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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十章 販賣兵器 文 / 嬴政

    眼前五人不用說就是自己要見的人了,雖然他也沒想到五人看似凶蠻粗獷,可他們這麼刻意的打聽黑巢的情報做什麼?

    一年前的抓水手風波鬧得沸沸揚揚,有船的勢力更被挨個折騰了個雞飛狗跳,動靜很大,這些北疆人得到消息不難,自己就是受害者嘛,自然知道黑巢出去綁票的那陣勢有多橫。

    在何時何地交貨,這是早在百日前便傳達給了練驚鴻方面,為了不早一天,不晚一日的表現黑巢守信的光輝形象,巴魯還濫用職權,硬是在進入江道後扣住了船隊,否則七天前便已經能夠靠港了。

    所以,知道庫港是交貨地,也絕對不稀奇,畢竟就是自己告訴人家的。

    可有一點卻引起了包遲的警惕,那便是其中一人所言的那句:「就憑那六艘破船!」

    人家誣蔑他所領導的船很破,包遲不介意,反正那也是事實,可用於訓練的那艘中型雙桅漿帆並用船,是在距離船隊起錨八天前才因為遭遇暴風雨而沉沒的,這些人既然口氣中肯定的確定了六艘之數,那便是一定得到了那艘船沉沒的情報。

    黑巢這個不入流的水軍,一直是各方的笑柄,北疆這些人離黑巢還隔著幾個勢力,一般來講,沒有理由去關心黑巢發生了什麼事情,而且是各方都不在意的這支,新成立不久的水軍。

    可是這些人連沉沒一艘船的情報都沒有漏過,而且這麼快便反饋回來,不用說是一定專門派了針對黑巢的探子。

    往黑巢周圍派探子的決不是一家兩家,如果是別的事情,包遲絕對不會生出什麼警惕,可關鍵是當初因練習而翻船的這件事,被隨隊的巴魯認為晦氣,給強行壓了下來,誰敢朝外提起,誰就吃鞭子,這個消息只是通報了大本營,連一般的黑巢人都不清楚,也沒誰關心這幫水手的死活。

    當時在大本營坐鎮的卜帥,也覺得近海轉轉就把船搞翻了,提起來會很沒面子,所以很欣賞巴魯將這個消息壓下來的做法,特令內部三等嘉獎。

    特別嘉獎令,表面上沒有傳令嘉獎,通報全黑巢那麼風光,可在情報部門內部,包括執法隊內,都是能讓人擠破頭皮去爭的無上榮譽,更何況這還是首次對情報部門外的特令嘉獎。

    也是在這個事情上,讓卜要臉以為巴魯很喜歡搞水軍,第二日特別又加發了一道命令,把本來不應該隨船督軍的巴魯,又給扔回船上了,讓剛得到嘉獎令,正樂得眉開眼笑,準備打道回府的巴魯,有些樂極生悲。

    包遲當時整日被巴魯拉去練歌,發生的這些事情他再清楚不過,即使流傳也只會限於水軍內部,換句話說,能夠得到這個情報的人,只能是水軍內部,包遲也相信在巴魯左手皮鞭,右手提棍的光輝形象籠罩下,沒人敢大嘴巴往外傳。

    所以說,包遲在這句話中得出了兩個結論,首先,自己所在的黑巢,已經被這個北疆的勢力惦記上了,其次,便是在自己的船隊之中,隱藏著探子。

    生出警惕之心的包遲,儘管已經決定一回到船隊便把這兩個消息傳回大本營,可仍舊不敢立即便退出門外,如此一來,反而會引起這五個看似粗獷,實際心細如髮之人的注意。

    包遲轉動這些念頭,也就是在電光火化的一瞬間,已經心有定計的他,立馬微弱的呻吟起來,一邊裝出一副憤恨的神情,一邊齜牙咧嘴,疼得倒抽冷氣的朝五人走了過去。

    五人中面朝酒館店門的老四,剛才還沉浸在「從海上來」這個猜測所帶來的震撼,等到感覺到眼前陽光一暗,才猛地醒神過來,用手一點桌台,緊跟著下巴微抬,用眼神朝外示意了一下。

