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那麼一吼,幾個女人立即跑回去穿衣服了。
「好酒,真是好酒呀!」「是呀,我們再干,來!」玄漪和玄鴻還是一副醉醺醺的樣子。
玄武見院子裡的地墊還沒有鋪好,而且馬上就要降霜了,而這兩個傢伙顯然不能呆在外面,早晚還是要進去的。
於是一邊一個的,扛夾著進了自己的主室。
算了,隨叫他們是同僚,又同是一品。玄武進了房間,左右看了看後,無奈地將玄漪和玄鴻扶到了他的床上。
「哈哈,好酒,好酒!」「我們再猜拳,水輸誰喝。」兩個人並排躺在床上,大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正在說些什麼。
兩個女人拿來了毛巾,去淋浴房內弄濕,交給了玄武。玄武拿起毛巾,一個個臉擦了過來。
見玄漪和玄鴻臉紅得像燒一樣,連連搖頭:「真是服了你們了。平時喝兩瓶紅酒都不醉,今天居然啤酒都能灌醉。」
玄漪猛地坐了起來,轉身看著床頭外的露台,外面星光似燈,照亮了夜空。天空中繁星點點,就像是地球上看著銀河。那專注的樣子,好像是個天文學家,正在觀察流行一般。
「哎,你幹嘛?」玄武看到異樣的玄漪,心裡有點擔心了,走到床頭露台的出口,用手在玄漪面前揮了揮。
玄漪目光轉了過來,隨後喈喈地帶著苦澀地笑了起來:「哈迪斯比我強,比我更能幹。如果我也能永遠記得,那多好。這樣我就敢爭取一切!」
「你不錯了,你比我強多了。」旁邊的玄鴻也坐了起來,東倒西歪地,終於靠在玄漪肩膀上坐穩了,手拍著玄漪的胸口。又拍著自己的胸口:「我連喜歡都不敢說,哈迪斯這個傢伙說不定說了好幾遍了。你至少也說過喜歡她吧?而我一次也沒有,我不敢說,不敢說!」
看著胡言亂語的兩個人,看來真喝醉了,玄武對在房間的女人道:「你們去膳房取點醒酒的東西來,膳房沒有就去太醫院。其他人都回去睡了,沒我的話別過來。」
「是,大人!」女人們退了出去。
玄武將毛巾折疊成條,想放在其中一個的額頭上。剛搭上玄漪的腦門。就被玄漪一把扯了下來,捏在手中,按在胸口。嚎了起來:「為什麼不是我先碰到她的,如果是我先碰到她的,她一定會愛我。」
「你至於嘛,為了一個女人。」玄武只能裝出一副斥責的樣子,壓低了聲音。這裡是十層。也只有一品大臣能住,四周沒有其他品階的官員官邸,可難保正好巡邏經過的侍衛聽到。
玄鴻繼續伏在玄漪的胸口,用手拍著,像是述說委屈般的樣子,聲音裡居然帶著哽咽:「她愛你。她至少心中有你。而我呢?是我把她從地球接來,慢慢喜歡上了她,可是她心裡已經被你們塞得滿滿的。根本就沒有其餘的地方給我。你至少比我強好多,你知道嗎?」
玄武只能微微張著嘴,看著這個兩個失態的同僚。那麼多年,頭一次看到兩人醉成了這樣,而且是一起醉的。
「為何讓我碰到她。又讓她碰到了他?讓我每天都能見到她,而她卻屬於他。」玄漪一隻手遮著臉。用古拉丁語,痛苦地輕誦著這古代的詩。此時此刻,這詩如此貼切的表明了玄漪的情況和心情:「我的心似在火上烤,但遙遙看到你對著他幸福的微笑,我……」
玄漪話語哽咽,再也吟不下去了,手捂著臉輕輕的啜泣……對,沒聽錯,他哭了。
玄漪整天的嬉皮笑臉,插科打諢,這輩子還從來沒見到他哭過。
玄武還沒震驚完,旁邊的玄鴻也朗誦詩了,也是古拉丁語的古代詩歌:「別的女人猶如玫瑰,鮮艷帶刺。你卻像是朵雛菊,羞澀而清雅。玫瑰沒有扎到我,我卻被遙在天際的你深深刺痛……」
「玄漪,我為什麼那麼沒用,為什麼就想不出辦法克制住哈迪斯?」玄鴻還沒將整個詩念完,就緊緊抱著玄漪,嚎啕大哭了起來。
「沒用的是我,是我!」玄漪手捂著臉,鼻涕眼淚全都下來了。
兩個一品大臣卻哭得像什麼樣的,就算是喝醉了,也足夠讓人發愣的。
玄武聽到玄鴻哭著道:「哈迪斯要她,我們只能讓路,我們都沒用,連自己喜歡的女人都保不住……」
終於明白了,玄漪和玄鴻喝成了這樣,還拉著他一起喝,就是和以前有過的一樣,需要避讓開。
