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就走,只是到時候搜出來……」上官姨娘兩隻手都不如紫玨一隻手力氣大,她很好奇紫玨個子小小的,力氣是哪裡來的。
她的掙扎和要強換來的只有紫玨惡狠狠的一啐:「搜出來老娘把頭送給你。」可是心裡卻在打顫,因為到現在她還沒有想到什麼好的辦法可以救蘇萬里。
紫琦聞言看向池老夫人,臉上有著明顯的震驚:「真、真搜園子了?祖父知道嗎?」
上官姨娘聽到不理會紫玨的動粗與謾罵,反而對紫琦叫了一句:「二姑娘,您為什麼還要為大姑娘遮掩,到時候連累到你的名聲……」
紫玨拉起她的頭髮往前一帶手就鬆開了,上官姨娘狠狠的撞在桌子上痛得大叫幾聲。
「去園子就去園子,可是搜出來的時候不要說……」上官姨娘話說的很有底氣,可是目光卻向一旁飄過去。
紫玨順著她的眼光過去,發現那是一個她並熟悉的丫頭;可能是見過也可能沒有見過,反正她是叫不出名字來。
池老夫人看向上官姨娘:「你,真搜了園子?」
上官姨娘顧不得頭上撞出來的包:「只是讓媳婦子和婆子們去園子裡瞧瞧,不會弄出多大的動靜……」
池老夫人一掌擊在桌子上:「給我掌嘴。」她氣的臉色都變了:「哪一個給你的膽子?」
紫玨聽到掌嘴,馬上就過去給了上官姨娘兩記,然後還不忘給上官姨娘的肚子一拳;打完她回頭:「園子。不能搜?」
她還真得沒有想到池老夫人不願意讓搜園子,可是看紫琦和池老夫人的意思,那園子是不能搜的。
如果真是這樣,那她還擔什麼心?規矩。有時候還是好的嘛:第一次,紫玨認為有規矩是好事兒。
池老夫人瞪著上官姨娘,臉上的肉氣得都要移位了:「你什麼時候讓人去的園子。居然都沒有對我說一聲兒。」
瑞娘此時上前屈了屈膝:「上官姨娘倒是和奴婢說了此事,奴婢要向您回稟的時候,您讓奴婢出去了。」
紫玨忽然明白了一件事情,指著瑞娘和屋裡的兩個丫頭:「她們、她們為什麼在屋裡?啊,你們把我當成什麼人了。」
她氣的一腳把桌子踢翻了,回身就給了上官姨娘兩記耳光:「你們把我當成池家人了嗎?」
不管她和男子在湖邊相見是真是假,此事在問起來的時候。屋裡也不應該有伺候的人在;就算那些伺候的人是池老夫人的心腹也不行。
可是瑞娘在,還有書香及那不知道名字的兩個丫頭在。
紫玨真得沒有想到池府的人會如此待她,如果不發作她就不是池紫玨了;反正,她也想大鬧起來的,正好有了借口。
池老夫人的臉上一紅。看一眼瑞娘歎口氣,倒真是她的疏忽;可是瑞娘向來是凡事都想得周全,今日也不知道要提醒她,也不知道要迴避呢?
雖然她還真得沒有把紫玨看成池家人,可是就如紫玨所說,這樣的事情也不能讓伺候的人聽到啊:紫玨倒底頂著一個池家大姑娘的名兒。
「這是在做什麼?」池老祖宗來了,進來皺著眉頭:「園子裡鬧騰什麼呢,這麼大半夜的也不怕讓人笑話?還是你們嫌我們池家的名聲太好了。」
池老夫人連忙過去把老祖宗扶進來,還沒有開口呢。那邊紫玨已經竹筒倒豆子把事情說了個明明白白。
老祖宗氣得頓了頓枴杖:「還不去把園子裡的人都叫回來,還有心思教訓人?」
她向來看不上池老夫人,因為池老夫人是商賈出身,後來家裡出了幾個有功名的,也沒有出仕;而那功名她還真得不知道是不是正經考出來的。
池老夫人也知道婆母嫌棄她什麼,在很多事上她的確不如婆母很多。可是沒有想到幾十歲的年紀了,又被婆母教訓。
她認為自己已經學會了所有該學的,早已經是一位正經的命婦了,卻沒有想到又被上官姨娘所累。
真的被人知道池府大晚上搜園子,那池府的姑娘們還要不要嫁人,而池府的夫人們還要不要出門見人了?
是你池家的姑娘偷人了,還是你們池府的夫人耐不住空閨寂寞?池老夫人真想給自己一記耳光,可是她更恨的是上官姨娘還有池老太爺。
當年家裡就不太好,可是池老太爺還是納了妾室,還是一個賣豆腐的女兒;平常就拋頭露面的,哪裡可以進池家做妾?