    其餘人也在老四的提醒下,注意到了有人進來,紛紛朝來人望去,眼神這一打量,無不下意識的學著來人的表情,倒抽了口涼氣。

    只見來人五短身材,體格瘦弱,卻頂著個碩大的腦袋,面門青紫一片,兩邊臉頰已經腫的快要暴開,肥腫的嘴唇龜裂處處,一頭卷髮明顯留有被人撕扯過的痕跡,腦門上已經有幾個結疤的地方成了斑禿,透過高高腫起的烏黑眼眶,已經很難看到後面的眼睛,只有隨著來人眼珠的轉動,才能欣喜地發現些眼白。

    這個明顯就是土族的仁兄,卻頂著個豬腦袋出現在人眼前,很難不讓人同情,可讓這五兄弟倒抽涼氣的卻是這位老兄頭部以下的部位。

    那條隨著身體的前後移動,而飄忽忽擺動的胳膊,不用說已經折了,連斷臂上都是一塊塊紫中透黑的傷痕,比另一條用布條吊在胸前的胳膊大了整整三圈,可見骨折的有多麼徹底。

    五兄弟最佩服的就是那兩條腿,其中一條腿與先前那條胳膊類似,估計是從大腿斷到小腿,另一條腿腫的跟熊腿一樣,青筋繃起,淤血處處,能用一條重傷的腿,拖著另外一條已經完全廢了的腿,傷成這樣了還跑來酒館喝酒,這人的膽兒可真夠肥的,也真是有能活著走到終點的決心。

    人都被揍成這德性了還能走道,不得不說是一個奇跡。

    包遲尚不知對面五人已經對他升起了由衷的敬佩之心,如果知道就一定不會有,將巴魯應得的提成當作自己的賠償,是個佔了大便宜的想法。

    「各位兄台請了!」

    包遲在五人愣神的功夫,走上前一步,打招呼道:「兄弟初來乍到,敢問這庫港可有熟練的鐵匠?」

    五兄弟中的老ど聞聲,眼中忽然精芒一閃,眉頭一皺,暗暗計算著來人從進門到出聲這段時間,能聽到自己兄弟說了多少。

    其餘四兄弟也沒想到接頭的暗號,會從這麼個德性的人口中聽到,一時間竟然忘了答話,全蒙了。

    還是老二反應快,眼神不多時便清澈過來,艱難的擠出一個笑容道:「朋友可是要打東西?」

    「正是,不怕您笑話,老婆跟野漢子跑得時候,把老子稱手的傢伙拎走當盤纏了!」

    「老婆丟了再找,稱手的傢伙丟了,命可就懸了,朋友想打個什麼兵器?不瞞您說,我們兄弟打鐵,正是祖傳的手藝,刀槍劍戟,斧鉞鉤叉,樣樣精通。」

    「不知有沒有能上九天攬月,能下九洋捉鱉的玩意?」

    「敢問月是什麼?何謂九洋?」

    「都在人間。」

    「怎麼去?」

    「騎著犛馬獸,拿著稱手的兵器殺過去唄。」

    「幸會幸會!」五兄一起從板凳上站起來客氣

    「久仰久仰!」包遲抬了抬吊著的胳膊回禮。

    私自打造販賣箭矢、兵刃、鎧甲等物,在魔界都屬於違禁,儘管這條魔族人定下的法規,沒有多少族會真正遵守,可畢竟庫港是魔族的港口,不能太招搖。

    兩方見暗號對上了,沒有客氣兩句便相攜離席朝門外走去,這裡畢竟不是說話的地方,人多嘴雜,更何況他們還要彼此驗貨。

    一路之上,兩方簡單的互通了稱呼,包遲的名字容易記,五兄弟的名字意義就像五人的表面那麼簡單,分別表示母親,父親,天空,大地,草原,包遲只是依次稱呼五兄弟大哥二哥直到五哥。

    五兄弟也知道包遲就是這次船隊的主事,見這人有身份卻沒架子,一口一個哥哥叫得甜,再看這位六弟傷痕纍纍,一步一跳,更添同情。

    其實是五人名字起的又長又繞口,包遲愣是一個也沒記住,這些鹵族的草原騎士,不像魔族本身就有姓,也不像土族能夠被賜姓,起的名字都是大地山川海洋、飛翔奔馳勇猛一類的,?七八嗦一大串,都是用本族語言才能一口氣叫出來。

