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蘇伶歌終於願意抬眼看她,聲音明顯帶了幾分鄙夷,「我真是不明白,你究竟對淳用了什麼媚術!明明對你恨之入骨,卻始終不願踢開你!」
媚術?
蘇伶歌覺得累,從腳趾頭到大腦都覺得累。網
「喻小姐,我沒有使用什麼媚術」她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發呆,目光微微帶水,「這是我虧欠他的」
喻蘭溪是帶著目的來的,她多多少少聽出了蘇伶歌話裡的點點矛頭。滿心都想著要如何盡快解決眼前的麻煩,讓自己跟赫連淳的世界恢復到以往的狀態。
一張支票被女人捻著,近乎用施捨般的態度遞給到了蘇伶歌的面前。
「夠嗎?」
蘇伶歌抬眼看向喻蘭溪。這樣的女人,跟任何一個擅長用錢來來解決問題的拜金女都沒什麼差別。她有時候是真的想不明白,赫連淳怎麼就對這樣的女人格外上心了?
喻蘭溪的臉色,裡裡外外都變了色,捻著支票再次晃蕩了一圈,「一千萬,拿著錢離開這裡。消失的越遠越好。最好,一輩子都不要再出現在我們面前!」
蘇伶歌耐著性子把話聽完,連眼睛都沒眨。
「他不開口,我是不會走的」
別說以前她不會走,如今面對這樣的真相。除非是赫連淳親自開口,否則,她是斷然不會離開的。
「你」
喻蘭溪有些氣結,眼睜睜看著蘇伶歌越過自己的身邊,即將要抬步上樓。
「你一定很好奇,為什麼淳獨獨對我如此寵愛吧?」
邁步上樓的動作,不受控制地停了下來。
喻蘭溪看著蘇伶歌僵直的背影,眉目點點染上得意。
「因為在他心裡,這個世界上,再也不會有人比我更愛他了!」
喻蘭溪這麼說,不是騙人也不是信口拈來。赫連淳對她放縱和依順的程度,常常讓看在眼裡的眾人大呼驚訝。
高跟鞋在地板上靠近的聲音停止,喻蘭溪繞到蘇伶歌的面前站定。
在蘇伶歌驚訝的目光裡,喻蘭溪微微轉過身,將自己的衣服脫了下來,露出了自己一整片的背部。
蘇伶歌杏目圓睜。
那原本該是一個女人曲線最優美的背部,眼前卻有一條明顯的疤痕。從她左側的肩胛骨處,一路蜿蜒過她的背部。將一個女人背部優美的線條,徹底摧毀。
蘇伶歌的心頭瞬間掠過無數的疑問。
像喻蘭溪這樣高傲自負的女,又怎麼會容忍一個這樣的傷口,留在自己的身上?
「哼——你還不知道吧?這個傷口,很多年了!」
居然還是很多年。
這裡面蘊藏著的,究竟是怎樣的過往。蘇伶歌告訴自己,她沒有任何立場要去瞭解,但是喻蘭溪卻開了口。
眉目之間,點點都是炫耀。
「這個傷疤,是為淳留下的!」
那樣醜陋的傷疤,對任何一個愛美並且驕傲得容不下一點瑕疵的女人來說,必定是無法忍受的。
但喻蘭溪不同。
年少的赫連淳離開莫家,帶著已經變得瘋癲的母親回到自己外祖母的家裡,開始隻身打拼。也就是在那個時候,他遇到了喻蘭溪。
當時的赫連淳年用氣盛,又處在事業上升的黃金階段。人在商場的江湖混跡,開罪的人,自然是有的。若是碰到膽小的,便在暗地裡搞些小動作。膽子大的,便總想著要把赫連淳置於死地。
危險,總是有的。
對於喻蘭溪來說,那一晚,她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原本開車回家,途徑暗巷子,兩個人卻被前來報復的人堵在裡頭。
對方人多,赫連淳身邊的又是喻蘭溪一個女流之輩。他但是覺得自己保護她就夠了,但是卻未曾想到。
在長而銳利的刀子,帶著致命刀鋒朝著他撲面而來的時候。喻蘭溪從他的身後衝出來,那刀子雖然並未刺入喻蘭溪的身體太深,但是刀鋒劃過的時候,卻在她身上留下了致命的傷疤。
對於赫連淳來說,即使他用了很多年也無法在喻蘭溪的身上找到原本期許的愛情。但是至少她在他最黑的時光裡,給了他所有美好的溫暖。他一直都記得,在那個黑暗裡的小巷子裡,有個女人在致命的一刻,衝出來抱住他,並且大聲喊著自己的驚恐,「淳,不要——」
喻蘭溪不瞭解赫連淳的這些情緒,但是這些年,這個傷疤,確實讓他在赫連淳的面前,得到了比任何一個女人都要多的愛。
即使,這些還跟愛情無關。她也甘之如飴。
對她來說,這傷疤是她在赫連淳的面前肆無忌憚,隨意妄為的資本。她開心的時候,單單是一開口。在赫連淳的面前柔美一笑,那些被她掛在嘴上的名字。不管早先已經被赫連淳遺忘了多久,都可以因為她的一句話一個皺眉,重新飛黃騰達,事業一躍千里。她不開心的時候,一個難受的歎息,一串眼淚。那些被點名的人,必定淒慘無比。
蘇伶歌沉默地聽完喻蘭溪的故事,換句話來說,是聽完她的炫耀。
如今,她終於知道了赫連淳對喻蘭溪極度放縱的原因,卻不覺得驚訝。抬眼間,她覺得自己似乎越來越平靜了。
「喻小姐,這是你們的事情不是嗎?」蘇伶歌繼續抬步,步子穩穩地路在台階上。這一次倒是沒有了遲疑,「他是因為什麼對你萬般疼愛,這些跟我原本就沒有關係不是嗎?」
心上,卻是一陣沉悶的痛處。
高傲冷漠的赫連淳,在曾經會因為一個女人的挺身而出,而一直惦記在心,事事放縱。
卻在曾經之後的如今,把另一個女人的身體拉出來。擋在歹徒的面前,硬生生挨去了那一刀。這樣的對待,原本是在情理之中。但蘇伶歌,卻因為這些年赫連淳的改變,暗自揪心。
這樣的赫連淳,沒有笑意,沒有溫度,沒有心。
而有一部分原因,卻是來自她。
蘇伶歌這樣的反應,倒是出乎喻蘭溪的意料。女人原本閃爍著點點光彩的臉上的,頓時蒙上了一層不深不淺的陰影。她瞪著蘇伶歌的背影,有氣卻沒有辦法撒。
她的目的,今天如果達不到,又怎會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