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碼頭的一家路邊小吃攤上,一個頭戴斗笠的男子坐在桌邊,桌上放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餛飩,但是他卻未曾拿起筷子。舒殘顎副
斗笠下的一雙眼睛,正緊緊的盯著岸邊那輛華麗的馬車。
看著馬車上那個身著華服的女子被人扶下來,他身形一凜,手不自覺的摸上了腰間佩戴的寶劍。
剛想抽出寶劍,卻見一批黑衣人突然從一條巷子內衝出來,瞬間將整個碼頭團團圍住。
向景景對於眼前狀況的突變一時間沒來得及反應,卻見一個戴著銀色面具的白衣男子從天而降,手拿折扇,站在了黑衣人的前頭謇。
鳳君灝站在向景景身前,看到那白衣男子,他的臉上突然勾起一抹耐人尋味的笑意,朝向景景道:「看來你這個小皇后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啊。」
向景景聞言,表情一囧。
什麼小皇后追?
要真算起來,她上輩子加上這輩子,活過的日子比他還要多好不好?
不過,這個時候卻也不是糾結這個問題的時機,她暗暗的白了他一眼,真不知道這個時候他怎麼還有心思開玩笑。
船上的謝卓沁也注意到了岸邊的情景,他立刻起身,站到了甲板上,觀察的岸上的動態。
時間在這一刻彷彿凝固了,三方勢力都緊緊的盯著對方,似乎都在揣測對方的下一步行動。
站在鳳君灝身邊的紫悟有點受不了這種僵持的氣氛了,他一個飛身向前,指著白衣男子道:「來者何人?膽子不小,竟然連攝政王的車駕也敢圍,是活膩了嗎?」
白衣男子聽了這話,頭微微一側,不過眨眼間的功夫,一道強而有力的冰冷氣息從他掌心發出,不給紫悟任何反應的時間,便拍在了他的胸口,這強大的內勁打得毫無準備的紫悟身體一個踉蹌,往後連退三步,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站在後面的清塵見狀,立刻上前,一把扶住紫悟,手中的寶劍呼之欲出,目光冷冽的瞪著白衣男子,準備衝上去跟他惡鬥一番。
但是他身形尚未動,卻被紫悟一把拉住,搖頭道:「不用白費力氣,你打不過他。他的武功,絕對不在王爺之下。」
清塵聞言,表情一凜,轉過頭,看向身後臉上依舊掛著淡淡笑容的鳳君灝。
「把解藥拿出來。」白衣男子冷冷的開口,戴著面具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說話間,他凌厲的視線猛然看向站在甲板上的謝卓沁。
謝卓沁沒想到白衣男子這麼快就注意到了自己,他表情雖然平靜,但是剛剛的一幕他已經看出了對方的功力有多麼深厚。
不過,到底是隔著一些距離,他又怎麼可能因為這白衣男子的一句話而妥協。
「看來小皇后比本王想像的還要搶手啊,已經是第二個人來找本王要解藥了。可是怎麼辦?解藥只有一顆,我該給你們誰呢?」謝卓沁一臉看好戲的表情,看著岸上的鳳君灝和白衣男子。
說完,他突然一抬手,一顆紅色藥丸便從他手中脫手而出,朝岸邊飛過來。
鳳君灝和白衣男子見狀,立刻飛身,朝藥丸方向撲過去。
「別去。」向景景想制止鳳君,但是他的速度太快,沒能拉住他。
鳳君灝因為離船的距離稍近,因此他拿到了那藥丸,但是白衣男子旋即一隻手伸過來,想奪走藥丸。
兩人在空中纏鬥起來,一道道的真氣打在水面,激起巨大的浪花。
