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季話中所含著怒氣,不過卻是帶著難以掩藏的擔心,只是狐媚又哪裡是能聽到這些心思的人,只是笑道:「我又怎麼會傷了小白兔?只是你今夜來我這兒只為了這事倒讓我覺得自己在你心裡倒也佔了好地兒。舒藺畋罅」
端木季心中一慌,反叱道:「你又怎麼會到了我心裡!還是擔心你的那顆腦袋吧!」
「小野貓,你是讓我擔心自己的腦袋還是你在擔心我的這顆腦袋?」
狐媚只顧著調笑卻不管端木季臉色有多難看。
端木季哼了一聲,「你就在這裡白日做夢吧!」丟下這麼一句,便飛身離開,狐媚站在遠處目送端木季走遠,臉上笑容不減,嘴上更是不停歇「若是想我,隨時都可來,若是想看我被殺,當然更是歡迎,你來便讓我高興都來不及。圉」
見端木季消失在了遠處,狐媚才閉上了嘴,嘴角上翹,樣子高興得很。
只是端木季走了很久,狐媚臉上的笑容不減反增,看了一會兒月亮才道:「來了這麼久,聽夠了看夠了,若是不打算走怎麼就不出來?」
「城兒待在這裡您都能知曉。豢」
遠處,鳳城的聲音傳來,狐媚扭頭看過去只是笑道:「莫讓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只是苦了你在這外邊待上這麼多個時辰,這夜雖好卻太涼,我倒是不想隔日見你臥病在床,惹得陛下不安寧。」
鳳城低著頭到了狐媚的身邊,只是靜靜的站著,好一會兒才道:「皇姨是責怪城兒來這裡嗎?」
狐媚輕笑一聲,將目光移開,抬頭看著夜空上的月亮道:「我能有什麼責怪你的?不過就是不想讓你做出一些傻事來,原本這情事我並不覺得有什麼好不為人知的,只是被你瞧了去又怕是讓你心中煩悶,只是就算是這般,你又何必一直待在那裡不出一聲,不挪一步?說來,倒是我對不住你了。」
鳳城嘴角一抿,幽然道:「城兒只是想來見見皇姨您,可是打擾了您?」
狐媚搖頭,看了一眼鳳城笑道:「你來這裡又怎會打擾到我,我只是擔心人言可畏,也不知道那些人會如何胡說,我這名聲倒是根本不用再提,只是城兒你就不同了,太女常年臥病,唯有你深受陛下喜愛,也怕這些閒言閒語擾了你的前程。」
鳳城身子輕顫著,許久後才咬出話來「皇姨若是厭惡城兒便可直說,又何必這般?只怪天意弄人,讓您忘記曾經,忘記以往的情意,城兒並不敢奢求,只是卻不能這樣受您的厭惡。」
狐媚輕哼了一聲,道:「以往之事提也無義,你也不必再這樣困在裡邊,我雖記不得從前,但亦是沒有厭惡你半分,你又何必自尋苦惱?」
「呵呵……皇姨,這些事又怎能能說忘就能忘記的?若是這麼容易忘掉,我又何必來擾你的心,頻添我的苦……」
鳳城邊說便苦笑,身子輕顫著,低著頭讓狐媚看不清她此刻的模樣,只是狐媚就算是再懂這情事也是明白這鳳城當真是真的苦,只是她又能如何?以前的那個鳳錦已經死掉了,與這鳳城有情的並不是她。
這些事,她狐媚倒是不想管那麼多,只是這鳳城總是出現在她的周邊也的確是不便,若是美男還可以養下眼,只是鳳城是女人,再美也實在勾不起她的興趣,以前是覺得這鳳城豪爽是個可以交心的女人,不過至從知道了這些事後,她就再也沒有辦法再讓鳳城待在她的身邊,到時候給了鳳城其他的想法,也讓她覺得煩悶。
這男女之情狐媚尚且不通,又何況還是這女女之戀?鳳城這份情也只能讓狐媚遠遠的拋開,苦了鳳城倒是必然的。
狐媚笑道:「自是這樣,你又何必來我府上看這些讓你不快之事?」
鳳城苦笑一聲「皇姨難道不知,不見則思,見而又茫然,只這情事擾人心智,又豈是我能控制得了的?」
狐媚仰頭輕聲道:「確實是我不懂的東西,我這人就只是懂得這些風花雪月又哪裡懂得這些,只是苦了你還記著我這個忘情之人。」
「皇姨,你難道就一點不在乎以往之事嗎?」鳳城上前來一把抓住了狐媚的手,目光閃爍望著狐媚,狐媚笑了笑將手抽了出來,道:「以往之事已成過往,你又何必執著,更何況,就算是我今日還記得以前,你我也不可能,為了這浪費你的前程與時間的確是不該。」
