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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黎血少女 文 / 公子淺顏

    「只一眼便走,不許耍賴!」那聲音尾音未落,無音便感覺眼前紅影一晃,再定神,一陣香風襲過,明媚如初綻嬌花般的少女,紅髮紅眸,笑顏儘是灑脫無邪。舒榒駑襻

    「神尊,現在你看過了,快走吧!」

    那少女不過十七八歲模樣,手中沾著一株嬌花,艷麗如血灼灼如霞,應著白皙幾近透明的小臉,越發惑人起來。

    話畢,厭煩的擺了擺手,恣意而慵懶。

    像是久央,又不像從前那個她…妃…

    無音顫抖著手指,想去觸摸少女的臉頰,卻被後者靈敏機警避開。

    「不能碰我!」少女厭惡皺眉「我會吸食神尊仙氣的,雖然我不想……但這是不受控制的事。你若不想死就趕快離開!」

    「什麼?」無音啞然,再度打量眼前似是重生的久央,指尖顫抖,伸出去不是,收回來又捨不得裾。

    「央兒,你這是怎麼了?」

    「央兒是什麼東西?」少女歪了歪頭「我不知道自己是誰,你認識我?」

    少女似乎忘記了自己『只看一眼』的初衷,扭捏盯著無音溫潤如玉的麵館,眨著精亮星子的大眼「你到底是什麼人!?」

    「央兒的師父,無音啊。」

    「我?那,那我叫什麼?」

    「久央啊……」無音趁著攀談機會,不動聲色接近久央一步。

    「是麼?可我不記得。」久央歪頭「你真是我師父?」

    「對,央兒你在這生活可好?」無音幾乎下意識脫口問出,抬眼打量亂葬岡幻境,又旋即皺起眉來「央兒,你隨為師回西界吧,為師會照顧你一輩子。再不讓你受苦。」

    「西界?」似曾相識的感覺,熟悉、親切竟還隱隱的參雜愧疚「西界?」

    重複著,遲疑著。

    少女眨著流火大眼,驀然純潔咧嘴笑開「那裡可有桃花?」

    「有。」無音點頭。

    「有湖水碧波??」

    「有……」

    「有一個神仙男子,非常非常漂亮的男仙?」

    「呵呵……」無音無奈笑開「你說呢?」

    「對哦。」少女不再抗拒無音親近「神仙男子不正是你?」

    「怎可稱『你』,叫師父。」

    「師父!!你是那個養魚的人?我就是一條魚啊!」

    少女甜甜笑開,她幾乎下意識想要撲進無音懷抱索取溫暖,結果動作卻是在即將接觸到無音時,生生僵硬住。

    「怎麼了央兒?」

    「我……」少女緩緩抽泣著小鼻子,儘是無言委屈「我不能碰觸師父,我,我會吸收掉師父的仙氣。」

    「怎麼會?」無音顰眉,他試著伸出手去,結果只是輕輕碰到久央一偶衣角,電擊般的感覺霎時劃過,仙力瞬間激盪澎湃混亂。

    無音迅速縮回手指看著少女,語氣擔憂不言而喻「怎麼會這樣?」

    「我,我不知道……」小嘴一扁,險些哭起來「我醒來時,自己就躺在這裡,我不知道時間,不知道自己是誰,我不知道自己為何活著,我……」

    抽泣漸大,越來越凶「我今日見到神尊,就像是見到生命裡的一道光,可是我接觸不到!這裡但凡亂葬岡之人,他們都厭惡我,甚至害怕我,沒有人能接近,也不想接近我,我是吃人修為的妖怪!」

    少女低頭看看手中伴著自己近百年,依舊未見枯萎的血色花蕊,小心翼翼呈現在無音眼前「只有它,我只能碰它,不會枯萎,也不會被傷害。」

    無音這才注意到少女小手的花蕊,含苞待放另一番妖治優雅,是,是……

    「滄海黎血花?你怎麼能如此把玩它!?」無音驚訝,繼而惶恐。

    六界傳言,這種魔媚嗜血之花素來有引人心魂之效,視之長久乃會丟失三魂七魄,且此花依靠鮮血澆灌存活,現在央兒怎可將這妖邪之物把玩在掌中。

    「快丟掉!」關心則亂,無音的語氣幾近命令。

    少女看著溫潤仙尊對自己發火,越加覺得委屈,她沾著花枝後退搖頭「不,我不能……」

    「央兒,聽話,你不能如此與這等魔物聯繫在一起。」看著少女惶恐,無音語氣也隨之軟了下來。

    「我不能,真的不可以。」

    「央兒乖……」

    無音徐徐善誘,伸出手,點點不動聲色接近少女。

    「師父。」原本哭腔甚重的少女忽然揚起小臉「師父,不是我不想放……」

    白皙小手抬起到無音面前,無音不明所以垂頭,詭譎之事一霎發生在眼前。

    少女原本空無一物的手心,在沒有任何外作用力的情況下,一滴血陡然憑空顯現,血滴色澤越來越艷,而後悠悠化為煙霧,逐漸凝聚成形,徐徐綻出的竟是一朵嬌媚黎血花!!

