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知道羅琳朝斯沫所在的地方丟的是什麼。
最難纏的嗜魔者殺紅了眼,稀奇古怪的招式層出不窮。羅琳的目標很明確,往電閃雷鳴的地界步步緊逼,讓精力都放在阻截她的三男一娃都有點吃力。
而外面的慘烈廝殺,在陣法中的男女是不知情的。
第六道雷劫劈下,蘊含著天地法則的雄渾能量,搖晃著看上去堅不可摧的防禦陣法。有電流竄進了光罩,像是長了眼般對著陣法內的生物們進行攻擊。
小白獅胖乎乎的身子靈巧地閃躲著那些可怕的閃亮銀絲,不想讓它最可愛的漂亮主人分心。鴻對這個小兄弟也很照顧,哞一聲長鳴,吸引了更多有靈性的電流。
艾格沒閒著。他不後悔留下未婚妻,自然有他的方法護衛她的周全。本身就是使用雷電的高手,他充分吸收著想造事的暴戾元素,一招招「以彼之道還治彼身」,擊散了囂張的劫雷。
斯沫腕間的元素凝聚手鐲瘋狂運轉著,靈芽也在拚命搖晃,綠瑩瑩的光點在閃耀的元素亂流中綻出了獨特的鋒芒。
靈力的調集和輸出達到了她目前肉身能承受的最大值,她的經脈撕扯得有些疼,可那張肅然的俏臉上,沒有流露出半點異樣。
虎妞很清楚,這個時候的艾格不但不能分神在她身上,反而需要她的木屬性靈力不斷加持。
正常來說,這次渡劫不會讓冷漠的男人損傷多少。但沒有她的幫輔,他少說要閉關大半年甚至更長時間來消化暴漲的靈力。
艾哥哥對形勢的把握向來準確,這才由著她留下來。她在漫長的歲月裡為他付出的,實在不值一提。就當求個心安理得,她也根本不會介意這「微不足道」的受創。
雷聲越來越大,炸得聽覺敏銳數倍的虎妞快聾了。而那泰山壓頂般的威力也越來越沉重,在他們扛過了第七道劫雷後,壓力突然一緩像是在蓄積最後的精銳力量,要將不守規則的生物們劈得魂飛魄散。
「小小,停下來吧。你的肉身到極限了。再勉強,太危險。神識可以開放到原先的六成以便吸收劫雲消散的能量。」空隙間,艾格開口,沒有一句廢話,冷冷的聲音透著濃濃的關懷
愣愣見他站起,斯沫下意識也起身,自覺地貼了過去,「我沒問題。我的體質被改善過比常人的肉身強悍不少。艾哥哥,最後一擊,讓我們有始有終好不好?」
艾格笑了,嘴角的弧度彷彿一道絢爛的春光劃出,散去了他常年不化的寒氣。緊緊把他的唯一擁在懷裡,冰山聖子輕輕在她耳邊低呢著:「有始有終,是你說的,我照辦了。」
餵她不是那個意思啊,喂……悶得想吐個血給不知什麼時候學會了這招的男人看看,虎妞怨念地費力在他懷中揚起頭剛想張嘴,「轟—」的巨響便中斷了這場歧義連連的對談。
「雷者,正氣浩然。電者,睥睨眾生。應我之喚,萬流歸一。」
清淡的口訣,被冷清的男人念出了無雙的氣勢。斯沫若有所思地看著那張亙古不變的冰山臉,才發現他渡劫時的氣場之強大,前所未見。
過去的數百年,她到底錯過了多少東西?虎妞安靜地把頭又靠向艾格,小手也輕輕覆上了他的胸口。他的心臟跳得沉穩有力她感覺不到一點點慌張或彷徨,不由微微揚起了唇角。
這就是一如既往的艾哥哥啊……斯沫唏噓,靈力毫不保留地全盤傾注。幽幽的木本香氣將殘酷的雷劫現場點綴出了異樣的安寧,連最暴烈的雷電元素也像被染上了幾分溫柔。
可,事實是,最後一道劫雷凶殘得令人髮指。
儘管早早披上了渡劫的寶甲此時心無旁騖的兩人還是被蠻橫的力量撕破了牢固的防護。銀紫色的光點呼嘯著,不甘心被強大的男人收為己用,見縫插針地擊打著兩人露在空氣中的肌膚,劃出了不算嚴重卻很嚇人的口子。
艾格垂頭望著臉色蒼白卻依然恬淡的未婚妻,那個正在心神中肆虐的心魔瞬時淡化很多。她愛上了別人,他從未想過埋怨她半句。之前的歲月,他用錯了方法愛她,現在,他只想贏回本該屬於他的心。
「小小,我愛你。」
從未聽他口中說過的愛語掩蓋了耳邊的震耳欲聾,斯沫訝然仰頭,被深深吻住。強勁的靈力順著他們親密相纏的唇舌流向她體內,滋潤著她體中萎靡的靈芽。
「唔······」斯沫急了,卻擺脫不了太炙熱的親吻。她只能嗚咽著,急切勸阻著艾格在這種關鍵時刻反哺她的舉動。
艾格沒有停止,反而越吻越深。她的甘美,令他沉醉。他幾乎忘記了身邊的一切危險,只想跟她永遠這麼癡纏下去。
