成一灘血水,皮肉不剩,難道是濃硫酸?濃鹽酸?硝酸?氫氧化鈉?我實在想不出,到底會是什麼東西。若是我,我也是會有幾分害怕的,怨不得當時我問柳妃時候,她臉上露出那樣驚恐的表情來。

    「皇上也被嚇到了,那些好奇跟了去的妃嬪更是嚇得發了好幾天的汗,折騰了一身的病出來……這樣,便再查不下去,皇上也聽到了那一句:賢妃是冤枉的。便不打算再查,因為場面實在恐怖,皇上又怕你會問起,索性下旨六宮眾人任何人都不得將事情的真相告訴你,一則怕嚇到你,二來,確實是怕你會再被算計。」

    德妃零零散散的撿著她知道的重要的說了,拍了拍心口心有餘悸的模樣,我接過碧雲遞過的茶遞給她,她端過喝了,緩了緩才繼續說道:「那時候,孩子剛沒有了,你去看我,我以為是你害我,用那樣的眼神瞪妹妹。是姐姐糊塗,姐姐今日給妹妹道歉。」說著,盈盈起身,對著我就要拜下去,我急忙扶住,道:「姐姐這是做什麼,若那時候是我遭遇了姐姐那般,我也是會那麼做的。」她流下淚來,握著我的手,感慨道:「後來,事情慢慢的有了一點進展,我的身子也開始好轉。品晴才把當時大殿上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講給我聽。關於品晴,還要謝謝你肯為她說句話,不然……」我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柔聲道:「何苦讓無辜的人受牽連,不過是一句話罷了,能救一條人命自然是好的。加之我當時已背了一條罪名,不在乎再多一條。」說著,扶著她坐下。

    「所以,這也才是我喜歡妹妹的緣故,不牽連無辜,不優柔寡斷;對敵人狠得下心,對自己人百般照拂。所以,當時便想要與妹妹結交,那時候淑妃和珍妃都與妹妹交好,我不便加入進來。後來她們都去了,只剩下你一個,姐姐心裡也難過,最近宮裡又流言蜚語的傳得難聽。我怕你難受,便過來與你說說話,打發時間。」她緩緩說著,眼神凝在桌上一束桃花之上,忽然轉過頭來定定的看著我,「妹妹,若是嚴淑媛的鬼魂當真來了,就讓她來索我的命好了。錦輝,交給你,我也放心!」

    我心下一緊,莫名的覺得心酸。這個皇宮裡,我遇到一個亦瑤,一個思彤真心為我好。眼下,又多出來一個德妃說要替我被那所謂鬼魂索命……真也好,假也罷,這會兒聽起來,卻是幾分心酸幾分暖。伸出手去,輕輕抱住了她,眼角滑落一滴淚水,不知是為亦瑤,為思彤,還是為了她今天一番話?

    「姐姐怎麼這麼胡說,活得好好的索什麼命?錦輝也還小,你要看著他長大。」我輕聲說道。

    「這皇宮太淒冷,我怕了,我也想要有妹妹和淑妃珍妃那樣的感情,死了,也值了。」

    ……

    我不知該說什麼,唯有閉嘴。黑暗慢慢籠罩整個碧霄宮,心裡的不安卻漸漸少了幾分。德妃楊千葉,我便信你一回。

    ------題外話------

    這是之前被人陷害時候女主所不知道的

    後面的文裡面還會提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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