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用過早飯,在向秀寧,秀珣她們打過招呼,說要先細細思量一下天下大勢,然後在會見各方「賀客」之後,自己策騎著秀珣那匹通體雪白,不見一絲雜毛,神駿之極的戰馬,風馳電掣般向左近荒山之處狂奔而去。
未策馬奔離騰龍堡多遠,身後破風之聲傳來,隨即,一道窈窕動人的長髮麗人姿態優美的翻過頭頂,乳雁投林般向自己懷內飛掠而來。
心中暗歎一聲,雙臂伸展,將這具主動投懷的火辣嬌軀擁緊胸前,四股交疊,軀體緊貼,兩人就這樣保持著的香艷惹火的姿勢繼續策馬狂奔。
起伏有致的酥胸由湍急變為舒緩,懷中麗人方盈盈抬起螓首,嬌喘微微的嚦聲道:
「要不是今次人家夠機警,差點就又讓天弟弟你跑掉了!」
感受著近在寸許的如蘭氣息與陣陣幽香,我逸出一絲笑容道:
「美人恩重,小弟幸何如之!」
顯出幽怨,悲苦的表情,懷中麗人楚楚可憐的道:
「天弟弟你一眾未婚嬌妻環繞,還有時間記得起姐姐嗎?」
心中閃過一絲愧疚,語聲轉柔道:
「亭姐,我們之間的感情糾葛,今天就作個了斷如何?」
淒苦悲憐,自怨自艾的神色更濃,一路急趕而來的聞采亭幽幽的道:
「小天你要狠心捨棄姐姐嗎?」
握住韁繩的左手攬上麗人的柳腰,空閒的右手輕撫她光可鑒人,長及腰臀的寫意長髮,語聲溫柔至極的回應道:
「這要看亭姐你的意思啦!」
隨著一聲喜極而泣的歡呼,搭在自己雙肩之上的藕臂驀然收緊,繼而溫軟,芬芳的唇瓣兒主動迎湊上來內中有哀莫大於心死的苦澀與悲淒;亦有柳暗花明又一春喜悅與歡愉!
這平神駿無比的白馬雖然奔跑起來平穩異常,但也只是相對而言,在如此起伏不定,風馳電掣的極速之中上演如此火辣、激情的一幕,兩人無論是在感官,還是精神上,均充滿份外的刺激與莫明的亢奮,倏忽間,魂為之銷,神為之奪
山坡的一方開闊地,
一塊平滑的岩石處,
一男一女相互挨貼的並坐其上。
半晌,悅耳的女音脆生生的響起道:
「小天,想聽聽姐姐的故事嗎?」
溫和的男聲隨即響起道:
「只要亭姐願意傾述,小弟洗耳恭聽!」
幽幽的輕歎一聲,聞采亭陷入回憶之中道:
「當年人家奼女**神功初成,那時是何等的意氣風發,躊躇滿志,對未來的人生亦充滿無盡的幻想與無限的憧憬。
哪知轉眼間就風雲突變,滄海桑田,先是在門主的爭奪戰中敗於祝玉研之手,後又被人以卑鄙手段強行奪去處子之軀。接連遭受無情打擊之下,心性大變的人家拋棄了女子的自尊,捨棄了固有的矜持,利用奼女**采陽補陰的特性,開始瘋狂的玩弄起男人來,可是在瘋狂報復的快感之後,留給人家的卻是加倍的空虛與寂寞,無言的惆悵與孤獨!