一種羞惱在體內生成,此時此刻,如果有酒,一定會拿起猛灌下去醉死算了。玄武轉身坐在了床邊,,越想越生氣,鬱悶得都快發了瘋,拳頭猛地擊向床邊的櫃子,一拳頭就將水晶櫃子給擊碎了,好似這個櫃子就是哈迪斯。
可哈迪斯並不是櫃子,他是一個有著特殊情況的人,可以說,已經沒有任何其他官員能替代哈迪斯了。
就算惜妃現在不是哈迪斯的,早晚也會是他的。不用說,王現在一定也避讓開,可以留機會給哈迪斯與惜妃獨處。
身後的玄漪和玄鴻哭得是昏天黑地,彷彿要將內心積攢許久的情感,藉著此次酒醉全部宣洩出來,玄武長長地歎了口氣,很是無奈和悲涼。
惜妃側坐在墊子上,真不知道如何回應哈迪斯。
哈迪斯灰眸卻盯著她,追問著:「你喜歡我嗎?」
心全亂了,哈迪斯執著的目光讓她發毛,努力地穩定了下情緒。她想帶著幾分警告正言告訴哈迪斯,但吐出口的聲音卻如此的虛弱:「大人,我是妃子,是陛下的女人。你不應該問我,問我這種問題的。」
哈迪斯一個冷笑:「喜歡就喜歡,不喜歡就不喜歡。現在陛下不在,就算在,我問了又如何?說呀,喜歡還是不喜歡!」
身體都發抖了,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怕的。她張口結舌地望著哈迪斯,真不知道再怎麼說。
「看來說喜歡違背規矩,你不願意做。那就換一個方法問!」哈迪斯抬了抬如同修整過一般整齊的眉:「你討厭我嗎?」
這下徹底傻了眼,看著目光如炬的哈迪斯,灰眸在星光下閃閃發亮,投射出一股天生的寒意。知道哈迪斯的女人都可以嚇破膽了。
惜妃低下了頭,不敢再去看,過了許久才緩緩道:「大人是想讓我討厭大人嗎?」
哈迪斯嘴角猛然往上牽起:「不想!」
剛鬆了口氣,哈迪斯的話讓她又是心臟一陣猛跳。
哈迪斯緩慢而平靜地道:「我想讓你愛我,像愛陛下一樣愛我。或者說依戀,依附,什麼都行,只要一樣的需要我就行。」
「你!」她臉色都變了,猛地抬起了頭,用莫大的勇氣看著哈迪斯警告著:「別以為陛下不在,就可以胡言亂語。我有陛下就足夠了,不會再愛其他男人。」
哈迪斯卻並不羞惱,嘴角掛著譏諷的笑意:「你愛玄漪。你敢說你對玄漪一點感覺都沒有,根本就沒有任何愛存在。」
惜妃渾身猛烈地顫抖起來,微紅著眼睛,聲音變輕了:「這和玄漪大人沒關係,現在是你對陛下不敬。我是王妃,這裡是不能有私情,而你對陛下的女人……」
「有私情對嗎?」哈迪斯打斷了她,振振有辭的樣子一點都不迴避:「我喜歡你有錯嗎?什麼叫私情,私情就是見不得光的感情。而我現在正大光明的告訴所有人,我喜歡你!作為你的男人,如果對我不滿,儘管跟我決鬥。而陛下可以直接命令殺了我,或者讓我自己自殺。那麼現在憑什麼說,我對你有私情?」
私情被歪解成這個意思,卻從字面上無法辯駁。哈迪斯的意思很明白了,他就是喜歡她,王如果對此不滿意,要殺要剮隨便吧。這是什麼樣的膽量!
哈迪斯對著臉色由紅變白、嘴巴微微張開的惜妃,灰色的眼眸含著戲謔的嘲諷:「你以為這裡那麼長時間都沒人來,是因為庫房手續繁瑣;還是陛下正好碰到事情;還是你的侍女拿衣服全都掉進了衣櫃裡?」
是的,那麼久了,他們都沒回來,一個都沒有……晚上的寒氣已經開始慢慢降臨,淡淡的白霧從草地上開始騰起,就像天上的雲降落。再過一會兒,草地上就要結霜,但他們沒有回來,也沒有任何話傳遞過來。
「看在你並不傻,但智商有限的份上告訴你!」哈迪斯的話現實又冷酷:「你早晚都是我的,陛下明白這個道理,所以才安排了這次晚宴。」
睿恆沒有將她賜給哈迪斯或者任何人,可所作所為卻讓她又一次的感到傷害,惜妃嘴唇顫抖著,眼淚一下滾了下來。
她用手背擦了把,用快堵塞的鼻子深吸了口氣,詳裝堅強地回敬:「我不會是你的,也不會是任何男人的。如果陛下不要我了,我就去礦場,誰都攔不住我!」
「還真忠貞不渝!」哈迪斯冷笑了起來,好似笑她的天真:「你就不想和玄漪在一起一段時間了?好吧,就算陛下允許你這樣胡鬧,玄漪這傢伙也願意成全你為了對陛下的愛。我可不會讓你去什麼礦場,陛下一但不要你,不用送去延春宮、甚至是儲秀宮,我就向陛下要了你,而且任何人都不配和我搶。」