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的生日在即,安藍回歸,兩個人又重新在城市裡開始轉悠。網累到不行的時候,兩個人走進了旁邊的一家飾品店裡。
圍繞著櫃檯走來走去,視線終於被角落裡的一個盈翠閃光的小東西給吸引了。
「安藍,你看——」
一枚漂亮的戒指。
櫻花花瓣的形狀,優雅地分支,伸展出五個橢圓形的花瓣,花瓣是用微紅和褐紫顏色的水晶填充。它躺在角落裡,灼灼生輝。蘇伶歌黯淡的眉眼,終於微微有了晶亮的光澤。
「姐姐一定會很喜歡的——」
身後傳來聲響,耳邊緊跟著就響起了熟悉的聲音。
「喻小姐,歡迎你的光臨!」
來人似乎從鼻翼間發出了細微的一聲輕哼,便只剩下高跟鞋在地面上激烈響動的聲音。
一雙手,從蘇伶歌的手中,一把將東西給拿了過去,「這是什麼?」
蘇伶歌微微抬頭,又一次看到了那個高傲的如同女王的女人,喻蘭溪。
店員微微弓著身體,聲音畢恭畢敬,「喻小姐真是好眼光,這是剛剛上架的新品,叫櫻花的綻放!」
喻蘭溪淡淡地掃了一遍的蘇伶歌一眼,微微抬高自己的下巴,「我要了,包起來!」
原本微微雀躍的心情,被微微染成了灰色。蘇伶歌抿著唇沒有說話,這個女人在挑釁她。她正在她的面前,大刺刺地跟她示威。
「喂——」身邊的安藍已經按耐不住開始生氣,看到那個跟她們搶東西的人,就是那天趕走她們出電梯的女人,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又是你?!我說你還真是陰魂不散,拿著兩個臭錢就到處炫耀,你有點品好不好?」
喻蘭溪冷睨著眼前的兩個人,似乎是誠心要給她們難看。她沒有像那天一樣趾高氣昂地開口,而是態度高雅地緩緩轉過身,再度對身邊的店員開口,「麻煩你,請幫我包起來!」
「你!」
安藍氣的不行,身邊的蘇伶歌卻越發的冷靜。她不是那麼容易被激怒的人,更何況,還是一個伺機要激怒她的。她拉了拉身邊的安藍,看都沒看喻蘭溪一眼,「算了,我已經不喜歡這個東西了,我們去看別的!」
安藍不明狀況,也不知道蘇伶歌和喻蘭溪之間究竟發生過什麼。被蘇伶歌一拉扯,心裡的憤怒頓時又竄了上來。
「不行!我不能讓她這麼欺負你!」
眼見喻蘭溪已經拿著東西走到了大門口,安藍追上來,「彭」的一聲就把門帶上。她想也不想的,一把從喻蘭溪的手裡奪過東西,轉身走到嚇得一臉驚呆的店員身邊,「結賬,我們買單!」
這一次,喻蘭溪沒有再追上來。她只是衝著一臉為難的店員點點頭,然後帶著莫名詭異的目光笑著睨了蘇伶歌一眼。那一眼,卻莫名地讓蘇伶歌感覺到了,一股濃烈的寒意。
事實上,那更是一種更加濃烈的不安。
大大咧咧的安藍,一臉勝利地拉著蘇伶歌就往外走,回頭還不忘衝著喻蘭溪惡狠狠地瞪上一眼。
走出不遠,蘇伶歌的右眼沒來由的猛地一陣亂跳。她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方向,不安無限擴大。
而就在兩個人走出不遠之後,喻蘭溪緩緩地從店裡走了出來。她站在門外,看著蘇伶歌和安藍消失的方向,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得意。她的手指間,緩緩地淌著血。
她的電話撥出去,「喂,淳,我受傷了」
