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寶歎了口氣,很是恭敬的衝著沐清秋就是一輯。舒歟珧留
「那個,沐相,沐大人……」德寶想要說些什麼,可實在是想不到自己怎麼稱呼這位才好,最後斟酌了半天,才吐出一句話來,「——皇上也不易!」
然後,轉身關上了房門。
徒留下一個動也不能動,話也不能說的沐清秋在暖閣裡。
沐清秋瞪著頭頂上懸掛著的簾帳。
吸氣,呼氣。
呼氣,吸氣。
——可惜了現在沒有鏡子,如果有的話,那她現在一定是怒髮衝冠了!
一定!
……
……
御書房。
德寶的身影立在御案之旁。
「皇上,奴才已經請沐相休息了!」德寶道。
正整理著手頭折子的炎霽琛頭也不抬,輕曼的面孔上似乎沒有絲毫的異動。
「辛苦了!」炎霽琛道。15111466
輕飄的三個字幾乎讓德寶哭了。
主子,真的是太理解人了。
多虧了他眼明手快,先就止住了沐相的動作,不然這還不知道他這個差事能不能辦妥呢!
因為只看著沐相瞪他的眼神,就恨不得把他身上的皮都給扒下來。
——真的很恐怖的說。
只是,沐相這麼生氣,皇上要不要過去安慰下?
畢竟照著之前後宮裡類似的事情,皇上總是溫和的。
過了會兒,看到皇上似乎沒什麼動靜,德寶忍不住問道。「皇上什麼時候去看望沐相?」
炎霽琛正要往折子上按下朱批的筆端頓了頓,「兩個時辰之後再說吧!」
「……是!」
雖有些猶豫,德寶還是應了。
躬身便退出去。
而就在德寶就要退到門邊的時候,模模糊糊的好像聽到那位爺像是說了些什麼,他正想要問,突然想到剛才好像聽到當中有個「晾著……」什麼的字眼。
德寶眼角轉了轉,抬眼往自家那位主子的方向瞄過去。
之前從這個位置看自家主子的時候,總覺得自家主子有些孤寂薄涼,可現在看過去,似乎和之前怎麼也不太一樣了。
德寶嘴角彎起淡淡的弧度。
好啊!
真是好!
……
……
暖閣。
沐清秋閉上眼睛。
又睜開。
再閉上,再睜開。
過了多久了?
半個時辰?
一個時辰?
還是更多?
她不知道!
明明這個屋子裡就有滴漏,可她連都不能扭過去,所以,什麼都看不到。看到的只是眼前的簾帳,身上蓋著的暖被,還有床頭那張凌亂的撒了些綠豆的桌子。
她本來很生氣。
真的很生氣!
甚至想若是現在她和那人是男女朋友關係的話,她唯一想要說的就是分手。
可,她的身子不能動,他又不曾出現在她的面前。她要怎麼說?
何況,這間屋子裡所有的回憶都是他對她的溫柔。他對她的好。哪怕是他曾經欺負過她的畫面……
她不想去想他的好,可是在這裡,腦袋裡偏偏就是抑制不住的會想到他的溫和,甚至他的狡詐。
——他真的不在乎她嗎?
不,就只是從火裡把她救出來,就已經是在乎她的了!
沐清秋咬唇。
他說過成大事者,不會拘泥於美色,他又怎麼會為了那個宸妃的弟弟真的不顧國法?
他更也說過,之前的沐清秋已經在江南一案中死了,現在還有將來的的沐清秋只是她!
國法,他不會容情。
而私仇,她和他之間根本就沒有!
所以,是她誤會了,是不是?
是了!
你也不過只是聽了一面之詞,怎麼就確定人家是想要不管不顧她呢?
大雪之時,若是他真的只是想要來看看你,結果卻被你這樣一劑的閉門羹吃下去,堂堂一個帝王,又怎麼會沒脾氣?
突然間,沐清秋又有些哭笑不得?
這就是大多女人的通病麼?
前一刻恨不得這個人去死,下一刻他就是她心裡頭最愛護自己的那個?
難不成她之前那麼生氣,那麼惱怒全都是她自己一廂情願?都是她自己鑽牛角尖?
炎霽琛——
你這個混蛋!
就是都已經把她困在這裡了,竟然還不露個頭出來!
有話就說,有屁就放!
這到底想要怎麼樣???
沐清秋使勁的想要自己動一動,哪怕只是喉嚨裡能發出一丁點兒的聲音來,可就是最後弄得滿頭大汗,也沒能挪動一點兒,發出半個音節來。
啊啊啊——
德寶這個混蛋!
功夫這麼高,當初為什麼還要她受傷啊!
這廝根本就是故意的!
……
御書房外面。
德寶打了個機靈。
旁邊的隨侍看到,立馬知趣的過來,「大人,您歇息一會兒吧,奴才守著就好!」
「不礙的!這算是什麼!」
德寶擺擺手,甩去這個隨侍的溜鬚拍馬。
再看頭頂上此刻已經放晴了的天色。
怪異的聳了聳眉頭,
明明身上穿著很厚啊!而且憑著他的功夫怎麼會覺得冷呢?
