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凌晗是在鳥鳴中起床的,睜開眼,窗外春意正暖。網梧桐枝上,停留著幾隻小麻雀,歡快的在樹枝上蹦來蹦去,啼叫不止。凝望了一眼之後,凌晗捂頭,無奈地笑笑。
這突然改變的季節常規,還真是令他一時間難以習慣。
閉眼休息了一下,將最後一絲睡意驅散,凌晗便起床整理。
只是,在洗漱的時候,凌晗卻是犯了難——沒有牙刷。
倒不是水月派內不用牙刷,相反的,水月派雖與世隔絕,門派內的現代工具還是不少的。當然,電器等使用現代能源的除外。
他之所以沒牙刷,則是因為水月派沒有預備牙刷,向來都只是辦置恰當的量,秉承節約意識。若是平時,凌晗還會讚賞一下水月派節約意識不錯,現在嘛,就算了。
早知道,就該帶牙刷、牙膏等東西來了。
稍稍腹排了一下,凌晗只好用後山處一小口泉水漱個口、洗個臉便算了事。
算是整理完畢後,凌晗便重新戴上面具,在這空氣清新的山間晨練起來。
不得不說,相比在寒風中晨練,在暖暖春意中晨練要舒爽的多。迎面而來的,是帶著青草的清雅,偶爾會有淡淡的花間清香。水月派後山一般無人到,凌晗倒也落個悠閒。
晨練過後,凌晗便緩緩渡著步走回落腳處的屋子。只是,在回到屋子後,卻是稍稍有一絲訝異自臉上閃過。
庭院內,朧虔念已然等在那,一襲白裙,正坐在梧桐枝下的石椅上。石桌上,是一些飯菜,旁邊還有一個盛飯菜的籃子。隱隱的香味,順著微風,飄過凌晗的鼻際,令他下意識的抽了抽鼻頭,吸入香味。
「三少。」
見凌晗回來,原本坐在石椅上的朧虔念起身,淡笑地問候了一聲。
凌晗回以一笑,來至朧虔念面前,眼角瞥了一眼石桌上的飯菜,輕笑道:「多謝虔念了。」
「這是虔念應該做的。」
朧虔念神色未變,淡笑著說道:「三少來我派做客,總不該虧待了三少。」
凌晗呵呵一笑,旋即也不矯情,在石椅上落座,接過朧虔念遞來的碗筷,用起早餐。只是,令他感到一絲訝然的是,在遞給他一副碗筷之後,朧虔念竟是還從籃子裡面掏出另一幅碗筷給自己用。
待朧虔念給自己盛好飯,夾起青菜之後,凌晗才發現,這早餐的量,確實不是一個人的量。但,這個不是問題,問題是……
朧虔念在自己面前吃飯,家常飯,還吃得如此自然,令凌晗心中頗感幾絲怪異神色。
在凌晗的目光注視下,朧虔念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對上凌晗的目光,「三少怎麼不吃了?」
便是如此,她問的也是很自然,令凌晗心中突地多出幾絲異樣的神色。
這一幕,怎麼看都像是古代夫妻共餐一般。
凝視著朧虔念的目光,凌晗想要從中找出一點別的神色,卻只見一片淡然。
或許是自己多想了吧,只是一個巧合而已。
放棄了心中這怪異的念頭,凌晗便專門對付起石桌上的飯菜。
因著飯量緣故,石桌上大半的飯菜皆是被凌晗所吃,朧虔念真正吃的不多。吃完之後,朧虔念神色依舊淡然地收起桌面上的碗筷碟子,不見絲毫異樣。
望著她的動作,凌晗眉宇微微一動。總感覺,到了水月派之後,朧虔念似是有些所改變一般?