    包遲根本聽不懂他們鹵族話,只好含糊的見誰就叫哥,沒想到卻讓五兄弟好感大生,連表情一直有些冷漠的老ど都熱情起來。

    在一瘸一拐的包遲領路下,六人來到了先前卸貨的那個碼頭,包遲給留守的船隊護衛使了個眼色,便有十幾人有意無意的把通向這處的道路給堵死了。

    選擇卸貨點的時候之所以挑中這裡,正是由於此處靠近卸貨碼頭的最裡角,只有右側才會挨著堆放貨物,想到這處來,必須繞個大圈子,因為緊挨著江道,所以卸貨容易搬貨出碼頭難。

    可是只要是在卸貨碼頭範圍,碼頭上的苦力從船上把貨物背到碼頭上,都是按照麻包跟木箱的多少收錢,不論重量也不論遠近,所以貨主們為了出貨方便,基本上都盡量靠著碼頭的外圍卸貨,這裡反而清靜。

    五兄弟中的老四,環顧了一下左右,見沒有人注意到這裡,最近的也離此處百丈開外了,二話不說,從腰後抽出一把腰刀便朝其中一個麻包劃去。

    隨著刀尖從麻包上掠過,「嗤」的一身輕響,從麻包內「嘩啦啦」滾出一大堆珵明發亮,閃爍著金屬油澤的箭頭,細長的箭尖,鋒利的倒刺,一個個彷彿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相同大小,讓五兄弟的眼睛同時亮了起來。

    緊接著開的幾包貨,全部是箭頭,十字箭頭,火箭頭,釘頭,尖頭,中空哨箭等各有用途的箭頭,隨著麻包不斷被劃開,很快滾了一地。

    「喂,老四,停手!」

    儘管老大也被這麼多箭頭晃花了眼,總覺得看不夠,可還是在一陣陣金屬碰撞聲中,首先反應了過來,一把抓住正興奮的劃麻包的四弟,教訓道:「你幹什麼呢?劃個沒完了?」

    老四總算停了手,興沖沖的得湊到包遲身旁,眉開眼笑道:「還有多少?」

    幾道炙熱而又貪婪的目光傳來,包遲總算找到了大商賈的感覺,裝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的道:「不算很多啦,箭頭一共兩百二十六包,每包五百枚,闊背重鐵劍一百六十箱,每箱碼劍二十把,鐵胎弓是按照你們提供的圖樣特製的,時間太緊趕不出來多少,這次一共才運過來三千多張,共八十包,每包有弓四十張,絞鐵弓弦十六箱,每箱弓弦三百根,回去讓人裝一下就能用了,弓弦多的算贈送,拉斷了再補。」

    「除此之外,尚有馬刀兩千六百把,寒鐵大刀二十六把,馬具三千副,金鞍六副,魚鱗甲三百八十副,龍鯢鎧十副……另有毒藥兩包,迷藥三十包……」

    等到包遲口乾舌燥的把這次運來的貨依次介紹完畢,對面五兄弟的眼睛都聽紅了,直往外冒綠光,貪婪的眼神跟狼似的。

    也不怪這些北疆的騎士這麼大反應,要知道北疆的各族因為不服管教,被魔族一封鎖就是上百年,加上通往中州與東疆的道路被黑川江阻擋,百年來連油鹽醬醋這些最基本的東西都匱乏,更別說像這樣精良的武器了。

    兵刃鎧甲不足,一直是北疆的軟肋,往往幾支魔族的輕騎兵就能把一些小部落給滅了,就算大一點的部落遇到裝備精良的魔族輕甲騎兵,也是敗多勝少,只能依靠這些手持骨劍,木劍的天生騎士,用疾如風的速度跟魔族周旋,常常整個部落都被追得雞飛狗跳,帶著成千上萬的犛馬獸,一邊宰馬吃肉,一邊千里大逃亡。

