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無人的山群,覆蓋著一層白雪,萬徑人蹤滅。網
忽地,有一隻白鴿從遠處飛來,撲入一座幽深的山林中。山林內,白鴿躲避過種種障礙,最後落在一名男子的肩膀上,晃了晃小身子,站立不動。
這名男子,四十開外,精神飽滿,臉色紅潤如初生嬰孩一般吹彈可破。光看外表,算得上面色童顏,平易近人。然,在那雙精光四射的眸子裡面,時不時的有陰狠之色閃過。
這男子,正是天星宮現任掌門,樂星。他唇角的笑意看似很柔和,實際上,熟知他的人都懂,樂星殺人的時候,臉上總是充滿笑意的。
在樂星身邊,站著一名二十來歲的男子,桀驁與陰柔的神色在他臉上共存,正是樂駒。樂駒望了一眼樂星肩膀上的信鴿,陰狠地一笑,「父親英明,那個女人果然有用。」
「懷怨在心的人,永遠沒有底線。」
看完信鴿上的消息,樂星淡淡地說了一句,如同一切皆在掌控內一般。
樂駒瞭解般地點了點頭,旋即詢問道:「父親,她傳來什麼消息?」
樂星唇角揚起,笑意咋看乾淨無比,但,他的話語卻透露著殺機,「水月派的兩大弟子回門派了,還帶回一個男人。」
頓了頓,樂星看向樂駒,輕聲道:「駒兒可知那男人是誰?」
樂駒不解的搖了搖頭,正要詢問,突地面色一凝,咬牙切齒道:「父親,是上次那個男人?」
奪寶事件中,不僅他丟了臉,天星宮,更是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還為此得罪了武當派。
他永遠忘不了那個男人,令他嘗到恥辱的那個男人。那個,戴著銀色面具的男人!
「正是他。」
樂星回答了一句,旋即桀桀笑開,「那個男人,果然和水月派有所勾結。」
「駒兒,這次,為父一定幫你報一箭之仇。我要那膽敢惹上我天星宮的男人,不能好死。」
樂駒亦是輕聲一笑,包含幾絲血腥的味道,「這次,那個男人,還有水月派,一定在所難逃。」
「哈哈哈哈。」
樂星的大笑聲傳出,從他身上隱隱散發出的波動,竟是將周邊樹枝上的積雪震落。如此飽滿的內力,樂星,竟是天階古武者!
笑聲剛過,不遠處卻是傳來一段笑聲,帶著陰暗氣息,「何事令樂掌門如此興奮。」
聲音傳來,令樂星的眉宇一動,樂駒亦是臉色一緊。而隨著話音剛落下,三道人影無聲無息的出現在樂星還有樂駒的面前。
這三人,皆是身穿黑袍,看不出其真實狀況,從他們身上,隱隱傳來陰暗的氣息。這陰暗的氣息,令樂駒臉上的神色猙獰了一下,不過旋即便恢復如初。
若是凌晗在場的話,一定會從氣息上認出這三人。
因為,這三人身上陰暗的氣息,和之前弒天的人一模一樣。而且,這三人皆是天階以上修為!
要說起來,天星宮在弒天手下也栽倒過一次。不僅損失了四名地階中段武者,更是損失了一名長老。甚至,上次樂駒所受的重傷,亦是出自弒天之手。
樂駒剛才神色猙獰,便是如此。他對弒天的人,完全沒有好感,只是礙於現在雙方是合作關係,所以才壓下心中不滿。
是的,現在的弒天,和天星宮是合作關係。這件事情,要說起來,便要牽扯到前一段時間了。
將近一個月前的夜晚,天星宮的廣場上。
樂星正在親自指點樂駒的修煉,身形在廣場上飄動,天階古武者的銳氣從飄動的身型間傳出。樂駒站在廣場邊緣上,聚精會神地觀看樂星的親身演練。
要說之前,樂駒是不會這麼勤快的,歸根結底,便是上次奪寶事件令他產生憋屈感,一種想要變強的扭曲意念。所以,在養好傷之後,他便狠下心來一心修煉。對此,樂星自是喜聞樂見,甚至親自指點樂駒的修煉。
將招數演練了一番,樂星收手持劍而立,凝目看向樂駒,「駒兒,記住了多少?」
樂駒沒有馬上回答,而是閉目在腦海中演練了一番,才回答道:「八層。」
對樂駒的回答,樂星略感滿意。今天晚上,他給樂駒演練了五次這套招式,能記住八層,也算不錯了。
見樂星收手不再演練,樂駒移步上前,恭聲道:「父親,辛苦您了。」
樂星不在意地揮了揮手,「駒兒能用功學習,為父才感到欣慰。」
樂駒臉色扭曲了一下,恨聲道:「待孩兒古武有成之後,必要那些人付出代價!」
對樂駒的猙獰語氣,樂星沒有制止。尋常古武者若是懷著這種心態修煉,必會走火入魔。但,他們是天星宮,那些尋常古武者又豈能和他們相比。天星宮奉承的信條,修煉,必定抱著桀驁的野心。心越狠,越好!
若不是這般,天星宮也不會發展到現今的古武第二門派!
樂駒也只是說了一句,便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專心詢問樂星對剛才招式的不解之處。
對此,樂星自是耐心回答。虎毒不食子,對外人他一向心狠手辣。不過,對於自己唯一的兒子,他自是十分疼愛的。
然,正當父子兩人研討武學之際,卻是有門派之人來報:外面有人要見樂星。
樂星皺了皺眉,注視著前來通報的門下弟子,「幾個人,可看出對方的來歷?」
「稟掌門,對方三人,來歷……對方全身裹在黑袍之下,弟子不知其來歷。」
頓了頓,這人欲言又止,似是有什麼話難以說出口。
見狀,樂星眉宇微微一皺,「還有什麼?說?」
話語中的一絲厲色令通報弟子身子微顫了一下,帶著一絲懼意地開口道:「這三人……很不簡單,修為……修為可能達到……天階。」
樂星目光一凝。三人,皆是天階?!