有些時間沒有去醫院,姐姐的病情似乎得到了些許的控制。聽沈江城說,已經有些日子,她沒有像是那一晚那樣病發過了。蘇伶歌雖然沒有再次見到上官明清,心裡卻是感激的。姐妹間少了之前的劍撥弩張,幾個人在一起的氣氛也顯得溫暖和輕鬆了不少。只是姐姐蘇妙歌卻堅持生日要在自己的家裡過,拗不過她。蘇伶歌和沈江城只好跟醫院請了假,帶她回了家。
為了不讓姐姐產生過多的懷疑,蘇伶歌早在很早之前就將赫連淳安排給她們姐妹的房子換成了普通的兩居室。房子不大,卻被蘇伶歌用心地佈置的很溫暖。
蘇妙歌的精神似乎特別好,堅持不讓蘇伶歌和沈江城幫忙,自己去了廚房煮餃子。她常說,那是蘇伶歌最喜歡的。
廚房裡不斷傳來蘇妙歌各種動作的聲音,蘇伶歌卻和沈江城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相對無語。
蘇伶歌沒有忘記沈江城的提醒,只是跟未來那些未知的事情比起來,姐姐的病情無非就是當務之急。她始終是個凡人,這世間的太多事情,她都沒有辦法兩全。所有左右之間,她只要取捨。即便這樣的取捨,付出的代價昂貴,她也甘之如飴。再也沒有什麼,可以比親情更讓她卑微的如此心甘情願了。
「江城,對不起」最後,她只能這麼說。
沈江城的視線從廚房裡那一抹不停走動的身影上收回來,視線落在蘇伶歌越發清瘦的臉上。男人的眼中閃現過一抹痛苦,隨之消失不見。
「小歌,這不能怪你。要怪,也只能怪我太沒用。妙歌本來是我的女朋友,可是我卻完全沒有能力來為她做更多。如今想來,我一個大男人,還不如你一個孩子承擔的多。」沈江城歎了一口氣,胸口的位置越發的揪疼,聲音也跟著壓低了下去,「其實,我跟蹤過那個男人。他不是什麼好人,你在他的身邊,不會好過的。」說到這裡,沈江城終於將頭埋下去,聲音微微顫抖起來,「每次你來這裡看她,我都自己,為什麼替她來做這一切的人,不是我,為什麼不是我」
蘇伶歌的鼻頭泛酸,張了張嘴吧,卻不知道如何來安慰這個內心痛苦,卻沒有辦法改變現狀的男人。
「江城哥,那不是你的錯」她笑笑,小聲地抽抽鼻子,「而且我來做,要比你輕鬆的多。我不辛苦的,真的!」
沈江城吸了一口氣,微微紅了眼眶,「傻丫頭」一個如花年紀的女孩,躺在一個不愛的男人身下,放下尊嚴放下未來。怎麼會比一個男人的辛苦來的輕鬆?
三年,這是沈江城不能想像的煎熬。
蘇伶歌還想說些什麼,蘇妙歌已經端著熱氣騰騰的餃子走了出來。蘇伶歌和沈江城對視一眼,同時選擇沉默。
「來,開飯嘍!」
在蘇伶歌的記憶裡,這樣溫馨的時光,時隔了三年之久。三年前,姐姐住院治療,蘇伶歌則是搬進了赫連淳的別墅裡。原本蘇伶歌以為,只要她不說沈江城不說。蘇妙歌住在醫院裡,就一定不會知道她被包養的事情。只是紙始終包不住火,一直在醫院裡療養的蘇妙歌還是知道了這件事情。
一直到今天,蘇伶歌還記當時的情景。
那一天,也是姐姐蘇妙歌的生日。她急匆匆地從打工的餐廳裡帶著事先買好的禮物趕去醫院。人才剛進門,蘇伶歌連頭都沒抬,迎面就挨了一個結結實實的巴掌。蘇伶歌舉起手要送禮物的動作,被無情地扼殺在了蘇妙歌的巴掌裡。
依稀地,蘇伶歌還記得姐姐那雙氣得通紅的眼睛。她哭著,滿臉失望地看著她,「蘇伶歌,你好樣的!好樣的!你做什麼不好,居然跑去做人家的情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