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話是他一口氣說出來的,帶出的那種堅定無語言表,就像愛情的裡的那份詩句,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他給的愛和堅定這世上哪個男人能及?
她沉迷於他的迷人,感動於他的癡情,仰慕於他的正直,更無比瘋狂於他的眼神。
遇到他何其幸運?可是冷晴你為何如此不爭氣啊?注定了你命中有這樣一個好男人而無命去享受,他成了她這輩子最纏綿的那個傷口,成了她最甜蜜的遺憾。
面對他的決然她無話可說,一切痛苦且又華麗的語言在這份感情面前都變得蒼白無力,冷晴終究沒有力氣了,也終究撐不住了自己的身子,倚著牆壁慢慢的蹲下身,坐到了冰冷的地板上,讓那種涼刺破她的心臟,讓滾燙的血淹沒此刻已死去的靈魂。
哀莫大於心死,的確,一切在心死面前都變得微不足道了。
南宮名也緩緩的蹲下身來,看著她沒有血色的臉心被凌遲一般的一下一下割著,還是抬手去扶住了她的肩膀,卻沒有了他剛才的力道,這次很溫柔的,溫柔的讓她的身子像是要在他的掌下融化一般。
而此刻她的骨頭都在發軟,身子不自覺的發著抖,南宮名探下眸子直視著她一直在躲避的眼睛,緩緩的說道:「丫頭,跟我回家好不好?要跟我生氣,要跟我離婚我們回家再說好不好?」
他的口氣中帶著一種哀求,那種哀求讓他變得像是一個孩子一樣的無助,冷晴哭了,她再次把持不住自己的哭了,她的身子完全發軟癱了下來,一直無所適從的手懶懶的無力的抱住了自己,在他掌心下的身子顯得那麼瘦小,那麼可憐。
回家?回哪個家呢?回到只屬於他們兩個軍區的家?還是回到南宮家?她還回得去嗎?又如何回去呢?
就像她說的,她太累了,累的沒有一絲力氣再去面對那些是是非非,此刻堅強勇敢的女戰士卻只想做一隻縮頭烏龜,將支離破碎的自己藏在那堅硬的軀殼裡。
她傷了,她此刻被傷的體無完膚,心上的,身上的,可以說的是身心俱損,她不再完整,她只殘留了一口氣還苟延殘喘的活在這個世上。
她真的只有一口氣了,曾經淡漠如若的她此刻被傷到了害怕,不要再來傷害她了,那些人,那些她所熟悉的人都離開她吧,此刻她只想一個人安安靜靜的過,讓她不被打擾的過完之後的生活,讓她安靜的抱著她的愛情入土。
「名,放了我吧……」這是她說出來的,對她的丈夫說出來的,眼裡是無邊無際的哀傷,唯一的希望,就是他能放手,讓她不要再受良心不安的摧殘和折磨,有些傷看不到傷口,可是卻在心裡種下了陰霾了種子。
冷晴再堅強,再無畏,她也只是個凡人,一個有血有肉平凡的女人,在經歷了那麼多風吹雨打她的堅強被一點點的磨平,為了這份愛同樣的她努力過了,可是……天不隨人願吶,注定了兩個人不能在一起。
其實在南宮名那麼堅定又那麼痛苦的目光中冷晴真的感覺要堅持不住了,她想回家,她想放下一切心理包袱跟他回家,可是她能想到回家之後的事。
她的身體、老爺子、華心蕊,還有一直不明所蹤的沈天棋,這些都是可以隨時爆發的引子,不會安定了,華心蕊來找她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不會再安定。
她受不了,真的已經受不了了,受不了她那顆千瘡百孔的心再次被人捅上一刀,更受不了南宮名會因為她而受到的折磨,和她一樣,來自心理上的,甚至是來自身體上的折磨。
聽到這句話一直在扶著冷晴肩膀的手瞬間無力,那雙帶著哀求的眼眸浮起了淡淡的氤氳,漸行漸重,漸聚漸濃,凝結成一層薄薄的晶瑩,在這陰暗的走廊裡閃閃發光,彷彿每一下都帶著心撕裂的聲音。
他的身子也軟了,或許他不能完成體會冷晴會這麼決然的原因,但從她的話語中南宮名聽出了她的累和心死。
他讓他的老婆心死了嗎?也是啊,從認識到結婚再到現在,他口口聲聲說給她滿滿的愛和保護,可是卻一次次讓她痛楚,讓她受傷。
從最初他為了秦勤的幻影丟下她讓她遇刺,到後來她流產不能再生育,到後來他家人對她的傷害,再到後來因為他她被抓走受了酷刑,還有因為他華心蕊一次次的傷害,這一直以來的一樁樁一件件,一個再堅強的女人又怎麼能受得了?
丫頭,我真的讓你心死了嗎?我真的讓你徹底絕望了嗎?
可是我的心還沒有死,我的愛還在,我想你,我想用我的一切來彌補,你還會給我機會嗎?
沉默,兩個人,停在那裡,兩顆心,也懸在那裡,時間靜止在了痛苦的那一秒,似乎殘忍的試圖讓他們之間的愛慢慢的流掉,不能讓它得逞,堅決不能!可是最折磨人的不是愛流掉了,而是愛還在,卻不能在一起了。
冷晴無力的坐在地上,緊緊的抱著自己,幾乎將自己的頭埋在雙一腿間,那副模樣看的南宮名心疼,真的好心疼。
強迫著讓那種撕心裂肺的情緒停止,他還是伸手讓她慢慢抬起了頭,雙手如是珍寶的捧著她哭的破碎的小臉,許是心力交瘁,許是錐心刺骨,讓他的聲音變得如此的蒼白無力,卻偏偏聽來那麼溫柔:
「對不起,丫頭,我曾對你說過的所有保護都能了一句空話,讓你產生了離婚的念頭是我的錯,這一切都是我的錯,你對我心死了也好,對這份愛失去信心了也好,可是我不想離婚,真的不想……」
說著他眼眸裡的晶瑩化作了最美的符號劃過了他的臉龐,那種口氣不單單是帶出了哀求,還有什麼冷晴已經找不到形容詞了,或許什麼形容詞也此形容不出來了。
如果非要找一個,也許就是全部吧,他用他的全部來呼喚,來挽留這份愛,全部啊,她是他的全部,他也是她的全部啊,如此之重的情分要她如何承受的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