本來以祝門主的固執性格與悲慘際遇,早晚她會去與毀掉她一生的石之軒同歸於盡,那時,與清兒交好的人家就可以同雲姐,霞姐她們合謀,除掉必是下代門主人選的婠兒,將清兒捧為新的陰癸派派主,而屆時,人家也可成為派內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可小天你的橫空出世,卻將這一切可能完全粉碎,一直以來支撐人家活下去的人生目標亦瞬間破滅!」
聆聽完聞采亭寥寥數語,但卻包含無限辛酸與無奈,與自己所料相差不多的人生歷程,心中仍禁不住感慨萬千,此起彼伏的我沉聲道:
「對於一名女子來說,如果人生沒有了追求,又沒有了真愛,那她的人生將不再會有半點激情,她的人生必將是一片灰暗,再不復曾經的美好與絢麗!」
明眸迷濛的轉過螓首,聞采亭語聲微帶哽咽的道:
「在打碎人家活下去的最後希望之時,你卻又給了人家另一個美好的希望,小天,你願意接受人家,給姐姐帶來新生嗎?」
雖然心中充滿感慨與同情,但神色依然半點不為所動的應道:
「人生究竟是豐富多彩,還是灰暗無趣,這主要還是取決於個人主觀的認知與時機的把握;客觀方面,他人至多僅能為我們提供幫助與機遇,而最後起絕對作用的,還是我們自己的決定,努力與付出!」
淒然一笑,聞采亭秀目之中閃爍著冀望的彩芒道:
「一直以來,你的所言所行,所作所為人家俱都看在眼中,姐姐深深的知道,今次人家若不能積極主動的去把握,必將錯失生命中最難得的際遇與最絢麗多姿的人生。現在,洗心革面已半年多的人家已清楚的知道該怎樣去做,就看小天你會否嫌棄人家了!」
怎麼感覺跟談判似的微微一笑,語聲依然古井不波的道:
「不要將小弟說的跟聖人似的,另外,美好的生活也是需要男女雙方共同去編織和創造的。如果亭姐肯垂注小弟,那自然是小弟的福分。只是,在現今的形勢下,亭姐你的身份恐怕就連是貼身小丫頭的清兒都趕不上,只能做笑某的秘密情人——直到少帥軍能夠君臨天下,所向無敵的那一天,這樣,你還願意嗎?」
等來的不是任何言語上的回答,而是實質上的直接行動,也是,對於聞采亭這樣閱歷豐富的女子,早已渡過了主要用耳朵來談情說愛的芳齡了。
帳篷外是清風微拂,綠枝搖曳;帳篷內是春意盎然,激情如火
久久!
輕柔的撥開嬌庸無力的麗人嫩滑額頭處濕潤的秀髮,又拽過一件稍稍乾爽的衣衫,溫柔的擦去密佈表面的如璀璨繁星般晶瑩剔透的粒粒汗珠,發自內心的溫言關切道:
「亭姐,快樂嗎?」
玉體酥軟嬌庸,雙靨暈紅如火,沉浸在致命快感的美妙餘韻中的聞采亭半開半合的星眸中掠過一絲異彩,隨即語聲嬌弱的道:
「小天,你對姐姐還感到滿意嗎?」
心中一痛,語聲更顯溫柔的道:
「傻瓜,付出與索取都是雙方面的,亭姐你若不能找回那份久違的自信,這輩子你都甭想能徹底擺脫過去,完全享受到燦爛的新生!」
「可是,可是人家卻未能將寶貴的第一次交給你!」
「亭姐你上次在襄陽時的自信都跑到那裡去了,況且,小弟也未能將第一次交給你啊!」
沒這樣說還好,未曾想麗人聞聽此言竟盈盈的哭泣起來,直至梨花帶雨,淚眼婆娑好半晌方才慢慢止住淚水,抽泣哽咽的道:
「小天,你真的肯接受曾經是水性楊花的姐姐嗎?」
是以退為進也好;是患得患失也罷,這一刻,恰又經過連番**的麗人顯得是那樣的弱質芊芊,那樣的我見猶憐!
