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笙微微吃驚,能讓老頭稱之為正事的她還真的沒有見過,老頭此刻嚴肅的表情突然讓她從心底浮起一股驚駭。
雪涯也是一怔,斜靠在門邊的身子正了正,抱臂轉過身來看著老頭,冰劍如眉皺了皺。
白陽看著眼前兩個弟子,一個是自己手把手教出來的徒弟,雖然心性上格外的冷漠對人從不講人情世故,但是他知道那只是為了掩藏內心受過極大創傷的外表。另一個嘛,自己沒有真正教過她什麼東西,但是好壞也跟了自己一年之久,內功心法上也只是提點,畢竟是秦黎的後代,他不可能傾其所有。
清了清嗓子,他接下來說了一件讓霓笙和雪涯都為之震撼的消息:「雪山這兩天內可能就會被攻陷了,你們做好準備,尤其是霓笙,我已經準備好一條後路讓你能順利逃出這裡。至於我和雪涯,會竭盡全力護你離開。」
「什麼···意思?」霓笙怔了怔,抬頭看向老頭。
只是那雙經歷了太多風霜的眼睛,藏了太多的混沌,太多的未知,她根本就看不出任何異樣的情緒。
老頭面無表情,只是語氣軟了不少:「孩子,老頭也不瞞你,任玉山的人前幾日就打進來了,你可能還不瞭解魔宮的人,那群老不死,都黃土埋半腳的人了,武學上的造詣卻是整個江湖都追不上的。就算是我,也只可能對付其兩到三個,現在他們全體出動,根本就是要焀了雪山的老底了。」
「一年前那群白鬍子老頭?」霓笙努力回想,她似乎對那群老頭還是有點印象的,只是當時魔性上來神智沒有那麼清楚。然,現在想來似乎並沒有老頭說的那麼恐怖啊!她記得當時老頭幾下就把那幾個白鬍子老頭解決了。
白陽好笑的敲了一下她的額頭,「那幾個是魔教裡最底層的壇主,根本起不了什麼場面的。但是你要知道即使是最底層的,那也是能把皇宮大內高手攪得一灘渾的。」
「時間。」背後的人出聲,聲音依舊冷至極點。
霓笙回頭看他,見他還是一副面癱表情,似乎剛才老頭說的事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
白陽對他點了點頭,頗為欣賞:「涯兒,你是不是早就料到這些人會來?」
「人是我帶進來的。我會負責。」他斜眼看了一眼霓笙,「雪山被攻陷也在我意料之外。」
霓笙好笑,這個人還真是的。原來他還記得那晚她對他說的不要把麻煩帶進山來的事呢!她也只是隨口一說,沒想到那個仇敵竟然是任玉山。
到了現在她也無所謂了,對雪涯展了一個甜美之極的笑:「我倒覺得未必。你都說了雪山是很難被攻陷的,那麼他們要攻進來也是要付出慘痛代價的。」
「怎麼說?」雪涯挑眉看他。
老頭的小眼睛也充滿好奇的看向她。
她抿唇一笑,故作神秘道:「雪山難闖,難在哪?」
「這······」小眼睛咕嚕嚕一轉,從黯淡一下子變得明亮起來。霓笙適時打了個響指,「是啊!我們就可以從這個地方下手。雪山的每條道都在變,這變數之間的時間便是他們的機會,我下山的時候試了好幾次,以我現在的武功尚且趕不上那速度,也就是說一般人根本就達不到那個速度,不是我東霓笙吹大話,我還真不信你嘴裡的那幾個老頭真有那麼大的能耐。」
「唯一有能力上來的也就只有任玉山了,可是他不會,他要一個人來早就上來了,他這次來肯定是打算滅了你們兩個的,但光靠他一個人是絕對不可能的,所以他必須帶上那幾個人。」
「所以我們可以在關口攔截下他們。」雪涯似乎也聽懂了,抱臂點了點頭,眸中終於出現了一點不同於冷漠的情緒。
霓笙狠狠的點了一下頭,「他們的速度還沒有趕上雪山變道的速度,所以到現在還沒有打上山來,老頭說的兩天,或許是給他們最短的期限,現在我們就要把這群人毀在這最短期限的最短時間內。」
當晚三人就具體商量了一下這個對策,直到半夜三更才回各自的房間睡覺。
雪山上的夜晚總是淒涼無助的,每次一個人獨自面對這樣寂靜的夜,她的心就好像被掏空了一般,思念瘋狂的湧出,只是到了這種時間語言變的蒼白無力。
她久久的凝望著夜空,眼角的淚水悄無聲息的滑入漆黑的夜。她知道的,任玉山會來,就好像她也知道的,九叔也會來。
老頭的話其實沒有說完,可即使對她隱瞞了全部,她還是能知道的。側頭望了望肩膀上的白雕,那雙透著尖利目光的雙眸同樣冷?p>
戀耐桮P岷詰囊埂6雜諗員呷說母_s皇薔簿駁南硎蘢牛p19揮凶齔鑾酌艿幕賾Α?p>
「你說,他會先來嗎?」外表再怎麼冷靜,內心早已洶湧澎湃。每一夜每一日的思念,早已變成心中不可拔出的刺。可是到了這一刻,她卻突然害怕起來。
如果,如果,他已經不喜歡她,她該怎麼辦?他已經娶妻,她這樣霸佔著他,外人會怎麼看他?他是至高無上的王爺,有無數人擁戴他,戰場風雲天下,有那麼視他為脊樑柱的人,她可以自私的把他納為己有嗎?
白雕轉頭腦袋,黑色的眼睛一順不順的盯著她看了一會,然後轉過頭,對著寂靜的夜空就是一聲長鳴。瞬間撕裂夜的黑,擾亂夜的靜。
另外兩個屋的人也都沒有就寢,同一時間,兩人睜開了眸,眸中情緒千變萬化。
她,於天下,究竟是福還是禍?白雕,引為神物,今不見人,以天子之轉世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