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老夫人聽完紫玨的話真得後悔了,她可不想讓紫玨瞧上夏家的人,因為那樣就都如了她兒子的意。
一直以來她都認為兒子做了一件大傻事,可能是病糊塗了,當然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如果有其它的路可以走,她想兒子是萬不會接紫玨回來的。
倒底紫玨是個人不是個玩偶,怎麼可能那麼聽話呢?
這裡面有太多的變數了,而這些變數卻是池老夫人喜歡的,因此才沒有阻止兒子的安排,任由他把紫玨接回了池府。
但是,如果紫玨真得看中了夏承勤,那她的打算豈不是落空?
按她和老太爺的意思,是想給池子方安排一個過繼女的。
並不是不想安排過繼子,而是大房和三房都僅有一個兒子,怎麼可能給池子方呢?
如果讓族中人過繼,那還是把池子方的家財都給了外人,就算是打死她和池老太爺,他們夫妻也不會那麼做得。
可是池子方不要過繼的女兒,反而把一個沒有養過一天的長女接了回來,還立下了文書請了族中的長輩們為證。
那就是她的次子看透了她的想法——過繼女兒招贅給池子方延續香火,照顧夏氏只是個借口,不管是哪一個過繼過去,為得都不是盡孝。
而且,那個過繼的姑娘不聽池老太爺夫妻的話,他們也不可能把那個姑娘記到夏氏的名下。
看到紫玨後池老夫人自然說不上喜歡來,可是看到紫玨對她的「親近」還是高興的。
倒底這個池子方自己找回來的女兒,不那麼聽池子方的話。還是讓池老夫人小小的出了口氣。
可是事情居然在此時有了變化,紫玨居然看上了夏承勤?!
那是絕對不可以的。
池老夫人淡淡一笑:「紫玨開竅了?此事不急,怎麼也要在你到祠堂行過禮後再商量的。好男兒多的是,紫玨總要好好的瞭解一番才對。倒底是一輩子的大事。」
紫玨甜甜的笑了笑:「我看夏表哥真得很好。」就是要讓池老夫人心裡不痛快,誰讓池府的人總讓她不痛快呢。
池老夫人咳了兩聲,對紫玨的「死心眼兒」當然很不快。但是今天晚上可不是為了談紫玨的終身。
她吃了口茶再開口:「紫玨,你在園子裡和二妹妹玩什麼了?」現在她已經有了計較,目光看向屏風後時已經有了寒光。
紫玨隨口就答道:「沒有玩什麼,我和二妹妹可玩不到一處去。」她說著話走到屏風那裡:「這上面的花兒和真得一樣。」
一邊說她一邊伸手去摸,只是摸的力道有點大,居然一下子就把屏風「摸」倒了;可是屋裡的尖叫聲卻響起來兩聲,最大的反而不是紫玨的。
屏風倒在地上並沒有帶起多大的灰塵來。池老夫人是個極愛乾淨的人;因此紫玨在尖叫的時候就看清楚了,被屏風砸倒在地上的人是上官姨娘。
看到上官姨娘紫玨歪了歪嘴,後退幾步拍了拍胸:「嚇死我了。」這句話也把上官姨娘的痛叫給壓了下去。
上官姨娘恨恨的看看紫玨,她有十成的把握:紫玨是故意把屏風推倒的。
紫玨對著她挑了挑眉,屏風就是我推倒的。但是你能怎麼樣?老夫人還會為你做主不成?如果肯為你做主的話,她又怎麼可能會讓我知道屏風後可能有人,白癡。
走回池老夫人身邊,她紅潤的小臉沒有半點蒼白之色,卻非要拉著池老夫人的衣袖:「嚇我一跳。」
池老夫人拍了拍紫玨,對上官姨娘淡淡的道:「起來吧,要不要叫大夫?」
根本就沒有半點要叫大夫的意思,那句話要等的只是上官姨娘一句「不需要」。
上官姨娘真得好痛,真得很想叫大夫來看看。最後把傷說得重一些,就此讓老太爺心痛三分以便教訓一下紫玨。
可是她在池府呆了不是一天兩天了,深知如果她答的話不和池老夫人的意,就算她能得一時的便宜,接下來等著她的絕對不會有半點好事兒。
雖然她並不把池老夫人放在眼中,可是眼下卻要借池老夫人之手。尤其是她的女兒被趕出了池府去,不能再逆池老夫人的意了。
「不用的,夫人。」她咬牙爬起來,痛的眉頭皺起眼淚都落了下來。
紫玨卻白她一眼:「這麼大的屋子你哪裡不好站,卻要站到屏風後面去,嚇我一大跳——給我銀子壓驚。」
上官姨娘聽得眉毛堅了起來,她可不是池府當中那些軟弱無能的姨娘,就算是大夫人和二夫人見了她也要笑著說幾句話的:一般都不受她的禮!