    也就是要多虧這些部落懂得如何捕捉與馴服野生的犛馬獸,百多年來被魔族騎兵追習慣了,反正養的犛馬獸多,你一來我就跑,打不過就騷擾,你受不了我再回去。

    如此打打停停,反了降,降了反,往往這邊魔族鐵騎剛剛席捲而過,正往草原內部沖,還沒收兵呢,先前遭到鎮壓的那些部落便又反了,只得調轉馬頭重新再血洗一遍。

    北疆百年的戰亂中,隨著北疆這些部落合縱連橫,大魚吃小魚,慢慢的形了幾股強悍的勢力,而正是有鑒於北疆局勢的持續惡化,魔族的軍隊只好一隊接一隊,源源不絕的朝北疆開來,裝備越來越精良。

    雖然最後魔族還是被壓回了黑川江與鄔蔥嶺一線,可那也是魔族做出主動戰略回防的決定造成的,面對著一群你一來他就跑,然後糾集一幫嗷嗷怪叫的土著,滿草原的跟你到處搗蛋的瘋子,魔族的戰爭消耗實在太大,這幫蠻族也殺不勝殺,乾脆把北疆草原給空出來,看著你們各個部落自相殘殺。

    聯合起來的北疆勢力,嘗試了幾次橫渡黑川江,無不以損失慘重而收場,幾次失敗後,果然像魔族預料到的一樣,本是同仇敵愾的幾股大勢力,在失去了魔族這個最大的對手後,要麼從內部漸漸瓦解,要麼各勢力就開始互相攻殺。

    北疆又重新回到了持續不斷的戰亂中,再也無力進犯中州邊界。

    千百次與魔族騎兵的碰撞中,北疆蠻族們也見識了裝備精良對手無寸鐵的對比結果,瘋狂的派人在草原戈壁上探礦,希望能夠像魔族騎兵那樣配備上鐵馬刀與鐵弓。

    整日拿著木頭,石頭做成的刀棒弓箭,草原上的人跟自己人打一打,還不覺得有什麼不好,可當魔族騎兵黑壓壓一片,鋪天蓋地席捲而來的時候,這些部族才發現,揮舞石棒跟木刀棒的族內勇士,一旦碰上那些身體被鐵甲覆蓋,手持堅硬鐵刀的魔人時,是多麼的不堪一擊,往往砍傷對方一人,就要付出七八人死亡的代價。

    四處找礦的北疆人從希望走上觀望,從觀望走向失望,又從失望瀕臨絕望,廣袤的北疆大地上,犛馬獸成群,野獸遍地,可居然連一個鐵礦礦脈都找不到,只能用馴養的犛馬獸跟各類獸皮,偷偷的去跟那些不怕死的商人交換一些鐵器,面對著黑川江對岸,虎視眈眈的魔族,這點鐵器實在是杯水車薪。

    在北疆,一個大的部落也不過一兩萬人,更多的是那些只有幾百人甚至幾十人的小部落,哪個部落有多少鐵製的刀劍,往往就象徵著這個部落的實力與財富。

    要知道在北疆,一把鐵製馬刀是能夠輕鬆換來兩個女人的。

    北疆有一句流傳很廣的話「你可以偷走我的女人,但別忘了留下我的刀」,說得正是這種情況的真實寫照。

    一個北疆人,如果睡醒後發現老婆不見了,他還能伸個懶腰繼續倒頭就睡,可要醒來一摸刀不見了,哪怕光著身子也鐵定騎上馬就追,哪怕追到天邊也要把偷刀的賊給追回來。

    如今五兄弟一下子見到這麼多打造精良的弓矢鎧甲,整整五船能夠裝備五千人的兵刃,哪能不欣喜若狂,就算包遲這時候趁機提出把五兄弟的老婆都領走,五人也會毫不猶豫地答應,反正他們老婆多了去了,有了這些東西,還怕什麼樣的老婆抓不回來。

    北疆戰士的老婆確實是各憑本事抓來的,一個部族打敗或者乾脆滅掉另外一個部族,戰爭失敗部落內的女人全歸戰勝的一方,沒有實力,有了老婆也會被別人搶走,有了實力,看中誰家的老婆就去搶哪誰家的,北疆的女人都早已經習慣了,並不會因為昨天的丈夫還是個高個子,今天的丈夫反倒是成了矮子而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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