站在甲板上的謝卓沁見兩人已經打了起來,他立刻給身邊的雪狼使了個眼色,雪狼會意,一個閃身,從甲板上飛上了岸,來到向景景身邊,想將她帶走。
清塵立刻反應過來,他抽劍便朝雪狼刺過去。
雪狼身手靈敏,瞬間躲開他的利劍,然後大手一揮,一抹白色煙霧迷了大家的眼睛,此時,向景景只覺得自己
腰上一緊,整個人便騰空躍起,飛向了船上。
這邊打鬥中的鳳君灝和白衣男子見狀,立刻朝船上襲去。
然而,他們不知道的是,向景景並沒有被帶到那艘大船之上,而是在那煙霧迷眼之際,被雪狼送到了不遠處的一艘小船上,小船迅速向南邊駛去。
鳳君灝和白衣男子來到大船上,卻沒有看到向景景的身影,只看到謝卓沁站在甲板上,愣愣的看著他們。
「把她交出來。」白衣男子一抬手,手中的折扇便直指表情有些惶恐的謝卓沁。
謝卓沁搖頭,張嘴,卻沒有說話。
鳳君灝目光銳利的發現他似乎有些不對勁,他一甩手,纏在手腕上的軟劍指向謝卓沁的脖子處,用力一挑,竟挑下一層人皮面具來。
鳳君灝諷刺一笑,道,「中計了。」
白衣男子卻不再做任何停留,也沒有看鳳君灝一眼,往岸上飛去。
岸上的黑衣人在白衣男子上岸之後,便瞬間全部消失了。
鳳君灝站在甲板上,手中握著的那顆紅色藥丸已經被他捏了個粉碎,他臉上掛著笑,但是那笑容讓人看著卻忍不住膽寒。
岸上,紫悟和清塵看到鳳君灝的表情,兩人相視一眼,紫悟低聲道:「王爺長這麼大,怕還沒被人這麼耍過,謝卓沁死定了。」
清塵奇怪的道:「王爺那麼聰明,怎麼可能被謝卓沁這點小把戲蒙蔽?」
紫悟卻一臉經驗豐富的道:「塵哥兒,這你就不懂了,明白什麼叫關心則亂不?如果今天中毒的不是小皇后,是你或者我,王爺定是不會上當的。」
清塵表情一愣:「剛剛那個白衣男子不知道是何方神聖,武功那麼高。」
紫悟拍了拍清塵的肩膀,道:「別好奇人家武功高了,你還是先關心關心我這個傷殘患者吧,來,塵哥兒,用你那堅實的後背把我背起來吧,再不去醫治,我怕也活不了多久了。」
清塵聞言,馬上把他背了起來,送上馬車去
一艘小小的漁船上,向景景坐在艙中,目光狠狠的瞪著坐在自己對面一臉得意的謝卓沁。
「皇后這麼深情款款的看著本王,是對本王有意思麼?」謝卓沁喝著小酒,臉上掛著極其欠揍的笑容。
向景景卻一臉諷刺的道:「王爺還真是心寬啊,那麼一大船人,就這樣落在了攝政王手中,也不擔心他們的死
活。」
謝卓沁聞言,卻笑道:「原來皇后是在悲天憫人,擔心本王的人落在鳳君灝手裡不會有好下場啊。看來皇后還
真是對本王動了心啊,本王卻無以為報,不如……」
說著,他放下手中的酒杯,修長的手指微微抬起,指尖輕輕的滑過向景景的臉頰,往脖子下滑去。
「哈哈哈……」向景景突然大笑起來,眸中的諷刺更加濃烈:「看來本宮是高估了王爺的風度,你們雪天國最大的能耐就是趁人之危麼?」
謝卓沁停下手裡的動作,將手收回,又再一次端起了酒杯,英俊卻有些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絲意味不明的笑意:「原來皇后一直把本王當君子看待啊。」
向景景覺得跟他說這些廢話簡直就是浪費唇舌,她索性扭過頭去,閉上了嘴,不再看他,也不再言語。
時間一點點過去,小船在河中以非常快的速度行駛著。
一天又一天,向景景從小船,換了大船,再換上馬車,不知道過去了多少天,終於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國度
靖宇,因為皇后失蹤的事情,整個朝堂已經吵成了一片。
