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得南京,自然少不得要在這城裡走動見識一下,烏衣巷,夫子廟這等繁華所在,帶了娜澤和錦兒去了幾次,買了些小的應用之物,平日裡可消遣打發一些時間,就權當是散心罷了。不過,十里秦淮好大的名頭,馬恩作為一個身心正常的男人,完全沒點好奇的心思,那也就有些矯情了。
好在去作坊的時候,家裡的兩個小女人,知道他是去做正事,倒也不會多糾纏於他,在李磊的帶領帶領下,他也順著秦淮河走了走,畫舫妓寨倒是不少,一到夜間,便是燈火輝煌。不過在他的眼裡,這就是類似後世的高級夜總會了,這類地方的姐兒們,可不會和你玩什麼花魁看上窮書生的橋段,掂量掂量自己的家底子,他也只能望河興歎了。
他現在可百分百的肯定,那個什麼杜十娘的故事,鐵定是某個連上畫舫的銀子都拿不出來的古代**絲男的yy故事了,據李磊說,某些高級的畫舫,暫不論進去之後是如何的銷金窟,就是這進門的打賞,就是十兩銀子起步,這筆錢,就足夠扼殺大多數**絲們的不切現實的想法了。
李磊雖然是閹人,對這些風花雪月的事情,一點興趣都沒有,不過,馬恩的心思多少也猜得到一點點的,可惜他能做的,也就是努力的按照馬恩的意思,多跑跑那些自己的關係,希望將馬家的這「米精」盡快的發賣出去,要不是靠上馬恩,能夠在馬恩這裡拿出一些銀兩開銷,把自己裝扮得人模狗樣的,以前的那些關係,能不能接受他,還是兩說呢。
倒是他對於馬恩這重新煉製米精的法子,微微有些奇怪。按照錦兒小姐的說法,先前馬家煉製米精,可是用的是糧食煉製的,耗費還是頗大的。至少出了王從這一檔子事情之後,馬恩雖然絕對繼續煉製這玩意,卻是再也不肯用這方子了。而是從到京師的那些海船那裡,收來一堆堆人家不要的海草,整日裡在家裡熬製。
李磊自然是認為,這是為了不讓那煉製米精的方子,傳了出去,馬恩才用這個法子來代替的,說也奇怪,那些海藻海草什麼的,熬上個幾天,剩下粘著鍋底的那一層粉末,被小姐收起來,倒是賣相比先前的方子做出來的賣相好多了,試了一試效果,居然也是沒有多大的區別,這倒是意外之喜了。
可惜的是,這數量,還是少了一些,幾百斤海藻海草,熬出來的,不過是那麼一點點,幾斤而已,這要賣,又能賣得出多少銀子來。更讓他鬱悶的是,馬恩還不讓他直接拿這些熬製出來的米精出去賣,而是用小紙包一包包的,叫他拿去白送。用馬恩的話來說,這叫「試用」,一家一小包,這幾百斤熬製出來的米精可就沒了,就算那些海藻海草要不了幾個錢,可家裡這幾個人,溜溜看著火,也費精神不是。
他也問過馬恩,關於自己的疑惑。馬恩只是笑了笑,卻是不願意給他多解釋,只是叫他口風緊點,這些米精的來路,最好不要透露出去。馬恩既然不說,他也沒有辦法,只得一邊鬱悶著一邊繼續幹著自己的活了,馬恩為什麼要這麼吩咐,他也是想得到的,這不值錢的海藻海草,雖然不多,但是,那些海船來的時候,總是多少有些的,要是別人知道這樣的路數,那這些米精,可真的不值錢了。
他自然不知道,馬恩要的,只是海船中的那些海帶而已,這些東西,基本不值錢,不值錢的東西自然不會有船隻特意去裝載,說實話,這東西還真只有海船上有,而且,還得是大海船。要知道,在江河上的船隻,可不是有船能隨便弄幾頭豬養在船上,以便能隨時吃上新鮮肉食的,只有海船才有這個條件,而這些海帶,在這個年代,除了餵豬,還真的沒有人能知道能做什麼了。
馬恩自然不會在這方面犯這些小錯誤,在他的有心打探下,海船上有海帶的事情一打聽到,讓他高興了半天,至少,這個熬海帶出味精的法子,比起用糧食煉製的法子要簡單的多了。帶寧大綱去買這些海帶的時候,他只要是海船有的海草海藻,都買了一堆回來,弄得海船上的人,看他的眼神好像是白癡一樣。不過,白癡就白癡,總比人家一眼就看得出自己要的是哪種海草要強得多了。