但是男人家鐵了心她一個婦道人家也只能讓步,現在她真得很想問問池老太爺知道不知道後悔兩個字怎麼寫:這就是你看上的婦人,看她都做了些什麼。
紫玨現在老實了,站在那裡看著老祖宗發作,一雙眼睛骨碌碌的亂轉;她心裡再急也不能擺在臉上,不然就會讓人起疑了;可是,她真得擔心蘇萬里啊。
想不到搜個園子會是大事兒,而且還是天大的事情——說實話,紫玨有些不太明白,如果換成是她的話,她也會讓人去搜園子。
池老夫人急急的命瑞娘帶人出去了,又扶了老祖宗再次坐下,又是奉茶又是請罪,可是老祖宗卻看也不看她一眼。
「園子裡的事情,上官姨娘你是聽來的,還是看來的?」老祖宗開口就問到了上官姨娘頭上。
老夫人聞言心頭一驚,也看向了上官姨娘:上官姨娘說是她親眼看到的,可是她對婆母有再多的不滿,卻深知這個婆母的厲害之處。
上官姨娘已經跪下了,低著頭柔柔弱弱的聲音就好像屋子裡的人都在欺負她:「婢妾親眼看到的。」
老祖宗點點頭:「親眼看到的啊。」她看向紫玨:「你想去園子裡是不是?這樣吧,你祖母不是想搜園子嘛,讓她親自去一趟,不然她也不放心。」
目光落在老夫人的身上,老祖宗的聲音帶著幾分睡意:「你帶著她們去園子裡吧,快去快回,我今天是真得累了。」
她不給老夫人開口的機會,直接看著上官姨娘:「去之前你說說吧,你和哪個丫頭在哪裡上香還願,又是在哪個位置看到的大姑娘在湖邊?」
「嗯,大姑娘沒有看到你的話,你肯定不是在站在明處裡,對不對?要看得清楚的話,應該也不會太遠吧?說啊,你做過的事情還需要想嗎?」
在老祖宗的聲音裡,上官姨娘的臉色大變,開口說話卻說得磕磕絆絆:「我在、在明月亭還願,和媚丫、嬌丫一起;不,只是和媚丫一起;上完香想走一走,就去了湖邊那裡,不是,是在明心亭上的香……」
不要說是紫玨了,現在屋裡的人都知道上官姨娘的話不盡不實;而只有紫玨明白,上官姨娘並不是在誣陷她,而是有人把她和蘇萬里見面的事情告訴了上官姨娘。
那個人,會是誰?
韓氏知道她埋下了池子方的束髮,是她自己發現的,還是另有人相告?
紫玨的心一點一點沉下去,在這個夜晚她感覺到寒冷;在她被池家人接來後,再一次感受到那種北風入骨的冷。
如果真有一個人盯著她的一舉一動,是為了什麼呢?又為什麼她自己不出面,反而利用她人?
紫玨不知道也想不明白,此時她想到娘親的話,真正的明白了娘親所說的那句——大宅院裡會要人命的是什麼意思。
夏氏、韓氏、沈家的姑娘們都不可怕,她們就在她面前,她們的算計就算藏著,那也沒有捂得很緊,幾乎就算擺在明處。
可是那個人是為了什麼呢,又是誰?她是一無所知,就算她的拳頭再硬能有什麼辦法?就算她再撒潑又能動那人半根頭髮嗎?
老祖宗並沒有打斷上官姨娘的話,很有耐心的等到她把話說完,然後才悠悠的道:「你很熟悉園子的,想必不會說錯的,對不對?」
「你由媚丫陪著在明心亭上的香,然後走到湖邊隱在大樹後面看到的一切,是不是?」
上官姨娘的額頭上已經見汗:「是。」
「那可有聽到大姑娘和人說些什麼?」老祖宗就好像完全相信了,無視掉上官姨娘那些結結巴巴、前言不搭後語的驚慌。
上官姨娘搖頭:「沒有。」她卻在老祖宗的沉靜中越來越慌亂了。
紫玨看著老祖宗忽然生出一種想法來:將來,我要成為老祖宗這樣的人;不需要動怒,不需要動手,只是輕飄飄的幾句話就能嚇破人的膽。
老祖宗看向紫玨:「你是不熟悉園子的,但是今天晚上去了哪裡卻是清楚的,對吧?」
紫玨點點頭。
「那好,現在你們就去園子裡吧,紫玨和紫琦重新走一遍你們去過的地方;而上官姨娘你也重新走一遍。」
老祖宗說完合上眼睛:「鶴兒,你伺候上官姨娘;鴛鴦,你去把媚丫和嬌丫都帶過來,帶幾個人過去,懂嗎?」
鴛鴦是個圓臉的丫頭,永遠都是笑瞇瞇的樣子:「知道了,老祖宗。」她對著老夫人行過禮後,才轉身退出去。
上官姨娘的臉更白了三分:「老祖宗……」
「還不去園子裡,我乏的很,人老不能熬夜的。」老祖宗看看紫玨合上眼睛,好像馬上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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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班三天了,才星期一,努力吧童鞋們……星期一到了星期五還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