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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38 思彤有喜 文 / 綠影蘇芙

    這樣一來,袁知畫的事情又在後宮之中被傳得沸沸揚揚,我並沒有聽到什麼,白晴告訴我說六宮之中已經將我的狠戾作為茶餘飯後的談資,不過,當我知道這些的時候,已經是那件事過去很久之後了,那個時候,身邊一些重要的人已經離我而去……

    我不會告訴你,最後那個侍衛同樣被挑了手腳筋,作為利息,順道讓他變成了不是男人的男人,能不能活下去,那就看他的造化了。現在的我,才真的是冷血無情,想來那些年都只是小兒科而已,頂多算是淡漠罷了。

    過了有幾日,晚間時分,碧雲正伺候著我用加了桂枝,麻黃,桃仁等中藥的溫水浸手。紫籐撒花簾子一揚,白晴轉了進來,悄聲稟報道:「娘娘,看著袁嬪的人來回話,說袁嬪一條繩子掛在樑上,上吊自盡了。」

    我頭也不抬,只垂著眼簾,看著銅盆中自己—雙愈發纖長白淨的手:「死了就死了,只可惜,不是毒死的也不是餓死的。」

    碧雲冷聲道:「便宜她了。」

    接過小宮女遞來的軟帕,擦淨了手方問:「具體怎麼個情況?」

    「聽說是用束腰的腰帶上的吊」白晴停了一停,繼續道:「只是聽給她收屍的人說,她本披著大紅猩猩氈,一身紅去死,那是怨氣沖天要帶到地府去的呢。」

    我眼眸微微一沉,含了寒星似的光芒:「怎麼?做人的時候沒用,當了鬼就能出息了?」

    再晚點的時候,李澈到宮裡來看我,並沒有提起袁嬪受的懲罰和她的死,彷彿那是一件極平常的小事,根本不值一問。倒是我有些憋不住了,扭著脖子看他,「皇上不問問我是怎麼處置袁嬪的?」他只含笑看我,聲音溫柔得能浸出水來:「你高興就好。」

    我悻悻的扭回脖子,寒意漸漸從心底瀰漫開來,直到慢慢的手腳冰涼,週身寒冷。我一直以為我冷血無情,和眼前的男人比起來,他才是真的冷血之人。我只想早點離開這個地方,再待下去,我怕我會變得連我都不認識自己……

    看著鎦金琉璃燈發出淡淡柔和的光芒,用它的溫和的光芒寬慰過去的傷痛,落實來日的希冀。轉眼就到了年關,整個皇宮開始張燈結綵起來,碧霄宮裡也是一片忙碌來來往往,也就只有我這樣的閒人會抄著手看他們忙忙碌碌。

    「小姐,今年的除夕宴您要不要去啊?」素雲打簾子進來,將手裡插著幾枝紅梅的青瓷花瓶放在桌上。

    「去,怎麼不去,難得能借這個機會見一眼大哥。」頓了頓,眼睛向外看去,去年除夕那一天,是何等光景,現下卻又是另一番模樣了,「素雲,你告訴碧雲一聲兒,這幾天該把咱們埋在桃花下的好東西取出來了,得趁此機會讓大哥把東西帶出去給他。」素雲愣了愣,隨即明白過來我說的什麼,點點頭,輕笑道:「過了這麼久,也是時候派上用場了。」

    我嗯了一聲,對她道:「還有,之前李泓和我說過,若是有事可以去昭和宮找一個叫阿卡的侍衛,但之說讓他替我傳話,之前因為各種事把這茬給忘了,今日想起來,若是這個人可靠,讓劉江把人調到碧霄宮來也是個幫手。」

    素雲略略低頭,沉吟道:「只是……不知人是不是靠得住,皇宮這樣的地方,變數太多。」我點點頭,道:「所以,這件事還得碧雲去,她心思縝密,能注意到不少細節。若是靠得住那就最好了。」

    「說我什麼呢?」說話間就聽到碧玉的聲音,我扭頭看向她,她把手裡東西一放,我這才仔細看了看,一盤珊瑚朝珠,晶瑩剔透,不由問道:「內務府又送東西來了?」碧雲點點頭,道:「可不是嘛,每天每天的還不帶重樣兒的。」我冷哼一聲,道:「內務府新任的總管是不是劉江提上來的?」碧雲點頭,我於是不再多說,輕聲道:「你還記不記得李泓和我說過的那個阿卡?」碧雲秀眉微蹙,半響道:「可是說那昭和宮的阿卡?」我點頭,吩咐道:「這兩日你尋個時候,去昭和宮看看,是個什麼樣的人……」

    「小姐放心就是,碧雲記下了。」說著又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的模樣,我忒不喜歡她這個樣子,伸手扯了扯她的衣袖,道:「有什麼就直說。」

