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月色正好,天空中飄著細碎的雪花,沒有星星但大地因雪花而變得亮堂堂的,狐媚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整日無事可以與院中的那兩個小娃娃鬥鬥嘴,讓她覺得一切都不真實,在不久之前的她可還是在血染的過著。舒殘顎副
狐媚窩在被中,身旁睡著小紅狐狸,只消一偏頭便可以看到一扇寬闊的窗子,紗窗藉著月光泛著盈盈的光,狐媚可以清楚的看到外邊飄飛的雪花,她從來都不曾有這樣的閒情逸致,不過這一切卻讓她不自覺的歡喜,嘴角也輕輕揚起,全身上下哪裡還有那冷冽的氣息,此時此刻的她不過就是一個平凡的女子罷了。
愉悅的氣息讓睡夢中的小狐狸緩緩地的張開了眼,那金色的眸子似乎是透著別樣的光芒,不過也就是那麼一會兒,便是換了個姿勢再閉上了雙眼。
狐媚只覺得興奮極了,這時候哪裡還能進入夢鄉,一個翻身便下了床,驚得那小狐狸猛地跳到了床下,張著兩隻金色的眼眸定定的瞧著狐媚。
狐媚只是隨手撈起一旁的黑色絨袍裹在了身上,也就露出兩隻鳳眼耀耀生輝,不想再待在屋內,她打開了房門便走了出去灝。
外邊白雪紛飛,卻似絨毛模樣佈滿了整個夜空,月光透亮讓週遭景象如白日一般,狐媚兩隻眼眨了眨,藏在袍子中的嘴角高高翹起,一時調皮的心智上來,輕鬆的上了房頂。
院子處在半山腰,此刻又是午夜,安靜地能聽見雪落的聲音,狐媚放眼望去,四周已漸漸地歸於雪白,加之雪花的飄飛,就算是一向不風雅的狐媚也不免心情愉悅,想大肆讚歎一番,若不是她根本就沒有那文學細胞,此刻定也是會學起那些大詩人做幾首詩來。
狐媚笑著一揮手,腳下瓦上的積雪被揮開了去,露出了原本的色澤,狐媚便是躺了下去,雖然下著雪,但因為四面環樹,也不見得有多冷,狐媚甚至是能感覺到自己體內有一股溫火暖著自己的肚子,想起了那些武俠故事,這應該就是那被叫做內力的東西,不過狐媚也不想去多想,只要對自身無害,她又何必在乎那麼多餘。
以前隨時擔心背後會遭偷襲,而現在就算是她睡得像是豬也不會有誰來要她的命,再則這山中空氣好,那兩個小娃娃弄的吃食也不錯,再有美人相伴,說來這不就是賽過神仙的生活嗎?
不過那美人終究是讓她起不了歹念。
想她以往糜爛的生活,此刻她當真是清心寡慾,可是她卻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好,說到底以前那些男人不過就是解壓而用,現在沒有壓力,那些男人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而她這段時間的確也沒有產生過一絲情&欲。
那洩&欲的工具卻是沒有價值的。
狐媚瞇著眼,讓自己成大字形的躺在瓦上,黑色的袍子掩住了身軀,那獨留在外的眼眸忽閃忽閃,長長的睫毛上沾上了雪白的雪花,此刻的她真的像是脫離世俗的人兒。
閉目,狐媚感受著週遭,卻有一股熟悉的清香飄進她的鼻腔,她張開了雙眼,站了起來,也懶得抖掉身上的積雪,一雙眼朝那橙色的光輝處望去,那裡的房間亮了起來,那果子似的的清香便是從那房間內傳出來的。
那裡,是明雪的住處。
狐媚這麼些日子來和明雪見面的次數只是寥寥數次,不過就是看了一眼便再難見到其容顏,像是不想讓別人看到他容顏似的,至於倆人的交談,最多的那次便是初次來這裡的時候,狐媚甚至是覺得他是故意躲著她,她實在是想不通什麼原因造成這般。
「主人最討厭佔滿血腥之人。」
「主人喜歡獨處。」
「主人不喜歡肉食。」
「主人喜歡以果腹熏香。」
「主人厭惡雨天。」
「主人……」
青瓷與新月兩個小娃對狐媚說了許多關於明雪的事,但是卻根本沒有讓狐媚真正瞭解這個男人,他的一切似乎都被白霧遮掩,無數的迷構成了這麼一個迷一樣的絕美男子。
