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忙亂過後,渾身是血的張老將軍終於在眾人期待的視線中甦醒過來。迷濛的老眼充滿淚水,木然的眼光在床邊眾人身上掃過,終於停在一身明黃坐在稍遠處皺著濃眉的帝王身上,不顧身上傷勢翻身滾下床,趴跪在床邊,一聲淒厲的悲啼:「臣無能啊!皇上,臣沒能保護好大皇子,請皇上賜臣死罪啊~~」
悲泣粗獷的聲音含著蒼涼,眾人看著那個伏跪在地,滿頭花白頭髮的堅毅身影此時帶著滿心的不甘於內疚,微微顫抖,指節分明的大掌死死扣抓住光可鑒人的大理石的地縫,彷彿這樣才能克制住他滿身的憤怒與羞愧。
戰場上流血不流淚的漢子此時卻淚流滿面,見慣腥風血雨依然眉頭不皺的漢子此時卻愁眉不展,面對刀光劍影依然鎮定自若的漢子此時卻滿身悲涼。一霎時,原本充滿猜測驚疑的房間頓時充滿了同情,憤怒,悲愴。
低沉沙啞的嗓音含著冷冽傳來:「愛卿莫要悲傷,到底發生何事,詳細說來!」隨著上位者的詢問,眾人紛紛拉回跑掉的神思,凝神向著地上伏跪的鐵血將軍瞧去,靜等他的回話。
「回皇上,事情是這樣的,大軍最初到達邊關,一切順利,雖然羅剎國出爾反爾,再度挑釁,但在大皇子的指揮下,雖然偶有失誤但卻穩操勝券!可幾日後,對方似乎換了主將軍師,戰法變得神秘莫測,我軍吃了幾次暗虧。」
說到這裡,張老將軍已在皇帝的示意下由內侍攙扶而起,坐在小榻邊緣:「但是大皇子臨危不亂依然殫精竭慮詳細部署。雖然沒有進一步突破羅剎小國,但也不曾讓他們佔的一絲半縷的便宜!」聽著張老將軍敘述,眾人都不禁暗自點頭,這大皇子果然非池中物!
「可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前方軍隊調動,後方補給卻在此時出了紕漏,我等幾次三番催促丞相與兵部迅速援助,十次有八次沒有回音,偶有一次也是推搪諉責的回復。可憐我們大軍又要在前方抗敵,又要勒緊肚皮算計口糧,最後大皇子連自己貼身的護衛頭領都派回京催糧,卻也是泥牛入海無消息!」
眾人愕然,這是斷沒有的事情,且不說丞相與兵部三不五時的派出通勤兵打探消息,就是皇上也每日垂詢前方戰況,這消息被截斷阻隔的機會實在微乎其微啊!
「最終我們也沒能等到糧草,不知消息如何洩露被敵方得知,在一個深夜發動突襲,雖然我們力抗但始終因為體力不支以致邊塞失守。大皇子那夜都殺紅了眼,微臣按照之前的部署與大皇子首尾呼應,最後在大皇子指定的集合地點微臣沒有見到大皇子!」
「臣派死士幾次潛進對方營地也不曾發現大皇子身影,親自查探方圓數里之地都沒有收穫!皇上,臣有負皇上所托,拚死回京報訊後,臣也打算追隨大皇子而去啊!」說完,他猛然站起幾步,一把奪過殿邊侍衛的佩刀,就要向頸項抹去!
「住手!」「愛卿不可!」「張大人,不要啊!」幾道聲音響起,聞訊趕來的風傲天屈指一彈,尖銳的刀鋒堪堪避過張忠義的頸項。昔日威武的老將軍此時滿眼淚光萎靡不振的站在殿中,眸含控訴的看向自聽他說完就滿臉驚訝震驚的蘇丞相!
順著他的目光,眾人也將疑惑的視線投了過去,蘇丞相凝眉細想近兩個月的書信快報,確實不曾收到張老將軍所說的催糧草的信件與催傳的人啊!只是接到不時報以平安無事,糧草無虞的通傳啊,雖然自己也曾覺得這次事情太過順利,但以大皇子謹慎細緻的處事方式,自己還是沒有多加思慮,看來還是疏忽了。
這邊廂不等他思量完,那邊廂已經有人按捺不住了:「啟奏皇上,這些書信往來都是丞相親自處理,微臣只是聽命行事!聽丞相大人說,大皇子平安無恙,我軍士氣如虹,攻無不克戰無不勝,雖然微臣也曾提及糧草是否夠用,不過丞相大人言及,大皇子行事穩重,無需我等操心!」
兵部尚書鄒大人此時顫巍巍的站出,撇清自己。聞得他如此一說,眾人眼中的疑惑與指責更多的指向蘇丞相。隱約中,蘇靖宇覺得自己好似掉進一個無形的圈套——到底是什麼呢?……
趕去營救搜尋大皇子的人馬一撥撥回報,沒有任何消息傳來。終於在水柔入魔源禁地三個月後,蘇丞相一家因大皇子失蹤而被判斬立決!那是一個陰雲密佈的天氣,校場外圍觀的人紛紛對著台上的人指指點點,小聲咒罵這禍國殃民的叛國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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