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男子此言一出,再無任何人敢多言半句。舒殘顎副
看著謝志章那倒在地上已無生機的屍體,陳遠道站起身來,抬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恭恭敬敬的朝鳳君灝道:「王爺恕罪,爾等唯王爺之命是從。」
鳳君灝淡淡的抬眸,臉上掛著一絲雲淡風輕的笑:「謝大人累了,也是該歇歇了。清塵,你還不通知謝大人的家人,把謝大人領回家?」
白衣男子聞言,拱手道:「屬下遵命。」
跟著,他又看向眾人,道:「諸位大人跟謝大人同僚多年,而今謝大人突然暴斃身亡,難道不去謝府弔唁?灞」
眾人聞言,明白此地不能久留,忙道:「是這個道理,是這個道理。」
接著,眾人在白衣男子的帶領下,抬著謝志章的屍體從側廳走了出去。
待眾人離去,鳳君灝方緩緩將手中的茶杯放在了手邊的桌上,起身,轉身回書房去潸。
佈置典雅的書房內,鳳君灝才進門,卻見一道紫色的身影,從他眼前一閃而過,最後落坐在了一旁的軟榻上。
「王爺可算來了,讓奴家好等啊。」軟榻上的女子姿態妖嬈,臉上掛著邪魅的微笑。
鳳君灝瞥了他一眼,嘴角也露出一絲淡淡笑意,卻不理他,只徑直往書桌前走去,在太師椅上坐下。
那女子見狀,原本帶著微笑的臉突然眉頭一皺,似有些生氣了,身體也突然從軟榻上飛起,瞬間便落在了鳳君灝面前的書桌上。
往書桌上橫著一躺,她左手支著側臉,右手卻在撥弄自己胸前的秀髮,樣子好不「撩/人」。
「怎麼?王爺有了小皇后,就不要奴家了嗎?」他表情微微嗔怨,水色迷離的眸子中帶著些許哀愁。
鳳君灝卻只是冷冷的看著他,揚了揚眉,一臉平靜道:「本王什麼時候說過要你了?」
那女子卻不以為然道:「王爺卻也從來沒有拒絕過奴家啊。奴家可不管,奴家此生已經發過誓,生是王爺的人,死也是王爺的死人,王爺不能不要奴家。」
鳳君灝聞言,嘴角露出一絲玩味的笑意:「是嗎?」
紫衣女子連連點頭:「那是自然,王爺,你當這世界上還有誰能比奴家對你更真心嗎?小皇后卻也比不上奴家的。」
鳳君灝卻大笑起來,「哈哈哈……紫悟啊,可惜你不該為男兒身。」
那女子聽鳳君灝這麼一說,忙從桌上坐了起來,雙目亮晶晶的看著鳳君灝:「王爺的意思是,若紫悟是女兒
身,王爺便會喜歡紫悟,連小皇后也得靠邊站了嗎?」
鳳君灝擺了擺手,道:「非也。」
紫悟一臉挫敗:「那王爺是為何可惜?」
鳳君灝道:「若你是女兒身,至少在你向本王表白的時候,本王或許會信以為真。」
紫悟聞言,原本風情萬種的臉立刻恢復正常,他飛身從桌上下來,往一旁的椅子上一坐,伸手將臉上的人皮面具一扯,露出一張英氣逼人的臉來,沮喪道:「一點都不好玩,每次都識破我。」
鳳君灝卻看著他:「你每次都用同樣的方式,下次該換換了。」
紫悟卻一臉執著:「下次我一定會化一個絕世妝容,讓你無法識破。」
鳳君灝卻只笑笑,沒有答話。
「我剛剛看到清塵把謝志章殺了,小皇后對王爺真的這麼重要嗎?重要到連多年扶持的老臣也可以捨棄。」換了個話題,紫悟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
鳳君灝狹長的鳳目微微一瞇,露出一絲讓人看不透的光芒:「本王不殺他,你以為他還能活多久?」
紫悟聞言,立刻一臉恍然,「也對,這次丁順翱的案子,謝志章鬧得太大,太后定然是不會放過他了。吏部尚書,這麼重要的位置,太后有又怎可能讓王爺的人霸著。」
