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宮的人正在找你。」出神間,帳內早就多了一個人影,來人很自覺的倒了茶水自斟自飲起來。
黑色的長衫,被遮掩了半個面頰,仍不失英俊的下巴,但面色過於蒼白,有種讓人聯想到死亡的感覺。他的手指很細很長,肌膚在暈黃的燭火下瑩若白雪,東霓笙看著他的那雙手,突然問道:「你有多久沒曬過太陽了?」
那雙手驀地一頓,隨即又緩慢優雅的舉起,「很好奇嗎?」
東霓笙雲淡風輕的投過去一瞥,冷道:「我只是好奇為什麼這個世上會有那麼多老不死。」
聞言,鬼妖放下茶盞悶聲笑了出來,「還真是可愛的孩子。如果你也想不死,我同樣也可以給你。」
「多謝,為了不死讓我變成你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我才不幹呢!」她猛地掀開被子,下了床,也不趿鞋,赤腳在冰冷的地板上走了幾圈,然後在他對面坐下,托著下巴眨巴著眼睛,「你到底想幹什麼?」
天下的局勢已定,鬼妖如今把她放在南雲,根本解決不了根本問題,最多只是在拖延時間。九叔花了十幾年的時間在各國培養心腹,訓練死士,那些勢力就好比樹根早在無形中滲透到土地中,就憑鬼妖這伎倆只能給九叔撓撓癢還差不多。
「鎖魂令,你可知如今在誰身上?」他笑著,杯盞送至嘴邊。
東霓笙愣了一會,猛的一拍桌子站起,「你到底想幹什麼?你以為現在鎖魂令能困得住他?你以為憑一個東鳳城就能阻止他的腳步?他東燕啟是你們任何人都算計不了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她憤憤的瞪著眼前的男人,從她這個角度俯視,讓她有種衝動掀了他的帽子,看看這人到底長了副什麼鬼樣子!說不定是沒眼沒鼻的呢!
手才伸出就被人給鉗住了,沒了一身武功,普通的人都能把她手腕給擰斷更何況還是個鬼妖!
「你們把我唯一的愛徒給弄死了,我發點怨憤也不准?」他鬆了她的手,在椅子上調了個姿勢,語調上揚,蠱惑異常。「小丫頭,看來對你的九叔挺上心啊,外面的傳言看來是真的吧?」
「什麼傳言···」畢竟心虛,她挺了胸脯一副打死也不承認的好笑模樣。
他撫摸著手上的藍色戒指,笑的前俯後仰,東霓笙氣的真想一巴掌拍死他!有什麼好笑的?!她和九叔是真心喜歡的!只是···
垂了眸,不免有些黯然。九叔,他傷了綺戶!她真的無法原諒!再喜歡也不可以!
「他這樣的男人,不是你一個小丫頭能制得住的。」
「他怎麼了?就你們這些男人連他一個腳趾頭也比不上。」
「哦?那倒也是,東燕啟是幾十年都難得一遇的奇才,若是他早出生幾年說不定我就不會收上官丫頭為徒了。唉,可惜了,我這輩子只能收一個徒弟,看來和他是沒那個緣分了。」他邊說邊搖頭歎氣,東霓笙不知他說的真的假的,也不去理會。
「你這麼晚來不會就跟我發這個牢騷吧?」
他站起身,「小丫頭,明日會有一場大戰,我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哦。」嘴角的笑充滿了誘惑性,誘惑著人去犯罪,卻心甘情願。
東霓笙甚至不知道鬼妖是怎麼消失的,他就眼睜睜的在她眼皮底下消失了,就如來時一般,沒有痕跡。她一邊回想著他最後一句話,一邊努力催眠自己。
次日,天還未亮,她就被一陣驚天動地的擊鼓聲給震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