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酸楚的呵呵笑出聲,嘲諷的看著他的背影,說:「王爺,您向來睿智,更知道如何掌控一切,為何會犯這種低端的錯誤,如果王爺能公平對待府裡的姐妹,而不是專寵王妃,妾身又怎麼會做出極端的事來?說到底,王妃受傷害的罪魁禍首不是妾身,而是,王爺您!」
「住嘴!!」顏瑾黎厲聲喝止,厭煩的說:「蔣蕾,你死到臨頭還不知悔改,一味巧言令色,你以為本王會放過你嗎?」
蔣蕾在嘲諷的笑了笑,「妾身當然知道王爺不會放過我,妾身敢這麼做,早就想到了後果!只是妾身還有些話跟王妃說,就當是妾身臨死前最後的心願,望王爺看在妾身服侍王爺多年的份上讓妾身見王妃一面!」
顏瑾黎沉默的擰眉,二話不說,決絕的離開了!
蔣蕾戀戀不捨的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眼角滑下一道清淚,順著臉頰留下來!淒美而絕望!
縈碧園被燒,薛嵐萱是不能回去住了,采煙憐雪她們跟著搬回了沁園。舒榒駑襻經過十來天的調養,薛嵐萱的身子明顯的好多了,氣色也好了許多,臨近年下,府裡,這日,薛嵐萱披著斗篷抱著出了沁園,憐雪映梅二人緊跟著,快過年了,是時候去見見她以解心中疑團了!
因王府裡剛喪失一子,今年過年不比往年喜慶隆重,倒也有些過年的氛圍。
破敗的柴房如一個年逾古稀的老者,佝僂著身子在寒風中瑟瑟發抖,窗戶上的紙猶如擺設般遮擋不住一點風。當薛嵐萱看到這一幕時,不由的愣住了!門口看守的侍衛看見她過來,立即單膝跪地行禮問安。
薛嵐萱知道蔣蕾被關了起來,卻不知被關到了這裡,更沒想到王府還有這麼一件殘破不已的屋子!怎會平笑。
屋裡的蔣蕾聽到外面的動靜,立即伸手整理了下蓬亂的髮絲,就算她再不堪,也要保留自己僅剩的尊嚴!
門咯吱一聲,從外面打開來,薛嵐萱逆著陽光站在門口,冷臉的看著裡面的一切。
其實蔣蕾長得很美,骨子裡透著五分妖媚五分理性,可惜,卻用在了不該用的地方!
「你來了!」蔣蕾緩緩開口,虛弱的身子顫悠了下才站起來。
薛嵐萱眼眸平靜的看著她,幽幽的開口:「如你所願,我來了,今日就是你我算總賬的時候了!」
「你以為,像我這樣的人,還會在乎其他嗎?」蔣蕾淒涼一笑,眼底,深的沒有任何波紋!又如一個無慾無求的人般等著死神降臨!zyj6。
「是啊!現在蔣家的人無一倖存,想來你也不會獨活,只是我不明白,你見我還有什麼話說?」薛嵐萱開口問。
「薛嵐萱,都是你害的我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如果不是你,王爺不會對付蔣家,別以為我死了你就可以安枕無憂,我是罪有應得,你,也逃不了!!」說完,蔣蕾嘴角噙著一絲難看的笑,她之所以落得如此田地,全是拜她所賜,她真的很不甘心!
薛嵐萱微蹙黛眉,有些不理解她的話,「我不需要逃,我自認行事無愧於天無愧於地,不需要逃!」
「呵呵呵呵,薛嵐萱,不要以為這是在金國,就能掩蓋你在陳國的事,紙包不住火,總有一天,你會變得跟我一樣,一無所有!」蔣蕾再說。
聞言,薛嵐萱怔了下,眼眸深深的看著她,思索著什麼,莫非她知道自己在金國做過細作的事了?不對,如果她知道,完全可以散播出去讓自己置於凶險之地,那她是什麼意思,她知道什麼?
「我會不會變得一無所有,就不勞你費心了!蔣蕾,你是個聰明的女人,為什麼要傷害我?傷害我無辜的孩子?它只有三個月,你怎麼狠心下得了手?」
蔣蕾仰天大笑,淒涼無比,而後好平靜的看向薛嵐萱,唇瓣勾起一抹陰險邪肆的弧度,「無辜?薛嵐萱,你的孩子真的是無辜的嗎?你確定它不是孽種嗎?」
薛嵐萱立即瞇起眼,打量著她,心頭隱隱竄起不安,沖身後的憐雪映梅說:「你們兩個在外面守著,離遠一點!」
二人相視一看,不放心的開口:「王妃,她——」14671500
「沒事,她不會傷害我的!」薛嵐萱直言道。以現在的情勢,蔣蕾根本就傷不了自己。
二人心有疑惑,卻也不敢拒絕,「那王妃,奴婢二人在外面守著,有什麼事就叫奴婢!」
「嗯!」薛嵐萱朝她們擺擺手。看到她們走到外面,這才重新將視線移到蔣蕾身上,凌厲的眸光似要洞察她的內心,「你什麼意思?你知道什麼?」
「呵呵,薛嵐萱,你也有害怕的時候,你讓憐雪她們退下,是不想讓她們聽到什麼?」蔣蕾嘲諷的笑問。看到她慌亂的樣子,真的無比受用!