有人說,皇后失蹤了這麼多天都沒有任何消息,說不定已經被害了,希望太后重新擇選名門閨秀入宮選秀。
還有人說,皇后失蹤,事關重大,關乎國體,不管怎麼樣,也要把這件事情查清楚,一定要找到皇后。
更有人說,皇后失蹤之事,若是鄰國所為,便不可輕舉妄動,以免傷了和氣,引發戰爭。
等等……
總之,是一片混亂,大臣們的意見始終無法統一。
而最讓大家覺得奇怪的是,自從皇后失蹤之後,攝政王便抱病在家,不曾參與早朝。
鑒於攝政王在朝中的威信,自然沒人敢去靖王府一探虛實。
不過,對於這種不尋常的現象,已經有人在暗暗揣測,攝政王的抱病是否與小皇后失蹤有關。
當然,大家也只敢暗暗揣測,沒人敢提出來。
鳳畋霖已經受夠了每日早朝的爭吵,他覺得自己根本就無法平衡這些大臣,更加不能像鳳君灝那樣,三言兩語就讓所有人都閉嘴。
為此,他很苦惱。
日子一天天過去,皇后卻沒有半點消息,他在重重壓力之下,性格也變得有些暴戾了。
御書房內。
鳳畋霖正滿心煩躁的翻看著那些不痛不癢的奏折,羅逸從暗室中走了出來。
「皇上。」
鳳畋霖一見羅逸,整個人的精神些許好了些,他忙問道:「怎麼樣?查清楚了嗎?皇叔到底是不是在府內?」
羅逸搖了搖頭道:「跟皇上猜想的一樣,攝政王果然不在府內。府內那個,不過是一個替身而已。」
鳳畋霖聞言,神色變得冷俊起來:「這麼說,皇后失蹤的事情,他也脫不了干係了。」
羅逸卻皺著眉頭道:「可是,皇后娘娘身居後宮,向來與世無爭,攝政王為何要對她下手?」
鳳畋霖擺了擺手,道:「擄走皇后的不一定是皇叔,但是眼下皇叔的消失,卻定是與皇后有著莫大的關係。」
羅逸道:「皇上,屬下有個計策不知當講不當講?」
鳳畋霖斂眉,道:「但說無妨。」
羅逸沉吟片刻,道:「既然攝政王的消失於皇后有關聯,那咱們不如就將皇后失蹤的賬算到攝政王的頭上,這樣一來,任攝政王在朝堂上威嚴多大,至少在百姓心目中,他已經是人人得而誅之的亂臣賊子了。」
鳳畋霖聽了這話,臉上的表情一變再變,思忖片刻,他道:「但是,眼下皇后被雪天國的人抓走,他們尚未開出條件,若咱們將皇后失蹤一案算到皇叔頭上,之後雪天國提出條件,那豈不是就還了皇叔清白嗎?」
羅逸卻一臉老謀深算的擺頭道:「皇上,若雪天國真的提出條件了,那攝政王便不僅是亂臣賊子,而是勾結外邦,出賣靖宇的竊/國/賊,到時候便是在朝堂之上,怕是也說不過去了。」
鳳畋霖沉默了,他的腦海中設想了一萬種鳳君灝被自己打敗之後的表情。
他更是想像著自己親政之後,成為真正的一國之君時,那種唯我獨尊的感覺。
只要一想起這些,他便覺得渾身都充滿了力量。
他堅信,到那時,一直覺得他沒長大,不夠成熟的皇后,也一定會對他另眼相看,死心塌地。
羅逸看著鳳畋霖那副深思的表情,知道他已經將自己的話聽了進去。
「這件事情事關重大,每個環節都需要準備充分,朕給你五天時間,在這五天之內,你一定要掌握確鑿的證據,確定皇叔不在府內,然後聯絡擁護朕和母后的那些大臣,讓他們一定要站在朕的這邊,支持朕,一起扳倒皇叔。另外,還要鼓動學府的那些學子,讓他們在民間製造輿/論,將皇叔的狼子野心公之於眾,只有把這些都準備妥當了,朕才能下令去靖王府搜查。屆時,皇叔不在府內,把那個冒牌貨搜出來,皇叔的罪便算是坐實了。」鳳畋霖一字一頓,認真仔細的說道。
羅逸深深的看了鳳畋霖一眼,他沒想到,自己只是那樣點撥了一下,這小皇帝的心思竟如此縝密,這麼快就想出了一套穩操勝券的可行方案,他暗暗在心中深吸了一口氣,道:「是,屬下遵命。」
鳳畋霖擺擺手:「退下吧,朕得去母后那邊坐坐了。」
