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坤宮,玉蘭擰著菜籃子和小雨子一起,把向景景讓準備好的東西都帶到了側廳。舒蝤梟裻
然後又聽到向景景吩咐道:「小雨子,你再讓廚房煮一鍋香辣羊肉湯來。」
玉蘭頓時一愣:「香辣羊肉湯?娘娘就要做那一樣嗎?這些生的蔬菜和肉片可怎麼辦?」
向景景道:「放心吧,交給我就好。」
小雨子也很好奇向景景這又是要玩什麼把戲,於是連忙應下就往御膳房跑去濉。
玉蘭便幫著向景景把蔬菜分別用盤子分裝好,擺在了一旁的八仙桌上。
又將爐子擺在了正中間,乾淨的沙鍋放在爐子上,爐子裡加滿了碳,但並沒有點燃。
「娘娘是打算自己做菜嗎?奴婢幫您生火吧。」玉蘭以為向景景是打算用這小爐子和沙鍋炒菜,於是連忙道鈔。
向景景卻笑著搖頭道:「這會子才什麼時候啊?離晚膳還早呢,現在就生火,做了給誰吃啊?」
玉蘭聞言,拍了拍自己的腦袋:「看奴婢這腦子,都有點糊塗了。」
向景景笑道:「在我面前糊塗可不要緊,就怕將來在哪位公子哥兒面前糊塗,那可就不好了。」
玉蘭聽到向景景這樣打趣自己,忍不住臉上一紅,今年她依舊是二十六歲了,在這古代,算是大齡女青年了。
但是因為身在宮中,所以她根本就不敢想自己將來能嫁人生子這回事兒。
向景景偶爾會拿這事兒來調侃她,那是因為以向景景一個現代人的眼光來看,二十六歲,正是談婚論嫁的好年
齡,所以她不會覺得有什麼不妥。
可在玉蘭心中,自己是沒有資格完成這些事情的,即便是現在給她自由了,她也是不願意離開向景景,獨自去
奔自己的未來去。
所以在這件事情上,她跟向景景心中想的,可謂是南轅北轍,根本就不是一條道兒。
「娘娘只會取笑奴婢,這輩子奴婢都會陪在娘娘身邊,哪裡會有什麼公子哥在奴婢面前。只要娘娘不嫌奴婢笨便好了。」垂著頭,玉蘭鼓著小臉道。
實際上,她並不是特別喜歡向景景開她這樣的玩笑,因為這些事情對她來說,幾乎就是不可能實現的夢。
夢想被人當做調侃說出來時,心裡多少會有些不好受是真的。
向景景看到玉蘭的表情,意識到可能自己的話有點傷到她的自尊了,於是她伸手拉過玉蘭的手,目光堅定的看著她:「玉蘭,你相信我,用不了多久了,我會讓你過上正常女子應該有的生活。」
玉蘭看向景景這副認真的模樣,一時間卻有些心慌了,她忙道:「娘娘說什麼呢?奴婢現在這樣很好啊,能陪
在娘娘身邊就是奴婢最大的福氣。」
向景景見玉蘭是誤會了自己的意思,以為自己會把她一個人送出宮去,於是笑著敲了敲她的鼻子道:「放心,這輩子,就算是你願意離開我,我也不會讓你離開的。」
主僕兩說話間,卻聽到門外傳來旺生的通報聲:「娘娘,慈懿宮的梅姑姑來了,說是帶了太后的懿旨,請娘娘您過慈懿宮問話呢。」
向景景聞言,眉頭瞬間一簇:「你可知所為何事?」
旺生道:「梅谷谷沒說,奴才不得而知。」
向景景只得讓玉蘭幫自己收拾打扮了一番,穿著厚厚的棉袍和厚底的鹿皮靴子,又在外面披了件猩紅的貂皮披風,頭上梳著端莊清麗的百合髻,用了一支步搖做點綴,顯得落落大方卻又不失優雅。
出了偏廳,向景景叮囑旺生,等下羊肉湯送過來便放在一旁,等她來了再做安排。
便隨著梅姑往慈懿宮行去。
此時天上依舊是下著雪,到處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向景景這猩紅的披風在雪地裡,卻顯得尤為打眼,她表情沉靜的微微低著頭,一臉恭順的跟在梅姑後面。
梅姑走在前面,原本想轉過頭跟向景景說幾句話,但是看到她這副怯生生的樣子,卻又覺得沒了意思,便索性閉嘴只往前走。