事情說起來複雜,其實,做起來也沒那麼多事情,這個時節,海船畢竟不多,加上挑挑揀揀,真正能熬製的海帶,也就收回來一兩千斤,全部熬製出來,也就個把禮拜的事情。馬錦兒和娜澤,加上家裡的幾個男人,一起動手,前前後後花了不到三十兩銀子,馬恩就收穫了差不多近二十斤味精的樣子。給李磊拿去給各個關係試用的,用了差不多一斤左右。眼下,他能做的,也就是等著這些關係的反饋了。
李磊自己混的不咋地,結交的人,檔次自然也就高不到哪裡去,當初在宮中混出來的交情,自身不顯達,未就就有多管用,馬恩估計,他要把買賣,做進這個王府那個王府,或許有些困難,不過,在一些較為闊綽的官員家裡,打開點小局面,應該不難。宦官有宦官的圈子,廚子自然有廚子的圈子,多給幾家試用的,就不信沒有看不出這裡面的好處的。
做完這個事情,他到是感覺輕鬆了許多,商行那邊,也送來是這過年用的米面肉食之類的,馮掌櫃不知道又去了哪裡,連吳嫣然也不見了人,聽說是去某地去處理生意去了,馬恩倒是不以為怪,自然不會去尋根問底。
倒是吳嫣然心細,大約想到了馬家的用度,特意還交代商行的賬房,送來了兩百兩銀子,說是馬恩的年俸,馬恩自然不會拒絕,實際上,他也不擔心這個,聞人凝大約有過交代,他就是預支一點銀錢,這些人,大約也不會拒絕的,只不過目前沒有到那個地步人家就送來了而已。
吳嫣然消失,反應最大的大約就是連射鹿這位漕幫的少幫主了,幾日沒有看到吳嫣然,他簡直就是賴在馬恩的宅子裡了,但是那幾日,家裡正在熬製味精,能不讓外人看到,當然馬恩就不會讓外人看到,少不得找些理由,或者將連射鹿帶出去,或者直接用什麼話將他支出去,這些日子,兩人交情彷彿一下子就好了很多。連射鹿在京師這麼久,哪裡會不知道這京師的水深,一般情況下,也就只在自家地盤上晃蕩,這去的地方最多的,當然是漕幫勢力最大的幾個碼頭去了。馬恩也跟著去了幾回,這觀感嘛,也沒啥觀感,那地方,除了大,雜,髒,亂,還真沒什麼好說的。
所以,這幾日,在家裡練練拳腳,教教錦兒識字,偶爾調笑一下娜澤,不過,這苗家丫頭敢恨敢愛,對於自己阿哥的調戲,不僅不怕,甚至還大為配合,十次調笑裡,至少有七次是馬恩自己落荒而逃。
對於娜澤,馬恩的心思有些複雜,有女孩子喜歡自己,是男人都得虛榮一下,更別說這女孩都能與為了自己離傢俬奔了,嗯,這不算私奔吧,人家家長同意過的。不過,心理年齡三十多的人,看著十五六歲的小姑娘,實在是有種下不了手的感覺,儘管這個年齡在這裡世代可以合法的婚嫁了,但是,他覺得還是等等再說,就算是美少女養成計劃也不錯,一想到這些,他甚至心裡有種邪惡的快感。不過,不管怎麼說,娜澤算是徹底的融入這個家庭的了,她的存在感,在這個家裡,僅僅就只在馬家兄妹之下,比起寧大綱來,都要高了半籌,王從甚至是直接拿他當主母看的。
酉時的時候,馬恩晃晃悠悠的帶著鄔元回來了,今天又是連射鹿做東,不過,甄不為也帶著錢小六去蹭酒吃了,有這兩個錦衣衛在一旁,連射鹿比起平日來,更是要慇勤幾分,這一慇勤,就是這時代沒多少酒精度數的米酒,也喝得馬恩有點暈暈乎乎了,甄不為還一直勸的酒,馬恩再來者不拒,也有個量不是。
臨到家門的時候,鄔元先發現的不對,兩人出來的時候,沒有打著燈籠,有甄不為他們送到路口,自然也不需要燈籠,宵禁什麼的就不說了,年關的宵禁也沒那麼嚴,這個時辰,又不是深更半夜,就算有人巡查,也是甄不為自己的兄弟們,算不得什麼。不過,這個時候,自家的家門口總是應該有兩個點著的燈籠的,可是此刻,黑布隆冬的,除了影影綽綽看到有個人影在門前,啥也看不到。
鄔元不出聲的站在馬恩的前面去了,他的眼力,看到的可不是門口這一塊,那邊牆角,似乎也有人,聯想到上次錦兒被綁走的事情,他心裡暗暗警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