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究是在亭子裡耽誤的時辰太久,沐清秋剛回去自己那個被大火燒的有些看不清原本模樣的殿房門口,就已經有隨侍過來請去用膳。舒榒駑襻
膳食相對比昨兒晚上的還要簡單些,想必是因為昨兒幾乎一整夜亂事的關係。
而也正因為昨兒的亂事,她也就沒能有自己用膳的單獨房間,於是,就和那些朝臣一起用膳。
若是之前,或許她還會記得自己要維持一下一品朝臣的臉面,可一晚上沒睡覺,又沒有吃飯的她實在是又累又餓。看到眼前冒著香氣的飯菜,腦袋裡什麼都想不到,三下五除二的就把自己跟前的飯菜都吃了個底朝天。
當她吃飽喝足之後,才發現四周那些朝臣看著她的目光都有些怪異。
她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表現的貌似有些太過豪邁了。
「呃,諸位都吃飽了?」
她佯裝無辜的看了眼眾位大人跟前的飯菜。
……看樣子也都吃的差不多了,只是人家的跟前總是剩下一些,只有她這裡,盤干碗淨,真真的乾淨。
抿了抿唇,沐清秋看向眾位大人,「本相這裡有首詩,還請眾位大人指點一二……」
跟著也不容那些朝臣說話,便逕自的讀了下去,「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請問,是何解?」
「……」
在場的眾位朝臣,尤其是當中的那幾名寒門官員臉上更是一陣清一陣紅。
沐清秋揚了揚唇,而後起身,「眾位大人慢用!」
言罷,邁著四方步就走了出去。
眼角回瞥,看到一些官員已經重新拿起筷子,再度吃起來……
當沐清秋走出房門,消失在那些朝臣的視線之內,立馬就垮下臉了。
睡覺啊!
她的睡眠啊!
要不是睡眠不夠,她怎麼會想到要用權勢壓人啊!
……
終於,回京了。
帝王駕輦啟程。
而沐清秋和來的時候一樣,還是與帝同乘。
天知道她有多困。在勉強撐著腦袋裡最後的一點兒清明維持完那些煩人的禮節之後。也就是剛登上帝輦,都沒來得及和那個穩坐在案几上的帝王打個招呼,就直接趴到毯子上睡著了。
等她再迷迷糊糊的醒過來,耳邊上半夢半醒的好像聽到有人的交談聲。
哦!
有人在她旁邊說話!
只是她的屋子怎麼能有男人說話的聲音呢?
不對!
不是她的屋子。
之前她還和那位帝王一起去聖山祈福,而且那位帝王還把那個福王給消減了七&七&八八。
對了!
她應該是在皇帝的駕輦裡……
駕輦裡?
腦袋裡的清明總算是慢慢回籠。
沐清秋拼了命的睜開眼睛,只是那個混沌的意識還在和她打架,最後她使勁的噴出口氣來,可那聲音從喉嚨裡冒出來之後卻莫名的轉成了一聲嬌柔輕吟。
就在這個聲音在車攆裡響起的同時,那清淺的交談聲也嘎然而至。14965891
沐清秋也總算是睜開眼睛。
迷迷糊糊的視線漸漸清晰。只看到一個人出去的背影。
是誰啊?
覺得認識……
正想著,眼前霍得已經多了一張超大面孔。
那顆晶瑩的淚痣更是在她的眼前閃出幾若魅惑的豐盈。
「醒了?」
似乎是帶著笑意的聲音,卻是讓沐清秋的面頰上登時紅了下。
腦袋裡立刻想起來自己爬上帝輦之後,倒頭就睡之前模糊看到的這位帝王微微錯愕的神情。
……似乎,她的舉動怎麼看也有點兒目無尊上的意思,哈!10njl。
「皇上,臣睡了多久?」她訕訕的扯了扯嘴角。
「已經申時了!」
什麼?
沐清秋瞪大了眼睛,這麼說她睡了四個時辰。
下意識的翻身就想要起,可也就是剛動了下,就敏銳的察覺到某處的不對勁。
這個……
禽獸!
她抬頭,佯裝做根本就沒差距到剛才的那些許不對勁,「皇上,您起來下!」她道。
「做什麼?」
「……」
沐清秋想要說「出恭」的,可想到一路上駕輦停靠,都是以皇上的意志為意志。所以這個借口不能用。
腦袋裡靈光一閃,「臣餓了!」她說的一本正經。
只是她不說還好,一說,炎霽琛的嘴角終忍不住彎起來,「早膳吃了這麼多,還餓?」
「啊?」
沐清秋一時沒反應過來。只想著自己早晨是喝了一碗八寶銀耳粥,兩塊兒糕點,一碟子小菜……
回憶還沒告一段落,那個帝王接下來的一句話,就讓她差點兒奔走,「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沐相果真是體恤百姓啊!」
呵呵,果然什麼事情都瞞不過他!
