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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144章 於虎謀皮 文 / 一個女人

    滿屋子裡的人都瞪起了眼睛來,看著池老太爺和紫玨,就算是有張大嘴巴的人也沒有發出聲音來:雖然手捂在嘴巴上,但沒有說出話來並不是因為捂上了嘴巴的原因。

    根本就嚇得發不出聲音來,那捂嘴巴的手也只是下意識的舉止。不管是夏氏還是水清等人,都呆立在當場。

    老太爺的怒吼聲也停了下來,他捂著自己的臉滿眼不敢相信;就算臉上有些痛,可是他依然不敢相信的輕輕移動手掌,在他的老臉來摸了又摸,然後他終於確定:他被打了!

    還是被自己的孫女給打了!

    當真是反了天。就算是問遍整個天下,老子娘等長輩做得再不對,也沒有兒女敢和長輩們動手的:那是大大的不孝。

    兒女們和長輩不和的有之,但是頂多就是不多說話之類的,還能怎麼樣呢?誰讓那是給了自己骨血的親人長輩。

    老太爺曾經也被長輩教訓過,還教訓的次數不少;打與罵都有過,罰跪三天也不是一次兩次,他豈能無怨?可是怨歸怨的、不滿歸不滿的、生氣歸生氣的,他從來沒有反抗過。

    頂多就是在肚子裡和長輩們的話針鋒相對,卻絕對不會說出來;可是瞧瞧他的孫女,不止是開口頂撞他,砸了他的心愛之物,還對他動了手。

    他指著紫玨:「你敢……」

    紫玨打完一掌後本來也有些愣,她好像也有那麼一點點的吃驚,老太爺的怒喝讓她猛得驚醒過來。看到戳到自己鼻尖的手指,她一掌就拍了過去。

    打已經打了,那打就是打了,怎麼的吧!她自幼在市井之中長大養成的性子。在這個時候爆發,完全的不管不顧了。

    夏氏身子搖了搖,退後兩步看向身側的侄兒。她不敢相信紫玨會做出那麼大逆不道的事情來;就算她是有心維護,這大不孝的罪名扣下來,就算是她父親肯伸手也管不了的。

    官府知道後,肯定不會輕饒了紫玨——怎麼辦?她有生以來第一次心慌意亂起來,需要有人給她個主意,但是池子方不在。

    夏承勤也是目瞪口呆,說實話老太爺打紫玨的時候他真得生出不少的怒氣來:這池家都是些什麼東西。半點道理也不講,半點錯也不能歸到自己身上嘛。

    但是看到紫玨在身子沒有站穩後,飛快的反手就給了池老太爺一掌,比池老太爺的第二掌還要快三分,落到了老太爺的臉上時。他真得張開嘴巴閉不上了。

    現在這事兒要如何解決?看到姑母的目光,他也以目相詢:怎麼辦?他也真得不知道,紫玨這次還真得做得有些過了。

    水清的嘴巴倒是沒有張開,但是卻因為差點咬傷舌頭,在托著下巴吸氣,對於紫玨和池老太爺打起來的事情,好像一時半會兒是顧不上了。

    第二掌打得更用力、更結實,讓老太爺的臉上浮現了清楚的掌印,也打得老太爺眼冒金花:多半還是氣得。

    老太爺氣得也不說話了。吃了兩次虧的他知道開口只會讓自己吃虧,用力打回去才是正經。

    可是他哪裡是紫玨的對手?紫玨打完兩掌後也真得放開了,橫下一條心打得興起,一腳就踹在老太爺的肚子上,把老太爺「蹬蹬」後退好幾步,一屁股就坐倒在地上。

    他痛得一下子沒有緩過氣來。捂著肚子坐在地上:如果這裡沒有旁人的話,他肯定會忍不住叫痛的,不止是肚子痛屁股更痛啊。

    池得順連忙過去扶人:「老太爺,老太爺,您沒有事兒吧?」這話不是白說嘛,都坐倒在地上了能沒有事兒?

    池老太爺終於醒過味來,我打不過你一個小丫頭,可是池府是我的一畝三分地,這裡都是我的人。

    他指著紫玨惡狠狠的叫道:「給我打,往死裡給我打!」什麼謀算、什麼銀錢,在此時此地他全拋到了腦後,只想著把這個冒犯自己的該死小輩打殺了出口氣。

    夏氏驚呼一聲撲過去:「紫玨,你知道你是在做什麼?!」

    紫玨不領情推開她,返身拿起長案上的東西就擲了出去:「我當然知道我在做什麼,你們不讓我活,你們也不用活了!今天我也不打算活了,打傷你們算是得了利息,打死你們算是不賠本。」