對古武者來說,天階是夢寐以求的東西,縱使古武界,能達到天階的人也是寥寥無幾。而現在,隨便出現的三個人,竟然都是天階。這,如何不讓人訝異。
而且,這三人找上自己,所為何事?
低吟了一聲,樂星看向這名弟子,「帶他們前來見我。」
「是。」
待這名弟子領命而去後,在一邊的樂駒輕聲開口道:「父親,這三人……」
「先見見再說。」
樂星揮了揮手,發出一聲輕哼,「若是不識好歹,三個天階……還走不出我天星宮。」
樂駒應了一聲,便不再多言,和樂星一起站在廣場上等待來人到來。
不消片刻,三人便來至廣場上。如那名弟子所說,全身皆是罩在黑袍之下,看不出具體情況。而那散發出來的陰狠氣息,令樂星心中微微一動。
確實,三名天階,其中一個,和自己一樣達到了天階二段,其餘兩人,皆是天階一段。
動了動唇瓣,樂星正要開口,站在他身邊的樂星卻是率先開了口,帶著一絲恨意地說道:「父親,這三人,和那次打傷我的人,是一夥的!」
樂星眉宇一凝,看向對方的目光瞬間凝重起來,隱隱已經戒備起來。
這三人,竟是打傷駒兒的那夥人?!那此番前來,莫不成是想對我天星宮不利?
一時間,樂星為自己的托大而感到幾絲悔意。若對方乘此機會突然發難,他雖可以安然逃走,駒兒卻是面臨險境。
不過,事實卻是出乎樂星意料,對方三人,剛剛走近一點,便出口道明來意。
「樂掌門,有興趣聯手一次嗎?」
出口的是為首的那名天階二段古武者,聲音有些陰冷。話語中透露出來的意思,令樂星眉宇微微一動,浮現出一絲疑惑。
「閣下所言何意?」
「樂掌門……」為首之人,頓了頓,低聲說道:「我知樂掌門想對水月派出手,不如我們兩方聯手,樂掌門意下如何?」
水月派?
樂星心中微微一動,如這人所說,他確實想對水月派出手,不僅報上次的仇,更是因為……
水月女子,皆是雙修的絕佳鼎爐!若得水月派,可比修煉財富。而且,秦沁憐……
十幾年前,秦沁憐在古武界號稱秦美人,傾國傾城。那時,他正值年輕氣盛,與其他少年才俊一般有過得秦美人之心。奈何根本沒見到過秦沁憐,更談不上擄取芳心。
十幾年過後,這個念頭,雖淡去不少,卻也沒消逝。
對水月派出手,確實,是個好主意。只是,談何容易?若簡簡單單就被人所滅,水月派又何談傳承千年?
至於聯手……
面對一個曾重傷自己兒子的勢力,樂星不是傻子,自然不會輕易相信。
似是看出樂星心中的顧慮,為首的這名黑衣人桀桀一笑,「樂掌門可是在計較,上次我們的人打傷貴公子的事情?」
此言一出,氣氛更是凝重幾絲。
樂星沉默了一會兒,才沉聲道:「既然閣下提出了,樂星就向閣下討個說法。」
「我天星宮,不是那麼好欺負的。閣下的人,打傷我兒子,如何解釋?」
「呵呵。」黑衣人輕聲一笑,而後,聲音忽地低沉一下,「打傷貴公子的門下之人,純熟受人所惑,並非本意,望樂掌門海涵。」「這一點,相信貴公子也有所瞭解吧?」
縱使凌晗沒有給弒天的人留下活口,那天發生的事情,依舊被弒天所知,也大致猜出凌晗迷惑那名護法的事情。否則,弒天的人也不會貿然找上天星宮。
樂駒冷哼一聲,卻是沒有反駁。在那最後關頭的變故,他是有所瞭解的,此時聽這人一說,也大致有些相信。
見樂駒如此表現,樂星也隱隱猜出事情真相。不過,這並不足以令他相信弒天的人。在這之前,雙方並無交集,誰知道他們提出合作是不是不安好心。
「本掌門憑什麼相信你們?」
「呵呵。」為首之人輕笑一下,旋即說道:「我等沒有足夠的理由令樂掌門相信。」
「但,樂掌門何不聽聽我等合作的目的?」
「本掌門洗耳恭聽。」
「呵呵。水月派內,有一件我等必得之物,然,我等不好大肆出手,只好找上樂掌門聯手。」
「樂掌門,若是事成之後,你得人,我得物,雙方皆得利益,樂掌門何必遲疑?」
對上為首那人的目光,樂星心中微微一動。從他的目光中,他感受到,對方似是知道他對秦沁憐的窺視之心。
這令他沉默不語,沒有回答。
「樂掌門……」
見樂星遲疑,為首之人又是一笑,繼續道:「難道樂掌門還怕我等三人?」
「放肆!你們……」對方的話語,令樂駒臉色難看幾絲,便要出言辱罵。
「駒兒!」喝止樂駒的話,樂星看向對方三人,「閣下的理由很充分,但,水月派所在一直無人知曉,閣下憑什麼對水月派出手?」
這也是樂星一直以來沒有對水月派出手的原因。連對方老巢在哪都不知道,何談出手?
「呵呵,樂掌門,若是我等知曉水月派所在呢?」
此言一出,樂星臉色終於一變。
努力更新求支持
書友群:111022033歡迎光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