「我再問你一句,你到底知道什麼?」薛嵐萱上前一步一字一句問,自己在金國數月,從未做過什麼出格的事,她絕對不會是因為顏瑾黎之前沒有孩子才說自己的孩子是孽種的,那唯一的解釋就是,她知道沈振楓的事了!
「薛嵐萱,沒想到你骨子裡這麼賤,勾搭完別的男人,再來迷惑王爺,虧你是堂堂一國公主,竟做出這般令人不齒的齷蹉之事?真是給陳國皇室丟臉!」蔣蕾極為怨恨她,如果她沒有嫁過來,她依舊是王府名副其實的側妃,而不是每天過著獨守空房、以淚洗面的日子!
她,過夠了這樣沒有盼頭的日子!她不明白,為什麼王爺對這樣一個她鍾情,她不配,她一點都不配得到王爺的愛!
薛嵐萱冷哼一聲,激動的衝她大吼:「齷蹉之事?我做什麼了,你要殺了我的孩子?你知不知道當一個女人失去孩子會有多痛苦?不,你根本無法理解,因為你從來都沒有懷過孩子!所以才這麼狠心的奪走了我的孩子!你真的好狠心啊!!」她一直都忘不了,當那股溫熱的鮮紅從雙腿間溢出有多麼的震撼,一個鮮活的生命就這麼從自己的身體裡遺失了!
「我就是要你痛苦,你奪走了原本屬於我的寵愛,奪走了屬於我的一切,這是你應該付出的代價!」蔣蕾癱坐在地上冷哼一聲,惡狠狠的說,是那麼的理所當然!
啪的一聲響徹整間屋子,薛嵐萱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蔣蕾齜牙咧嘴的將頭一偏,凌亂的頭髮遮住了她半張臉!薛嵐萱氣的臉蛋鼓鼓的,她還沒見過這種人,顏瑾黎愛寵誰寵誰,就因為他愛自己,她就因妒生恨的毀滅自己?這個女人太極端了!簡直是走火入魔了!瘋了!
「薛嵐萱,你這個踐人,懷了野種竟還不要臉的纏著王爺,你只是陳國送給王爺的禮品而已,憑什麼這麼對我??」女人歇斯裡地,頭髮凌亂,眼窩深陷,原本嫵媚妖嬈的臉蛋變成如今的邋遢不堪。
「啪————」薛嵐萱毫不留情的甩手打在女人的臉上,再給了她一巴掌,一道紅痕立即浮現,她的手跟著痛癢,卻仍不解恨,「憑什麼?你還有臉問?你殺了我的孩子,打你兩巴掌算是輕的了,這都是你們逼我的,我有什麼錯,我的孩子有什麼錯,他還未見天日,就要對他下毒手?」
「一個野種而已,它根本就不應該來到這個世上,還佔用了王府世子的身份,你可真夠不要臉的,竟敢在京城天子腳下私會情郎!」她最介意的不是她的孩子,而是這樣的一個人根本不配得到王爺的愛,自己伺候王爺多年,一片真心卻付之東流,要自己如何甘心?
薛嵐萱淒美的一笑,原來,她真的看到了自己去客棧見沈振楓的事了,主觀的認為自己背著顏瑾黎做了對不起他的事,呵呵,真是悲哀!
想到那個曾經的孩子,薛嵐萱鼻頭一酸,眼角劃過一滴清淚,伸手一把抹去,吸了下鼻子問:「既然你認為它是野種,為什麼還要傷害它?」
「你知道為什麼當我得知你有孩子卻沒傷害你,而是到這個時候才傷害你嗎?」蔣蕾捂著疼的發麻的臉頰抬眸問。
薛嵐萱頓了下,繼而開口道:「這也正是我不理解的地方!」若想要自己流產,完全沒必要等到三個月胎像穩固的時候下手,她為何不提前下手?
「之前沒傷害你是因為我知道你肚子裡的野種根本對我沒有威脅,將來出世後還會成為扳倒你的證據,可是,王爺為了你竟然暗中對付蔣家,我不想失去了一切而你還好好地,如果不是你,王爺根本不會查我爹,如果我死了,就再也沒人知道你做的齷蹉事了!我寧願現在毀了你!」蔣蕾憤恨的說。
薛嵐萱一聽到野種二字,心裡就無比的生氣,上前一步咬牙一字一字的說:「我跟你再說一遍,我沒有做對不起王爺的事,我的孩子,是王爺的嫡親血脈,皇室的正統血脈,我不允許你玷污它!」
「那沈振楓是你在陳國的心上人,這總沒錯吧?」蔣蕾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