將她香汗淋漓,柔弱無骨的濕滑嬌軀擁緊,語聲不容置疑的肯定道:
「有一位已逝去的『古大師』曾說過,『妓女的愛情最純』,意思是指曾經滄海,心靈飽受創傷的女子一旦動情,必是天崩地裂,日月顛倒,海枯石爛,至死不渝。如今亭姐已對小弟動了真情,這是小弟幾生修來的福緣,又怎能不牢牢的去把握,深深的去珍惜呢!」
四肢如八爪魚一般緊緊的纏將上來,再度喜極而泣的麗人梨花帶雨般連連獻上香吻道:
「雖然沒有弟弟說的那樣誇張,不過人家今次的決定確是無怨無悔,毅然決然的!」
「哪有誇張,我們現在這個樣子,難道不是日月顛倒,白晝宣淫嗎?」
聞采亭:「」
稍臾,剛剛被抱轉,豐滿玲瓏的嬌軀緊緊擠貼在身下男子寬闊懷抱中的麗人千嬌百媚的膩聲道:
「人家現在整個身心都是你的了,是不是應該改變一下對人家的稱呼啦!」
「那以後無人之時,為夫就喊你『亭兒』如何?」
「『亭兒,亭兒『,內中雖還有點肉麻的不自在感覺,不過人家喜歡這個親暱的稱呼!」
「很久以前小弟曾遇到過一對手挽著手的老公公和老婆婆,雖已是老態龍鍾,步履蹣跚,但那位老公公卻仍親暱的稱呼她的妻子為『小甜兒』,那時小弟的第一感覺是好笑和肉麻,可繼而卻是深深的感動和敬佩!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獨特的暱稱本來就是情人,夫妻間一種專有的感情表達方式,對於局外之人來說也許是無聊加好笑,可對於局內之人來說卻是樂在其中,樂此不疲!」
「說的真好,真希望時刻都能聽到弟弟你這樣稱呼人家哩!」
「曾經有過那樣的經歷並不是你一個人的錯誤,殘酷的現實才是其中無可辯駁的主因。對亭兒你,為夫最開始只是憐多於愛,欲大於情,但現在這一切都已完全扭轉,只要我們此情不渝,相信這一天很很快到來的!」
「嗯,亭兒知道的,否則人也不會再三確定你的心意啦!現在能夠舒適的伏在天郎的懷中,安靜的聆聽天郎的真心之語,綿綿情話,人家已經感到前所未有的滿足啦!」
沒有任何的山盟海誓,有的,只是靜靜的相偎與相依。對於同樣閱歷豐富的彼此來說,能夠默默的感受到對方的存在,怎樣至死不渝的維繫這份來之不易的情緣,並從中得到擁有的滿足與激情的人生,這才是最為實際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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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重的午宴之上,與雲集而來的各方賓客觥酬交錯,把酒言歡,極盡相互吹捧,哄抬之能事,直至大家酒酣耳熱,盡興而散方止。
午後,
最先密談的對象乃是少帥軍的現時盟友,夏王竇建德與其頭號手下劉黑闥的全權代表『鐵扇子』諸葛德威。
密室之內,
見禮,寒暄,分賓主落座後,仍是儒生打扮,八面玲瓏的諸葛德威未語先笑道:
「現在徐圓朗雖然與同是家中枯骨的宇文化及連成一氣,但前者在連番潰敗之下,信心盡喪的他已率領殘部完全龜縮與其老巢城任,覆滅、敗降將是不日可見。因此夏王希望少帥軍能在半年之內攻克江都,挫敗李子通。
這樣,同樣計劃在半年內擊潰徐圓朗和宇文化及的夏王就可以騰出手來,與貴方聯起手來,共同對付應已與李唐暗中結盟的王世充,當然,若是夏王未能搶先擊潰宇文化及,那我們先前的盟約依然照舊,笑公子意下如何?」
竇建德對其自身還真是信心十足啊,還未徹底迫降徐圓朗,擊敗宇文化及,就想在攻伐王世充的戰役中分上一杯羹了。
微微一笑,我洒然道:
「大夏軍勢如破竹,莫可抵禦,作為盟友小弟是由衷喜悅;能夠共同對付王世充,對於小仲和笑某來說都是求之不得的事情。只是少帥軍的真正統帥乃是寇仲,笑某這個二號人物只是臨時擔當而已,婚後不久即會西進長安,拜見岳家,諸葛兄要商討軍機大事,還是直接找上小仲吧!」
尷尬之色微現即收,處事圓滑之極的諸葛德威打個哈哈道:
「笑公子乃是少帥軍當之無愧的靈魂人物,如此大事,又借此大婚之機,我方自然是要登門請教啦。另外,夏王手下的另一大將凌敬也已動身造訪寇少帥,想來現在也應該早到了!」
既然已經派人到寇仲那裡,為何諸葛德威還要向自己說出這番話來?
看來,很多人都已思量,考教起寇仲和自己,誰才是少帥軍真正的一號人物這個問題來了!