    「碧雲只是想問小姐一句話,那藥,您還喝不喝了?」說完意味不明的看了素雲一眼。我尚未來得及說話,素雲一巴掌就拍在了碧雲肩上,幾分著急的吼道:「什麼喝不喝!小姐答應了我的,她敢不喝,咱們直接用灌的。」說完,瞪大了一雙眼睛,我微微汗顏,擺手道:「我沒說不喝啊,端來吧。」碧雲這才笑了笑,搖搖頭走了出去。

    「麗妃娘娘到……」

    「昭儀娘娘到……」

    聽聞二人來了,素雲急忙扶我起身,向外迎了出去。

    「別,妹妹你那身子骨就別折騰了……」白晴打起簾子,亦瑤挽著思彤的手笑著走了進來,「這幾日宮裡忙,總沒抽出時間來看妹妹,妹妹可別怪姐姐。」

    我笑道:「看姐姐說哪裡話,每次都是姐姐來看我,我卻不曾去過姐姐宮裡,這麼說來倒是我的不是了。」

    「哎呦,幾天不見妹妹說話愈發的好聽了。」亦瑤笑著拍了拍我的手,三人一起坐下,「上茶。」素雲衝著外邊喊了一聲。

    「我說你們倆啊,客氣什麼,聽得我直起雞皮疙瘩。」思彤將手裡的暖爐遞給書晴,「說起來,妹妹你的宮裡似乎比落霞宮要暖和許多……」

    我眼眸微垂,看著桃花手鏈,緩緩道:「姐姐若是在宮裡多燒幾個暖爐子自然也就暖了。」亦瑤聞言,擺擺手不無挑剔道:「若是多燒上幾個暖爐子,暖和是暖和了,就是會略略覺得有些悶,喘不過氣兒來呢。」

    聽她說完,我心下微動,隨即點點頭表示同意。思彤面上含笑道:「可不是,總沒有個兩全的法子。」

    我聳了聳肩,接過秋兒遞過來的茶盞,呡了一口,這才轉移話題自言自語道:「不知道今年除夕宴要怎麼過呢……」

    「怎麼過,還不就是和往年一樣,喝點酒,吃點菜,賞一賞歌舞,彼此之間說點恭維話,也就是了……」亦瑤嘖嘖嘴不以為意道,「不過,好在咱們的家人都在朝為官,能在除夕見一眼家人,對於我們這才是除夕宴最大的好處。」

    我點點頭,就看見思彤抿嘴不說話,面上幾分失落,不由安慰道:「姐姐不必擔心,吳大人一定會沒事兒的。」亦瑤也出言開解道:「雖說後宮不得干政,但看皇上的心情是一日好過一日,我朝將士得勝回朝應該也快了吧,到時候皇上定會大擺慶功宴,妹妹自然能見到吳大人,此時抑鬱卻是無用的。」

    思彤臉上這才含了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道:「姐姐說得在理……」她的話並沒有說完,突然伸手摀住嘴就是一陣乾嘔,面上不乏痛苦之色,亦瑤急忙伸出手去輕輕拍她的後背,替她順氣,過了一會兒才略有好轉,亦瑤擔憂的問道:「怎麼了,不舒服?」她搖了搖頭,聲音細弱:「我也不知道,總感覺胸口悶悶的。」

    亦瑤替她撫著背,提議道:「要不宣個太醫來看看?可別生了病了。」她搖搖頭,道:「無妨,大抵是吃錯東西了。」

    「還是宣太醫來看看吧。」我開口說道,聲音多了幾分雀躍道:「不過我估計不是病了……」亦瑤疑惑的看我一眼,隨即會意過來,「哎呀」一聲急忙問道:「你這個月月事來了沒有?」思彤臉上一紅,扭扭捏捏不肯直言,亦瑤急了,「都是女人,你害什麼羞啊,」說著,指著書晴道:「你來說。」書晴臉上也是一紅,隨即坦然道:「回麗妃娘娘,娘娘這個月月事並沒有來。」思彤急忙用手肘捅了捅書晴的腰,又急忙紅著臉低下頭。

    說實話,她們不急我都急,女子正常的生理現象,況且都是女人,這麼扭扭捏捏實在是讓我捏了一把汗。不就是月經嘛,至於這樣不,你都和李澈圓了房的了,還這麼嬌羞不成?我微微汗顏。

    就見亦瑤一拍桌子,笑道:「妹妹大喜,姐姐先恭喜妹妹了。」思彤此時已然明白大體是怎麼回事了,小聲道:「是不是還不知道呢,姐姐切莫胡說。」我擺擺手,笑道:「是不是,叫來太醫一問便知。」說著,對白晴道:「白姑姑,你去把張太醫請來吧。」說完,沖思彤道:「這張太醫是太醫院院正,醫術卓絕,讓他看,定然錯不了。」思彤紅著臉點頭,面上瀰漫上喜色,手不由的撫向小腹,含了一縷溫柔的笑容。這樣的情景,讓我觸動心緒,一股說不上來的憂愁浸上心頭,為了不掃了二人的興,努力的保持著面上的微笑,直到面皮發酸……一般涉及到碧霄宮,張太醫來得都挺快,話一傳出去立刻到了,診了脈道:「是有喜了。」