「對不住大姑娘了,我只是給老夫人取東西正巧走到屏風那裡。」她只能嚥下這口氣。
紫玨白她一眼伸手:「那也嚇我一跳,壓驚。嚇死我你陪的起嗎?」
上官姨娘不想和紫玨糾纏:「大姑娘,今兒晚上我正巧到園子裡還願,看到大姑娘和人在湖邊……」
她的話說了一半就住口不說,只是拿眼瞧著紫玨;她不相信紫玨這麼一個小丫頭在此時會不露馬腳。
哈,敢害她的女兒,也不想想自己是個要過河的泥菩薩!
紫玨的臉上沒有半點變化,正巧此時看到紫琦進來:「二妹妹來了——上官姨娘看到我和你在湖邊吵嘴,要為你撐腰呢。」
紫琦看看上官姨娘微微皺起眉頭來:「大姐姐不要胡亂說話。」她上前給老夫人行禮,並沒有和上官姨娘說什麼話。
看起來她和上官姨娘並不是很親近。
這也很正常,她是老夫人的心頭肉,又怎麼可能會和上官姨娘親近呢?她並沒有反駁紫玨的話,只是有些疑惑的看了看紫玨。
因為紫玨和她剛進園子不久就吵了,可遠沒有到湖邊呢;可是還什麼都不知道的時候,她是不會亂說話的。
紫玨看著她微微一笑:「我讓人給妹妹送的點心妹妹收到了吧?叔父可回來了,說起來我正想給叔父請安,好好的敘敘家常。」
紫琦的臉色一變,垂下眼皮:「父親這兩天有事沒有在府中。」
「我知道,我想明天或是後天,終究有一天叔父會回來的,到時候姐姐過去的時候,還要妹妹多提點一二。」紫玨此時倒真得有幾分大家閨秀的樣子。
紫琦的頭垂下了:「好的。」
上官姨娘笑了笑:「大姑娘避而不答我的話,是什麼意思?不會是湖邊那個人,不便讓大家知道吧?」
紫玨聞言轉頭看看上官姨娘:「你又亂吠什麼呢?」說完她回轉頭來看向池老夫人,卻見其正喝茶。
上官姨娘看到池老夫人的樣子膽量大了不少:「湖邊那位不是二姑娘吧,我雖然站得遠一些,可是瞧那服飾卻是個男子才對;嗯,還像是個僕役之類的人。」
「大姑娘可是有什麼事情要讓府中的僕役們做?」她知道紫玨懂得不多,所以用這麼一句話想讓紫玨上當。
紫玨皺起眉頭來:「老夫人,上官姨娘經常大晚上吩咐僕役們做事嗎?那個,依我大伯母所說,這樣不合規矩吧?會壞了清白的。」
上官姨娘的臉色一變,沒有想到紫玨會倒打一耙:「大姑娘,你不要含血噴人——你在湖邊見的那個男人,真得以為不會被人發現?」
「如今園子裡可都是人,一會兒把人找到的話,我看大姑娘你再怎麼說?」她說到這裡看一眼池老夫人:「其實嘛,家醜不可外揚。」
「大姑娘只要認個錯,以後凡事聽從老夫人的教誨,相信肯定會成為京中有名的賢淑女子。」
上官姨娘說完對著老夫人行了一禮:「您說,是不是?」她是要害紫玨卻並不是唯一目的,最重要是要討好老夫人。
為的當然是她被逐回家的女兒,只要哄得老夫人鬆了口,老太爺一句話就能再把她那個可憐的女兒,池家二姑太太接回來。
紫玨的心沉了下去,想不到自己前後兩次背人做事,居然都被人捉住了;除了吩咐挽晴的事情還沒有人知道外,在園子裡埋起束髮、在園子裡見蘇萬里都被人發現。
怎麼會這樣的?上次那是巧合的,那這次呢?
她的垂下頭看著自己的腳尖,在池府裡,倒底是哪一雙眼睛盯自己盯得如此緊?
「二妹妹,上官姨娘說你是個男子呢。」紫玨過去推了一下紫琦:「你不說話,是想毀了姐姐我的名聲呢,還是想毀了你一輩子?」
紫琦抬起頭來,看看池老夫人嘴唇動了動:「我一直、一直和大姐姐在一起。」可是臉色有些發白,是人都能看得出來她很心虛。
紫玨並不理會池老夫人相信不相信紫琦的話,她現在想做得就是去園子裡,說什麼也不能讓蘇萬里被池府的人捉到。
可是要離開並不容易,因為老夫人等人肯定不會答應的。讓紫琦開口只是一個台階,至少有人給她做證,在園子裡她是和紫琦在一起而不是什麼男人。
現在嘛——她猛得轉身,上前一把抓住上官姨娘的衣領:「你不是說園子裡有男人嘛,還讓人搜園,好,那我們就一起去搜!」
「搜不出的話,我就把你直接丟進湖裡喂王/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