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進來,掀開咖啡屋門上的風鈴。網風鈴原本清澈悅耳的聲音,卻被來人尖銳的高跟鞋的聲音蓋住,只是一瞬間,便破壞了咖啡屋裡原有的靜謐氣氛。
尖銳的高跟鞋的聲音,非但沒有走遠,反而越來越近。直到有身影在蘇伶歌的面前停下,那聲音才跟著停了。
蘇伶歌下意識地抬頭。
不管有多久沒見,在蘇伶歌的眼裡。陸芷凝這個女人,從來都不知道謙遜兩個字怎麼寫。
囂張,刻薄,目中無人。
陸芷凝居高臨下地看著蘇伶歌,目光在蘇伶歌跟赫連淳身上來回游移。那期間的輕蔑跟嘲諷,不言自喻。
身邊,赫連淳似乎是被陸芷凝臉上尖銳的表情給嚇壞了,前一刻愉快的表情變成了隱憂。身體,在無聲之間緩緩地朝著蘇伶歌靠了過來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細微的動作,卻讓陸芷凝「噗嗤」一聲,聲音又尖又細地笑了出來。
「真是想不到,曾經呼風喚雨的赫連大總裁,也會落魄到如此地步?」說罷,陸芷凝的目光瞬間狠狠地射向蘇伶歌身後的赫連淳,眼帶寒光,分明仇視的恨,「真是活該啊活該!」
那閃爍的冷光裡,分明帶著殺他於無形的狠絕。被戴納強暴一事,像是橫亙在陸芷凝心裡的刺。不拔,便只能疼。
而那刺,就是赫連淳!
蘇伶歌自是體會不到陸芷凝此刻的心境。但她如此對待赫連淳,她絕不會放任。蘇伶歌也不氣,只是用一種近乎審視的眼光逼回陸芷凝的囂張,也同樣冷言嘲諷,「我也沒想到,不過是收了別人的東西,才可以從苟延殘喘變成如今這模樣,陸夫人居然還可以大言不慚跑出來耀武揚威。」蘇伶歌繼續笑,「今天我還真是長了見識了,什麼才是真的不要臉!」
陸夫人的臉色一瞬間變的鐵青。
半晌,卻是怒極反笑,「那又怎麼樣?!也許有一天,連他赫連淳的東西也是我的。」若說比腹黑心狠,她陸芷凝壓根就不是他赫連淳的對手,但是比無恥,這絕對有待考究。
「蘇伶歌,」陸芷凝忽然附身靠近蘇伶歌,在她的耳邊微微陰笑,「你有一天一定會明白,當初反抗我是多麼愚蠢的行為。而你想要通過赫連淳的手除掉我,更是大錯特錯!」
蘇伶歌冷眼瞧著,不動聲色。
眼前張牙舞爪囂張跋扈的女人,已經早早地便失去了一個身為人身為女人的純真。因為貪心,她讓自己變得面目可曾。在很多個時候,蘇伶歌都在想。也許她的想法有些過了,但眼前的女人,在那多數時候。她看起來更像是一隻獸,而非人。
「啪」的一聲,蘇伶聲將手裡的雜誌扔在桌上。聲音太大,引來了太多人不自覺的側目。
「這麼說來,這上面的下作事兒,還真是陸夫人幹的?」
一聲「你們」,指的自然是陸芷凝跟她的兒子莫蒼雲。陸芷凝再心狠手辣,有些手段,她始終想不出來。
陸芷凝的目光順著蘇伶歌手看去,微微一愣。片刻又跟著笑了。
「蘇小姐你在說什麼,這種事,怎麼可以亂栽贓?」
無恥,便是這麼來的。
蘇伶歌也不急著拆穿她,身體微微向後靠在柔軟的座椅上,一隻手不著痕跡地握住赫連淳的手,給他安定。面上,目光含笑卻帶冷。」陸夫人,還真不是我小看你。你當真以為,赫連淳垮了,你就可以一手遮天?陸夫人,您睡醒了麼?」
陸芷凝的面上有些僵硬,但畢竟因為赫連淳的存在而心情大好,倒也不跟蘇伶歌僵持。張張嘴想要做最後的炫耀告別,結果不經意的抬頭一撇,整個人頓時愣住。
蘇伶歌實在沒有辦法形容陸芷凝那一刻臉上的表情。
臉色死白,嘴唇顫抖。整個人在幾近哆嗦的狀態下,額頭上頻頻地冒著細汗。
如同見了鬼一般。
「啊!!!!」
下一秒,前一刻囂張的陸芷凝,發出一聲尖銳的叫聲,一路轉身從蘇伶歌的身邊逃開。她未走前門,跌跌撞撞之間,一路逃竄一般從後門消失不見。
所有人都一頭霧水。
赫連淳驚訝於女人的奔跑速度,忍不住拉了拉伶歌的衣服,「歌兒,那壞女人瘋了嗎?跑那麼快?見鬼了嗎?」
蘇伶歌更是驚訝於赫連淳的用詞貼切,忍不住笑了。還未開口,站在身後的人開了口。
「她不是見了鬼,是見了我。」於青如轉頭看向陸芷凝消失的方向,「在這個毒婦的眼裡我本來就是個鬼?」
蘇伶歌驚訝於青如的出現,來不及客套寒暄。情理之中拿起桌上的雜誌遞給於青如,卻被於青如一把按住。
「小歌,這都是真的……」
蘇伶歌的手無力地垂落了下去,臉上前一刻隱藏的焦慮這一刻全然釋放了出來。
「那我們該怎麼辦?」
於青如握住蘇伶歌的手輕輕地拍了拍她,試圖安撫,」小歌,事情沒有那麼糟糕。而且,也並非全然沒有辦法……」於青如說著,目光之中微微劃過自嘲,」眼下,我就有個辦法,可以給我們爭取些時間解決問題!」
說起來,當年於青如被輪暴事件。她陸芷凝欠的可多了。
陸家別墅裡的人,都知道陸夫人病了。而且,還是一種不用看不了醫生的怪病。
自從某一日從外頭回來之後,陸芷凝便把自己鎖在房間裡,足不出戶。每逢夜半,房間裡還會傳出陸芷凝驚恐尖銳的喊聲。
「別過來,你別過來,給我走開……」那女人發瘋一般,在深夜裡,噩夢驚醒,便將自己手邊的東西一路朝著自己的幻影砸了過去。精神的極度恐懼緊張,近乎消磨了陸芷凝大半的神智。
憔悴不堪。
虧得陸夫人上輩子積德,得了一個孝順的好兒子。
自從陸芷凝病了之後,便日夜守護左右。細心安撫,柔順相待。不過一周的時間,陸芷凝便漸漸地恢復了神智。
莫蒼雲見母親有了好轉,便騰出時間處理公事。
前腳剛走,後腳便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