正思索間,朧虔念收拾好了碗筷,挽起籃子,突地對凌晗說道:「三少有興趣瞭解一下水月派嗎?」
凌晗心頭微微一動,稍稍有些瞭解朧虔念的意思。她這麼說的意思,似乎是要帶他參觀一下水月派。而這,正和他的意。
「那就麻煩虔念了。」
凌晗起身,跟在朧虔念身後走出房屋,向著前方水月派的建築走去。
路上,凌晗落後朧虔念幾步,跟在她的身後,縱非故意,也時不時的會看到走在前面的朧虔念背影。
一襲白衣,翩然間靈動出塵;右手挽著盛著碗筷的籃子,左手扶著右手,卻又顯得小妻子般的溫柔持家;柔順的長髮披拂在腦後,隨著清風偶爾會有幾縷青絲浮動。
看不到她的正面,但,單單一個背影,便莫名的令凌晗感到心中微微有一縷悸動。不過,稍及便被凌晗隱藏。
男人對女人,尤其是優秀的女人,總是很容易動心。但,動心不代表動情,朧虔念的背影,給了他心靈的悸動無錯,但那不代表悸動了他的情感。
隨著漸漸靠近水月派建築群,身邊經過的人也多了起來,清一色的女子,清麗脫俗的女子。
這些女子,見到凌晗跟在朧虔念身後,而朧虔念還挽著一個籃子,皆是向兩人投去驚訝的目光,帶著濃濃的不解神色。
接收到那些目光,凌晗心中又是微微一動。
看這些人的反應,再結合他對朧虔念的瞭解,他真正意識到一件事:回到水月派之後,朧虔念似是有什麼改變,而這改變,關乎他。
望著前面的背影,凌晗卻是想不通為何朧虔念會有此改變,甚至還是因為自己。
正思索間,前面的朧虔念卻是停住腳步轉身看向凌晗。「三少,請稍等一下。虔念將籃子放好之後,再帶三少熟悉一下我水月派。」
凌晗這才發覺,原來不知不覺中,自己以及朧虔念已經進入了建築群,正站在朧虔念她們居住的房屋前。
凌晗應了一聲,便站在原地等待,朧虔念則是轉身回房屋,將手中的籃子擱置一下。
在朧虔念離開之後,凌晗腳步頓了頓,向著不遠處一棵樹走去。只是,在走到一半的時候,似有所感的停下腳步看向身後。
身後,一名身穿粉色衣裙的女子正向著居所走去,在看到凌晗的身影之後,停下腳步看向凌晗,思索的目光一閃之後,帶上打量神色。
對上她的眸光,凌晗心中微微一動,從這名女子的眸光中,他感到幾絲莫名的敵意。原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可凝目注意之後卻發現不是自己的錯覺。這女人,真的對他抱有敵意!
眉宇微微一動,正疑惑這女子為何會對他抱有敵意的時候,朧虔念已經放好東西重新走了出來。在看到凌晗以及那女子之後,朧虔念的眸子微微閃爍了一下。
這女子,正是楊苑。
在朧虔念走出來之後,楊苑收回打量凌晗的目光,對朧虔念微微問候道:「大師姐。」
「嗯。」
朧虔念輕應了一聲,神色自然,不見絲毫異色。
楊苑看了一眼凌晗,目光又重新回到朧虔念身上,「大師姐有事,師妹就不打擾了。」
說罷,便轉身離開。凌晗凝望了一下她離開的背影,微微凝眉。
朧虔念在一邊,突地開口道:「三少不喜楊苑師妹?」
凌晗目光一動,注視著朧虔念,見其神色自然,宛如在說『你吃飯沒』一般的自然。
「沒什麼喜不喜的……她與我,有和干連?」
「如此便好。」
朧虔念的回應,令凌晗稍稍怔神了一下,不解地看著朧虔念。
對上凌晗微微疑惑的目光,朧虔念低聲說道:「三少,虔念有件事情想要拜託三少。」
頓了頓,補充道:「以虔念私人的名義。」
凌晗目光稍稍一動,望著朧虔念,低聲回應道:「什麼事?」