    她還真得是拚命的樣子,對撲過來的丫頭婆子們是下了狠手,完完全全的豁出去了。

    夏氏看著紫玨的樣子,伸手捉過身邊的夏承勤來:「倒底出了什麼事,紫玨為什麼會如此的不管不顧,她不可能會如此的。」

    她的心思轉得最快,所以馬上意味到不對勁,想到她問自己的那一句話:「萬氏,萬氏倒底了什麼事?!」最後一句卻不是對夏承勤喊的,她是對老太爺喊的。

    能讓紫玨如此發狂的,只有一個人;但是她並沒有動過萬氏一根汗毛,也沒有想過去動人家一根汗毛:紫玨如此當然要有原因,那就是池府的人做了什麼。

    池老太爺終於反應過來,雖然怒氣未消卻也知道事出有因:「萬氏?天知道她出了什麼事?」他看向池得順:「怎麼回事兒?」

    池得順哭喪著臉:「小的也不知道啊,只是看大姑娘要離開了,便按二老爺的吩咐給了大姑娘一封信;那信只有二老爺和大姑娘見過,小的真得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

    老太爺氣得跺腳:「他就是病了也不能讓人省心嗎?弄這麼一個禍害來不說,還撩撥她發狂……」就好像一切都是池子方的錯,和他這個父親沒有半點的關係。

    夏氏聽完臉色有些發白,她和池子方多年的夫妻朝夕相伴,最知道池子方的為人;看著紫玨瘋狂的打人,下手是沒有半點分寸,她顫著聲音大叫:「紫玨,你娘倒底怎麼了?」

    她真得不想聽到某種答案,最怕的就是聽到某句話,雖然她自己很清楚自己八成是猜到了點子上。

    如此,紫玨的一切才能解釋的通:一個要走的人怎麼會在池府發瘋呢?紫玨從來就沒有對池府的人與事上心過。

    在紫玨的心中,她只有一個娘親,還有一對弟妹。

    紫玨狠狠的推倒大花瓶,又踹出一個丫頭去,看著護在自己身邊的柚子和莫愁,還有挽晴:三個丫頭是害怕的,看她們的臉色就知道了。

    可是她們卻一步也不肯離開,被人打得很狼狽也沒有叫一聲,只知道閉著嘴巴和她一起把丫頭婆子們打了又打。

    「我娘——」紫玨舉起一個半大的花瓶來狠狠的摔在地上:「她不見了,被池子方不知道弄到哪裡去了!」

    淚水終於隨著話語流了出來,她卻不去抹一把眼淚,只是瘋狂的去砸東西,瘋狂的去打人;婆子丫頭們被打得怕了開始躲著她,可是她卻追著丫頭婆子們打。

    她的娘親萬氏不見了,她從此以後再也不可能見到娘親;自幼相依為命的娘親,那個溫溫柔柔的娘親,被池子方那個可惡的壞人給弄走了。

    她從來沒有想過池子方會如此做,所以她現在發狂最恨的人不是池子方,不是池家人,是她自己。

    池子方是她的父親,她認為自己對他只有恨,可是父親這層身份還是讓她忽略了很多:她認為池子方的良心不至於那麼壞——那是她的希望吧?

    丟下她母女十幾年,她的母親又再嫁人和池家沒有關係了,她想池子方沒有道理再去對付她的娘親。

    可是她想錯了,她還是太小了,還是太天真,還是太把池子方這個父親當成一回事兒:池子方做了,他對萬氏下了手。

    他不相信紫玨會老老實實的留在池府,不相信紫玨會對夏氏侍如親母,不相信紫玨肯心甘情願的人擺佈,所以他用萬氏來要脅紫玨。

    不是像他見到紫玨時只是口頭上的,他在安排人去接紫玨回來之前就已經想過,就已經打算要把萬氏弄走:只有把萬氏捏在手心裡,紫玨才能乖乖的聽話。

    紫玨在池府努力的活著,為得就是想把娘親接出來,永遠的離開文四那個混蛋;卻沒有想到的是,池子方這個惡魔早就斷了她的念想。

    池子方在信中說了,只要紫玨肯聽話就能每個月接到萬氏的信,萬氏也會有很不錯的生活;反之,紫玨只要不聽話萬氏就會吃苦頭——池子方說,他不會讓人加一指於紫玨的身上。

    那意思就是在說,紫玨不按他的安排來,他就讓人折磨萬氏!

    紫玨怎麼能不瘋,紫玨怎麼能不發狂?

    就在那一霎間,紫玨知道自己所有的努力都是白費的,如何的不悔不痛不恨?她沒有一把火燒掉池府,只因為萬氏不知道在哪個地方。

    她真得怕池子方會讓人殺掉萬氏,她現在真得相信池子方沒有什麼是做不出來的:那就是個惡魔,比起文四來還要可惡可恨兼可怕的惡魔。

    她來池府根本就是於虎謀皮,落的下場便是羊入虎口。

    悲傷與絕望讓紫玨沒有了分寸,一輩子在池府被人擺佈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她這一輩子也見不到娘親了:她無法接受,可是池子方卻是個不會說不會動的木頭人!

    就算是把池子方殺掉,也找不到她的娘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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