然而狐媚卻知道一點,他應該不討厭她才是,不然也不會讓她在這裡住下,有時候狐媚也慶幸自己換了一個身體,換了一個身份。
她現在不是殺手,只是個小女孩而已。
狐媚起身騰起,數次跳躍,最後落在了明雪的屋前,也不說話,就那麼站著,她知道明雪已經自己她的到來,每一次可都是他先開口,這些日子已成為了習慣。
也就是一會兒,裡邊便傳出來了清靈的聲音「進來吧。」
狐媚勾起嘴角推開了門,迎面而來的濃郁的果香,狐媚瞇著眼,很喜歡這種味道,抬步便走了進去,待門關上,那濃郁的香味便更大,讓狐媚覺得像是待在了果海之中。
狐媚很喜歡這裡,她也並不是第一次來,第一次來的時候她很是野蠻的闖了進來,還壞了門框上掛著的一隻風鈴,狐媚看了門框,此刻上邊沒有了風鈴只有一串珠子掛在上邊,這時候還搖晃著。
明雪的房間很簡單,除了一張睡榻,和一些書和文房四寶,四處可見的珠簾,和一些生活必需品,狐媚便再看不到其他任何裝飾或器具。
此刻,明雪便待在那裡邊的榻上,狐媚也只能透著簾縫瞧見明雪,看不真切他的容貌,狐媚卻並不死心,一雙眼死死地盯著,想著那簾後會伸出一隻手撥去那障礙。
倆人均是不出一語,室內瀰漫著果香,濃郁得讓狐媚有些昏昏欲睡。
這時候便聽到明雪清靈的聲音「若是想休息便回吧。」
狐媚搖了搖頭「你這時候不睡起來做什麼?」
「聽著雪聲,睡不下了。」
狐媚一聽,便是想起來青瓷前天才說了一句耐人尋思的話,說若是下雪的話就不好了,那時候狐媚也沒有多想,覺得不過就是小孩兒隨口說說的,這時候聽明雪這樣說,倒是生出了一點想法,會不會是明雪不喜歡雪?
那他為何還許自己叫他明雪?
想到這一層,狐媚便道:「我今後就不叫你明雪了。」
簾內的明雪並沒有出聲,不過靜默得有些讓狐媚覺得不安,狐媚便又道:「既然你不喜歡雪,那讓你頂著這雪的名字不是很難受?」
「我並不討厭雪。」
「那為何……」
明雪清靈的聲音依舊是不帶任何情緒,只聽他緩緩道:「你若是問我為何聽雪不眠,我卻是回答不了的,不過這雪我怎會討厭。」
狐媚輕皺著眉頭,對於明雪說的這些話很是不解,雖然他經常都會說一些狐媚聽不明白的話。
歪著腦袋,狐媚一把將那黑色的外袍給扯下扔到了一旁的椅上,裡邊也就著著一件白色的裡衣,那料子很薄,能隱約的看到狐媚裡邊的肌膚,經過了這些時間,狐媚的個子也長高了不少,那胸前的兩團也長了一圈,只是那巴掌大的臉孔還是沒有變化多少,五官依舊沒有張開。
狐媚勾起嘴角轉身緩緩地走在一旁的椅上坐著,室內很暖和,她也不怕會凍著,而更是不擔心明雪會有什麼異常,她可不是第一次這樣待在他的面前,不過要是明雪會有異樣的話便更好了,這樣也讓她覺得自己還是在他心中是個女人,不過顯然這一切都沒有朝著那方面發展,明雪永遠是沒有情緒的,狐媚甚至是想,就是她脫光光了,在明雪眼裡她也不過就是一具**,只是有生命物體罷了。
狐媚對此也不再多想,此刻她這樣做也不過就是想讓自己舒服一點。
她舒服的伸了個懶腰,懶洋洋道:「你這裡真舒服,不介意我就待在這裡睡一會兒吧?」
簾內的明雪並沒有回答她,狐媚打了哈欠道:「我就待在這椅上不上你的榻,這樣也不行?」
明雪這才道:「若是真的想在這裡休息,上榻來便是,只是小了些。」
狐媚一聽,頓時愣住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問道:「你說讓我到你的榻上去?」
「這榻不過就是休息之用。」
狐媚猛地跳了起來,便是朝那榻而去,剛到簾前,便有一隻雪白無暇的手伸了出來撩起了珠簾,隨後明雪走了出來,狐媚還在愣神就聽明雪道:「你便在此處休息吧。」
說完,他就那樣走到書桌邊坐下拿起書看了起來,狐媚臉上一僵,剛才還興奮著的心冷了下來,想著明雪怎麼可能會和她同睡榻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