穿過御花園,因為雪一直未曾停過,所以雖然宮人們一直不停的在打掃,卻顯得有些杯水車薪,仍舊是有許多地方估計不到。
好在向景景有玉蘭攙扶著,兩人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前走。
雖然外面天氣寒冷,但玉蘭不知是因為緊張,還是這路著實難走,鼻子上竟冒出了細細的汗珠。
剛出御花園,一行人繼續前行,卻看到前面有一白衣男子,風度翩翩的從前方走來,所有宮女一時間竟看得有些癡了。
白衣男子看到向景景一行人,停住腳步,側身站到一邊,將路讓了出來,等向景景她們先過。
梅姑走到白衣男子身邊,朝他微微福身,笑道:「錦弦可有好些日子沒來慈懿宮給太后請安了,沒曾想在這裡竟碰上了,太后前日還念到你來著。」
錦弦清雋的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禮貌的微笑,微微頷首道:「錦弦記住了,明日定去太后宮中請安。」
說著,又緩緩抬起頭,目光淡淡一側,便瞟向了梅姑身後正看著他的向景景,清澈的大眼睛裡立刻露出一抹不著痕跡的微笑,似在向她問好。
向景景故意調皮的眨巴了幾下眼睛,然後又朝敬坤宮的方向看了一眼,沒有說話。
錦弦似明白了她的意思,他優雅的彎腰,朝向景景行禮道:「錦弦見過皇后娘娘,娘娘金安。」
向景景故意不再看他,只是淡淡的擺了擺手,示意他平身。
錦弦嘴角噙著一絲淡淡的笑意,道:「那錦弦就不妨礙娘娘了,請娘娘先行。」
梅姑微笑著朝錦弦點了點頭,領著向景景繼續前行。
錦弦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漸行漸遠,但那抹猩紅在雪地裡顯得如此耀眼,讓他無論如何也無法忽視她的存
在
慈懿宮中,向景景剛踏進去一步,便感覺有股熱浪朝自己身上襲來。
看著屋子裡燃得通紅的炭火,她不由自主的掩住了自己的鼻子。
玉蘭幫她將身上的披風去下,梅姑便領著她進了側殿,太后此時正斜躺在側殿的暖榻上,手撐著太陽穴,側靠著背枕,眼睛半瞇著,似在瞌睡。
梅姑見此情景,自然不敢上前打擾太后休息,只能立在一旁,等她醒來。
向景景見狀,便只好乖乖的等候了。
沒多久,便聽到太后的聲音從前方傳來:「來啦?」
梅姑聽到這聲音,立刻應道:「回太后話,皇后娘娘已經來了。」
向景景立刻請安道:「臣妾給母后請安,願母后安泰。」
太后淡淡的「嗯」了一聲,然後拍了拍自己身邊空出的位置道:「過來,哀家身邊坐。」
向景景聞言,顯得有些受寵若驚了:「臣妾不敢……」
太后歎了口氣,微微睜開合著的眸子,四十多歲的年紀,對一個養尊處優的女人來說,還不算太大,然而經常憂心國事,卻也讓她的眼角出現了絲絲魚尾紋。
「你這孩子,哀家叫你過來坐,也不過是想省些說話的力氣,難道你非得讓哀家坐直了身體與你說話不成?」太后說著,緩緩起身,似乎真打算坐好。
向景景見狀,立刻上前一步,扶住了太后,示意她不必起來:「臣妾知錯了,臣妾坐下便是,母后不用起來。」
說著,輕輕的在太后身邊坐下。
太后見她這麼識趣,不由得點了點頭,一臉安慰的道:「好孩子,哀家就知道你是個可心兒的。看來當年哀家的眼光沒有錯啊,這些年,在宮裡,就你最給哀家省心了。」
向景景微微垂著頭,臉色有些緋紅:「母后千萬別誇臣妾了,臣妾不敢當。這些年,多虧母后照拂,才有了今天的臣妾,母后對臣妾的恩典,臣妾永生難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