    亦瑤高興得像是她自己要為人母了一般,一迭聲地喚了內侍去稟報帝后,又叫了書晴細細囑咐照顧孕婦的事宜,嫻熟得好像她曾生育過一般。突然有這樣大事,也算是有人歡喜有人愁。

    孩子眼下是有了,我微微皺眉,能不能平安生下來才是要緊事,切莫和德妃一樣被害小產才好。

    李澈雖然失去了一個孩子,不過思彤現下肚子裡又有了他的孩子,他大抵也是高興的吧,夜裡便留在了思彤的落霞宮,只讓劉江來和我說了一聲,晚上就不過來陪我了。劉江遮遮掩掩含糊其詞欲言又止的模樣反而把我逗樂了,笑道:「劉公公,你在糾結些什麼?」他啊了一聲,急忙恭聲道:「娘娘就沒半點吃味嗎?」我斜著眼睛瞪他一眼,他急忙跪下,道:「是奴才放肆了。」我笑了一笑,「你倒是挺懂男女的感情之事?」他臉上一紅,有些窘迫道:「娘娘就別開奴才的玩笑了,奴才是淨身之人,哪裡會懂……只是覺得按理娘娘應該會有所表示的,卻不想娘娘並沒有半點生氣的模樣……」

    我好笑,擺擺手,道:「你先起來,怎麼說呢,應該是我心裡有皇上,也有思彤姐姐,她懷孕了,我高興,皇上也高興,皇上高興了,我就更高興了。」我繃著一張臉瞎掰,說謊都不打草稿的。劉江似乎恍然大悟一般,站起來連連點頭,素雲緊緊抿著嘴,極力的忍著笑,我扯了扯嘴角。

    次日一大清早就去看望思彤,正巧敬事房的總領內監來傳旨,敕封思彤為正二品珍妃,如此,正二品妃4位就齊了,也算是給她之前不白之冤的慰藉吧,我心裡這麼想著。李澈又賞賜了一堆金珠古玩、綢緞衣裳等稀奇玩意。

    思彤自是喜不自勝,懷中孩子來得太是時候,聖眷隆重。等到懷孕八個月的時候,娘家的母親還能進宮親自照拂,一家人天倫團聚。

    思彤謝過聖恩,又吩咐人重賞了那總領內監,才攜了我的手一同進內閣坐下。

    我輕輕指了指她的肚子,笑道:「眼看姐姐就是要做母親的人了,妹妹來沾點喜氣。」

    思彤斜睇我兩眼,笑道:「你還說,皇上對你的寵愛可比咱們宮裡任何人都來得多,怎麼不見你肚子有消息?」

    我以手虛撫她的小腹,含笑道:「姐姐又不是不知道,皇上到我那裡也只是和我說說話罷了,哪裡來的孩子。」頓了頓,這才說道:「我可是看上了你肚子裡那一位。何時讓我做他的乾娘?」

    思彤忍俊不禁:「瞧瞧你這點出息,還怕沒人叫你『母妃』不成,就來打我的主意。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呢?」

    我笑道:「無論男女,來者不拒。」

    「我只盼是個女孩才好。這樣我既有了依靠,又不用過分擔憂她會遭人算計。」她低頭,憂愁道。

    「是男是女都好,總之多了個打發時間的樂趣」我以指托腮笑道:「等孩子出生,我便每日來看他,等他長大一些,就教他叫我娘,看他叫不叫。」

    她笑著來捂我的嘴,「這妮子想得遠了些,自己生一個就成,何苦和我爭。」

    我笑了一笑,「我的孩子,還不知道跟哪兒呆著呢。」除了他,沒有誰能做我孩子的父親。

    她看著我,輕聲道:「你別急,先把身子養好了,孩子總會有的。」我微微汗顏,她大概以為我是因為不能侍寢才這麼說的吧,搖了搖頭,這樣想也罷。

    從落霞宮出來,已經有宮人將路面掃了出來,路的兩邊堆滿了掃出的雪,夾雜著些微的黑色。我擰眉看了看,扭頭對碧雲道:「這幾天每到夜裡總會下雪,土只怕會越來越緊,今天晚上就悄悄的把桃花下的東西挖出來吧,免得以後不好動手,橫豎除夕宴那日就能送出去了。」碧雲小心的扶著我,點頭道:「還有,小姐讓去昭和宮注意那阿卡,我已趁著昨天那樣混亂的時候去過了,冷眼看著,是個實誠人。」

    我嗯了一聲,踢了踢腳,道:「那就好,告訴劉江一聲,想辦法瞞著皇上把人調咱們宮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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