沐清秋嘴角抽了抽,「皇上您都知道了?」
體恤百姓是面子上的事情,實際上是她仗勢欺人的說!
炎霽琛點頭,頗為幽深的說了句,「朕知道的可不止這一件事?」
啊?
沐清秋還有些不甚清醒的茫然。
炎霽琛看著身下這人兒,知道她還沒完全清醒,身子略微低了低,眼底幽光微現,「以朕之名看望受傷將士,其他……不如,清秋自己說!」
呃……
人家點出來的那件事是可以拿出來顯擺一下的,可是「其他……」這叫她怎麼說?
從這位帝王的殿堂出來到她再度進到這個車攆裡,似乎她就去過三個地方,受傷將士的帳篷,亭子,還有用膳之地。
……就算是她剛睡醒,腦袋裡在發木,她也沒有白癡到在一個帝王的面前說一個臣子對她如何如何!又或者她對一個臣子有著如何如何的愧疚之類!
腦袋裡靈光一閃,沐清秋道,「安樂王要臣不要和皇上太近。」表示自己字句屬實。
「朕知道!」
啥?
沐清秋愣了愣,忙搖頭,「臣沒答應他!」
言外之意,臣一定要和皇上親近。
既然這位爺知道了,那她就要趕緊的以表忠心,方為上策。
「哦~!」
炎霽琛似笑非笑的說道,「你不是說,這些事情你沒辦法做主?」
究終膳去己。「……」
頭頂上這個男人的一句話,霎時炸的沐清秋頭皮發麻。
「呵呵,皇上真不愧是英明無上,什麼都瞞不過皇上!」她趕忙的奉承。
炎霽琛眉眼一挑,「剛才離開的就是他!」
啊?……哦!
果然是那個安樂王爺主動坦白告狀來了。
靠的——
那個安樂王,竟什麼都和他皇兄說了。
這麼大的一個人了,到底知不知道**啊啊!!!
不對,安樂王這麼說,那他會怎麼回答啊?
腦袋裡冒出來某個可怕的念頭,沐清秋脫口而出,「你說了?」一緊張,就是連什麼君君臣臣也給忘到了九霄雲外。
而話音未落,沐清秋週身也霎時陰風陣陣。
「你擔心他知道你女子的身份?」那張俊美的面孔又低下來幾分,現在已經直接對上了她的鼻端,便是這位帝王的呼吸都噴薄在她的面上,讓她的背脊一陣發寒。
「……」
沐清秋抿唇。
她知道他在生氣,即便個普通男人都應該無法容忍一個應該是屬於他的女子對別的男子這樣「在乎」的吧!何況,他還是個帝王。
只是,只是她也是有苦衷的啊!
感覺著週身的冷意越來越濃,腦袋裡想要矇混過關的意思漸漸的抵擋不住,全線潰敗。
無奈,沐清秋只能實話實說,「我不是怕他會知道,而是怕知道的人太多,因為我是真的很想藉著這個丞相的身份為你做些事情,無關那份字據,也無關……」她對他的喜歡,她對他的愛。
後面的話她沒有說,只是憑著他,他應該能猜得到!
……即便事實上,卻根本就是因為她對他的喜歡,她才決意這樣做。
……
看著她眼底的清明,還有一閃而過的痛意。炎霽琛嘴角微沉。
她說的,還真是……讓他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他抬手覆過她柔滑的面頰,手指碰觸在她喉嚨上微微突起的喉結處,緩緩頓住。
指腹而過,四周的肌膚微微的綻起一層的顫慄。
下一刻,他抬眼再度罩上她的面孔,幽深的眼底隱晦不明。「別的女子都想著什麼都不做,你倒是好,非要找個苦差事!」
他的語氣雖說聽上去不帶什麼情緒,可話裡的意思,沐清秋倒也聽出來了。
至少,他不反對她的想法!是不是?
也就是說,他同意。
即便此刻心底突然有些揮之不去的苦澀,可終究這才是她想要的,不是嗎?
她掩飾著笑開,似是沒有一絲的城府,「許是臣就注定了是個勞苦的奴才命呢!」
……
「奴才命?」
炎霽琛挑眉,嘴角慢慢溢出抹猶似魅惑的笑意,「那今兒,朕讓你當一次主子,如何?」
神馬?
沐清秋愣了愣,方才反應過來這位帝王嘴裡「奴才」那兩個字是從她嘴裡蹦出來的。
前世每每工作忙的不可開交的時候,她們就會開玩笑說「這根本就是勞苦的奴才命」,只是現在她怎麼脫口而出啊!
「不,不是……唔……」
後面的話終還沒說出來,他的唇就已經壓了過來。
幾乎同時原本撐在一邊的大掌按向她的腰間。之前她就察覺到的「不對勁」也抵到了她的腰腹處。清晰的都能清楚的感覺到當中傳來的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