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沫的舉動有些冒險,可她不能再乾等著靈根慢悠悠孕育出來。沒有靈子催化,她的努力就是空談。再者,她相信大薩滿的判斷力,如果能如她所願,那再好不過。
沒有人知道在那個結界中,語出驚人的虎妞和老謀深算的大薩滿聊了什麼。等斯沫一臉沉靜地走出會客室,氣鼓鼓的左將還像個鬧彆扭的孩子,瞪著熊眼一臉凶神惡煞。
斯沫覺得眼前山一般的大熊挺逗的,笑瞇瞇地說著:「左將閣下,大薩滿先生請您送我回家。」
「小鬼!你笑那麼得意幹嘛?!頭兒沒發話,我才不會理你這個討厭鬼。」左將吼得很大聲,卻在聽到大薩滿那句輕飄飄的「送她回家」後,毛臉撮成一團。
沒等熊人左將嘟囔完他的不樂意,斯沫的笑容就被一句爽朗的招呼弄得僵在臉上。她百般不情願地歪歪頭,金髮揚灑的英俊男人就站在那裡,神采飛揚得讓人無法忽視。
「吉爾叔叔,我願為您效勞,請把這肥貓交給我吧。」塔米看樣子跟直爽的熊人很熟,稱呼也很不一樣。閃著精光的墨綠眸子飛快掃過撅嘴的虎妞,獅族青年的心情莫名很好,不自覺朝她靠了過去。
丟開了被斯沫氣出的心肌梗塞,左將咋咋呼呼地跟獅族中最出色的青年一代聊著天。雄壯的熊人一點也不遮掩地當著虎妞的面大肆說著她的壞話,聽得塔米深有同感。
這肥貓就是有本事把死人都氣活了……獅族青年想著,見她挪著腳步像是要逃走,長臂一展,拎住了她的衣領,「送你回去之前,先去我家一趟。」
一直沒吭聲的斯沫終於開了尊口,「我還有很多事兒要做。」
塔米哼了一聲,勒住了不配合的虎妞的脖子,手往回一收,那具輕盈很多的身體就飛貼了過去。對他們此刻的親密很滿意,鎖著她的肩膀死死按在自己懷裡,他神似愉悅地說著:「我都跟泰格族長說好了,你少給我裝得很忙。吉爾叔叔,下次再跟您聊。」
說著,獅族青年就半拖半拽地扯走了張牙舞爪的虎族小妞,「塔米·萊茵,放開你的爪子」之類的話語軟糯響起,左將瞅著兩人拉扯的背影,才算看明白了其中的門道。他撓撓頭,對著屋裡一陣喊:「頭兒,我還要摻一腳麼?」
「薩爾,換你去吧。她有辦法識破你的隱身術,沒必要刻意隱藏。留意她的舉動,注意保護她的安全。吉爾,她兩次被害的事,你去查,找到人後,悄悄帶回來,別驚動任何人。」
大薩滿慢悠悠地說著,病懨懨的聲音像是沒睡醒。熊人看了眼空氣中微不可見的變化,不知道這個傲慢的虎女到底值不值得他們這麼看重。但執行命令總是沒錯的,五大三粗的左將哼哼著,大步離開了大薩滿的屋子,而走出幾步後,那龐大的身體竟驀地消失,彷彿從來沒存在過一樣。
昏暗房間裡的老人淡淡歎了口氣,但願他沒有做一個錯誤的決定。獸人是否能偏安一隅,就看這個難以捉摸的虎妞怎麼大展拳腳了。
這些沉重的憂慮,斯沫渾然不知,她只是陷在逃出塔米懷抱的遊戲中,難以掙脫。身為兩個勢同水火的族群一員,竟勾肩搭背地出現在獸城街頭,引起關注不足為奇。奇特的是,獅族少族長懷裡的虎女有些眼熟,但誰都說不出她是誰。
「我都說不會跑了,你是想勒死我以示興奮麼?」
斯沫側揚起臉,斜睨著挾持功力一流的獅族青年。他頭髮時不時會瘙癢她的鼻尖和面頰,苦於雙手都被鉗死,她只得鼻翼微張,噴嚏欲打不打的,好玩的樣子惹得塔米不覺嚥了嚥口水。
那天之後他們還是第一次見面,近看之下他才發覺她的眼睛沒了肥肉堆夾,變大了很多。眸色呈漂亮的琉璃藍,閃閃亮亮的,像是最透明的天空,也像是最清澈的溪流。
塔米下意識地把她攬得更緊了些,大喇喇說著:「信你才怪。跟你說了小溫蒂很掛念你,你這耳朵不太好的肥貓還打算裝聾幾天啊?」
嘴裡數落也就算了,獅族青年還伸手扯了扯她頭頂半耷拉的貓耳。覺得那上面的茸毛軟軟暖暖的,他倍感興趣地長指一併搓揉起來。
被捏得渾身不自在,斯沫也不知這二貨少族長抽的哪門子瘋,忿忿嚷著:「把你的爪子給我挪開啊!」
「嗯?你怎麼臉紅成這樣?」手指暫時饒過了那一抖一抖的貓耳,塔米順勢摸上了斯沫的臉,是記憶中的細滑嬌嫩,他有些愛不釋手。
這貨瘋了……斯沫陰森笑著:「我勒在你頸子上試試,憋不死你……臭獅子,快拿開你的鹹豬手,不然我再讓你回味一下血森的滋味麼?」
她可不會管在眾目睽睽之下,惹毛了照樣是襠刑伺候。塔米笑意一斂,心有餘悸地把手挪開,拖著這不客氣的肥貓往獅族部落方向走去,不痛快地嘟囔著:「摸一下怎麼了?又不是沒摸過。」
「混球!我是女的!女的!我們很熟咩?熟到你能隨便動手動腳麼?」斯沫中氣十足地呼喝著,就是軟綿綿的聲音不太給勁兒,怎麼聽都像極了女孩兒特有的嬌嗔。
塔米咧嘴笑笑,一臉不以為意:「熟不熟,你最清楚。喂,我先聲明,什麼以身相許的,想想就好。別腆著臉靠過來,我會很困擾的。」
斯沫嘴角直抽,虧這貨說得出口啊……「放一百二十個心,我對你沒興趣。」
墨綠眸子掠過絲絲不愉,塔米頓下腳步,捏著她小巧的下巴迫使她直視著自己,字句吼著:「你敢在擇偶之夜亂選人,看我怎麼收拾你!」
耳朵被震得嗡嗡發痛,斯沫翻了個白眼。擇偶之夜?那是什麼鬼東西?
見她不說話,塔米垂頭,湊近了些,嗅到她呼出的熱氣,說不清的情愫在心底悄然蔓延。「我從來沒參加過任何人的擇偶之夜。肥貓,你要感到榮幸。」
他貼得太近,近得她能清楚感應到那噴灑在面頰的呼吸。斯沫不自然地扭了扭身子,猛然想起了早早被原主封鎖在內心最深處的成人禮。
坑爹呢……她剛想說話,嘴就被一雙陌生的唇封住了,火熱得讓她無所適從。
「你是我的,別想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