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你好我好大家好
馬恩不知道是什麼改變了李景隆的初衷，讓他匆匆而來又匆匆而去，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一直希望的和這位國公爺搭上線，終於如願以償了。
有了李景隆那句話，馬恩知道，自己至少不需要天天點卯一樣的去經歷司瞎混了，李景隆既然答應安置他，總歸是有個去處去，至於去哪裡，這還需要傷腦筋嗎？
日子過的飛快，娜澤的肚子一天一天的鼓了起來，大概年底的時候，就會臨盆，聞人凝不見蹤跡，不過倒是派人捎過封書信回來，大致意思就是正在籌謀她和馬恩商議好的「大事」，不過馬恩也知道，這種事情，要做的天衣無縫，就是再多的時間也是值當的，他倒是不著急，就是怕聞人凝的日子不大好過，想必這些日子她手下的那幾個二五仔，沒少關注她。
李景隆離開了大約三四天，曹國公府上送來了跟著卡洛琳學製作「奇珍」的人，讓馬恩出乎意料的是，李景隆沒有選擇他那些忠心耿耿的家生子們，倒是送來了一個女人，女人外貌姣好，略顯豐腴，就是年紀稍微大了一些，不過，其眉目當中，倒是可以看得出，這女人當初也是有幾分風情的。
「這紗落姑娘，可是從小伺候咱們老爺的老人，就是在府裡，夫人也是很看重的，馬百戶切莫不要怠慢了這一位！」
送紗落來的曹國公府裡的一位管事，生怕馬恩當這位姑娘是尋常下人，還特意如此告誡了一番，馬恩自然連連稱是，不過他心裡未必多以為然。
聽這口氣，似乎這位老姑娘，是從小伺候李景隆的丫鬟什麼的，這種人和主子感情深厚著呢，一般只要伺候的主子不是太薄情的話，這樣的老姑娘，結局都還是不錯的。不過，這關馬恩什麼事情，李景隆可能是怕這技藝被不那麼可靠的人學了去，派他自認為最信得過的人來，問題是，不管派誰來，男人，女人，甚至就是一個奇醜無比的侏儒，馬恩不是還得一樣的教麼？
當然，既然找了李景隆要了三個月的時間，馬恩肯定不會將他那點簡單的熬製法子，一下子就全部都傾囊而授，既然李景隆認定了這米精是奇珍，奇珍的製作，其實那麼簡單的事情，馬恩決定，怎麼複雜怎麼來，先讓這位老姑娘，從新複習一遍初中化學課程再說。就算這位老姑娘人情世故再懂得多，他總不會連化學也門清吧!
至於煉製的器具，馬恩直接交給了楊士奇，反正他看的亂七八糟的雜書多，弄點丹爐什麼的，應該不在話下，有這個一個半專業的忽悠大王在這裡，馬恩暫時是不用擔心這位老姑娘給自己找什麼麻煩了。
北方的戰事，似乎越來越不利於北軍了，也不知道是盛庸這個人實在牛逼，還是燕王開始走了霉運，這打一路，燕王就敗一路，兩個月功夫不到，北軍打了半年好不容易佔據的一點點戰略優勢，丟的乾乾淨淨，要不是燕王綁架了寧王，將朵顏三衛綁在了自己的戰車上，沒準盛庸一鼓作氣打到北平城下都有可能。野戰的話，朵顏三衛的騎兵，還是有幾把刷子的，相比之下，南軍的騎兵就差了一點。
馬恩估算著日子，大概是這一頓敗仗之後，燕王重新站穩腳跟，不再拘泥於一城一地的得失，而出奇兵直取南京，不過，這大致是明年年中或者年後的事情。以燕王打了兩年還灰頭灰臉的尿性，馬恩很難相信，這燕王改變戰略是他自己的主意，能夠對燕王影響力這麼大的，估計只有後來被成為「黑衣宰相」的道衍和尚了。
