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曉曉追了出進去,林間枝葉繁蕪,她一時間無法跑得快,等她進去的時候,那黑影早不知跑哪裡去了,她飛快地下了院子,發現除了聞人大家都在,而進屋的時候,聞人仍然在打坐狀態,他並沒有出去。舒榒駑襻
她的突然闖入,讓聞人允清睜開了眼睛,眸中精光一閃:「出什麼事了?」
郁曉曉臉上的慌亂告訴他一定不尋常。
「你一直在這裡?」郁曉曉脫口問道。
「是呀,你遇到了什麼人不成?」聞人皺著眉頭,「帶我去!姝」
郁曉曉扯著他的手上山,來到那處林子前:「就在這裡,我聽到了一聲歎息,然後見到黑影一閃……」
「不是郎中他們?」
「不是,剛才我下山的時候,他們正在二娘的堂屋裡喝酒,二娘也要喝,那些人在勸酒呢!」郁曉曉心裡非常害怕,如果這又進來人,他們不知道,不知會發生什麼事情呢鼎。
這人難道是跟著胡老大他們進來的?
還是自己眼花?
聞人再細問的時候,她也不確定了:「也許是我自己剛才恍惚了……」
聞人的表情卻很是嚴峻。
但他沒有進林子,只是拉著郁曉曉的手,回了屋子。
這件事情很快就過去了,因為第二天,聞人帶著郁曉曉去那裡,一點兒痕跡都沒有發現,連根草都沒有折,除非那不是人!
聞人這回天黑後,不讓郁曉曉出院子。
猴子真的捉了隻猴子回來,綁在院子裡,二娘看到後,掐著腰罵猴子作損,猴子卻說練針法,要不拿她練,郁曉曉從山上回來的時候,兩個人正在『對罵』中,最後胡老大對猴子揮了揮拳頭,猴子才笑嘻嘻地作罷。
郁曉曉收割的蔬菜送到了廚房,豹子今天打到了兩隻兔子,說要紅燒,郁曉曉來了心情要燒烤,便和豹子一起搭烤架,兩個人比比畫畫地忙個不亦樂乎,聞人也回來了,現在,他在清理稍遠一些的雜草,大家每天過得都很充實,好像給自己找到了位置。
那不遠處的田地一直是胡老大在打理,莊稼長得很好,眼見著那麥子就能收割了,收割後就可以吃上麵粉了。
總之,這一個大家庭過得紅紅火火的。
是夜,大家圍坐在篝火旁,喝著花二娘自釀的果酒,吃得烤肉烤蔬菜,老郎中第一個醉倒了,坐在那裡胡言亂語:「你們果真瀟灑……一直不問世事才好!」
眾人也不知何意,他喝了一會兒一頭栽倒在那裡,猴子把他扶回去,他回來的時候手裡拿著烤串比比畫畫地:「以後,這裡可以改名神醫谷……我猴神醫可以醫百病,替世人消災……」
豹子一把扯著他坐了下來:「猴神醫,你要是開醫館上外面開去,沒有……沒有人攔著,別把人招到這裡來……這裡是我們的家,除了我們誰也不許來,當然,還有二娘肚子裡的孩子,來得越多越好!」
花二娘伸手來給了他一下子:「你當我是豬嗎?」
「不敢!若你是豬,我是你兒子的乾爹,我自己豈不是也是豬,沒個罵人把自己也罵了的道理……誰!」他本來說得不亦樂乎,突然看著對面的山猛的站了起來,就往上衝……
聞人比他反應還快,身影一閃,快如閃電,射了出去,郁曉曉還沒明白過來,胡老大被猴子扯住了:「你保護兩個女人!」
如臨大敵,郁曉曉被胡老大攔了下來。
郁曉曉雖然仗著自己最近武功大漲,想追上去,但是胡老大和花二娘卻不依,花二娘挺個大肚子,臉上沒有一點兒害怕,告訴她,如果郁曉曉衝上去,她也上去瞧熱鬧!
很快,男人們都回來了,看他們臉上的表情就知道一無所獲。
豹子和猴子爭執著,因為猴子認為他眼花,毀了大家的雅興,而豹子卻堅持自己看到一個黑影,那個黑影絕對不是山間的動物,應該是人。
猴子就問為什麼是應該,是人就是人!
應該就是不確定。
「是人!」聞人開了口,打斷了兩個人的爭執。
他們看著他:「那什麼人的身法那樣快,一閃就不見了?對了,是不是白雲堡?他們的耳目太靈,怕是連地獄裡都有他們的人!」
聞人讓大家進屋,他看著猴子道:「這些天,你一直和江郎中在一起,可是發現他有什麼特別之處?」
猴子搖頭:「不過是一個普通的老頭,哪裡有什麼特別……當然,就是所有的藥他幾乎都認得,很厲害倒是真的!」
豹子也是回答道:「是呀,我也注意過他們,那郎中沒有什麼特別之處,一直沒有出去過,也沒有離開過猴子。」
其實,郁曉曉心裡想,如果是傳遞消息,未必非得離開。
有各種方法,至少她知道的,就不下十種。
現在,她心裡有點亂,好不容易來的安靜日子就要這樣被打破嗎?花二娘還有三個月才臨盆,這段時間能不能不要有人來打擾?