    此黎血無根無莖,只是獨自婷婷一朵,那花小巧開在久央掌心,與其肌膚並未完全接近,竟是悠然懸浮在半空。

    但無音看的清楚,他們血脈相連,缺一不可!!

    那花先是淡淡紅芒,而後隨著久央信念瞬間光芒萬束,耀眼九霄!

    魔宮內

    修夜不經意掃視一眼亂葬岡景,卻恰好看見如此一幕。

    那宛若妖靈重生的女子,纖指微抬,如玉刻畫唯美的掌心黎血耀眼大赦,那炫目灼灼的姿態,彷彿她才是真正的四海花神!!

    一時間,少女因為委屈激動,外加抗拒這種使之花開的能量,而不斷抽泣,她掌中的黎血,與她心想通,因少女神思紊亂,而成片姣如花海,層巒疊嶂蔓延開放起來。

    少女掌心黎血一分為二,二再分為四,如此不停復刻下去,不過轉眼間,整個亂葬岡便佈滿瀲灩黎血花。

    存萃的花朵,無莖無葉,蔓延不絕的花海包圍個個塚墓,而後逐漸向外漫布開去。

    …………

    …………

    「如此,這花再開下去,我這魔界是不是就要變成花房了?」

    盯著水鏡中場景先是一陣愕然,而後便是一種難以捉摸的玩味,修夜掩著扇面,擋住勾唇的殷紅唇角。

    「都退下吧。」

    慵懶如貓擺擺手,那修長有型的手掌劃成一道優雅的弧,美的奪人心弦,而現在似乎不是欣賞聖君手型的時候……

    那魔族盯著修夜手掌好一陣,方才尷尬回神「聖君,難道,我們就要這麼放任下去?」您還真想讓魔界開滿黎血花啊??

    「本尊有什麼辦法?」修夜忽來興致「本尊又沒有神尊那本事,將一個魂飛魄散之人,還是鬼?喚出來……本尊只能在此,等著他們在亂葬岡聊夠,然後派你們去收拾。」

    修夜慵懶打哈欠,作勢側身欲睡,地上的魔族下屬卻是在無限汗顏。

    這,這神尊都欺負到頭頂上來了,聖君居然還跟沒事人似的,簡直不是堂堂魔尊的作風啊,事情委實蹊蹺……

    亂葬岡

    「師父你看,這花根本就是開在我的體內,或者說……」

    「你就是這黎血所化成。」無音想要安撫性摸摸少女的腦袋,卻是手伸在半空,忽然想起什麼而不得不落下。

    無音舉目悠遠望著眼前,花成赤海的黎血,蔓延鋪天蓋地的色澤,猶似九幽鬼魅曼殊彼岸,如火如荼,卻比之更為妖治奪魂,花開無痕,無邊無際的蕩漾。

    「這花,何時才能……」消散?

    無音以為面前黎血花,便如自己步步生蓮效果一樣,待到仙氣靈力散去,那麼花海自會消失,不過……

    他伸手去摸,花瓣脈絡細嫩乃是實質,也就是說……

    「這花什麼時候枯萎?」

    既然不是幻術一類,那麼實體花放,也總是有期限的,否則放眼這亂葬岡……無音好笑無奈皺眉,如此,也不知道修夜會如何反應。

    「此花不會枯萎。」少女低頭將綻放黎血細細碾碎,花汁低落如血,幽然暗香撲鼻。

    「除非我死,否則這花不會枯萎。」

    少女拍拍手,將那朵殘敗的黎血丟棄,她踏著這漫天如霞霓虹黎血,一步步,像是在漫步,又像是懷揣心事般賞景。

    紅髮在風中飛揚,似乎她才是真正誘人心魂的黎血花。

    花香四溢成海,瀲灩灼灼其華。

    少女負手背對著無音,一步步向前走去。

    一霎,天地為背景,蕭索。單薄身影映著漫山遍野的血紅,便像是一場夢。

    苦海無涯絕望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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