朧虔念垂了垂眼睫,宛如安靜的瓷娃娃一般。而後,上前幾步來至凌晗的身側,踮起腳尖在凌晗耳畔低語。
隨著她的低語,柔柔的,帶著幾絲馨香的風從耳邊拂來,令凌晗臉色稍稍一僵。
這是朧虔念與他,至今為止最親密的動作。突如其來,令凌晗一時有些訝異。
然,朧虔念的話語,令凌晗的訝異,更濃了一些,還帶上幾絲的疑惑不解。
朧虔念後退一步,讓開自己與凌晗的距離,對上凌晗帶著一絲訝異的目光,低聲說道:「三少可相信虔念的為人?」
凌晗無聲低吟一下,旋即回答道:「相信。」
朧虔念給予他一種很莫名的感覺,在她的眸子下,他莫名的相信她。
「那三少可否答應虔念這個請求?」
凌晗注視著朧虔念,好一會兒,才低聲回道:「好。」
無怪乎他停頓後才回答,實在是因為,朧虔念對他提出的要求令他感到很怪異。
「虔念多謝三少。」
朧虔念稍稍福身,她的福身,與秦沁憐又是不同的風味。秦沁憐哪怕是福身,也顯得雍容無比,宛如古代貴妃;而朧虔念,她的福身很柔,有種像書香小姐般的小家碧玉。
福身過後,朧虔念向著凌晗微微一笑,輕聲道:「為表謝意,虔念帶三少熟悉一下我水月派。」
凌晗不置可否,跟在朧虔念的身後,閒逛起這水月派。
兩人先來到的是水月派大殿。
進入大殿之後,朧虔念對凌晗介紹道:「上方乃是我派祖師,號易安居士,李清照。」
凌晗望著李清照的雕像,忽地向著朧虔念開口道:「虔念,可曾有人說過你很像易安居士?」
雕像的李清照單論外貌,除了五官精緻外並不甚出眾。但,就是這並不算嬌美的外貌,卻隱隱有種奪人心神的柔美,唇邊掛著淡雅的笑意。和朧虔念,三分相似,七分神似。
凌晗突如其來的一句,令朧虔念微微一愣,才輕聲道:「不曾。」
水月派內,沒有人會對祖師評頭論足,哪怕只是說朧虔念有點像李清照。
「哦。」凌晗應了一聲,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
大殿內很簡單,一目瞭然。向著易安居士行了一個輯手禮之後,凌晗便跟著朧虔念走出大殿。
走出大殿,朧虔念遙指了指兩邊的建築群,輕聲道:「這兩邊,乃是我派弟子居住之所,虔念就不帶三少過去了。」
凌晗點了點頭,沒有多言。要是朧虔念真帶他去參觀水月弟子居住之所,他才會感到奇怪。
游轉了一圈,朧虔念便帶著凌晗向著大殿後方走去。
凌晗心中一動,和腦海中的幹將聯繫起來,「師兄……」
干將明白凌晗的意思,回聲道:「我明白。」
靠近後方,也就是靠近莫邪劍的所在。朧虔念此舉,真是合了他的心意!
只是,在來到後方之後,朧虔念轉身的一句話,卻是令凌晗面色一凝,沒了合他心意的感覺。
「三少,你來我水月派的目的,是為了莫邪劍吧?」
朧虔念平淡的一句話,頓時令凌晗神色凝重,心中思慮起朧虔念這麼說的含義。
水月派早就發現他來這的目的?
可如果是這樣子的話,水月派為何還會接他進來?這不是引狼入室嗎?
饒是以凌晗的心智,一時也猜不透朧虔念,或者是水月派的打算。
「三少不必吃驚。」
在凌晗的目光下,朧虔念說道:「這件事情,門派內知曉的人不多。」
凌晗唇瓣動了動,正要開口,一名女子卻是向著這邊跑來,打斷凌晗開口詢問的念頭。
「大師姐,天星宮的人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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