鳳城突然笑了起來,猶如瘋癲了一般後退了數步,差點就丟倒了下去,搖搖晃晃的立著身子,目光卻是一刻不離的瞅著狐媚,只是笑,並不任何言語,那雙眼卻是痛苦得很,倒是讓狐媚覺得有些不自在,只得別開了眼道:「事已至此,多說無益,你還是要為自己考慮。」
「呵呵……皇姨,你現在可是覺得那些個男人更得你心?日日與他們相伴便能解了你的疲倦?」
狐媚笑道:「又有誰能有這本事?這男人不過就是消遣之用。」
鳳城笑了笑道:「可是以往你是絕不會碰這些男人的身子的!現在卻是少不了這些男人,皇姨,你莫不是厭倦了我?只是我就不知了,這男人倒底有什麼好的?讓你就當作以往一切都沒有發生?你說你忘記了我,忘記了所有,可是這叫我如何能信?你還是你,你說著的話還是以前一樣,你看人的眼神也沒有變,唯獨變了的就是你對我的心,我知道,我是皇女,你是我的皇姨,我們都是女人,可是這能說明什麼?我這一輩子便是愛著你一人,縱使不能與你像一般夫妻一樣相守,但卻是將你留在心中一輩子!你若對我已沒有了情意,大可直言,又何必這樣騙我?難道我就因為是女人,是你的侄女,你就這般厭惡我嗎?」
鳳城的話迅速、激烈,像是要將心中所有的不快一併噴發出來,不給狐媚插話,模樣痛苦,苦笑交加。
見狐媚只是看著她,她迅速到了狐媚的跟前,帶著最後的一絲期望道:「錦兒,你是在騙我是嗎?你還在意我,沒有忘記我們的約定是吧?你看,這天上的月明,你說,待一切過後就會與我遠離這宮廷的爭鬥,遊歷那江山流水,你還記得吧?啊?我們要永遠在一起,不顧世人異樣的眼光,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就只有我們兩個人,白頭到老,永不變心!」狐媚只是看著她,不說一句話,因為她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麼話,她雖然一直以來只在乎自己,但看到這樣的鳳城心中還是有一點小小的矛盾,就鳳城所說的話來看,她們倆人必定是很相愛,遠遠的超出了一般情侶,不為金錢,不為勢力,更不為傳宗接代,甚至是拋開了所謂的綱常倫理,只是單純的喜愛,狐媚並不在乎這情事,自然是不能苟同鳳城與鳳錦間的情事,然而從鳳城口中所說的這些話中卻有著些許可疑。
「一切過後?」狐媚皺眉說出了這話,這時候鳳城像是看到曙光一般,以為狐媚想到了什麼,立馬道:「錦兒,你想起來了是不是?」
狐媚問道:「是哪件事?」
鳳城笑了起來,往後退,嘴裡反覆念叨著「果然是忘了……忘了……」
狐媚原本只有有些許疑惑,可見鳳城這樣就更是覺得這各種蹊蹺,又聯想起這府中的種種疑點,更是覺得這鳳城一定是知道些什麼,若是尋常的事,又何必不說出來?
想到了這裡,狐媚彷彿是想到了什麼似的,盯著漸漸遠離自己的鳳錦,脫口道:「只是那事又如何能過去,我現在倒想著還是不要做的好,也保得住我這顆腦袋。」
鳳城一聽大笑了起來「錦兒,你當真是記得,記得啊……這些日子我就是覺得奇怪,為何你一直沉淪男色,原來是如此,原來如此,只是你就這樣擔心城兒不能助你成功?現在待在那裡的人不過就是一個外人,我的母皇才不會像那個樣子!這江山我原本就不稀罕,我更是知道你根本就不是想要這個東西,你只是想要要回你本來該有的東西。她能算什麼?!不過就是一個來歷不明的人,顛龍倒鳳也不知與多少人的有染,她就算是想除掉你那也可得看看能不能行!錦兒,你怎生就這樣膽小了?我不會讓任何人要了你的命,就算是什麼『鬼醫神子』,我也要將他碎屍萬段!只是,錦兒,你能不能回到我的身邊?等一切結束後我們離開這裡永遠的在一起?」鳳城猛地抱住了狐媚,狐媚並沒有推開她,而是在消化她說的這些話。
原本只是猜測,現在倒得到了證實,女皇並不是真的女皇,而鳳城與鳳錦的確是在商議著奪取這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