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裡,光禿禿的樹枝上殘留的枯黃樹葉又落下幾片,天地間靜謐極了,略帶暖色的殘陽鋪灑在地面上,金燦燦的竟有些晃眼。舒骺豞曶
顏瑾黎身著一襲寶藍色的錦袍身板挺直的站在一株樹前,微抬下巴,望著一望無際的天空,薄唇輕抿成一條線,眼眸黝黑深遠,沉寂在自己的思慮中。
身後,賀冰泓走上前,前思後想都猜不出他叫自己出來是為何。
「王爺,有何吩咐?」
顏瑾黎轉身,無奈的歎口氣,「冰泓,你與本王相識也多年了,今日的事給本王一個警醒!」
「不知王爺要冰泓做什麼?」賀冰泓直接開門見山,他不相信,顏瑾黎叫他出來只是說一些無關緊要的事!
顏瑾黎扯了下嘴角,眼底掠過一絲無奈,目光悠遠的望著前方,道:「你也知道,本王皇兄幾年前本來有個皇子,可後來因為後宮爭鬥使得母子俱亡,本王希望這些天你能來王府照看她!」
這個決定是他剛剛做的,一來,賀冰泓師承世外高人,自己絕對信得過他的醫術,二來,自己不想這件事擴大,傳到母后的耳力,又要徒增煩惱,這件事,自己還是能處理好的!
聞言,賀冰泓不由一怔,想過來後恍然失笑,「王爺有命,冰泓在所不辭!」不僅因為他的身份,自己無從拒絕,自己更要保護好她,權當是報答她當日維護賀家揪出幕後黑手的情誼吧!而且,自己不希望她受到一絲傷害!
「那這幾日的安胎藥就麻煩你了,本王不允許再出現半點差池!」
「王爺放心,冰泓定竭盡全力!」
······
屋裡的薛嵐萱盯著門的方向,想著他出去幹嘛去了,不滿的癟了下嘴,手輕覆在小腹處,想著剛剛在大街上小腹隱隱傳來痛意,就心有餘悸,隨著一天天過去,自己對腹中孩子的期待更濃,雖然還沒有顯懷,可她一直都不忘,那裡有個生命隨著自己的脈搏跳動而跳動!
「王妃,你感覺怎麼樣?」憐雪看著她面色不似剛剛那般蒼白,不由鬆口氣。w5cf。
「好多了!」薛嵐萱扯了下嘴角,揚起一抹略顯病態的笑,道。
聽她這麼說,三人不由鬆口氣,映梅上前將薛嵐萱身上的被褥拉高了些,擔心的問:「王妃,屋裡從來沒有用過麝香,這到底是怎會回事啊?怎麼好端端的聞到了麝香的味道?」
薛嵐萱靠在身後的枕頭上,無奈的歎口氣,分析著所有的可能,「這幾天我沒怎麼出王府,就連縈碧園都只是偶爾出去,若真的碰到了麝香,想來是哪裡出了什麼問題,我屋子裡點的焚香絕對沒有摻雜麝香,那會是哪兒出了紕漏?」
「奴婢也想不明白,莫非,是縈碧園裡的丫鬟被人買通了,暗自做的手腳?」憐雪眼眸一凝,猜測著說。
薛嵐萱連忙看著她,目光有些不可思議,的確,這是深宅大院裡常發生的事,可是,誰會冒著這麼大的風險幹這種缺德的事!
「王妃也別慌,也許是奴婢想錯了,誰都知道王爺很重視王妃,應該不會幹這種吃裡扒外的事!」映梅立即安慰道,很是擔心薛嵐萱因為疑惑,心裡有負擔,反而對胎兒不好,尤其是現在胎像不穩定的時候,孕婦的心情有很大的影響。
薛嵐萱有些疲憊的往下鑽了下身子,雙手攥著背角偏了下頭,「好了,先不要說了,我有些累了!」說完,閉上了眼睛,面露疲憊之色,好看的黛眉也微微蹙著。
三人立即噤聲,給她掖了下背角。耳畔傳來開門聲,立即將視線投過去。
「她怎麼樣了?」顏瑾黎看著迎上來的憐雪,刻意壓了下嗓音問。
「回主子,王妃她喝下賀公子開得藥後,好些了,只是還有累,剛躺下睡著了!」這話的言外之意就是想讓王妃在這兒多休息會兒,先不要急著回王府!
