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淡淡的玫瑰香氣,讓玄漪微笑起來。可他再也沒說什麼,惜妃等了許久,終於忍不住道:「吃飯吧,在這裡不吃飯也餓不死,反而讓陛下留下刻薄重臣的名聲。」
玄漪背靠著牆,側頭看著她:「那你來是為了我,還是為了陛下?」
她猶豫了一下後道:「為了你,也為了陛下。還為了很多人,你不吃飯,玄攬和玄御一定也不會吃。」
玄攬和玄御全力支持著,一起不吃飯來增加氣勢。
「會吃的!」玄漪伸出了手,慢慢地往惜妃的手上挪去。
可敢碰到,惜妃立即將放在床上撐著身體的手,觸電式的縮了回去,並且還坐得遠了點。
三年時間,讓他和惜妃的關係疏遠了。這不能怪惜妃,是他故意這樣的。玄漪帶著幾分歉意和失落地道:「只要陛下答應了我的要求,或者給了最後的決定,我會吃飯的。」
要求就是不要讓她賞賜給哈迪斯,惜妃微低著頭,過了會兒才輕聲問:「難道我跟著哈迪斯大人不好嗎?你們不是一直將我的歸宿安排在那裡。」
「可你一直沒答應。」玄漪心中明白,這段時間,哈迪斯做了很多、說得更多,讓惜妃動搖了:「那也是最後的歸宿,現在還早。如果讓你過早的跟著一個不喜歡的男人,你也不會幸福的。」
惜妃側頭過,眼中充滿了憂傷:「哈迪斯大人是個好男人,他懂得我的一切、也能給我最安穩的生活,我會幸福的。」
玄漪一愣,他慢慢地坐了起來:「難道你不想一直在陛下身邊嗎?」
惜妃淡淡地笑了:「大人從我來開始,就一直不是提到哈迪斯大人、就是提到陛下;多謝大人一直為了我考慮,現在不用了。我知道我應該怎麼做。請大人吃飯吧!」
顯然帶著譏諷的口吻,玄漪只感覺心都快碎了。一陣眩暈讓他身體微微搖晃了一下,隨即低著頭坐穩,語重心長地道:「雖然我是向陛下請求把你還給我,可我早就知道,你不可能是我的了……」
惜妃一下子明白了許多。是的,就算玄漪又吵又鬧、又公投又絕食的,好似要將她要回,其實就是為了讓她留在王的身邊,讓王不能將她賞賜給哈迪斯。玄漪想得其實很透徹,遠比她更清楚可能的結果。
心一下就軟了,玄漪一切都是為了她。
玄漪身體微微探了過來。伸出了手,拉住了她的手,用期盼的眼神問:「如果全民公投結果,是你賞賜給我。你願意當我的夫人嗎?」
原本以為可以不再流淚,每次流淚都以為是最後一次,可此時此刻。她的眼前又是一片模糊。她哽咽著道:「這又是何苦,這樣會讓哈迪斯怨恨你的。」
「就讓他去恨吧!」玄漪頓時笑了,笑得如此的燦爛:「如果你不來,我會放棄,可你來了,你心裡還是有我的。我再也不會顧忌什麼,我只知道我想讓你當我的夫人。我們在有生之年會過得非常幸福。」
「是嗎?」一個聲音陰森森地在門外響起,哈迪斯也來了。他從旁邊站到了門口的觀察窗口,用灰眸陰鷙地盯著玄漪:「那麼你的有生之年會非常短暫,不知道現在還有沒有寡婦這個名詞。」
哈迪斯一旦要什麼,一定會不擇手段的去要,除非影響到王的王位。如果玄漪堅持下去,那麼哈迪斯一定會殺了他。一著急,惜妃猛地站起,頓時感覺到頭暈目眩,又跌坐了下來。
「惜之!」玄漪立即上去扶。
哈迪斯猛地拉開了虛掩的門衝了進來,一把奪過了惜妃,怒目相向著:「別碰她!」
「哈迪斯!」玄漪頓時惱火了,怒氣再也無法遏制。他將口袋裡塞的手套拿了出來,對著哈迪斯的臉就扔過去:「決鬥,用最簡單的辦法解決。」
手套還沒扔到臉上,哈迪斯一手扶著惜妃,一手將手套接在了手裡:「行,我接受。方法和地點你來定!」
哈迪斯又將手套狠狠地甩在了床上:「你先吃飽飯,別說因為肚子餓才輸在我手裡的。」
玄漪撲過去想搶惜妃,吱吱見不妙,立即上去用身體攔住:「兩位大人,不要激動,不要激動呀!有事好商量。」
「什麼好商量,不是他死就是我亡。我受夠了這個眼珠子裡沒顏色的傢伙,把惜之還給我!」玄漪卻是越發的激動了。
「你們都是幹什麼?」玄鴻在王辦公室裡看到監控中不對,而王也使了眼色,於是立即用芯片聯繫,大罵著:「你們憑什麼決鬥?惜妃還是王妃,你們決鬥是不是想讓其他人誤會你們跟她有什麼關係,這樣她的名聲、你們的名聲怎麼辦?」