郁曉曉歎了口氣。
如果當真是白雲堡倒好說,只怕是南宮無邪和南宮無憂的殘餘勢力,來尋仇的,可就熱鬧了,還有那個青梅上官飛什麼的,也不知道怎麼樣了,青梅最好別死,否則上官飛肯定會找人拚命,只是不知道跟誰拼!
不會來找自己吧?
郁曉曉條件反射地將一切壞事都攬到了自己的身上。
她覺得好事不會跟自己太親近。
她就是一個倒霉的人!
大家研究之下,並沒有什麼結果。
三個男人第二個分別到了三處的入口去查情況,不過,郁曉曉覺得,那人的身法那樣快,若是能留下痕跡才是見鬼呢!
帶回來的消息,同她想的一樣,所有的入口沒有任何變化。
大家不敢大膽,晚上四個男人輪流值夜,以防不測。
一連過了幾天,都很安靜。
大家仍舊不敢鬆懈,怕是來人的計策。
可是一連等了一個月,再沒有任何異樣,除了花二娘的肚子越來越大,草木越來越綠,繁花已在山間綻放,夏天在大家的焦慮中靜悄悄地來了!
郁曉曉的肚子仍然沒有半點動靜。
終於,她鼓起了勇氣,找到了江郎中,那時,他正在對付一條蚯蚓,郁曉曉從來不知道這也是一味藥材,皺著眉頭坐在了他對面的籐椅上,江郎中抬頭看了她一眼,然後又開始忙自己的事情。
這個老頭有著自己的怪脾氣。
郁曉曉挺喜歡的。
她將胳膊伸了出去:「我想看看,我為什麼不能懷孕……」
「誰說你不能懷的?」江郎中**地回了一句。
「那我該怎麼說?」郁曉曉擰著眉頭看著他,她鼓起勇氣是那麼容易的嗎?他就不能小小體諒一下她們這些病人的心情嗎?
「讓我瞧瞧!」江郎中伸手搭上了她的脈,只片刻,眉頭卻皺了起來,然後好像是來了興趣,竟然臉上現了喜色,他又換了另一隻手,然後片刻,收回了手,坐在那裡神遊。
郁曉曉很無奈。
遇到這樣的神人,她能怎麼辦?
喊了兩聲,沒有反應。
她起身離開了。
這真是比未看之間還鬱悶。
聞人正好從山上下來,肩上扛著一棵樹!
那樹有大碗的碗口那樣粗,筆直的,他將樹放在了屋外的竹林處,然後又轉身離開了,郁曉曉想喊他,猴子從旁邊的屋子裡竄出來:「你知道有一種動物長著兩個腦袋嗎?
郁曉曉愣了一下:「什麼?」
猴子沒說話,又鑽回了屋子,郁曉曉有點發蒙,這人若是有了本事,是不是緊跟著而來的就是有了神經?
很快,聞人又扛下來一棵樹,同樣的粗細,然後開始挖坑,郁曉曉近前:「你做什麼?」
「鞦韆!」聞人頭也不抬,從側面,看到好看的額頭上全是汗珠,郁曉曉笑了,上前用衣袖抹下了他的汗珠:「給我做的?」
「當然……」聞人的語氣頗為自豪,好像做得這件神聖的事情是他最得意的事情。
「你認為那人還會再來嗎?」郁曉曉開口道。
「誰……哦,那個人,或者,那不是人,而是什麼動物!」聞人不在意地道。
看著他這麼輕鬆,郁曉曉的心情也放鬆了下來:「我幫你扶……」
兩個人忙到很晚,一起吃飯的時候,猴子又問了一句:「你知道什麼動物長兩個腦袋嗎?」
郁曉曉頭也沒抬:「畸形的動物!」
猴子眨了眨眼睛:「你怎麼知道?」
郁曉曉看了他一眼:「你認為我有多傻!」
豹子臉紅了:「看來我很傻!」
江郎中像個怪科學家一樣,一直在思考著自己的問題,吃飯差點吃到鼻子上,倒抹得一嘴角都是,花二娘咧著嘴:「江老頭,你再這樣,我兒子可不讓你接生……」
「生?你生還早著呢!」江郎中抬起了頭,看著郁曉曉道,「我有話跟你說,你的脈像極穩健,倒像是雙脈……」
「你說曉曉也有喜了?」猴子倒是明白這個,立刻臉上露出了喜色,聞人則是手一抖,筷子掉了一根,他好像故意不在意,但是他真的很在意,郁曉曉明白,握住了他的手,「別緊張。」
卻見江郎中敲了猴子一筷子:「哪個說雙脈就是有喜?」
「那有什麼?」猴子捂著腦袋不解地道。
江郎中卻不說話了,只瞧著某一處,又開始神遊起來,半晌道:「有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