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鳥鳴聲喚醒凌晗，睜開眼，天色已然大亮。網
空氣中，隱隱還殘留著淡淡的馨香，卻是朧虔念身上的馨香。床第間，落紅點點，宛如盛開的紅色梅花。
目光觸及那血梅，凌晗的眸子瞬間黯了下來，雙瞳深邃不見底。
昨夜發生的一幕幕還在他腦海中盤旋，朧虔念的一言一語，他也都記得。這般記得……令他心中有火苗隱隱在竄頭，似要燃燒他的情緒。
他從未想過自己會有一天被女子下春。藥，更沒想過這女子還會是朧虔念！可就在昨天晚上，這事情就真真實實地發生了。
不可思議嗎？
但，與其說是不可思議，倒不如說是不忿，不忿於朧虔念的話語，不忿於她所做的事情：
他被她當做了工具，當做了突破天階的雙修工具！
被人利用，這是凌晗所無法接受的事情，便是朧虔念的利用，他也無法接受。而且，更令他所無法接受的是，朧虔念利用他所作的事情。
「這種事情……只是利用關係……？」
呢喃了一聲，凌晗有種轟碎眼前所有事物的衝動。但，目光觸及床單上的點點落紅，終究放棄了這個衝動。閉上雙目，凌晗臉色變轉了一會兒，終是歸於平靜。
因為昨天晚上的雙修，剛突破天階三段的修為又是鞏固了不少，感應到這個情況，凌晗睜開雙目，眼睫微垂，似是嘲笑地低聲道：「也罷，反正是相互利用的關係。」
忽地，凌晗面色一凝，看向門口。
木製的紅木門緩緩被推開，一襲白裙的身影出現在凌晗的視線之中，卻是朧虔念！
目光上移，凌晗的視線與朧虔念的視線在半空中對在一起，接下來便是許久的凝目對望。
良久，終是朧虔念先開了口，輕喚一聲凌晗道：「三少。」
凌晗沒有回聲，只是靜靜地看著她，臉上沒有絲毫的神情。
過了一會兒，似是不堪忍受凌晗平靜目光的注視，朧虔念低垂下了長睫毛，遮住眸中神色，「昨晚的事情，虔念深表歉意。」
耳畔傳來她依舊沒有絲毫情緒波動的話語，凌晗心底沒來由的就有一股火氣，不由得帶著一絲諷刺地說道：「歉意？雙方互利的事情，何必道歉？」「你如願以償的突破天階，我也享受一回美人恩，不是很好嗎？？」
話語一出口，凌晗的唇微微動了一下，感覺自己所說的話似是重了一些，有一絲複雜在眼底閃過。但，此際也不會去收回出口了的話語，目光夾帶一絲嘲諷地看著朧虔念。
朧虔念沒有注意到凌晗眼底一閃而過的複雜，在凌晗話語說出之後，低垂著睫毛，身子微微輕顫了一下，卻仍舊低聲地說著，「三少，虔念深表歉意。」
有一瞬間，凌晗以為聽到了朧虔念話語中夾帶的顫音。但，再次凝神感受，卻只看到朧虔念低垂著的、平淡的臉龐。
「出去。」
平淡的聲音自凌晗處傳來，令朧虔念怔神了一下，眼底深處的深處有一絲苦澀閃現，卻是沒有動步。
見朧虔念此態，凌晗輕笑一聲，「怎麼？還是虔念想看我穿衣服的樣子？」
在他身上的藥效剛過他便醒轉，還未來得及穿衣服。此時的他，身上未著片縷。
「抱歉，三少。」
朧虔念隱在衣袖中的手微微一緊，指甲微微陷入掌心，低聲說了一句便退出房間。
望著她出去的身影，凌晗眸子終是一黯，緩緩起身收拾。收拾過程中，目光觸及床單上的落紅，又是一黯。
如今，朧虔念那平淡的樣子落在他的眼中，很輕易的便能激起他心中的火氣，所以之前才會冷嘲熱諷。
恨她嗎？自是不恨。只是，她的所作所為，以及那平淡的樣子，總是令他忿忿不已。
在你心中，到底將我看做了什麼？利用的工具嗎？
那麼，你可曾考慮過我的感受？你可知，兩世為人，你……是我的第一個女人。
該死的朧虔念！
當凌晗收拾整齊來到庭院中的時候，朧虔念正佇立在梧桐樹下，微風吹過，將她的髮絲吹的有些凌亂，白裙微微翻飛。地上，早已脫落變黃的梧桐葉因風而起，拂過她的裙角。
莫名的，凌晗從朧虔念這幅模樣中看出了一絲的寂寥。
將腦海中這不切實際的想法拋開，凌晗上前幾步，來至朧虔念面前。而在凌晗出現的第一時刻，朧虔念便已然注意到了凌晗，目光平靜地看著凌晗來至自己身前。
「三少……」
凌晗淡淡的瞥了朧虔念一眼，「我知道你想說什麼。」
頓了頓，凌晗在朧虔念的目光下，輕聲開口道：「讓我別將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放在心上，當做什麼事情都沒發生而已，是吧？」
朧虔念無言沉默，低垂著眼睫沒有與凌晗對視。
凌晗凝視了一下朧虔念，終是放棄繼續諷刺的念頭，「你放心，我會當做什麼事情都沒發生的。希望……你也一樣。」
朧虔念身子微動，那隱隱失了血色的唇動了動，「多謝三少。」
凌晗沒有回聲，而朧虔念在『道謝』之後，便告辭離開，「虔念先行告辭。」
她的身影轉身離去，在即將消失在門口的時候，凌晗眸子微微動了動，一絲悸動隱入眼底消失不見，低聲說了一句。
「帶我向秦宮主告辭。」