顏瑾黎自是聽了出來,認同的點點頭,邁著修長筆挺的雙腿走到床邊,看著床上的女子臉色還是有些白,不由輕歎口氣,輕輕的坐在床沿上,伸手將她微蹙的黛眉捋了下。
誰知大手剛拿開,床上的女子便睜開眼了,顏瑾黎立即牽強的扯了點笑意,關切的問:「感覺怎麼樣?好些了麼?」
薛嵐萱無力的點點頭,全身上下只有腦袋露出了,「好些了,至少頭不怎麼暈了!歇歇就好,不用擔心我!」
「好,那你先睡會兒,我在這兒陪你!」說完,顏瑾黎看向憐雪她們,吩咐道:「你們出去叫輛馬車來!」
「是,奴婢立即去辦!」憐雪映梅相視一看,立即妾身,退了出去。
采煙看著屋裡只剩下三個人,覺得有些尷尬,立即妾身道:「王爺,奴婢出去買點公主愛吃的綠豆糕!」
顏瑾黎淡淡的朝她擺了擺手,隨意的應了聲。
此時,屋裡只剩下他們夫妻二人,反而覺得有些尷尬,見薛嵐萱瞧著他傻憨憨的笑著,顏瑾黎不由輕笑出聲,寵溺關切的看著她,「不是想睡覺麼?怎麼不睡了?」
薛嵐萱身後將自己鬢間的髮絲繞到耳後,微微一笑,道:「你看著我,我怎麼睡得著?」
顏瑾黎低沉一笑,俯身低頭親吻了下女子的額頭,「好好睡會兒吧,待會兒我們回王府!」
聳了下肩,薛嵐萱輕歎口氣,從被褥下探出手,和顏瑾黎的大手十指相扣,「瑾黎,這件事能不能交給我處理?」
伸手將女子的柔荑納入手中,顏瑾黎低歎口氣,警醒的勸說道:「嵐萱,我知道你心善,不想我嚴懲害你的人,可是,一味心善不會縱容作惡!」
「不,我只是想自己查清楚這件事!」薛嵐萱很認真的說,這件事不用猜也知道是他的側室動的手腳,若是他來處理這件事,肯定會用鐵腕手段。
思慮了片刻,顏瑾黎低沉著嗓音,低眉半含笑的說:「好,本王答應你,若是你查不出來,本王會插手干預!」
「好!」薛嵐萱立即爽快的答應了,對於他的側室,她也有所瞭解,日後肯定還會與她們交手,她真的很想試試,府裡的有多深!
在醫館的院裡歇息了半個時辰,薛嵐萱便坐著馬車回了王府,剛進縈碧園的臥室,顏瑾黎立即不容拒絕的讓她好生躺在床上安胎,就連用晚膳都是躺在床上進行的!薛嵐萱也不好說什麼,她也怕再有個什麼閃失,只好乖乖的躺在床上。
翌日,賀冰泓如期帶著他配的安胎藥到膳房煎藥,而後又親自送到縈碧園,在大廳裡遞給憐雪。前的黃落。
他是男子,沒有允許自然不能擅入主人的主臥!更何況身份擺在那兒!13843003
晨光透過窗紙漫進來,薛嵐萱坐在梳妝台前,身後映梅伺候她梳妝,薛嵐萱無聊的看著鏡子的自己,衝著鏡子擠眉弄眼,不由一笑。
「王妃,這是賀公子送來的安胎藥,要現在喝嗎?」憐雪端著藥碗出現在她身側,問。
薛嵐萱起身,看著碗裡滿滿的藥汁,不由一蹙眉,「先用熱水溫著,用了早膳再喝!」說完,眼角的餘光瞥到梳妝台的右邊掛著一個精緻的香囊,不由臉色一凝,動了下腳步移過去,一把將那香囊拿過來,放在小巧白皙的鼻下嗅了嗅,香氣很是清新,卻味道濃郁,由各種花香混合而成,不由瞇起眼睛。
「賀冰泓還在嗎?」薛嵐萱面色有些嚴肅急切的問。
憐雪立即回話,道:「還在,在外面等著給王妃把脈!」
「叫他進來,我有話問他!」薛嵐萱快速的說完,走到屋子中央的桌邊坐下,一顆心咚咚咚的跳著,忐忑不安,雙手緊張的攥著自己的衣褲。
那個香囊是顏瑾黎的側室送的,而自己的身體出現不適就在這幾天,看來,裡面大有文章!
只片刻的功夫,賀冰泓便進來了,薛嵐萱衝他微微一笑,讓他坐在自己身旁的凳子上,伸出手臂,挽起手腕上的衣服,露出白皙的手腕,映梅立即拿過一條淡粉色的紗巾放在薛嵐萱的手腕上,賀冰泓將手放上去,細細的聽著她的脈象。
「怎麼樣?問題大嗎?」薛嵐萱看了眼他給自己把脈的手,緊張的問。
賀冰泓收回手,還是有些不敢抬頭對上她清澈黝黑的眸子,「王妃請放心,只要好好調養幾日,就能調養過來!」
薛嵐萱長長的舒了口氣,因緊張而略微蹙起的眉頭頓時舒展開來,「如此便好!對了,我有樣東西還要勞煩你幫忙驗驗!」
賀冰泓一時間迷茫,不知她想說什麼。
薛嵐萱眼神示意映梅,映梅立即將那繡了鳳穿牡丹圖樣的香囊遞給賀冰泓,賀冰泓的臉色劃過一道疑惑的神色接過來,立即明白過來,將香囊放在鼻下仔細的嗅了嗅,立即面色一凝,不可思議的看向薛嵐萱,將香囊交給映梅。
「王妃,這個香囊是哪裡來的?」賀冰泓不可思議的問。
「這個香囊裡有麝香?」薛嵐萱想了下立即問,眼睛不禁看向映梅手裡的香囊,難道,問題就出在這裡面?不,若是那人想害自己,萬一查出這件事,豈不是引火燒身,連累了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