奇怪!
嘶——
乍然又是一陣涼意。
德寶轉頭看向四周。
突然有點兒毛骨悚然的感覺。
——————————————————————
暖閣。
就在沐清秋幾乎恨不得罵死那個德寶的時候。
突然聽到一陣撲稜的聲音。
沐清秋心下一驚。
腦袋裡立刻閃出這幾日像是被什麼厄運纏身的刺殺片段。
她想要看,看究竟,可視線所及只有那麼一寸半點兒的方向。
除了在她眼前看到的那些就算是蒙上眼睛也一清二楚記得的床帳,被褥,還有那一小方桌面,什麼都看不到!
沐清秋努力的要自己鎮定。
這裡的是深宮內院,又是皇帝御書房附近。守衛嚴密。
所以,定然不會出事。
不會……
就在她心下抑不住的擂鼓時,眼前突的闖入一個小東西。
沐清秋瞪大了眼睛,嘴角忍不住抖了抖。
赫然出現在她眼前的竟是一隻白羽鴿子。
此時正古靈精怪的探頭張望,歪著的小脖子的那雙黝黑的眼睛裡貌似閃過她的模樣,隨即看到桌上擺著的綠豆,蹦著就跳了過去。一邊吃著,一邊興奮的「咕咕」的叫……寶寶要衝個。
……沐清秋嘴角抽搐,再抽搐。
這桌上都擺著鴿子的零食。
可她呢?
連動都不能動!
只能看著這個鴿子吃,嗯?
那誰誰誰是不是故意啊啊!
沐清秋幾乎再度咆哮。
……
很快,那個鴿子「酒足飯飽」。
很是愉快的舒展了它的小身子。然後又開始在桌上邁開方步……
原本女孩兒就是喜歡這些小東西的,尤其是沐清秋。只是因為被封著穴道連動也不能動一下,所以在剛看到的時候才會那麼惱怒。可現在她的眼前只是這樣一個小東西。慢慢的,不知不覺得就被它牽引了過去。臉上也不自主的露出了一絲笑意。
看這個小傢伙在這裡悠閒的樣子,應該是常來常往的吧!
而再看它腳上的銅環,又難道是他養的?
哦~!
原來他也是個有愛心的人!
有愛心嗎?
屁!
這個腹黑狡詐的東西,竟還會有愛心,有童趣?
真是白瞎了這個可愛的小鴿子!
不過話說起來這個小鴿子還真是可愛,不止長的漂亮,還不怕生人!
明明就是第一次見到她,不止不害怕,還蹦過來……
蹦過來——
沐清秋瞪大了眼睛。
眼睜睜的看那個小東西愉快的蹦過來,落到了她的身上。
一步一步的挪過來。
最後停在她的面前。
歪著腦袋。
骨碌轉的眼睛盯著她,盯著她……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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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時辰之後。
暖閣。
炎霽琛看著眼前這一幕,嘴角忍不住輕魅一勾。
某個女人閉著眼睛沉睡著,她的胸口,正趴著一隻雪白的羽鴿。
這兩,睡的倒是安穩。
他輕抬手,還沒有碰到那只羽鴿,那只羽鴿就已經睜開了眼,嘴裡「咕咕」的叫了幾聲就飛到了他的肩膀上,並親暱的在他的面上蹭了蹭。
而後這才展開翅膀,「撲稜稜」的飛走了。
炎霽琛掃了眼桌上的狼藉,看向那個依舊在睡著的人身上。
片刻,眉眼含笑,俯身撐到她的身上。
清湛幽深的眸光裡淡淡輕柔,
「該醒了!」
「……」
睡著的人毫無動靜。11pbk。
炎霽琛眼底的笑意更是深濃。沒有再說話,低頭吻上了她的唇。
先是輕微的研磨,隨後便叼住她的下唇,輕輕的咬了口。
夢中的人像是吃痛,嘴角微微洩開那麼一丁點兒的縫隙,他靈巧的舌就趁機鑽了進去。點點的舔舐當中的美好氣息。
這個磨人的小妖精!
這個讓他生氣惱怒的小東西!
腦中不自禁的閃過她今日在御書房裡讓他恨惱不已的舉動,炎霽琛唇齒間的力道不由加大,終於讓身下的人嚶嚀了聲,使勁的推拒他。
炎霽琛並沒有身下的抗拒鬆手,反而反手摟緊了她。讓她只能困窒在他的懷裡。
直到身下的人不再推拒,不再掙扎,更幾乎喘不上氣來,他才鬆開她。
只是便是如此,也沒有輕易饒了她,先是在她的脖頸吻出一道深深的印痕,最後又在她的唇上咬了口。讓她又是吃痛的低呼了聲。這才滿意的低眉看向她。
「這回,你可是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