終於兩個大臣稍微有點收斂了,哈迪斯將惜妃交給了吱吱:「帶她回去吧,玄漪大人看來馬上就會吃飯了。不吃飯哪來的力氣決鬥,也沒力氣用他刀子般的嘴說太多話。」
「不,讓,讓我留下……」可虛弱的惜妃依舊被吱吱和侍衛扶了出去。
玄漪目送著惜妃出了門,心中好似一切都隨著惜妃離開了,他對著天花板大叫起來:「我無所謂,惜之原來就是我的夫人,陛下不愛她,就把她還給我。我愛她,愛她,聽到了沒有,我愛她!」
吼聲太響了,玄鴻皺著眉頭趕緊收了線。不要說他聽到了,陛下聽到了,大約半個皇宮的人都聽到了。玄漪要麼藏著掖著,要麼就發起瘋來無人可比。
「玄漪,玄漪……」惜妃聽到玄漪的喊聲後猛地哭了起來,淚如雨下。聽到了,她聽到了,聽到了玄漪是愛她的。
可是這一切可能都太晚、太晚了。那時他們都愛得太小心,太規規矩矩,以至於錯過了許多事。如果當時玄漪像現在那麼的瘋狂,她絕對不會對著他跪下,感謝他的照顧,其實暗示他將自己還給睿恆……可是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不可能再重來。
「快點!」吱吱急了,對著侍衛下命令:「就抱著去太醫,沒見惜妃快暈了嗎?」
侍衛一聽,只能橫抱起哭得雙腳都發軟的惜妃,用最快的速度往太醫院跑去。
「住嘴!」哈迪斯抬起腳就對著玄漪胸口踹過去,將玄漪踢得一下從床上翻下,捂著胸一時懵住了。
「喊呀,再喊呀。只要你再敢喊,我就擰斷你的脖子!」哈迪斯此時的殺氣可以說異常駭人,他淡灰色的眼眸因為眼核一下縮小,顯得如鬼一般可怕:「你這膽小怕事的混球,不配談什麼愛。現在才想起來愛要去爭取,四年前你幹什麼去了?把自己的愛人拱手相讓。」
「當時,咳咳……」玄漪捂著被踢得異常疼痛的胸口,咳嗽了幾聲,微微喘著氣:「是惜妃求我的……她愛陛下,我不能讓她整天在我身邊為了陛下而哭。那時陛下愛著她,非常的愛,我不能拆散他們,該走的是我。而現在,該走的人是你,哈迪斯!惜之她不愛你,她愛的人還是陛下。」
說到最後,幾乎是吼出來的。
「只要是重臣愛的女人,陛下就不能愛!他是君王,懂得道理,而你,既然放棄了,那就不要再拖泥帶水沒個完。」哈迪斯渾身透著陰鷙的寒氣,用警告的語氣道:「少拿死來威脅陛下,你給我聽著,如果沒有惜妃,我也寧可死,聽到了沒有?」
說完大步走了出去,站在門口發愣的侍衛反應也算快,趕緊地關上了門,開始加電磁力鎖密碼。
「哈迪斯!」玄漪撲到了門口,可門上鎖了,他只能扒著窗口,努力將頭探出去撕心裂肺地吼著:「你不會得到她的,一定不會,陛下一定也是愛她的,就算陛下不愛,還有我,還有我!我為了她也願意去死,我一定死得比你更痛快乾脆……」
在門口站著,關注著的玄攬和玄御也愣住了。原來他們兩個愛得不算徹底,玄漪和哈迪斯才叫愛得徹徹底底、完完全全,都瘋了,瘋了!
睿恆看著眼前的一幕,只能閉上了眼睛。為什麼事情會發展到了這個地步?哈迪斯和玄漪都愛上了惜妃,哈迪斯在逼著他,玄漪其實也在逼著他。現在整個茜洛宇斯星球都在看著,無數雙眼睛都盯著,看他如何去處理這麼一檔子棘手的事情。
「陛下,怎麼辦?」在一旁觀看的玄武很焦慮:「這樣下去不是個辦法。」
玄鴻趕緊用目光提醒著玄武,暫時不要多嘴。
監控中,玄漪又有新動作了,他拍著門大聲喊著,將門拍著砰砰直響:「我要吃飯,我要吃飯,快點給我飯!」
「吃飯,好勒!」侍衛高興了,只要不絕食就行。
剛要去訂飯菜,就聽到玄漪繼續吼著:「把太醫叫過來,我明天就要和哈迪斯決鬥,我要殺了他!殺不了就讓他殺了我!」
「我的玄漪大人呀,你還真決鬥呀?」侍衛苦著臉,看都看得出,玄漪武藝打打玄鴻差不多,打哈迪斯就是找死。可怎麼去勸?誰都沒辦法勸!
睿恆終於睜開了眼,手指點擊了一下桌面,無力地道:「哈迪斯,你過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