「艾哥哥,你嚴肅點兒!當這兒是自家臥房呢?!」仗著靈力交纏,斯沫用心靈之音傳遞著自己的焦灼。
她的抗議卻換來了男人深沉的笑意。毫不起作用的吳儂軟語更點燃了他心頭的濃烈愛火,艾格肆意地吞噬著她雙唇的美好,沒有回話,大有愈演愈烈的架勢。
驀地,一道道銳利的紫芒從冰山聖子體內漫出。天地彷彿在剎那間安靜下來,只有無可匹敵的光柱劃破雜亂,直衝天際。
「幹得好!冰塊,劫雲都給你衝散了。嘖嘖,夫妻齊心,其利斷金啊!」鴻興奮得一陣嚷,蹄子一揚,推了推早就呆住的小白獅,讓胖呆胖呆的小兄弟趕緊吸收這渡劫成功的福利。
媒婆狀的五色鹿把兩個纏綿的人喚回了現實。斯沫很久沒有肺都快著火的感覺了,嘴唇恢復自由,她深深吸了口氣,對眼下的狀況完全摸不著頭腦。
未婚妻有些喘的樣子讓艾格又愛又憐,蜂擁而至的天地精華環繞在他們周圍,渡劫成功的喜悅也敵不過偎在他懷裡的嬌軟。
「小小……」
深情地呼喚著他至愛的女人,冰山聖子剛起了個頭,就聽到乒乓的打鬥聲,還有那一聲聲火急火燎的示警。
「肥貓趕緊離開那裡!」
「小沫,風姬的人使了我們看不懂的招數,快避開!」
「斯沫,快跑!」
「媽媽!」
聲音太雜斯沫只來得及「哈」了一聲,突然一股極為詭異的寒意從頭皮竄出。一道查無出處的黑色閃電勢大力沉地劈下,反應極快的艾格護住了懷中佳人,卻也奈何不了此時的毫無防備。
驚天動地的巨響後,除了被掀翻出數百米的一鹿一獅,還有一具生死不明的「屍體」,黑漆漆的土地上空無一人。
男人們被眼前的景象刺激得失去了言語只有一個奄奄一息的女人用最後的力氣張狂笑著:「哈哈哈,你們以為風姬大人的『劫變,是白給我準備的麼?斯沫.泰格已經死了,灰飛煙滅。風姬大人,屬下不能再為您效力了,風姬大人萬歲……」
塔米追擊了幾個月的嗜魔者組織隨著這段臨終遺言徹底消失,可隨之消失的,還有他們的愛人。
獅族少族長脫力地雙膝跪地,一拳一拳地砸著焦黑的土地拳頭很快染滿了殷紅的鮮血,他就像不知道疼一樣,只是砸著。良久之後一聲撕心裂肺的嚎叫震破雲霄。
「啊!!!」
閃亮的翠眸暗淡無光,卡洛怔怔望著連那一覽無遺的狼藉,不相信這是真的。他心頭的精神烙印消失了,只有他才能解除的烙印,就這麼消散了。
「不會的。不會的。」費南無意識地搖著頭,嘴裡說著什麼,他根本不知道。心臟的跳動像是停止了,那顆滿滿只有她的心,被死死捏在一隻無形的手裡,攥得生疼。
三個男人正在悲痛欲絕的當口那只古怪卻美麗的鹿叼著那具「屍體」就跑了過來,身後還滾著一坨圓乎乎的小白球。
「哞——」
鴻試圖拉回這三個俊美男人的神思,卻一點成效都沒收到。
鹿嘴抽抽,它斜眼看到朝這兒疾奔的小黑影,一副大哥的模樣咋呼道:「那個,那個誰小黑,跟這仨爺們兒說說,他們沒死,該幹嘛幹嘛去。」
被叫成小黑的小龍狼瞪了咋呼的五色鹿一眼,甩著尾巴蹲到了卡洛跟前,一段有異於斯坦大陸通用語的言語飛快響起。
沉痛的財迷勉強聽著,越聽眼睛越亮,一把將米米抱起,急急問著:「真的?真的沒事兒?!」
他的大呼小叫終於讓另外兩人回過了神。塔米和費南飛速集中到卡洛身邊,連聲追問著到底怎麼樣。就在小龍狼這個唯一翻譯的解釋下,三男剛剛燃起的希冀之火又被澆了個透心涼。
「你是說,他們有可能被那道黑色的雷電送到其它時空?」
卡洛不死心地問著,得到的卻是完全不合心意的答案,「這花哨大頭鹿說的,什麼『劫變,的招數變幻萬千,根本無法預計。我和塔塔沒事,小羞羞也沒事,證明主人確實沒有消亡。同胞哥哥,只要主人還活著,一定會回來找我們。」
小龍狼沒有半點消沉,它的擔心被很好地藏起,只有小白獅很瞭解,難得乖順地貼在它的身側。
誰也沒注意到,可愛的小女嬰不知什麼時候跑到了陣眼位置,似模似樣地盤坐在那裡,吸收著空氣中殘餘的雄厚能量。
這個消息,到底是好還是壞呢……三人無從判別,鬱悶得想毀滅所有造成這一切的元兇。
惡狠狠地瞪向艾格拘留了幾天的俘虜,三個男人腦中只有一個念
所有傷害她的人,都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