話鋒一轉,諸葛德威又一臉鄭重、關切之色道:
「笑公子,今次一向跟飛馬牧場誓不兩立的蕭銑和迦樓羅軍白文原同時遣人來賀,而且突厥的走狗、被封為『定揚可汗』的劉武周頭號手下宋金剛也同時來到牧場,愚以為此事非比尋常,還請笑公子要格外注意呀!」
心中暗笑,面上卻顯出感激,詫異之色道:
「多謝諸葛兄提醒,小弟會加倍注意的。我笑行天倒要看看,他們這幾人還能玩出什麼花樣來。另外,不管他們的目的何在,都絕不會對少帥軍同大夏之間的盟約有任何影響的。」
達到目的的諸葛德威又扯了一些雙方合作細節等雜七雜八的問題,間中還不時夾帶著不著痕跡的吹捧、阿諛之詞後,這才心滿意足的告辭離去。
同一間密室之內,
同樣是見禮,寒暄,分賓主落座只是今次的對象換成了一身穿勁裝疾服,操著濃重北方口音的彪形大漢。
雖體態魁偉,但該人卻有張修長秀氣的臉龐,配在他的寬肩上似是比例上小了點,但適足強調了他過人的體格。長臉龐上有一雙聰明機靈、卻略帶憂鬱的眼睛和一張多情善感的嘴巴。此時的他神色從容冷靜,使人感到他是個守口如瓶,不會輕易露出底細的智勇雙全之士。
對於宋金剛,自己還真未想到他會前來牧場,畢竟,仰突厥人鼻息生存的劉武周與李唐之間早晚會有一戰。
於此時,他們能夠找上身為大唐准駙馬,又尚未與大唐公開決裂的自己,僅這份獨到的眼光與敏銳的洞察力,就不得不令人感到欽佩有加了。
目光灼灼的對視半晌,宋金剛忽的咧嘴一笑,直言無忌的道:
「日前小弟已收到突利可汗安返突厥的消息,笑兄對此又有何想法?」
嘴角逸出淡淡的笑容,我亦毫不隱諱的道:
「*要發生內亂了!」
宋金剛雙目精芒閃爍的道:
「笑兄當初挽救突利可汗於生死存亡之際,又不惜待之與突厥國師趙德言,域外大明尊教兩方勢力結下大仇,是否打的就是這個算盤?」
「不錯,突利若去,則頡利將再無可遏制之人,那時,內患已去的頡利必將盡率大草原上的各族鐵騎揮軍南下,肆意攻克,踐踏中原的城池土地,劫掠、屠殺中原的財產、婦孺。
現在突利已回,攘外必先安內的頡利就將失去短期內進攻中原的良機,而得到喘息之機的我中原各方勢力就可以藉機攻伐,併攏其中的弱小勢力,不斷積蓄力量,以待中土同突厥之間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慘烈之戰。」
宋金剛露出複雜難明的苦澀笑容道:
「笑兄此舉,對於中原來說確是功德無量,可對於我們定揚可汗來說卻是雪上加霜。頡利可汗騰不出手來進攻中原,但凱窺中原久已的他必會命令實力相對較弱的定揚可汗率先進攻現在實力強橫的李唐,唉!」
雙手一攤,我擺出一副愛莫能助的表情道:
「貴方依附突厥,雖是一時權宜之計,但弊端也同樣無法消除。當初李唐起兵之初也依附突厥,但現在他們有了獨立、反抗的實力,而貴方還沒有,就得繼續聽命行事,這就是現實,沒有人能夠改變的了。」
宋金剛露出感動的笑容道:
「笑兄能夠從根本上理解定揚可汗和宋某的無奈與苦衷,而不是像其他人般直接視我們為突厥人的走狗,這點宋某人感激不盡。」
「宋兄客氣,政治最是現實與無情,更伴隨著種種辛酸的妥協與苦澀的無奈,只有慈航靜齋這種一向標榜民族大義的假清高門派才會無視**裸的無形現實,武斷的給他人蓋棺定論。
更加諷刺的是靜齋現在力挺的李唐卻先是依附於突厥,現又同出身大明尊教的王世充結成同盟,這種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作為還真是可笑之極呀!」
宋金剛心有慼慼焉的興奮道:
「笑兄此語確是直指問題的實質和中心所在,在這亂世之中,哪有什麼公理,大義存在,只要拳頭夠硬,實力夠強,我們就可高談闊論,就有左右天下的能力。
至於一向標榜是為了天下蒼生和人間正義的慈航靜齋,哼,我宋金剛還從來未將他們放到眼裡過。」
微頓一下,又續道:
「無論東、西突厥,均對中士有進侵的野心,但現今,他們真正的敵人,卻是對方,是他們內部,而非是中士任何一個割地稱王的霸主。
只要在中原紛亂複雜的時勢中,我們能夠借此天賜良機,迅速積蓄起能夠與之相抗衡的力量來,區區只知牧馬放羊,野蠻殺戮的突厥胡虜又能奈我中土如何?」
至此,爾虞我詐的兩人在相互拋磚引玉,並各有所得之後,談話開始進入實質階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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