「本王原以為他是個聰明人,卻不曾想,竟為了一個江若山在朝堂之上跟皇上撕破臉,太后最近不正在密查本王的人嗎?還沒查到他頭上,他自己倒是蹦出來了,這樣的人,留有何用?」鳳君灝的語氣帶著一絲冷厲道。
紫悟點了點頭:「今天當著那些大臣的面殺了他,想來最近這段時間,他們都不敢有任何的異議了。王爺這招殺雞儆猴,好高明。」
鳳君灝冷笑一聲,然後看向紫悟:「你這個時候來找本王,該不會只是想跟本王說這些吧?」
紫悟的臉上卻又露出一絲嬉笑,故意做出一副小女兒的嬌態,道:「王爺可是冤枉奴家了,沒有重要事情奴家怎敢來打擾王爺。」
鳳君灝看到他這張大老爺們的臉在這搔首弄姿,忍不住胃中一陣翻騰,好笑的道:「你信不信本王真的讓你變
成個女人?」
紫悟聞言,嚇得忙收起了那副小女兒的表情,吐了吐舌頭道:「人家不過是跟王爺開個玩笑,王爺何必如此認真?」
鳳君灝看他終於正常了,便道:「說吧,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紫悟道:「本屆科舉的狀元人選都已經選定了,名單在我這裡,王爺請先過目,然後把狀元圈出來。」
說著,便從衣袖中將一張寫滿名單的紙拿了出來,遞到鳳君灝面前。
鳳君灝接過名單,細緻的看了起來。
紫悟在一旁道:「這些名單都是經過一再篩選,祖上三代都清白,與朝中任何人都無糾葛,是能為咱們所用的人才。」
鳳君灝看完那些名單,微微點了點頭,淡淡的道:「把丁俊傑的名字加上去。」
紫悟聞言,表情一變,似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王爺,在下沒有聽錯吧?丁俊傑?他們丁家,滿門可都是太后的人……」
鳳君灝卻一點都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他表情認真的看著紫悟:「本王不想重複第二遍。」
紫悟看出他的堅決,不由得道:「王爺就真的那麼喜歡小皇后嗎?現在她可是躺在小皇帝的懷裡。」
鳳君灝的鳳目瞬間一瞇,眸中迸射出一絲讓人膽寒的冷光:「你想死嗎?」
紫悟被鳳君灝的眼神嚇到,從他跟著鳳君灝的第一天開始,鳳君灝對他一直格外溫和,就算他跟他開些玩笑,他也從來不曾生氣。
為何這次,他竟為了那個跟他尚未有太多關係的小皇后,而對他說出這麼嚴重的話?
紫悟收回自己的視線,垂下頭來:「既然這是王爺的意思,那在下照辦便是。」
說完,便起身告辭。
鳳君灝看著他的身影離去,冷峻的表情漸漸放鬆,看不出任何的情緒
敬坤宮。
中午,小皇帝在這裡用過午膳,便回乾御宮去了。
向景景因為丁順翱的案子解決了,整個人也放鬆了不少。
雖然心中還在為鳳君灝出面解決此事疑惑不已,但是畢竟結果是她想要的,既然想不明白原因,她也就懶得去想了。
下午陽光正好,她便和玉蘭在小花園裡曬太陽。
玉蘭將軟墊放在石凳上墊好,方讓她坐下,然後又去一旁摘了些開得正艷的鮮花過來。
向景景看著玉蘭手捧鮮花朝這邊走過來,神情變得有些恍惚。
二十六七歲的女子,正是大好的年華啊,卻因為身在深宮,身體和靈魂都被禁錮,成為別人的奴隸,無法掙
扎,無法抗拒。
回想起自己過去的十年,不敢想像自己竟這樣熬過來了。
沒人明白她藏在一個小孩子身體裡活得有多累,多小心。
現在,她終於長大了,這種金絲雀般的日子終於看到頭了,她一定要想方設法離開,從此海闊天空,才不枉她再世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