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夙玉,這是我的名字。
猶記得瓊華的人們在稱呼我夙玉的同時,給了我很多榮耀的稱號,但終我一生,我只是一個固執的傻瓜。
現在,請聆聽我一生的故事,因為……這可能是我最後一次說故事給人聽。
小的時候,我就喜歡著玄霄師兄,與他在一起的時候,是我最開心的時刻,那時候我不曉得那是種什麼樣的感情,只是單純的想要逗著玄霄師兄,讓他冷峻的臉上,露出感性化的神情。
或搖頭長歎,或撫額無語,或神采飛揚,或喜形於色,或情深款款,這,都是我樂意看到的,至少,我小時候就是以此為樂。
長大一點後,我變了,成長為瓊華派第一美人,儘管我心裡並不在意我長得如何,但每個少女,或多或少都會以美貌而自信的吧?
玄霄師兄看我的眼神,也在我們逐漸交往中有所不同,從呵護關愛,一步步到關注、愛慕,只可惜,玄霄師兄是個極其自律的人,他的心意,很少會表露在臉上,而這也讓我忐忑不安,數度以為玄霄師兄對我無動於衷……
上天安排,我和他,被選為羲和、望舒兩柄神劍的主人,雙劍合璧,多天地造化,威力無窮,威震九州。
合練的時候,個中辛苦外人根本無法想像,我想過好多次要放棄,但最終我沒有,因為我喜歡的他,就伴隨在我身邊,他不能沒了我,我也不能沒了他。
順理成章的,我們彼此袒露了心跡,並正式成為戀人……
師兄是個不解風情的木頭人,他不會花前月下,不會葡萄美酒,不會哄我疼我,但沒關係,只要能個師兄在一起,我就滿足了……
可是,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後來我和雲天青發現瓊華派修仙其實會讓生靈塗炭,我不忍心別的生靈因我們的自私而受害,於是決定放棄修仙,我與玄霄因價值觀不同而黯然決裂。
「玉,你沒有做錯,至少,天下無辜的蒼生會感謝你的。」
雲天青是這樣勸我的,當時我茶飯不思,精神恍惚,憔悴得如同寒風中的柳絮……
真的嗎?我沒有做錯?
我捫心自問,修道之人,以天下為己任確實無可厚非,但為什麼我心會這麼痛呢?
似乎,那一夜,無聲地訣別以後,我的靈魂,就隨風消逝了吧……
霄,如果可以重新選擇一次,我一定不會做得這麼絕!
苟延殘喘的那幾年,我受望舒劍反噬,痛不欲生,將心比心,我完全可以感受得到,你在天的另一邊,承受著與我一樣的痛苦……
對不起,這都怪我……
我知道,相比起上的疼痛,師兄你的心一定更加千瘡百孔吧?
我在這裡,能清楚地聽到你心破碎的聲音……
我有時候會想,如果沒了我,師兄你會不會過得更加好?
至少,你會有一個不會背叛你的女人,你不會被人嘲笑,你不會被我這個負心的女人……
你會平步青雲,你會成功地當上瓊華掌門,帶領門下弟子,踏著萬千屍體,衝上雲霄,在天界逍遙萬載……
好恨是……
我真是個不知所謂,亂七八糟的笨女人,連一點點幸福都拋棄掉……
天青他喜歡我,恰好那時候我又自暴自棄,於是,我嫁了給他……
他對我很好,幾乎要把心掏出來給我了,但我從來沒有喜歡過他,因為,我夙玉,這輩子愛的人兒啊,只有那個英姿煥發、氣宇軒昂的人……
我在憂鬱中死去,帶著滿腔悔恨,撒手從這腐朽殘缺的生命拋棄,就好像,當時我拋棄愛情一樣……
我的靈魂,在無盡的虛空中飄蕩,彷彿看見了輪迴,卻又彷彿跳脫了紅塵,我以為我會就此魂飛魄散,但天意弄人,我竟然神奇地在這裡重生了。
天地靈氣,給我塑造了新的身體,就連望舒劍,也重新回到我身邊,我不知道該歡喜還是該憂鬱,但有一點我卻可以確定,那就是……
我的重生,似乎毫無意義。
在這個錯亂的世界,我連向他懺悔的機會都沒有,又談何解脫呢?
我在這個世界遊歷了一番,以冷漠的態度冷眼旁觀,最終在這片大陸的海外找到了一個充滿仙靈之氣的小島,於是,我就此定居下來,封閉內心,靜靜地,靜靜地等待著再次消逝……
睹物思人,我把望舒劍丟棄了,將它沉入海底,我不想再次讓已經平靜的心,掀起滔滔波浪……
【自修了,晚點補回下半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