羅逸遂又進入了密室,離開。
御書房內此時便又只剩下鳳畋霖一人,他的臉色露出了一絲冷冰冰的笑容
雪天國。
顧名思義,這裡常年氣溫低下,大雪紛飛。
除了六,七,八三個月溫度稍稍高些之外,其餘的月份都是鋪天蓋地的雪天。
這裡能見到的植物種類並不怎麼多,寒冷的氣候讓那些嬌貴的植物在這個國度無法生存。
而雪天國的人一個個都長得膀大腰圓,身材魁梧。
普通百姓的身上都裹著厚厚的動物皮毛,而一些達官顯貴則是在錦衣華服外面再披著做工精細的皮草。
雪天國的人能吃到蔬果的機會很少,因為他們國家不產。
很多時候,他們都是靠***擾他國邊境,掠奪一些物資。
一般來說,雪天國百姓最常吃的食物便是肉。
這也造就了他們那魁梧的體魄。
向景景坐在馬車上,馬車在雪地裡,正緩緩的往雪天國都城駛去。
驟冷的溫度讓她身體無法適應,竟感冒了。
身上裹著厚厚的皮草,但她卻仍舊凍得渾身直哆嗦。
謝卓沁很會研製毒藥,自然也懂得怎麼治病,只是幾次他要給向景景把脈,都被她一腳踹開。
這個沒有武功只會用毒的輔政王只能狼狽的放棄。
在向景景身體狀況愈下之際,他也不敢再給她喂什麼毒藥吃了。
向景景身為法醫,自然清楚自己如今的不適是由於水土不服造成的,她每天除了大量喝水之外,便只吃稀飯。
對於謝卓沁派人送來的大魚大肉,一概不聞。
又過了兩天,一直移動的馬車終於停了下來。
幾個女侍者從車外掀開簾子,然後上車將病得瘦了一圈的向景景從馬車上扶了下來。
一下馬車,向景景只覺得自己雙腿一軟,差點倒在了雪地裡。
嘶……真冷啊。
向景景身體瑟縮了一下,然後由著幾名侍女扶著自己進了一座輝煌的像是城堡一樣的房子。
進去之後,向景景便感覺到一股春天般的溫暖朝自己襲來,彷彿瞬間從臘月進入了暖春。
「這裡是什麼地方?」向景景強迫自己打氣精神來,身體暖和了,她的意志便清醒了些。
「回姑娘話,這裡是皇宮。」一名扶著她左手的侍女輕聲答道。
皇宮……
向景景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腦袋裡嗡嗡作響。
她不是人質嗎?謝卓沁怎麼帶她來皇宮了。
抬起頭,看到走在最前面的謝卓沁,他似乎這幾天身體也受了些寒,正在咳嗽。
「活該。」向景景看著他一路走,一路咳的樣子,不由得在心中暗罵。
穿過一座巍峨的大殿,再往內走,竟然是一個幾百平米的花園,花園內春意盎然,各種在靖宇花園內常見的植物都有,而花園的頂部,則是一個高高拱起的水晶頂棚。
向景景這還是第一次在這古代見到水晶。
看這規模,以這個時代的生產水平,怕是需要花費大量的人力物力才能完成。
於是她也明白,原來雪天國盛產水晶。
走在這溫暖的城堡內,向景景內心很好奇,他們這城堡是怎麼供暖的,為什麼這冰天雪地的天氣,室內卻溫暖如春呢?
而且,也沒看到他們四處燃著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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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嚶嚶被關在小黑屋裡面了,嗚嗚嗚……六千分鐘……最後只能把系統重裝才出來……折騰了一天,才爬出來,淚奔……先更六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