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洛從容下樓,斯沫呼嚕喝著肖恩做的肉羹,笑瞇了眼。
「少年,手藝越來越精湛了啊。」打趣著,斯沫對狐族少年的廚藝天賦也很意外。
肖恩微微笑著,細心地將盤子裡的牛肉切成小塊,語調輕柔:「我可比不上您的手藝。伊迪族長囑咐過我千萬別餓著您,我還怕您不喜歡這種味道呢。」
「我就隨便跟你提過一次番茄的菜譜吧?沒我指點也能現學現用,肖恩,你很棒。」斯沫完全沒有做小白鼠的自覺,吃得津津有味。新采收的蔬菜被肖恩自發地搬上了餐桌,她只能說這少年的記性真的很好。
見她不像偽裝的歡快吃相,玫紅色的眸子閃過柔光,肖恩被誇獎得有些不好意思,羞澀說道:「斯沫小姐,我都是跟您學的。第一批蔬菜成熟,又正巧趕上了虎族的聚會,蘇珊夫人問起,我只能硬著頭皮跟她說了做法。番茄的味道很新奇,但沒想到辣椒看上去不起眼,會這麼勁爆。您的族人對它又愛又怕,您錯過了那個場面,真的挺可惜的。」
肖恩回想著平時威風凜凜的虎人們吃了辣椒後上躥下跳的猴樣,臉上笑意越濃。斯沫聽著他的描述,完全能感受到那咋咋呼呼的場面,不由也咧開了嘴角。
味道單一,難免會心生厭倦,她存了私心播種了些調劑口味的小玩意兒,倒還真沒考慮到族人們的接受程度。犯了牛脾氣的族長大伯直接下了禁足令,她沒辦法直接在田間地頭勞作,只好把采收和儲藏的要點全部告訴肖恩。
斯沫說得有條不紊,肖恩聽得一絲不亂,兩人就肩並肩坐在窗台前,午後的陽光灑下,照耀著一切美好。
狐族少年背脊稍稍發僵,他不是不喜歡貼近斯沫小姐,靠得越近,他越能清楚嗅到她身上飄來的淡淡香味。那不是他洗衣劑的味道,而是他也說不清的幽香,清爽中帶了幾分魅惑,讓他不覺有些沉迷。
說著說著,斯沫留意到肖恩的臉又開始不自覺的紅。原本以為他是熱的,可看到他羞答答地瞟向自己的小眼神時,她這才發現這漂亮的少年也有異於常人的審美水平。
為什麼用到「也」字,是因為斯沫的腦中莫名浮現了塔米的臉。
聽芭芭拉說,這個災星這些天一直沒來看過她,連埃斯族長也說不清不著家的兒子在幹嘛。回想著二貨少族長在血森中的異常表現,卻猜不出他到底想玩什麼把戲,斯沫撅撅嘴,不願再去想和自己關係不大的事兒。
視線被眼前的俏臉吸引,肖恩的臉龐像個誘人的紅蘋果,陽光照映著,泛起了薄薄的透明光澤。她一時丟開了心頭的亂糟糟,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指尖傳來的滑嫩讓她不禁讚歎著:「少年,你很美。」
心跳飆升險些破表,肖恩呆呆望著疑似在吃他豆腐的虎妞,蓬鬆的狐尾不安地唰唰擺動。他該說些什麼來附和,該做些什麼來回應,他……
斯沫把臉湊近了些,看到他的眼睛越瞪越圓,她很得意地嘴角上翹。肖恩的生澀反應太有趣,她有些欲罷不能。
她壞心眼地輕輕覆住了他緊張得捏緊的手,在感覺到他明顯的顫慄後,她更是壞笑著無限貼近地說道:「我剛剛說的,你都記住了麼?」
肖恩眨了眨眼,不覺一陣口乾舌燥。在眼前放大許多的嘟嘟臉細緻得連毛孔也找不著,那雙花朵般粉嫩的嘴唇一張一合的,他已經能感受到她熱熱的鼻息和撩人的香氣。
她是想吻他麼?這個念頭竄出,狐族少年羞得完全忘了斯沫問的問題,又期待又慌張地死死望著她近在咫尺的唇瓣。
過了半天,肖恩只看到那雙嬌唇驀地遠離,軟綿綿的笑聲在他耳邊響起,「就那麼擔心我會非禮你麼?肖恩,我逗你玩的。以後遇上了想佔你便宜的人,你要是不喜歡,得大聲拒絕才行。」
失落感湧上心頭,狐族少年眼明手快地抓住了斯沫想撤開的手,認真問著:「您是因為喜歡我,才會這麼對我的,對嗎?」
這話怎麼說呢……斯沫有些詫異肖恩的動作,心想自己可能開玩笑過了火,訕笑道:「我沒有惡意,只想提醒你,你長得很漂亮,會有人對你不規矩。」
「那您是因為討厭我,才故意捉弄我,對嗎?」換了個問法,肖恩執著地想得到一個答案。他不知哪裡來的勇氣,或許,他只希望那雙比天空還要美麗的湛藍眸子裡,會有他的身影。
皺皺眉,斯沫輕聲說道:「我怎麼可能會討厭你?你勤奮好學,孝順乖巧,又跟我很合得來,我沒理由討厭你,唔……」
她的話,被一雙柔軟的唇封堵。斯沫愣愣望著驀然湊近的俏臉,唇間的濡濕熱得她心慌。她哪裡能料到乖順如肖恩,也會做些出人意表的事情。
肖恩笨拙地親吻著虎妞的嘴,唇瓣傳來的香軟讓他的心臟幾乎要蹦出胸口。照葫蘆畫瓢的動作,帶來了震盪心神的感觸,原來所有人享受親吻的原因就是這個,這種令人無法割捨的美妙。
無意識地嚅動了嘴巴幾下,斯沫猛然回過了神,抬手抵開了滿面酡紅的狐族少年。是該臭罵他一頓,還是該像對塔米那樣來個爆襠,她正在思索怎麼對付明顯越界了的漂亮傢伙,只聽見他聲音發顫地說著:「斯沫小姐,不要討厭我,我只想陪在您身邊。」
拂過不知為何發熱的臉,斯沫正眼看著這個突然吃了豹子膽的溫馴少年,幽幽歎息。他咬著下唇,眼眶蓄滿了懊悔的淚水,加上不安抖動的尖耳和長尾,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讓她完全沒了責怪他的意思。
是她自己玩笑開過頭,才鬧成這尷尬的局面……斯沫根本沒想到肖恩的心事,只自顧自地想著他估計是被惹毛了。她乾咳兩聲,誠懇地建議道:「肖恩,我們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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