如今莫邪劍也到手了，又發生了這種事情，他已然沒有呆下去的必要。再呆下去，不過自添煩惱而已，還不如離開，將此間的事情拋的一乾二淨。
庭院內傳出的聲音，令朧虔念的腳步頓了頓，眼底終是閃現明顯的苦澀之意，令她眼角微微一紅，有一瞬間，閃過轉身回去的念頭。然，最終還是沒有停住腳步，而是加快腳步離去。
行走間傳來的疼痛，令她第一次感受到心中被什麼堵住的感覺。那種感覺，她好不喜歡。
凌晗……三少……晗，虔念……深表歉意。
庭院內，感受到朧虔念那剛突破天階的氣息緩緩離去，凌晗眸子微微一黯，忽地在石桌上一拍。轟的一聲，碎石飛濺。碎石飛濺間，一顆碎石劃過臉際，雖沒有受傷，卻將臉上的銀色面具擊飛。
淡淡地看著那銀色面具分在半空，凌晗伸出手，對著那銀色面具憑空一抓。而後，只見那銀色面具忽地化成粉末消散在空中。
「多留，無用。」——
這是水月派山上的一處山峰，朧虔念垂眸坐於山峰之上，眼前，是雲霧環繞。
忽地，朧虔念神色一動，目光移向不遠處。那裡，有一道氣息正以極快的速度向著水月派的護派大陣閃去，明顯是要離開水月派。
還是……離開了嗎？
凝望許久，直到那氣息再也感應不到，朧虔念才收回目光，望向眼前一片雲海。
我……做錯了嗎？
沒錯，這一切，都是為了門派！
只是，為何心中苦苦的，有種被什麼東西堵住了的感覺。這種感覺，好難受。
還是，凌晗……我真的……對你動了心嗎？
不知凝望了多久，朧虔念忽地被身後傳來的一聲驚醒。
「師姐。」
朧虔念眸子閃動了一下，轉過身看向站在自己身後的兩人，正是秦沁憐以及湘惜雲。
在朧虔念轉身之際，秦沁憐與湘惜雲皆是臉色一變，定睛地看著朧虔念。秦沁憐更是凝重地開口道：「虔念，發生了什麼事情？」
從朧虔念身上，她感受到了天階的氣息！雖然這氣息不怎麼穩定，但明顯可以看出一件事情，自己的徒兒，突破了天階！
可是，為何她身上還出現了莫名的傷感？哪怕這傷感很不明顯，做為熟知朧虔念性子的她，依舊感受到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令她突破了天階，令她傷感？
心中一動，秦沁憐卻是想起了凌晗，預言所說，仙子凡心以及突破桎梏……
這個認知，令秦沁憐心中一駭，眸中不由得夾帶了幾絲的震撼和心疼。
朧虔念幾乎是她一手帶大的，朧虔念的性子，辦事的做法，她皆是了然無比。而現在，從朧虔念身上，她隱隱猜出了朧虔念做了什麼事情。
虔念，你這又是……何苦呢？
另一邊，湘惜雲亦是有些感覺，望著朧虔念的目光亦是複雜無比，夾帶著幾絲的心疼。
在秦沁憐和湘惜雲面前，朧虔念又恢復了古波平淡的神情，輕聲道：「師父，徒兒已經知道打破我派桎梏的方法。」
「雙修？」
在朧虔念話語剛出，秦沁憐便出聲詢問。不過，與其說是詢問，不如說是在肯定一件事情。
朧虔念眸子微微一動，點了點頭，「是的。」
「打破我派桎梏的方法，便是雙修。我派弟子修煉，皆是借助月之靈氣，而月屬陰。獨陰不生，獨陽不長，缺少陽氣，便是我派修煉的桎梏所在。只要在修煉中有足夠的陽氣，我派的桎梏便不復存在。」
「而獲取陽氣，最簡易的方法便是與男子雙修。再根據第十五代宮主的經歷，徒兒猜測：若是想要突破天階，需要與一名天階男古武者雙修。」
（註：雙修不僅僅是做那事才行，在一起修煉，借助彼此身上氣息也叫雙修。當然，大大們肯定會有疑問，為何朧虔念不直接與凌晗按照上面的雙修方法。這一點，朧虔念是為了顧及預言上的動心，所以親身上陣。唔，若是這個理由不充分，那……劇情需要總夠了。）
秦沁憐望了一眼朧虔念，帶著關懷幾絲地問道：「虔念，你與那凌晗……合體雙修了？」
朧虔念眼睫微微一垂，低聲應了一聲。
「虔念，你這又是何苦？」
秦沁憐話剛說出，朧虔念忽地抬頭，輕聲道：「師父，徒兒無悔。他。對我水月派有恩，何況，這不也得出了突破桎梏的方法了嗎？」
望著朧虔念堅定的神色，秦沁憐原本想說那也不必如此犧牲自己，但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只是歸結於無奈地一歎，「唉。」
另一邊，湘惜雲眸子微微一動，忽地沉聲說道：「師姐，他走了？」
朧虔念愣了一下，眸子微微一黯，點頭輕聲一應，「嗯。」
望著朧虔念少見的失意模樣，湘惜雲的眸子一緊，有堅定的神色閃現。
凌晗，我會讓你……對我師姐負責的！
另一邊，z國某處，樂星望著後山的景物，眼中厲色一閃，「待我父治好駒兒閉關而出，順利突破六段後，那些人，我要你等死無葬身之地！秦沁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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