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小鎮一間毫不起眼的民居內,一襲白紗罩身,緊蹙雙眉的女子有些愣怔的看著木床上那個昏迷不醒,臉泛青黑的男子。薄薄的夕陽透過木窗在男子俊美的臉上灑下一圈光暈,青黑的臉色也被染上一層金粉,濃密的睫羽如停翅的蝴蝶靜止不動。女子惆悵滿懷的歎息一聲:中毒也不能掩飾他的邪魅妖冶!
突然躺在床上的人似乎動了一下身軀,隨之長長的睫羽開始輕顫,坐在一旁的女子似乎被他的動靜嚇了一跳,手指輕顫慌忙起身,卻在忙亂中不小心撞到身邊的小木桌,桌上的杯盞被連帶著滾到地上,發出清脆的「砰砰」聲。
下一刻,屋簾挑起,一身灰布衣衫的高大身影快速走了進來,木然的眼珠在女子身上掃視一遍,在確定女子並無異樣的時候,恭敬的站在一側不再移動。女子則深深的回視床上男子一眼,輕拍三下手掌,人已經快步走了出去。
灰衣男子聽得掌聲微微點了點頭,身形一晃,已經一動不動的坐在床邊小凳子上盯著床上男子,如入定的老僧一般。
睜開雙眼的風傲天入眼看到的就是質樸乾爽的木床頂,漿洗的略微發黃的紗帳垂在一側,床邊坐著一個高大的身影,見到他醒來依然紋絲不動,就連眼珠都不曾多轉動一圈,好似泥雕木偶,若非認出他就是自己昏迷前看到的灰衣人,風傲天會覺得自己正在某個寺廟對著泥塑的人像而已。
看情形這灰衣人是不打算開口說話的。風傲天按下下心頭湧起的疑惑,轉動身軀想要坐直身子在仔細打量一番,奈何一陣劇痛從胸口傳來,低頭看著包紮整齊的傷口,那日與大祭司在山邊的事情如潮水湧進腦海。
剛剛想到那刺客所說是否屬實,自己真的中了千日醉嗎?不等他細思量,心底深處就湧起一股麻癢酸疼,連帶全身的骨頭都似被萬千螞蟻啃噬,卻又無力去抓撫,無著力點的感覺才真正的讓人抓狂。
饒是他意志堅強,此時也是手指握得死緊,骨節透出灰白,身子輕顫,額上冷汗涔涔而出。見到他此時情景,坐在一邊無聲無息的灰衣人,只是木然的盯著他瞧,直到他實在忍耐不住,僵直的胳膊揮向自己胸口的傷口,才快如閃電的出手阻止了他的自殘。
躺在床上一動不能動的風傲天,只覺全身的血肉都被人撕扯,心內更是火燒火燎的疼痛,俊美的容顏此時也變得有些猙獰扭曲,朗如子夜的黑眸也漸漸染上點點猩紅。就在血液奔湧快要衝破血脈的瞬間,他感覺自己的身軀快要不受控制的會在衝破穴道的瞬間躍然而起的時候,門簾微微一挑,灰衣人卻身形微動,手指輕點,他再次落入無邊的黑暗。
進門而來的女子手中端著一碗溫熱鮮紅的汁液,慢慢踱到床邊看著床上風傲天剛剛掙扎曲抓在一起還來不及張開的大掌,在一掃他赫然被汗水侵濕的白色中衣,眼中閃過一絲不捨,詢問的眼眸盯向灰衣人。
灰衣人仔細檢查了風傲天的血脈運行,才躬身站在一邊,嘶啞著嗓子簡單的蹦著字節:「毒……聚……勞宮穴,時辰……剛好!」白衣女子聽聞頓時鬆了一口氣。端起桌上的小碗,示意灰衣人扶起風傲天,將手中液體緩緩送進風傲天的口中。
風傲天再次醒來已經是第二日的清晨,盤橫在臉上的青黑毒氣已經散去,在晨曦的映照下臉色微微顯得蒼白,鷹隼一般的利眸此時卻是精神奕奕。
掃視屋內簡單的擺設,一桌一椅一凳,快燃盡的蠟燭在晨光中搖曳。驀然他眉頭一皺,那站在房間角落陰影中的灰衣人此時正一瞬不瞬的盯著他,自己太大意了,如此簡單的屋中有人,居然到此刻才發覺。
雖然不知灰衣人的目的,但風傲天也知道他對他沒有惡意,甚至自己此時沒有感覺到昨日那蝕骨剜心的痛也是那人幫了自己。禮貌的衝著灰衣人所在方向點頭:「多謝!」他直覺得這人不會多說話,所以也沒打算再探問些什麼,果然那個灰衣人就似沒有聽到一般,毫無聲息的站在那裡。
隨意斜靠在床邊,風傲天垂眸思索著這一件件看似沒有關聯的事情,越想眉頭越深。而這看似簡單的小院落憑自己現在的狀態怕是一步也不能走出去。最奇怪的是,自己醒來全身真氣流轉,不似有任何阻滯,但卻半點也不能提起使用,光憑這點推斷,那灰衣人的武功就是深不可測。而他又會解千日醉的毒,怕是毒功也是了得。
疑慮思索暗歎籌劃,太陽也慢慢的西沉,沉寂一天,沉澱在血脈中的毒再次翻騰而起,在那熟悉又令人驚顫的的痛感襲來的時候,風傲天臉色頓時變得蒼白,門簾也在此時翻轉,灰衣人大步邁了進來,死死盯著床上開始流冷汗的風傲天。
在門簾翻轉的瞬間,風傲天餘光微閃,門外似乎閃過一道熟悉的白衣身影,讓他顧不得深痛,掙扎著要下床一探究竟,那抹身影像及了自己午夜夢迴徘徊在內心深處的影子,他快,灰衣人更快,伸手一點,牢牢定住他的身形,在再次陷入黑暗前的一瞬,風傲天的心底湧起極度的深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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