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氏看著紫玨的眼睛,揚手就給了自己兩記耳光,然後伏下身子用盡力氣的大叫起來:「夫人,我是冤枉的;就算您要治罪也要有真憑實據……」
紫玨抬起腳來在她眼前晃了晃,嚇是她閉上嘴巴後紫玨才淡淡的道:「真憑實據?那你抱著孩子就進池府說是我父親的兒子,可有什麼真憑實據?呸——!你還有臉要什麼真憑實據。」她轉過臉去看向夏氏:「夫人,這種刁婦不打不會說實話的。」
「狠狠的打,到時候你就會知道那束髮肯定是我老爹給她,她只是拿來害人兼且氣你罷了;而且夫人一雙兒女的死,和她總逃不了干係的,嗯,因為夫人的兒女不在了,而我又根本不在池府無人知道我的存在,那能得到最大好處的人就是她了。」
胡說八道也要有胡說八道的技巧,就算是硬扣上去的罪名兒,總也要找幾句能說得過去的理兒:這個道理嘛,就看你怎麼說了。
夏氏的心口一陣又一陣的巨痛,想像著池子方對韓氏的寵愛,想到自己兒女的慘死以及眼下的處境,再想到韓氏的兒子——她的惡氣衝到了腦子裡,憑什麼這個該死的婦人有她所失去的,還要再來奪她僅有的?
「拖出去,打。」她也知道憑紫玨幾句話不能把韓氏弄死,可是狠狠打上一頓為自己出口惡氣還是可以的:「給我狠狠的打、好好的問問她,她吐出實情再把她拖進來。」
不給韓氏一點苦頭吃她也不會知道池府不是那麼容易進的地方,真以為池府裡可以憑她胡作非為嗎?夏氏給自己找到理由後。才補上了「狠狠」的那句話;只要打不死就成——昨天她就想打人了,只是沒有機會,今天紫玨把機會送上來她就算知道紫玨在激她出手,她也按捺不住。
韓氏大叫也不管用。被人拖了下去,隨即就傳來一五一十的杖責聲兒。
夏氏不再說話低頭看著茶水出神,而紫玨左右看看感覺有些無聊了;想到韓氏和夏氏不可能再和解。她便開口:「夫人,我還要趕過去和大伯母……」
夏氏揮了揮手:「你們都出去,我和你們大姑娘有幾句話要說。」把丫頭都趕了出去,她抬起頭看向紫玨:「那束髮就是你拿得,你想拿出去換銀子,然後好接你娘親來京,或是把銀子給你娘親送去。是不是?」
紫玨並沒有太意外:「夫人倒底想要說什麼?」束髮的事情夏氏猜到是一回事兒,但是她承認的話就是另外一回事兒了,所以她並沒有正面回應此事。
夏氏盯著她的眼睛:「讓我替你出口氣我不在乎,那個韓氏也的確是你我的眼中釘;不過不要認為自己很聰明,旁人都是傻子。世上就沒有傻子——我不喜歡被人利用,所以今天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你懂了嗎?」
「有些事情,捕風捉影的話還是不要提。」她的臉陰沉沉的,顯然對紫玨提及她過世的兒女極為不滿:「今天的事情,你要知道是你欠了我的情。」這話表示她不想追究束髮的事情,也是在告訴紫玨你不要再做同樣的事情。
紫玨沒有言語,她知道夏氏的話還沒有說完。
夏氏收回目光拿起茶盞來卻不是要喝:「紫玨。你對銀錢好像很在意,我知道了我也會注意的;嗯,其實你每個月的月錢已經不少了,府裡的東西都是帳上有名的,你還是不要妄動的好。」
她說完才看了一眼紫玨又把茶盞放下:「我想,有些話不用說得太過明白。是不是?」
紫玨迎著她的目光沒有躲閃,就算她移開了目光紫玨依然緊緊的盯著她的臉:「我的確是需要銀錢,我要做什麼你也很清楚,也不用說得那麼明白,是吧?至於你要盯著我——」她看了看左右,走過去把夏氏椅子身後長條案上的如意拿了起來抱在懷中。
「我不會偷拿的,因為二房裡的一切都是我的,現在這個東西就是我的了,我在你眼前拿走的,至於它明天、後天還是哪天會出現在當鋪還是什麼地方,我想你也不用太過在意。」她說著轉身就走:「夫人,接下來你自己一個人樂吧,韓氏足夠你玩幾天的,還是不要總盯著我的好。」
本來可以相安無事的,可是夏氏卻不肯放過她,而且還明明白白的告訴她,不許她再動池府的東西——有她讓人看著,紫玨想偷拿東西出去變賣肯定是不行了;這個也沒有什麼,倒底紫玨偷東西也不是光彩的事情,就算她並不是第一次做這等事情,也不是不知道這樣做不是好事兒。