事情還真的若同馬恩猜測的那樣，這樣的戰略改變，朱棣還真的是受了道衍的影響，不過，事情的來由，是在道衍在苦心為朱棣謀劃的時候，身邊一個叫馬錦兒的乖巧女徒無心的一言，才讓道衍走出了自己思維的誤區。
「既然這些城池，打下了又被搶了去，搶了去又要打，那乾脆就不要打，繞過去不就行了！」說著無心，聽者有意，道衍是何等聰慧之人，有人無意點醒，他哪裡還不會舉一反三的道理。馬錦兒這隨便一句話，不敢說她幫助燕王取得了天下，至少，她大大的縮短了燕王發起的這靖難之役的時間，馬恩若是知道，這歷史的蝴蝶翅膀，是這樣輕輕的一扇的話，想必他肯定又要驚歎幾分了。
當然，這是後話，在很久很久之後馬恩才知道自家的妹子，當年居然也積下了這麼大一番功業，在少打幾年仗，這得少死多少人啊，真計較起來，不知道多少兵卒百姓，是因為這一句話活命下來的
每月悄悄的熬出一點粗製味精，然後和李景隆一半一半，馬恩和李景隆的關係迅速的熟稔起來，李景隆也沒有食言，大約半個月之後，馬恩的新差事下來了，依舊是錦衣衛百戶。不過前面多了兩個字「世襲！」而且，李景隆可能考慮到用他順手不順手的問題，卻是直接在哪裡尋了個人情，將他送到北鎮撫司衙門皇城司，在那裡做了一個不需要坐堂的百戶。
說起來，這馬恩也算是從基層進了機關了，可惜的是，這皇城司不是一個討好的地方，用人憎鬼厭來形容這地方來，那是再好不過的了。皇城司自宋以來，就是類似大明的錦衣衛的皇家機構，雖然他的職能遠遠不如錦衣衛，但是，已經集偵緝，刺探之類的差事於一身了，算的上中國特務機構的前身。
可惜的是，到了大明，朱元璋不知道處於什麼目的，在開辦錦衣衛的同時，居然也保留了皇城司這麼個奇怪的機構，當然，以前皇城司該有的職能，大部分大明的皇城司是沒有的了，但是，這偵緝刺探的事情，大多數錦衣衛也能代勞，剩下的那些維持治安，扶老爺爺老奶奶過馬路之類的事情，顯然也勞動不了他們的大駕，那麼他們剩下的職能，就很簡單了。
那就是——監視！
他們就是皇家的眼睛，雖然只有監視的權利，但是這個全力可真的不小，文武百官，販夫走卒，甚至包括本身就是監視刺探功能的錦衣衛，也在他們監視的範圍中。這樣一個到處亂看，還有能力打小報告到皇帝面前的機構，誰會待見他們。
就連錦衣衛的指揮使，都是聽見這個機構都感覺晦氣，要不是這是太祖高皇帝的設置，他早就將這機構裁撤了，吃著錦衣衛的俸祿，連自己人都找茬的錦衣衛，這算什麼事情嘛！
憑良心說，朱元璋弄的這麼一個制約錦衣衛的機構，雖然沒有完全獨立，能有能頂事也很難說，但是，畢竟他也是深諳制衡之術的，這比他後世子孫，弄出了東廠來制約錦衣衛，然後又弄出了西廠來制約東廠，結果弄得番子大街小巷都是，到處都烏煙瘴氣要英明的得多了。
馬恩就是來到這樣的一個機構。
不得不說，這裡倒是適合馬恩的，馬恩自己也覺得很滿意李景隆這樣的安排，你說這是干拿俸祿不辦事吧，可隨便都用在暗中監視某人之類的表示自己沒有玩忽職守，而這皇城司是直接可以給皇帝打小報告的，現在的天子建文帝，早就在他幾個心腹文人的影響下，覺得錦衣衛猶如一塊裹腳布，哪裡還會特意去關注，連錦衣衛指揮使在建文帝面前露臉的時候都少呢，何況其他的錦衣衛的小貓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