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斯沫睜開眼,已經安全地回到了家裡,一問才知道自己睡了快一個星期。
伊迪他們擔心很正常。獅人那頭每天都會有人來探望她,很合理。肖恩紅著眼眶在她跟前照顧著,這也不出她意外。只是,那個綠頭髮傢伙怎麼也激動成這德行?
恨不得把胸膛拍紫了,斯沫最終獲批下床溜躂,範圍僅限臥室。有些冒失地召喚了自己的本命法器,損耗過度的虎妞只能用天真無邪的笑臉應對著層出不窮的疑問。
青霄重現,意味著斯沫的元神少說恢復了一成。可肉身蓄積的能量太少,完全談不上靈力的回歸。幽怨的虎妞把玩著毛茸茸的虎尾,坐在窗邊扮起了心事重重的朱麗葉。
她曾幾何時這麼弱小過啊……斯沫歎了口氣,歪頭朝穩穩坐在她身旁的男人說著:「奧雷拉閣下,您在這裡呆了十天,就不擔心您的商會有問題麼?我不會賴賬的,您大可放心離開。再說有精神烙印在,我好像也逃不了呢。」
卡洛翠眸微閃,笑瞇瞇地答著:「斯沫小姐,如果您之後還會這麼勇敢,我不介意邀請您到我們的總部參觀。」
丫是在威脅她麼?斯沫瞇眼,可算明白了他一臉謝天謝地的表情從何而來。敢情是怕她掛了,沒人認這筆賬啊……
「天上從來不會掉餡餅,我沒有那習慣衣來伸手。」虎妞腹誹著卡洛的現實,嘴裡回得不鹹不淡。
「這是良好的品質,但請您也要顧及身邊人的想法。您的家人和情人們都很著急,哪怕是為了他們,您也得照顧好自己,對吧?」苦口婆心地說著,卡洛滿腦子都是這個樣貌不出挑的小虎妞不能嗝屁了,不然他的五十萬……
斯沫聽出了他勸說背後的意思,撲哧笑出了聲,他還真是把錢奴的形象塑造得很徹底。笑了兩聲後,她又覺得哪兒不對勁,想了想才反應過來。
情人……們……
啼笑皆非地瞅著想像力很豐富的債主,斯沫振了振精神,試探性地問著:「您的魔法造詣很高,是從魔法學院學出來的麼?」
卡洛不知道小虎妞怎麼突然提起這個,很誠實地搖了搖頭。見斯沫一臉不解,他笑道:「人類的魔法師確實必須去魔法學院學習,並在入學前也必須簽訂魔法契約不能私自傳授魔法知識。但是,這僅限於人類。」
人類?斯沫留意到他口中奇怪的字眼,不動聲色地歎著:「哦,您比較特殊。」
唇角噙笑,卡洛沒有直接說明什麼,反問道:「我很好奇您和萊茵少族長在血森中遇上鐵脊地龍是如何脫險的,您能說說嗎?」
想起那只巨大的四腳蜥蜴,斯沫聳聳肩,「是塔米和他的族人英勇。」
「我看過鐵脊地龍的屍體,貫穿它腦袋的力量很奇特。很可惜,它是最低等的地龍,獸皮又有太多打鬥的劃痕,不然魔核和獸皮應該能賣不少錢。」卡洛一隻手杵著腦袋,說到他擅長的領域,雙眸格外閃亮。
這男人看上去標緻得讓人挪不開眼,斯沫卻沒心情欣賞這動人的畫面。這個世界的魔獸魔核應該就是靈獸的內丹,那確實是好東西!
暗忖著血森的情況,再結合獸人的實際,她按捺住了蠢蠢欲動的念頭,冷靜地說著:「奧雷拉閣下,我們還是說回正題吧。大薩滿先生既然把事情交由我負責,那我也有必要為族群的利益多做打算。所以,肖恩的配方不能賣。」
卡洛跟這虎妞打交道的時間不長,可已經聰明地抓住了她說話的習慣。他相信還會有個「但是」的轉折,只是一臉笑容地看著她,全然沒有動怒的意思。
斯沫摸摸鼻子,果然說道:「但是我會建議肖恩用秘方參與到這樁生意中。換句話說,今後的商品所賺取的利益,您都將把其中一部分分給肖恩。」
以獸人散漫的天性而言,這種需要技藝和耐性的活計並不適合他們。斯沫很清楚怎樣才能在合理範圍內爭取更多,說話的態度也非常誠懇。
「您對這個提議很有信心啊……」卡洛坐直了身子,嚴陣以待,「斯沫小姐,我無意冒犯,可您應該知道只要我帶回一些樣品,我的屬下就能分析出原料和比例。用一萬金幣購買配方是出於我對友人的尊重以及對肖恩少年的肯定,您的想法很好,但是可行性幾乎為零。」
斯沫不慌不忙地凝視著那雙耀眼的翠眸,輕飄飄地說著:「您忘記了這其中還會有我的秘技。我知道您不會輕易妥協,已經跟肖恩商量了先研發一款物品出來。您親眼見證了它的功效後,會對我的提議很感興趣的。」
手指在椅子扶手上輕輕地點動著,卡洛定定地回視著虎族小妞。他自己也沒料到為了一隻光明巨獅竟會貿然穿過屏障來到這裡,更想不到的是,這個欠了他一大筆錢的虎妞出人意料的聰慧敏銳。鐵脊地龍腦袋上那股不屬於魔法和鬥氣的能量,跟她有著密切的關聯。或許,這就是大薩滿對她青睞有加的原因。
想到先輩們簽訂下的誓約,卡洛想到了另一個可能,真切地笑出了聲:「好的,那我拭目以待。」
吐槽著債主閣下對金幣過於執著,斯沫沒個正行地斜靠在寬大的窗台上,一時沒了再跟他閒話二三的興致。她之所以信心滿滿,是因為她深信沒有人能破解她的手法。
或許是強行用過一次靈力,靈根在塔塔的弱小能量滋養下竟也冒出了些尖兒。斯沫雖然消耗太過,但慶幸的是,由於元神的覺醒,她的芥子戒以緩慢的速度重塑了表層空間的結構。但凡儲存在裡面的物品,特性都將提升,尤其是木系作物。
她沒理由不好好利用自己的專長,只不過,該去哪裡學魔法呢?
斯沫不懷好意地看了卡洛兩眼,剛想說話,肖恩就端著熱騰騰的食物進了房間。他靦腆笑著:「斯沫小姐,您可以用午餐了。奧雷拉閣下,有客人想見您,請您下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