讓她惱怒的在於夏氏不讓她弄到銀錢接萬氏來京、或是給萬氏送銀子:那是她紫玨的親娘,她就是要接了,就是要送銀子,這天下間沒有誰能阻攔她。
所以夏氏不讓她偷,那她就明著拿,當著夏氏的面兒拿,還拿夏氏的東西;她一面走一面對夏氏補上一句:「今天就先拿這一件,日後想起來再來找夫人,我不會同夫人你客氣的。」
夏氏氣得站了起來:「你敢?!不要以為我拿你沒有辦法,池府是有王法的地方。」
紫玨轉身淡定的瞧著她:「老娘就是拿了,哪個敢攔著老娘,老娘就罵她、打她,打不過老娘就拚命;拼不過老娘就全砸了它——不給老娘的話,那咱們就一拍兩散。夫人,我不是大家閨秀,所以我能做出來的事情你應該好好的想一想。」
「夫人,老夫人來了。」無憂在門外說了一聲。
夏氏長長的吸了口氣重新坐下:「紫玨,你不要總認為我是你的仇敵,我說過了我不是;你我二人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不要再做這種事情。你娘親那裡我自有安排,不會讓她再吃半點苦,我可以在佛前發誓,絕對不是虛言騙你。」
「但是你要答應我……」她的話沒有說完,門就被推開老夫人帶著走了進來;而屋外的杖責聲也停了下來,韓氏被人扶著跟在老夫人身後也進了屋。
夏氏沒有再說下去,而紫玨也看向老夫人緩緩的行禮:「祖母。」她還真得沒有想池老夫人會來得如此之快。
銀子誰不愛呢,紫玨就愛,那就好像是紫玨的第二條性命一樣,有多少也不嫌多啊;可是她卻不會為了銀子什麼都做,所以在看到老夫人的時候她真得對池府更為厭惡。
所為不過是銀子而已。
老夫人沒有理會紫玨走到上首坐下來,然後開口沒有問韓氏的事情,而是斥責夏氏道:「我們池府是詩書傳家,家中的姑娘自然是知禮守禮的,你做為紫玨的母親怎麼可以半點也不教導於她,讓她把那等話都說了出來?!」
「那不只是髒了她的嘴,也是髒了我們池府的名聲;你做為母親不但不制止,不好好的教一教紫玨……」她疾聲厲色對著夏氏,話說得如同連珠炮一樣。
紫玨聽到這裡翻個白眼:「她不是我母親。」聲音不大不小卻讓池老夫人猛得轉過頭來,可是紫玨半點也不怕她:「祖母你說我的話髒了池家的名聲——你也不問問事情如何就要問罪?我有什麼錯,他娘的,如果夫人不給我做主任憑她這小賤/人謀算我,老娘不止是罵她,老娘還會咬她!」
她越說越激動,就挽起袖子:「她來欺負我,難道我還要乖乖的聽著才成?池府就算有這樣的規矩我也不管,哪個敢欺負老娘,老娘就把她打得爹娘也認不出來。」
老夫人聽著紫玨一口一個老娘,差得沒有背過氣去:「你、你——」
夏氏「很孝順」的過去扶著老夫人:「您不要和孩子一般見識,紫玨的脾氣就是這樣,平日裡好好的時候她當然就是個大家閨秀,做得很好;可是只要有人惹怒了她,她就是這個樣子——我想一時半會兒是改不過來的,要慢慢教才可以。您也不要和她一個孩子置氣了。」
紫玨已經走到韓氏的面前,把她抓住就拖到了老夫人面前:「她欺負我,祖母你說過在池府之中無人能再欺負我,可是她今天又欺負了我。」她瞪著一雙眼睛,眼圈是紅紅的,眼淚就在眼圈裡打轉卻偏沒有流出來,那模樣看著可真是可憐的很。
老夫人想到自己說過的話:「紫玨,就算她欺負你,有些話也不是你一個姑娘家應該說得!」還真是今時不同往日啊,二房剛有個身份還未明的男丁,她這個池大姑娘就不吃香了,老夫人就想教訓她了?!
「紫玨,你給我去佛堂裡跪……」她指著紫玨繼續教訓著,那口氣絕對沒有從前那幾日的慈愛了。
紫玨把韓氏放開,一腳把她踹倒,瞪著老夫人大叫:「誰愛去跪誰去跪,老子絕對不會去!」可是她人小氣勢在身材比她高的多的老夫人面前就太弱了,左右看了看她就跳到椅子上,還一腳踏在高出一截的桌子上:「你這是想把這個賤/人的孩子當孫子,認為我沒有用了,是不是?」(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